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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血读书>都市>再入轮回之生如夏花>第十章 一块九的大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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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一块九的大礼

小说:再入轮回之生如夏花 作者:家在南极 更新时间:2021/11/14 14:46:38

中午饭还是在营业所,杨师傅做的是蒸面条,这是一种地方特色面食,细面条上笼蒸透,另一口锅炒菜,是黄豆芽和肉带汤煮,然后把面条和菜拌在一起,就成了面条豆芽混合的蒸面。油水被面吸收,油光圆润,松散香软,很是诱人食欲。

包家伦正在长个子,很喜欢吃这种油水十足的饭食,只是这种面条老杨要加钱,除了饭票,还要菜票,明显不合理。包家伦加两毛钱菜票打了半斤,刚端碗出来,就看见丁小盈拿着个大饭盒过来,老杨直接给打满,还按得紧紧的,也没有收饭菜票。丁小盈看了包家伦一眼,抿着嘴走了。

杨师傅明显对学生和营业所员工使用双重标准,肉块切得小,拌面时肉块落在下面锅底,他给员工盛饭,是用锅铲从底部铲的,给学生们打饭,就用筷子,从上面捞。

田小明就嘟囔着,碗里一块肉也没有。李小虎也说:“老杨的刀太快了,切得这么薄,才搞到两块指甲盖大小的肥肉。”

在这里吃饭的职员基本都是单身年轻人,结婚成家的都是自己开伙做饭。因为自己做饭,可以节约更多的买菜钱,或者根本不用买菜,甚至连米面都不用买,想不到的东西都有人送。

农行乡镇支行营业所也是重要金融单位,本乡的金融单位还有个农村信用社,和农行营业所在隔壁办公,包家伦根本分不清那些人员都谁是谁。各门市部的营业款销售款、邮政所汇兑资金,每个逢集都要结算,他们业务也很忙。

现在农村不时兴贷款,借钱贷款都是没本事的象征。不知底的农民哪里知道低息或者无息贷款金融政策是怎么回事啊?那些扶持资金优惠政策什么的,就只有他们内部人员知道了。

邻村的张山兄弟要建设个吊丝窑,烧制黏土红砖,就来找营业所主任,老主任叫张云富,和张山是本家,张云富就是李小虎的姥爷,老家是包家伦邻村的。

送礼是必须的,本家也不例外,亲爹来了不送也不行。这一点上,老张很坚持原则。

送礼的方式也是随着时代变化而进步的,开始是除了钱之外,鸡鱼肉蛋和羊腿家养的公鸡,成袋的精米,精粉上白面,往家里送,还都是家养家产的。后来那些过时了,人家领导也吃够了,就送老鳖王八,野鸡兔子,鸡还要乌皮鸡;再后来就是直接送钱了,搞一万块无息贷款,下账一万,却只拿八千。一年正常利息也得八百多,三年利息滚起来,数字变大,就开始搞些小动作,这样那样操作,想办法找规定漏洞减免。

包家伦村里有位老主任,叫包福伦,现在还活着,这两年就会死在任上,单位照顾他子女,把他大儿子包子友招进去顶替工作,年轻人干劲大,骑着自行车下乡跑业务,跑了几年,业绩就上去了。

几年后张云富退休,他就升到主任位置,又搞了十来年,就出事了。九十年代的经济危机,银行压缩经济量,很多经营不善的乡镇企业、个体户纷纷倒闭,经他手他发放的不良贷款、呆账死账太多,有些账目混乱不堪,有些还利息的甚至根本没有入账。事情太多,又经常吃请醉酒,他把送礼的和还款还利息的直接搞混淆了,经警立案调查的时候,他直接吊死了事,算是轰轰烈烈地玩了次过把瘾就死。

包家伦吃着饭,就看见包子友意气风发地在压水井边上剖鱼。他的新婚妻子在帮忙压水。包子友年前结婚,媳妇是街上的闺女,不愿回乡下干农活。她父亲是乡里的什么干部,把女儿安排在供销社上班。包子友也有工作,在信用社当个见习生,跟着信贷员下乡到处跑,学习业务。

如今小两口住在鲍富伦分的房子里,把老包挤得没地方住,只得天天骑车子回家。

包家伦很快洗碗离开,到十字街边的私人铁皮房小卖部去,买了一条烟。

淮河烟两毛钱一盒,成条买就一块九,供销社商店里是没有这个优惠的。装进书包,叫田小明背着,几个人向学校走去。

经过丁小盈门口的时候,包家伦伸头看了下,过道里,丁小盈已经吃完饭了,不知去了哪里?丁老爹对着小破桌子,面前一碗蒸面,还有个空酒瓶,一个白瓷大酒杯。他躺坐在竹椅上,已经有些迷糊了。

包家伦本想过去,转念一想,示意李小虎先慢走,自己走进丁家大门。

“老爹!吃饭呢!我找丁小盈借些旧课本,她上学走没?”包家伦客气的站下打招呼。

丁老爹翻开眼皮,看了包家伦的平头,算是认出来了,只是朝里一指,没有说话。包家伦就势走了进去。

丁家大门朝东,共有三间门面,后面正房门朝南,门前五六米就是邻居的后墙,显得院子又窄又深。她家正房有五六间,前面临街门脸不算,朝南正房五间,最西头还有厨房。丁小盈住房应该在正房西头两间,中间还隔着一道墙,所有房子都是土坯砌成,上面是瓦接檐的顶子。

所谓的瓦接檐,就是茅草顶,在前后墙上部,用小布瓦接上一段,茅草承接的雨水,就流到小布瓦瓦垄里,等于是房顶下半部是瓦房,上半部是草顶。还有种建筑形式叫瓦冚(kan)山,就是在草房顶两侧,屋山墙的上部用小布瓦来装饰,承接山墙上面的雨水。

包家伦没有听见动静,就喊:“丁小盈!我来找你借课本。”

丁小盈还没出来,房门里嗡的蹿出来一条大狗,哈啦哈啦的就扑在包家伦身上,两只前爪直接按在包家伦前胸,鲜红的舌头伸着却回头看着屋里,等候主人的指示。

包家伦吓得亡魂大冒,另一种感觉立刻接管了身体,奇妙的感觉很镇定地安慰自己:“这狗吓人不咬人的!”

丁小盈冲出来,满脸紧张,鼻子上和头发上沾满灰尘。包家伦正对大狗说:“老兄!不要吓人!先把爪子拿下来,行不行?”

“小毛!过来!”丁小盈轻轻一说,那狗就下来了。

包家伦虚擦了把汗,说:“哎呀!小毛太热情了!大热天的,搞什么拥抱啊?小毛!下次来给你带些礼物啊!可不能再吓人了。”

包家伦伸手摸摸大狗,黄黑毛间杂的大狗有五十多斤,是个名犬金毛的杂交品种,乖巧地舔着包家伦的手,摇起尾巴来。

丁小盈对包家伦的话很好笑,却说:“奇怪了,我家小毛,最厉害了,北头半条街的人都不敢进我家,生人更是要下口,怎么对你这么客气?”

“啊哈!我可不是生人,我们可是一见如故的熟人,以后说不定还会成为客人,对不对?”包家伦胡乱说着。小毛对着包家伦汪了两声。

丁小盈还有些恼怒包家伦胡说,什么客人,只有女婿才能称为客人。见小毛叫了两声,心下更奇怪了。

包家伦说:“这么说,小毛你是同意了!哦!小师妹!你在给我找课本吗?”

“找好了,正找练习册呢!”丁小盈没好气地说。

“先看课本吧!回头再找,别热着了!以后还得小师妹帮忙指教啊!”包家伦恭敬的说。

“哼!每周考试一单元,可是你说的,等我把练习册找出来,有你受的。”

“每册八个单元,六本最少四十八个单元,每周考一单元,就得四十八周,一年都紧张啊!考试都烤糊了。”包家伦苦着脸装可怜。

“吹牛的时候,怎么没考虑这个?你这样的天才语言学家,不会太着难吧!”丁小盈能刁难包家伦一下,很得意。

包家伦说:“那就要请你担任我的补习导师了,有报酬的!等考试通过了,我再送你一件礼物,怎么样?”

“什么报酬也不要!你先走吧!我再找一会儿。”

“屋里太热,我来找吧!”包家伦说着就要往屋里进。

丁小盈急了。推着包家伦往外走,说:“女孩子的房间,不能随便进来。”

包家伦已经看见了,自己画的那幅画,正挂在书桌里边的墙上。“哈!这么自恋?那画儿还. . . . . . ”

“不许说出去!快走!回来再找。”丁小盈红着脸,赶包家伦出去,顺手扯下毛巾,掸了几下衣服,跟着往外走。

经过过道的时候,包家伦低声说:“老爹那边墙上,挂着一些细铁丝,你给弄一些,我今晚出去逮兔子,初次见面,给小毛搞些礼物。”

丁小盈见老爹已经睡着了,就找老虎钳子,递给包家伦,包家伦接过来,咔哧几下,就铰断一把细铁丝,窝吧窝吧塞进书包。

两人走出家门,丁小盈还要说,老爹是你喊的吗?正好遇见李亚忠和康俊过来。丁小盈低头往前走,包家伦抱着课本,和二人打招呼。

李亚忠看见熟悉的课本,没有说什么。康俊却说:“英国文盲要开始扫盲了。”

包家伦嘿嘿一笑,说:“太热了,快走吧!这天该下雨了吧!也凉快一些。”

李少浒几个还在前面树荫下等着,包家伦把课本交给李亚忠带回去,自己接过书包,向伙房走去。

同学们早已吃过饭了,伙房里有两个人正在清理打扫。正是老孙师傅和一个小施师傅。

中学里的校工总共有六个,一个打铃的小王,一个管伙食的司务长小吴,小吴还是全校的电工,停电时,还要摆弄一台老式发电机;还有个发饭票的退休老教师老鲍,只有在星期天下午,学生们来伙房交粮时才看见他。剩下的就是做实事的三个炊事员了。

还有个小姚,不知道去了哪里。包家伦就喊:“孙师傅!施师傅,歇一下!”

小施师傅并不小,三个炊事员都是四五十岁的单身老青年了。就问:“什么事?”

包家伦说:“我想再要块锅巴,这每顿半斤票,就是吃不饱!随便一动,立马就饿了。”

小施是个烟八袋,就是旱烟袋吸八袋烟才能过瘾,夸张地说他烟瘾大。刚想说:“不行!那样还有规矩吗之类的话。”就看见包家伦从书包里掏出一条烟,递了过来。

小施吸烟只捡最便宜的的大红花买,那烟才八分钱一盒。烟瘾太大,两毛的淮河牌,他吸不起。

老孙是个哑嗓子,从小得的喉疾,声带失去了功能,说话全靠气流。不是熟人,根本分辨不出来意思。另一个小姚,也是不小年纪了,个子不高,还在考虑娶媳妇,也不吸烟。这条烟,就都是小施师傅的了。

“那锅巴成堆,锅底的都糊了,都被罗总务挑回家泡泡喂猪了,你要想吃,我每天给你留块好的,你饭后人家走了再来拿。”

包家伦说:“谢谢你!我不要多,能有半斤就行,就省了好多饭票。以后有钱了,再给你买烟,给孙师傅买糖果。”

说着,在旁边找了块焦黄的,塞进书包就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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