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有人挑战

上一世里，包家伦和妈妈的关系很不好。这倒不会也没有发生什么大的恶性后果，母子之间，该有的礼节性的方面，逢年过节的尊老敬老的礼品，平时的小细节也都照顾得很完美。外人看来，依旧是子孝母贤的典范，这只是表面现象，更深层次的感情方面确实有隔阂，原因也不是一天两天形成的。

包妈的心思过于复杂，对女儿，尤其是大女儿，更偏袒一些，觉得她从小老早就没有上学，全是为了这个家庭，而包家伦和三妹都是上学到自己不愿上，过于占用享受别人的辛劳成果，她就千方百计的想从各方面补偿她一些，这个举动不只是一年两年，她终身都在想着大女家没有这个没有那个。后来和包家伦分家以后，老两口单住，也不要田地，靠包爸的退休金生活。老年时候，只要看见包家伦家有的，不论是什么，都要念叨，你大妹一家多可怜，她家就没有这个！没有那个！

至于之前的家长里短，姑嫂战争，婆媳大战，包家伦夫妻都是弱势一方，抵不过协约国的联合进攻的。后来，包家伦外出发展，离老家远远的，这才有所改善关系。

自己还有九十块钱，可那积累资金是不能动的，只能增加，不能再乱花了。

见到七爷还在世，有个新的计划逐渐在脑子里形成，而且越来越清晰。

摇摇头，甩开繁杂的思绪，包家伦从十字街向北拐去。

走过丁小盈的家，看见三哥正在往屋里搬玉米袋子，昨天**脱粒后，还得连续晒几天，才能存放。明后两天，三哥都要和这几个袋子较劲。早上拉出去，晚上拉回来，还要送到较远的粮所里去。他家没有晒场，整个镇上，只在那里有片水泥晒场。

没看见丁小盈，包家伦就向学校骑行。前面几个小混混，正是潘小理和赖三，还有个贾必正、李继信在一起。几个人包家伦都认识，李继信在初中时，是三一班的，没考上高中，就跟着杀猪的老子学卖肉，现在怎么和赖三混在一起了？

街面上，真正的八大金刚十三太保还没有出世，那部同名连续剧没出来，影响力不够，没谁的组织能取这么大气威猛的名字。赖三不是最出名的，最出名的是两个供销社正式职工刘仕松和他的同伴李明超，曾经有强迫女性过百的经历，只是去年的**，被打靶倒在清水河大坝上，他的小弟随从伙伴，也进去了好几个。

胡老三已经收敛许多的嚣张气焰了，但精力旺盛的小青年，一天不搞事就浑身发痒。看见包家伦过来，故意把道路挡住，还回头喊你就是包家伦吧！几次都跑了，今天车子给老子溜一圈。一边说着，肩膀就把包家伦撞下车子，伸手就来接车把。

包家伦右脚支住车子，跨在大梁上，说：“我好像和你不熟吧！借什么借？起开！”

伸手别过车把，躲过他的爪子。

“ 哟呵！小子！我老早就看你不顺眼了，还躲进老丁家，敢纠缠丁小盈，活得不耐烦了吧！”见包家伦不听话，胡老三来了兴趣，伸手就抓向包家伦左肩。

自然反应一般，包家伦左肩一缩，右手自然出击，很自然的拂开他的手。

几个人看着包家伦，像看一曲好戏。

“还敢还手？”赖三飞起一脚，把自行车踢倒，包家伦一跃，把脚从三脚架里面跳出来。赖三一看，笑了起来：“怎么？不服？想打架？”

包家伦心情不好，就像发毛，但此时理智还能控制，想起自己书包里还有屠龙刀，今天不能打架，即使用不上刀子，万一谁伤了谁，到了派出所，也是大事。自己的刀子很多人都知道，万一搞到明面上，也是持械伤人的大罪。现在**正是最严厉的时候，可不能顶风作乱，自己往枪口上撞。

包家伦说：“怎么！想拦路抢劫还是怎的？打架怎么了？是你们一起上还是单挑？谁怕谁啊！不过，这里不行，这离丁小盈家门太近，丁老爹在看呢！明天吧！明天这个时候，你到学校东边破窑那里找我，不来你就别叫赖三了！叫赖种！”

话语间，已经给他挖好了大坑，言语激怒他，不怕他不来。敢来学校里面找事，那就怨不得别人，不管结果如何，他已经输了。校外流氓到学校欺负同学，滋事挑衅，扰乱教学秩序这个罪名，他是一定得背的。

赖三气得哇哇大叫：“小子，不知道死字怎么写是吧？明天下午我去找你。什么一起上？单挑！我还不知道你能不能禁得起一拳。”

包家伦是：“好！我等你！输了的人，认对方为师傅，谁若反悔，这街上也别称什么霸王了，就喊他人人喊打的街鼠吧！”

“今天就去，现在就去，怎么你怕了？”赖三说。

“今天不行！都是你们街上的人跟着，输赢结果谁作证？还不是你的人说了算？明天我的同学来了，眼睛多些，也能看着你们别耍阴谋诡计。”包家伦决不答应今天打。

来三气得头冒金星，火花四溅，一个小毛头敢和自己叫阵，还搞什么街鼠和霸王名称之战，简直老虎头上扑苍蝇，活得不耐烦了。

包家伦轻松下来，只要打架别被丁小盈看见，什么都好说，万一自己被打得血里呼啦的，还真怕吓着她。推起车子，吹着口哨，扬长而去，临走还看了一眼李继信，这小子，跟在别人屁股后面，很骄傲的担任小弟角色。

包家伦到刘老师家送车子，刚要进屋子，听见里面有女声说话，站了一会儿，才敲门。

刘老师没想到包家伦很快就来还自行车，包家伦的第一部书稿已经完成，应该在家休息一晚的，现在来了，那就开始吧！

包家伦进屋，见到一个白白净净的女生，个子不太高，圆脸稍胖，齐耳短发，很流行的发型。包家伦认识她，她是乡里税务所的税务员，只知道姓董，别人都喊董胖妮。平时穿着制服，在集市上收肉架子上的屠宰税，拿着大印在猪肉皮上盖上蓝色的印章。

看样子是谁介绍两人认识的，正在亲密交流。

没有太多的矫情，几世的老脸了，什么都看得开，什么场面都经历过，只是怕刘老师面嫩抹不开面子，影响两人感情发展。他知道将来陪着刘老师走到最后的，肯定不是这个女人。见到董胖妮，包家伦主动问候：“董姐姐好！”

小董对这个称呼很高兴，说：“包家伦！听说你会写歌还会写小说，真的不简单啊！”

包家伦说：“都是人家夸大的，就是没事儿玩玩吧！

他可不能做电灯泡，心情不好，立刻说：“明天吧！我去吃饭了！你们忙吧？”

刘老师很着急和包家伦的事儿，但又不能失礼赶董胖妮走。他对董胖妮只是礼貌的应付，现在还只是见第二面，董胖妮就找上门来。

果然，董胖妮就问：“这盘磁带里的歌声就是他唱的吗？真的好听。”

刘老师说：“我亲自录的，没有伴奏，还能有假？我和他约定明天正式录音的，他有些认生，就被你吓跑了。”

“那我们去把他叫来，我不说话，你们录音，我不干扰，保证咳嗽都没有！”董胖妮很爱好流行音乐，热切建议说。

刘老师说：“包家伦和你不熟，肯定放不开，你在这先坐，我去看看，和他商量一下。”

学校伙房，周六下午不开大伙，几个炊事员还是要吃饭的。包家伦直接去那里，人家已经吃过了，只有老施老孙在，没看见小姚和小王。见包家伦来了，老施就问：“包家伦，你吃了吗？”

包家伦说：“家里没有钱了，下星期割豆子卖了才有钱，这星期就得饿着？孙师傅，把剩饭给一碗吧！”他兜里其实除了那九十块钱，那十二块钱和十斤粮票根本没动，他只是装穷，储备着邮寄费。

伙房的饭每天都剩下，上顿掺到下顿里，老孙就起身，用小锅给包家伦炒碗米饭。这是个私人小灶，就在小房子里，烧的是木柴，一大碗油盐炒干饭很快就铲出来，上面撒着葱花，油放的多，香气扑鼻，很是诱人。

包家伦很快扒拉完，喝了碗凉水，又在大竹笊篱里翻检出一块半焦的锅巴，说：“谢谢你们，这样就可以顶到明天晚上了。我走了！”

老孙看着包家伦离去，没有说话，不知道在想什么。

在家受了顿气，包家伦对家庭更加失望，这是大环境造成的普遍性贫困，也不是自己一时能改变的。亲情淡薄，自己上个学，就像该谁欠谁天大的情义了似的，周末回家帮忙自然是应该的吧！连母子交流说个话都嘲讽打击，这么紧张兮兮，将来的日子也不会好过。

性格决定命运，这话诚然不假，还有句话叫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说得更加简明直接。包爸和包妈都是精打细算的过日子人，即便是对自己孩子，在七十多岁自己赶集上店走不动时，叫儿子包家伦代替采买生活物资，还是把清单算得精确到最小单位。

算了！既然她们都不愿意供自己上学，那就结束学业吧！反正自己也没想上什么大学。异时空里，即便考上了一类重点，不也是没上吗？

去丁小盈家，把那包工具拿了出来。找了个化肥袋子套着，露着个木把，又找个麻袋塞进去，见丁小盈不在旁边，就坐在丁老爹躺椅跟前，说：“老爹！今天回家没拿到钱，她们几个也很困难，还有妹妹也在初中。明天起，我就请假一个月不上学，我该出去挣点钱回来。这世道，离开钱，还真他么不行！”

老爹惊讶地坐起来，问：“那你干什么去？”

“我有办法赚钱，不会去干犯法的事儿。等我回来，给你买些礼物，拜你做干爹！三五年后，我再娶小盈回家。”

老爹顿时手臂暴起青筋，原来这小子在这儿等着呢！

眼看他在找自己拐杖，包家伦连忙说：“彩礼一百万起步，挣不到钱不回来！”

说着，一蹦多远，跑了。他的目的已经达到，那就是在老爹心中重下一个种子，等着它发芽开花。

丁小盈出来了，追出大门来问：“你要和赖三打架？那就是块滚刀肉，烂渣皮，打赢了对你又有什么好处？打输了岂不是皮肉吃亏？他下手没个轻重，要是发狠起来，你还不是要吃大亏。”

包家伦说：“你是关心我还是对我没信心？他想做街头霸王，经常欺负我，我不把他干趴下，就永远不能在街上立足。他还警告我不要纠缠你，说你是他的人，为了你，我也得和他打这一架。”

“胡说什么？我和他怎么会有关系？我不管了，你们打吧！”

“我可是为你才打的！不能算是坏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