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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血读书>都市>再入轮回之生如夏花>第五十一章 和平饭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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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和平饭店

小说:再入轮回之生如夏花 作者:家在南极 更新时间:2021/12/24 11:30:23

街上工地的大脚已经完成,下一步就要分两部分人马,一部分直接向上砌院墙,一部分在预留线段扎钢筋打地梁,那里是未来的厂房和宿舍,砖沙材料运进来得差不多了,临街这边是东南角留了大门,往西,要盖一排门面房。

老任搞不来钢筋,县里高价两千四一吨也买不到。叫包家伦去想办法。

包家伦在唐大舅家忙活一天,把挖掘机带过去,农具和相关零碎叫包达容提前拉回来,自己亲自下手,把拖车修理一遍,轮轴轴承清洗打油,车底添加支撑横撑,铺上钢板。裁切三角钢,焊接车帮。

老丁和张哥把两台拖拉机整修检查一遍,张小利帮着给递工具,加上他们大队的司机帮忙,几个人搞得鼻子脸上都是黑污机油,终于能一把火顺利启动了,车厢看着有点模样了。用爬梯把小松装上车,履带八五开到拖车上,几个人去唐家大表舅家吃饭。

这次是正式走亲戚了,包家伦带来两箱庆丰酒,一块猪肉一只羊筒子,给他家孩子买了一大袋子糖果点心,来时就送家里去了。

唐家大表舅母也是看客下菜的主儿,就做得很丰盛,还把老太太叫来烧锅,其乐融融的吃了顿饭,包家伦骑着摩托车和老爹提前回家,两个拖车后面慢慢走。

和老任说了一声,明天街上工地要减少人手,一部分去林场打底脚,还要到干爹家清理场子,准备打底脚,趁着没上冻,抓紧时间把地梁打上。

他今晚很忙,要连夜挖出底脚槽子,明天天一亮,去搞钢筋回来。

后天又是周六了,他去学校一趟,把小姨王梓楠叫出来,问她:“志峰舅在家干什么?能过来给我帮忙不?工资很美丽!咱这关系能亏待他吗?你要来我让你当厂长,每月五百,来不来?”

小姨忽略了后面的话,问:“他在家闲着没事儿,能干什么活儿?”

“开车!电焊!售货员!想干什么都行!”

又把张璇喊出来,说:“下个星期天,我去看你爸爸,求他给搞点化肥,你先回家先说一声哈!”

丁玉盈自己就出来了,问他:“你搞得和老师谈话一样,一个个喊出来干什么?”

“给咱家找干活的工人啊!没有帮手,我都快累死了!今晚又得一夜通宵,明天去武汉买钢筋,走!把你那钱先借给我,回头加倍还你!”

丁玉盈一听,这都要动用老本了,说明他快没钱了啊!就跟着回来,不料,营业所下班了。包家伦懊恼起来,说:“好吧!我再想办法!计划不能拖延。许俪如果来找我,叫她们等一天,我最慢三天回来。哎!你要是不上学多好,回来帮忙,我们也能去大城市转转,顺便见见你未来的公公!”

丁玉盈看他一眼,没有说话,只是挥舞下小拳头。

路过工地的时候,看见阿绣和唐玉娟在做晚饭,他只是挥挥手,一溜烟回去了。

丁三带着老任一起来林场,一起来的还有两个工人,他们是提前来打桩放线的,。

先盖工棚,这里不是主房,不放供桌,就无须祭祀。老任带人在地上画上白线,趁着天色没黑透,几个人回家了,包家伦开始沿着白线挖地。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主体建筑可以先对付着,这和仓库和棚子得先建起来,还要修建公共厕所洗浴卫生间。

底脚挖到半夜,包括晒场边上的一排仓库的底脚,全部结束。张小利一直陪着,打着手电指示方向,地面那些石灰印,被履带碾压不见了,张小利就插了许多木棍。

钻进队已经在卸钻杆了,旁边堆着一堆泥巴蛋,十二麻袋以外,还有好大一堆。老王说明天上午可以下井管,下午洗井,加速泥巴蛋的沉淀。

包家伦和老王商量,还有两口井要打,一个在街上工地上,一个在西边村子上。街上的是和林场这个一样,要下潜水泵,一百二十五米左右,村里的普通灌溉用井,下深井泵,七十米就行。

老王笑着说:“没问题!现在没活干,就给你帮忙吧!先打七十米的。明天就把钻机挪过去。”

包家伦知道,这又要交钱了,就拿了三万块,说:“你写个收条,回头再写收据,多退少补哈!我明天出差三天,顾不上招待你,每眼井另外给三百块生活补贴。有什么要求和他们说,抓紧时间搞,这个冬天很冷,很快就要下雪了。”

第二天一早,包家伦叫包宏明通知他爹包子福,说上午打井队过来吃饭,准备一下,老王队长来安排配合工作。

自己开着挖掘机过来,老王跟着选址,半小时就挖了个循环池,包家伦回家换身衣服,背个小书包路边等车,然后就走了。

包爸是是四一年出生的,十七岁那年,还在南边刘绪君那个小集镇范家店上初中,深秋的时候,外面来了一卡车,到学校招工来了,当面写申请,当面检查身体,当面盖章批准。然后他就回家一趟,不顾奶奶反对,和十来个伙伴一起,一个小时后上车出发,毅然投入到祖国建设中去。

那一年,二叔十四岁。

五年后,二叔报名参军,被体检批准了,北风呼呼的冬天,他换上军装走了。奶奶这次真的受不了了,哭得呼天抢地的,就央求包福伦,到县里把他叫回来,说家里真的不能没有个男子。

那时,还没有包家伦的存在,也没有包妈的事儿。见她孤儿寡母的,包福伦就去了,然后二叔就回来了。

那一批当兵的,全大队里有五个,人家没有复员就有了对象,转业回来就结婚生子了,二叔耽搁下来,就埋怨奶奶起来:“哪有那么多仗要打?人家不都是好好的?”

奶奶就又后悔起来,整天愁着给小儿子找媳妇,五年前,她终于带着遗憾去世了,二叔就真的成了光棍。

包爸的伙伴现在有九个,都是周边村子一起长大的同学。还有两个当了逃兵,干了几个月,偷偷跑了。

他们在江边的芦苇荡开始创业,在芦苇棚子里打地铺,吃着飘着火灰的干饭就咸菜,那两个逃兵嫌太累,生活太艰苦,扒火车回家了。

奋斗二十多年,看着荒江滩变成钢铁城市,高楼大厦林立,马路宽阔,车辆奔流,在几十万伙伴的努力中崛起的成就成果,要说没有感情,谁能相信?

包家伦一路都在想他做出那个决定的思想基础。说到底,还是性格决定命运!一个是贫穷限制了他对未来的预期,另一个是自己的奖状太多,拿这个要挟一下领导,可以提前给自己一个优待,这就高估了自己在领导心目中的形象。

要知道,单位是一个集体,人家是以公司利益为主的,不说领导经常更换了,就是认识多年的老关系,也不会以这种私人关系来违背原则的。

从明港小站到汉口的特快是四块八,直快是四块三,普快是三块八。

包家伦可不是原来的那个人了,以前去汉口,他坐最便宜的火车,磨蹭到天黑才到。现在,他选了最快的,毕竟要以效率为主。

下午四点钟,包家伦从大智门火车站出来,不再到处问路,很熟悉地径直向前走,直达江边。那里有座粤汉码头,要尽快赶上渡轮。

现在是上下班高峰,自行车太多,他花了五分钱买张过江船票,等了五分钟左右,通道闸口打开,人流拥挤着通过栈道,下到江里的漂浮栈台上。

现在是枯水期,栈道很长,是钢铁木板拼接的,有的地方需要拎起自行车走,轮椅是绝对过不去的。

江面雾蒙蒙的,看不见对面,江心的浮标信号灯一闪一闪的,在雾气里显得很诡异。

轮渡过来了,包家伦登船,上面的座椅上湿漉漉的,他的风衣很高级,拎着手提箱,很装逼拉风的样子,就没去坐下,走到船头,看着它顺流而下。

这种感觉重新体验,怀旧感十足,一些老画面一幅幅浮现出来:下游江心洲那边,自己有过跳水救人的举动,当年上了工人日报和湖北日报,那些朋友现在怎么样了?还有谁会记得自己?

他一时又心情不爽起来。

多次轮回的切入点不同,却都是在七六到八二这几年间,都是以小学生初中生高中生身份为入口,一次次的重复打着同一关游戏,一次次失血死掉,无法升级,使用装备时还要仔细考虑是不是值得,稍有不当,再入轮回重新开始,这不是折磨人的神经吗?

当初那个背语录的小孩子哪去了?那些收集来的纪念章旧钞票和长江大桥五粮液哪去了?包家伦摸摸自己手指,那里有着不存在的戒指。自己这种收藏家,不会丢弃一双破袜子的,留下太多存在过的痕迹的,那些物资,肯定还在某个地方。

一声汽笛,打断了他的思绪,经过二十分钟,轮渡靠岸了。

爬上高大的江堤,暮霭沉沉楚天阔。红钢城笼罩在一片桔黄的灯火里,绵延到南方青色天际。

二十分钟后,包家伦走进包爸的单身宿舍房间。这是座经典造型的连体楼房,公共开放性楼梯,开放性走廊,一层四个单元,每单元都是一个两室一厅大套间。

现在,每个套间都安排着十个八个单身,大房间住四个单身,小房间住两个,谁家家属来了,就挤在小水房里,反正三楼以上都是水压不足,没水。

包家伦知道,这个城区不属于市政管理,公司有自己的供水系统,他们的产能效率还没有上来,水压不足,有时连二楼也没水。

工友们一时没认出来他来,一听他打招呼,叔叔伯伯的喊着,就来看这个淘气鬼现在长这么高了。

多少已经作古的叔伯们围着问吃饭没?怎么没上学?现在这么冷,穿这么单薄,好看不好受吧?

包爸端着一盆热水上楼来,还拎着个开水瓶,一看儿子来了,就放下来,问:“怎么现在来了,没吃饭吧!走!去和平饭店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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