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话，陈思彤下台

月州州衙门内，早已坐满了人。

怒形于色的凉王公冶珽坐在最中心。他的左边是月州知州，右边是月州参知政事景默。接下来左右两排则是月州大大小小的官吏。星北知府虽然没来，但他的部下来了。还有一些基层管理者，比如里长。

“朝廷有令，捕杀谋逆的公冶徵，此人是刺杀冲帝的罪魁祸首，昨日，我准备在我同知府上捕杀此人。但是，北军的卫指挥副使赵元浈与李越洋暗通款曲，给公冶徵通风报信！我虽然没能杀死公冶徵，但我杀死了赵元浈和李越洋。公冶徵如今已是强弩之末，抓获他，我赏金一百两！还有，我申请清理北军，里面有公冶徵的内应！”

话音刚落，大臣们窃窃私语。找公冶徵没有问题，但清理北军？这个……那大家贪腐之事不就败落了吗？首先，月州吏部知同站了出来说道：“我反对。晋国从武宗开始，军队分理，军是军，兵是兵。清理北军，这得上报兵部。里面很多层面，都要因此变动，到时候会人心不稳！”

凉王公冶珽似乎并没有听他说话，而是自顾自地品茶。

“我是凉王。在这个地方，会有人说话比我管用吗？”公冶珽缓缓抬起头看着众人：“我有陛下的追查令，也有陛下的密诏，统查北军！”

一个统查的事一直耽误到了下午，回到府上，景默早已一身疲惫。见父亲回来，景默的儿子景澄急忙走上前，却被父亲推开，自顾自地坐在正堂上休息，随后拿起茶壶对着嘴便喝着，想必父亲真的是累坏了。

“父亲，怎么了？”景澄关心地问道。

“公冶珽真是目无王法！身为皇亲国戚，竟然藐视公堂！统查北军竟然不上报朝廷，他真的以为北军是他自己的了！”景默狠狠地抱怨道，诉说着内心的不公。

“父亲，御史马上就要来月州了，而且我听说从武京来的御史，叫宋意。不如我们？”宋意，是公冶珽的死对头，没有之一。

武京，相府

“这怎么都是弹劾凉王的奏折，没别的？公冶珽到底做了什么？这被陛下看到了，会怎么想？”何志家在桌前，连看数十本弹劾凉王的奏折，不禁怒道。这时，管家走了进来：“大人，颖州知府王仕涛求见。”

何志家先是愣了一下，随后合上奏折，站了起来，走了过去，走出正堂，看到王仕涛正站在院子里，何志家见状急忙走过去拉着他的手往书房走去。“梅堂（王仕涛，字梅堂），我们可好久没见了，一会就在我这睡下。明天我们再喝顿好酒。”

王仕涛摆了摆手：“我是来，说正事的。”

何志家的笑容逐渐消失。

“最近武京烟土泛滥，我已经写信给直隶统司了，在直隶，必须彻查！”王仕涛坚定地说着：“你不是一直觉得自己的丞相之位会被公冶徵抢走吗？公冶徵大难不死，凉王那么多人，都没杀的了他，他就在众目睽睽之下，消失了！所以，你必须做点业绩出来，兵部尚书陈思彤，贩卖烟土，这是你控制兵部的好机会。你放心，你上书，我就上书，兵部的给事中不会给他面子，朝廷的六部给事中哪个不是书呆子？所以，只要是你扶持一个人当上了兵部尚书，那兵部一定就是你的了。”

何志家瘫坐在椅子上，低着头，还在犹豫。

“犹豫什么？凉王作死，非要统查北军，北军的总兵赵家旺已经提前跟陈思彤打了招呼。要知道，军里那些情况，不都是正常吗？谁小偷小摸的，大家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他统查！你知道吗？你也得进去！我已经给卫指挥使李恪写信了，应该这两天就到，凉王得死！要不然我们死！你看着办！”说完，王仕涛起身，转身离开。

武京，正统殿

“陛下！臣举报兵部尚书陈思彤贩卖烟土，无视律法！”何志家走上前说道。一旁的兵部尚书陈思彤瞪大了眼睛盯着何志家，随后急忙站出来跪在地上：“陛下！臣没有！臣怎么敢！”

“你们二人，肯定有一个说的假话。”公冶博缓缓说着：“来人，给朕搜。如果在陈府搜不出来，丞相你就提前致仕吧；如果搜出来，尚书大人就，停职彻查。”

过了一会，内禁卫带着两大箱子走进了正统殿，放在地上之后，内禁府总督大臣朱锦方说道：“陛下，这两大箱子，都是陈思彤给一个叫郑天燮的人写的信！”

“陈思彤啊陈思彤，朕三令五申，大晋律写得清清楚楚，严禁贩卖烟土！来人！将陈思彤拉下去！”

“是！”

就这样，朝中的所有大臣，都看着内禁卫将陈思彤拖出了正统殿。

“朱锦方，把这些都留着，朕要彻查。”

“是！”

直隶，虹县

这里是武京西北的三十里，是一个并不大的小县。两辆马车并排停着。陈思彤胆战心惊地坐在里面，本来贩卖烟土是死罪，一位这就要去行刑了，结果出了正统殿，却被一辆马车接走。

“陈思彤。”公冶博的声音响起。

陈思彤大吃一惊，随后小声回应：“大……大人？”

“我念你跟了我，不杀你。你的家人已经被我送往优州，你只需与他们汇合，你也永远不要再出现。”随后，陈思彤听到了马车缓缓离开的声音。

“有人吗？”陈思彤喘着粗气，试探地问道。见无人回应，陈思彤便拉开帘子，走了出来。此时的天有些黑，在一个陌生的环境，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周围还没有房屋，陈思彤喘着粗气。

突然，只听后面出来拔刀的声音，陈思彤一转头，竟然是常峰楠！

“陈思彤！”常峰楠怒吼一声，虽然一刀砍断了马车的车轮车轴，马车的马受惊，急忙往前走，但一边轮子已经坏掉了，马却依然用力地往前。

“常峰楠，陛下竟然把你放出来了。”

“没想到吧，我在你府邸这么久，竟然能出来。让你杀了郑天燮，我要你血债血偿！”话音刚落，常峰楠又一刀砍过来，陈思彤一个转身躲开，但这一刀却砍断了操控马的马绳，这一次马是真的跑掉了。

“常峰楠，你不觉得我没有武器我划算吗？”陈思彤喘着粗气。

“接着！”常峰楠将刀扔给了陈思彤，陈思彤急忙接住，但同时，他感觉到了什么东西刺进了他的腹部，他握着刀连忙低头查看，只见一把短刀已经深深地刺进了他的腹部。

陈思彤抬起头看着常峰楠：“你……”他跪在地上……

常峰楠走近陈思彤，将短刀拔了出来，几滴血滴在地上：“陈思彤，你就慢慢等死吧。”说完，带着刀径直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