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话，凉王的末日（二）

“御史到！”

御史的车马缓缓到达月州城衙门前，知府陈克玮带着身后一帮人在门前迎接，还有星北防备司指挥使和星北按察司按察使。

宋意缓缓从车上走下，一股风吹过，宋意笑着说道：“这月州，是真的冷，跟武京还不是一个样的。”陈克玮急忙赔笑道：“宋大人，卑职这就安排上好的房间，和上好的皮袄，不会冻着大人的！”

宋意歪着头笑：“有点意思，进府衙门！”

月州的府衙门和州衙门是分开的，走进府衙，感觉冷清不少，因为大部分部门，都在州衙。走进正堂，宋意四处翻翻，随后说道：“陈大人，把这两年的文书都拿来给我看看。”

陈克玮急忙点点头，叫管理文书的编撰前去拿来。

这时，凉王公冶珽慢慢地走了进来，看到宋意，不紧不慢地说道：“这不是武京的御史宋意宋大人吗？”听到声音，宋意转头放下了手中的文书，哼笑：“公冶珽，我们好久不见了。”

“是啊。”

陈克玮急忙前去阻拦宋意，却被宋意摆手推开，宋意走到公冶珽的面前，小声对他说：“你怎么还不死啊？”

公冶珽反击：“托您的福，不会的！”

北军卫所内，李恪正在收拾行李，他的身后，坐着的是新上任的卫指挥使张开，张开是公冶珽的亲信，更是月州最先投靠公冶珽的人之一。“张开，我走了，你也一样。”李恪收拾好东西，背对着张开缓缓说道。

张开笑了笑：“李恪，是不是不知道怎么出去了是吗？需不需要我教你？”说完大笑着，身后的人也附和着。

李恪低着头，红着脸，带着包裹走出了卫所，张开的人都在大笑，张开也不例外，但一些并不是张开的人以及一些元老都皱着眉，要么前去安慰李恪，要么斥责张开。

张开不依不饶地走了出来，大庭广众之下羞辱李恪。李恪继续沉默，走出了卫所。

月州，景府

“大人！”李恪从卫所出来之后便直奔景府抱怨。景默坐在主位上，看着眼前的李恪，哭笑不得。“李恪，你是卫指挥使，那张开是后来的，怎么能把委屈成这样？你还是不是个爷们了？”说完，笑着喝了一口茶。

李恪眼睛有些红，说道：“大人，那现在怎么办。”

“在这说话不安全，一会你换身衣服，跟着我去一个地方，我给你介绍一个人。”

夜晚很快降临，负责宵禁的军士在城中来回巡逻，在督促着宵禁的事务。这些都是李恪的部下，月州城的宵禁是防备使与军队联合负责，所以这些人也大部分都认识李恪。所以李恪有些害怕，躲在阴影之中，不敢移动。

景默在他的后面，拍着他的肩膀：“走啊！”

终于在景默的“推动”下，终于是到了景默口中的地点，这里就是偶遇公冶徵的房间，不过这次里面多了钱宗谦和公冶徵。看到公冶徵，李恪震惊，这不是朝廷要找的犯人吗？他指着公冶徵，张大了嘴巴，却看到众人很平静地看着他。

“李恪，他是我们的人。这盘棋从你来了以后就可以结束了。诸位，凉王骄奢淫逸，祸乱月州，我们要除掉他。李恪，你带着钱宗谦前往卫所，和那些你的部下一起在卫所闹事，凉王必定会前往卫所，你们杀了张开以及张开的部下之后迅速控制卫所，等在卫所我与公冶徵在暗中埋伏，击杀凉王。”话音刚落，景默拍板说道：“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正如景默所说，北军卫所中有很多是跟了李恪多年的老兵，虽然李恪不是那么爷们，但是他总是将心比心，愿意与将士们同甘共苦，这也是许多对此职位眼红之人数次弹劾，李恪却能稳坐无忧的原因。但这次，不一样了。

此时，因为挤走了李恪而上位的张开，自己在房间内大快朵颐，却不允许部下喝酒。许多老兵因此叫苦不迭，多年的伤病使得他们只得饮酒缓解痛苦，这次张开却不顾他们死活，李恪和钱宗谦稍稍地走进卫所，卫所和兵营是分开的，所以二人潜入卫所，也不担心暴露。

此时，李恪的老部下沈叶舟正在卫所的前哨值班，见到李恪，他愣了一下，然后出乎意料的，沈叶舟跪在了地上：“大人！您回来了！大人！老白他们因为抗议，被关在了东南角，您快去看看吧！”当了这么多年卫指挥使，李恪能不知道东南角是什么地方吗？他和钱宗谦分开，钱宗谦与沈叶舟前去召集愿意跟随李恪的人，而李恪则去东南角，只可惜的是，东南角的人已经全部逝世。看着眼前，他不愿相信。

按照计划，李恪召集部下之后要去点燃北军卫所制造混乱，但和沈叶舟与钱宗谦等人汇合之后，站在卫所前却下不去手，毕竟是自己多年经营……

过了一会，李恪亲手引爆了这个自己经营多年的卫所。

这一爆炸声，让卫所后面的兵营内的士兵全部震醒，就连躲在兵营内大快朵颐的张开也停了下来，他拉开帐篷，看着不远处的火光冲天，问道：“那是什么情况？”

“回大人……卫所里的火药库着火了……”

“火药库？这被凉王知道了，还了得？能控制北军全都靠着火药，这火药没了，自己还不得被这帮老兵油子弄死！“兄弟们跟我走！”张开大喊一声，穿上衣服拎着手铳便带着人往卫所赶去。

“快走！他们来了！”

张开带着人离开兵营时，景默与公冶徵稍稍溜进了兵营，看到景默的士兵也并不阻拦。张开到达燃烧正旺的卫所前，看着眼前的景象，陷入了沉思。突然，余光透过火苗似乎看到熟悉的人。张开回头望去，一支箭飞速袭来，正好射中了张开的大腿，张开立刻因失力而倒在地上，景默走了出来，手握弓箭，冷冷地看着他。

“景大人？这是误会啊景大人！卫所不是我烧的！真的不是！疼！”张开叫喊着，但身边的士兵却没有一个人上前帮他。

“别叫了，你的那些爪牙已经被我们除掉了。”公冶徵缓缓开口走来。见到公冶徵，张开的声音更大了：“他是逃犯！抓住他赏金一百两！我给你们看通缉令！啊啊啊！”公冶徵将他腿上的箭猛地拔出，地上的张开倒一口凉气。

“一刀结果了他得了。”一旁的钱宗谦说道。

公冶徵拔出佩刀，一刀斩杀张开。

“那我们现在杀了张开，在哪里能遇到公冶珽呢？”钱宗谦问道。

众人回头望去。“卫所着火，公冶珽一定会去兵营找张开，我们等着吧。”我去给他们任务。”李恪说完便赶往兵营。

公冶珽与高水赶到时，卫所已经是一个架子。兵营内一个人也没有，十分安静。公冶珽忍着怒气，下马之后走向中军大营，身后跟着小跑的高水已经跟从的士兵。拉开营帐，里面却不见张开。

走出中军大营，公冶珽站在原地朝天怒吼：“张开人呢！”这时，暗处射出几支箭，公冶珽与高水身后的士兵纷纷倒地，二人见状，不禁冷汗直冒。刚转过身准备离开，却发现李恪与景默从门外走了进来，二人堵着门，公冶珽与高水急忙往后门走去，结果刚转过身便发现公冶徵缓缓抽出佩刀，看着他们二人。

公冶珽与高水又往卫所大门走，沈叶舟与钱宗谦站在门口已经恭候多时。众人往前走，公冶珽与高水连连后退。

“停！”公冶珽制止道：“张开呢？”

李恪将张开的头扔在地上：“你看这个是不是他？”

公冶珽看着张开的头，目瞪口呆。

高水的手悄悄往身后摸去，景默见状抬手手铳，一枪打得高水倒在地上，身体颤抖：“大人……”

公冶珽拔出刀：“来啊，用那东西干什么，来用刀打——”

话音未落，公冶徵抬起手铳，一枪打在公冶珽的身上，公冶珽缓缓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