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话，丰京商人

凉王一死，凉王在月州的爪牙纷纷逃出月州，只因景默的清算十分严重。景默不由分说地杀死了所有和凉王有关的人，就连凉王世子公冶彪，景默也是狠下心下亲手杀死。处理完一切之后，景默仰天长啸：“终于结束了！”

结束了吗？当然没有。

崇礼元年，一月初一，景默入京述职。

公冶博并没有在正统殿见景默，而是在养性殿的后面，一个有些简陋的文莱殿。公冶博很懒散地坐在位置上，他右手边的桌子上，满是弹劾景默的文书。

“景默，你知道朕叫你来是什么事吧。”公冶博心不在焉地说。

“臣，知道。”景默坐得板板正正，十分正式。

“太明三十年末，你擅杀凉王，鼓动军中哗变，烧毁北军卫所，你该当何罪？”

“死罪。”景默直视前方。

“既然死罪，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公冶博长吁一气，看着眼前这个坐如钟的男人。

“臣，没有。”

“那你就没有什么想对朕说的吗？”公冶博有些不悦。

“臣，何时行刑。”

公冶博站了起来，长吁一气：“这个啊，那得看朕的心情。如果朕心情不好，朕现在就可以杀了你；如果朕心情好，朕可以告诉刑部，先不杀你。今天是一月初一，朕叫你来就是想知道，你是怎么敢杀凉王的。”最后一句话，公冶博的头近乎贴在景默面前。

“因为凉王祸乱月州，骄奢淫逸，月州因此叫苦不迭。我替天行道，不求回报。只要我对得起月州的百姓。”

公冶博放声大笑：“对得起月州的百姓？杀了一个凉王你就对得起了？晋国这么多藩王，你怎么做？假如有一天，朕的一个政策伤害了百姓，你是不是连朕也要杀？”

景默沉默片刻，随后答道：“是。”

公冶博也有些沉默，他走到门口拉开门，看着满天大雪纷飞：“景默，你无父无君，无家无国。”说完径直离开。

此时的公冶徵正准备告别，知府陈克玮等人都在月州府衙门前相送，公冶徵为他们除掉了祸害已久的凉王，如今要走，真是不舍得。

第二日，早朝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公冶博看着台下的大臣们，搓了搓手，说：“诸位，最近京城下雪，路滑，所以慢行，不用非得赶那么一会，再摔一跤，不划算。”

这时，范文秋站了出来，跪在地上说道：“陛下，臣举报都御史宗子真违法乱纪，鱼肉百姓。”

公冶博看着面前的言官，原本不错的心情顿时不好了：“朕知道了，宗子真，去丰京吧。”话音刚落，宗子真站了出来：“臣……谢陛下。”晋国于晋文宗前期开始，着手建立二京制，即正都为武京，陪都为丰京。丰京的六部等各部门与武京无异，只不过员额较少。晋文宗末期正式完成二京制。

陪都丰京

常峰楠走在街上，看着与武京无异的街道上，人来人往，熙熙攘攘，有时候真的觉得自己就是在武京。那天他杀了陈思彤之后，一个人给了他一个纸条，叫他来丰京，看着字体像是徐进，但是却又有些潦草，毕竟徐进念过几年私塾。

这时，一个人拍了拍她的肩膀：“常峰楠？”

常峰楠转过头：“吕奕意？怎么是你？”

吕奕意看着街上人来人往的，将他拉进胡同，坐下说道：“别提了。公冶博当了皇帝之后，派人将成州府内的所有烟土地点全部查封，许多人因此送命！徐进也……不过我之前跟过公冶博，所以他只要了我一根手指。”说完，吕奕意举起手给他看。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我听说之前的兵部右侍郎邓博文刚调往丰京，做了丰京兵部尚书，他和郑天燮有来往，我们去投奔他吧。”吕奕意说着，常峰楠点了点头，也只能这样了。

丰京，邓府

二人进入邓府，看到是吕奕意和常峰楠，邓博文瞪大了眼睛：“你们……怎么逃出来的？”显然，邓博文也听说了成州发生的事。三人坐在屋内，一边烤着火，一边喝着热茶。

“我是从成都出来的，常峰楠一直在武京，后来我告诉他来到丰京。”吕奕意说道。

邓博文长叹一声：“只可惜，陈思彤死了。这个何志家，真的有问题！”邓博文有些怒气地说。

“如今烟土卖不成了，烟土的始作俑者翻身成了禁烟英雄，可笑。”邓博文笑着说道。

听到这局话，常峰楠目瞪口呆地看着吕奕意，吕奕意缓缓点了点头。

“接下来陛下还会发布灭烟的公告，到时候二京各府都会行动，你们早点自谋生路哈。”邓博文无奈地说，这是死棋，是无论如何都无法破的局。

“对了，我想起了一个事，可以让你们活命。”邓博文突然抬手说道：“陈思彤虽然死了。但他的生意还在继续，因为我的商号还在进账，这是我的私人账户，而且只在和陈思彤交易的时候才会进账，所以有人经过陈思彤的手继续交易。如果你们能查出来这个人是谁，你们应该就会多一个筹码来和陛下博弈，但是谁赢谁输……无法估量。而且，我知道楚王和燕王都有私人的烟土线路。如果陛下想要断烟，这是你们唯一的出路。”

“这……我们怎么敢动藩王呢？”吕奕意尴尬地说。

邓博文叹了口气。

武京，相府

何志家站在堂前，披着皮袄，看着鹅毛般的大雪，竟入了神。“公冶徵啊公冶徵，你跟景默除掉了公冶珽，你就这么想回到我的位置上吗？给你的副相，你不要，还请辞，说到底你就是想要正相而已，丞相这个位置，还是有区别的，一人一下万人之上，真不是假的。跟之前的根本比不了。既然你这么想要这个位置，那你就回来吧，你看我会不会为了捍卫自己的位置，和你动手呢？我可是不择手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