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话，储君

江夏府，青州城，楚王府

一名年轻的锦衣之人经过一名又一名正在搬运货物的劳工，最后从后门走进了王府的正堂。看着王府尹韩淼正在院子里指挥院子内的劳工搬运货物，便开口道：“韩叔，这是怎么了啊？”

韩淼转过头见是楚王的公子公冶镍，便答道：“最近丰京风声不好，公子珲让我把这些先放府中。”公子珲，名叫公冶珲，是楚王公冶照的世子，平日里平易近人，颇有领导气质。

公冶镍冷笑一声：“原来又是公冶珲，真没意思。”话音刚落，便转身钻进房内。

此时的公冶珲自己楚王府的大臣们正在楚王公冶照的床前。楚王公冶照年近七旬，最近身体十分不好，看了很多医生，就连武京的太医也有来给公冶照看病的，但公冶照就是不见好。如今，众人围了上来，公冶照缓缓睁开眼睛，却依旧是关心着府中的生意。“珲儿，我交代给你的事你都完成了吗？”

公冶珲跪在地上，连连答道：“都完成了！而且我也和丰京御史府和丰京卫打过招呼了，放心吧爹。”

公冶照长舒一口气：“那就好。自从敬德二年掰扯了南军都督府之后，我一直担忧，生意会不会收到影响。还有兴彬知府，这些人你都要打点，海事很重要，晋国对海事还是比较严苛的，所以你要控制所有的出海口，这样才能使得楚王府中兴。”话音刚落，楚王的亲信、丰京礼部尚书尤琏走了进来：“楚王殿下。”

“你来了，我的老朋友。”公冶照抬起手说道：“珲儿，将桌子上的书信递给他。”公冶珲将书信递给尤琏，尤琏简单看后，震惊地说：“公冶珽没了？这？”

“我也很吃惊。公冶岄的儿子竟然能和景默扳倒公冶珽，更让人吃惊的是，陛下没有定二人的罪，虽然二人不知在何处，不过可以肯定的是他们都是自由的。凉王的这条线断了，陈思彤的线却还在，你们要调查出来，否则陛下知道了，楚王府是要遭殃的。”

“是，楚王殿下。”

武京，养性殿

“景默，今天朕叫你来，是想和你商议一件事的。”公冶博正站在茶盅前，倒着茶：“这茶可是朕派人从丹拜那边弄来的，很香的。”

“陛下有事说即可。”景默站在原地，冷冷地说。

“朕的嫡长子公冶体已经二十岁了，但是朕想立黎妃的儿子公冶钦为太子，可以吗？”说完，公冶博让景默坐下，将一杯茶放在了他旁边的桌子上。

“不可。”景默依旧是的眼睛直视前方。

“放心，景默，你虽然和公冶徵除掉凉王，但凉王一直是朕的心头之患，所以朕不会治你们的罪，更不用说杀了你们，朕不会杀了你的。你救了月州的数十万百姓，朕要谢谢你才对，所以你觉得刚才朕说的如何？”

“不可，陛下，自古以来，有嫡立嫡，无嫡立长。既然公子体是嫡长子，并且公子体并无大错，陛下一定要立其为太子！”景默，举着茶杯，看着公冶博说道。

公冶博喝了一口，有些不悦：“怎么？朕是皇帝，想立谁为太子难道不可？”

“如果此事可行，陛下就会在朝廷上说，而不是与臣单独交谈。”

公冶博长吁一气：“景默，你……”

“这是祖制，请陛下遵守！”景默大声说道。

公冶博的脸色有些难看：“你先出去。”

“是，陛下。”

第二天早朝，公冶博让丞相何志家念了诏书，任景默为户部主事。随后，公冶博刚要提起立太子之事，一名户部的大臣便站了出来：“陛下，嫡长子康健仁厚，应当出东宫读书，请陛下立嫡长子为太子！”话音刚落。又有几名大臣站了出来附和着。就连礼部尚书成杰也在其中。

公冶博刚要开口，何志家也站了出来：“陛下，请立嫡长子为太子！”

看着何志家的眼睛，公冶博长吁一气：“朕，想立黎妃的儿子公冶钦为太子。”话音刚落，数名大臣齐声反对：“陛下不可！违背祖制，是要出大事的！请陛下三思！”对于刚刚继位称帝的公冶博，受到几乎全体大臣的反对，他有些吃惊。

“怎么，到底朕是皇帝还是你们是皇帝？朕立谁为太子也需要你们同意？”公冶博有些怒意，他站了起来，走下龙梯，指着这些大臣不悦地说道：“你们一肚子经书典籍，难道都读傻了？张口祖制闭口祖制，朕不喜欢！这才崇礼元年，朕如今的身体，不得活个三十年？到时候你们天天墨迹朕，朕该受得了？成杰，立刻起草文书，朕准备立公冶钦为太子！”

成杰听闻，不假思索地跪在地上：“陛下，不可啊！千万不可！”

看着成杰，公冶博有些颤抖，他没想到，他竟然如此忤逆！

“来人！剥下成杰官服，押入大牢！”公冶博不悦地说道。

成杰的喉结动了动，跪在地上，却依旧作揖着，请公冶博不要立公冶钦为太子。就这样，今天的早朝，很久很久……

出了正统殿，许多人都在叹气，朱锦方也是如此，他虽是粗人，却也知道祖制所在，晋国立国这么多年，从来没有废嫡立庶的案例，所有人都不敢想。这时，内禁府副总督大臣李镇洲走了过来，拍了拍朱锦方的肩膀：“朱大人，有空吗？出去喝两杯？”

看着李镇洲的脸，“走！”

皇城外的酒馆内，李镇洲将朱锦方拉进了一个人头攒动的包间。一个不大的包间，却又有许多人，见来者是朱锦方，里面的人急忙举起酒杯，一口一个朱大人，朱锦方坐下之后，也缓缓沉醉了……

“朱大人！这是海事开放的文书！”

“来！签！”

“朱兄！朱兄！这是巡防边江的文书！”

“拿来！我立刻给你签！”

“朱大哥！这是给平安县拨款的文书，已经有工部的印章了这……”

“有工部的印章了？拿来！批！下午你就去拿钱！”

……

晚上，喝的烂醉的朱锦方回到家中，却看到了另一番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