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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血读书>军事科幻>《善战者》>第10章 两情相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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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两情相悦

小说:《善战者》 作者:洪河布谷 更新时间:2021/11/16 17:04:16

当晚,在陈府宽敞明亮的客厅里,陈司令为玉强他们三人设下丰盛的晚宴。山珍海味,雕盘绮食。在坐的有陈司令、陈雅琴、张副官及司令家人。玉强心里明白,以他一个小小连长的身份,陈司令无论如何也不会亲自招待他的,与其说是陈司令的盛情,倒不如说是陈小姐给的面子。因为从没和那么大的人物一起吃过饭,所以玉强一直显得十分拘谨,小毛和王抱犊更是紧张得连杯子都端不稳。等酒过三巡,菜过五味,酒也盖住脸了,这种状况才有所改变。

席间,玉强害怕喝酒误了正事,说明来意,吩咐抱犊呈上礼品。

等礼盒一打开,陈司令看着展现在他眼前一对古色古香的青花瓷,脸上乐开了花:“还是我这个义弟有情有意呀!在江西打仗还不忘老爷子的寿诞。你们几个一路风尘仆仆,甚是辛苦,不妨在我这多住几日。”

玉强道:“司令收到礼物,我们的任务也就完成了,不劳烦司令的盛情,我们还另有任务,明天一早就走。”

“我就喜欢军人雷厉风行的作风。既然你们还另有任务,那我也不强留了。”司令接着话锋一转,“今晚我还有事要办,失陪了。雅琴,你们是校友,陪着他们多叙叙旧。”

陈司令退席后,陈雅琴便找了个借口把玉强约了出去。皎月初升,微风习习。二人穿过一处月洞门,过长廊,来到后花园一处八角亭下。在幽幽的灯光下,这里好像精心准备过似的,亭下一圆桌上摆放有水果和一壶酽茶,桌旁边放有一架古色古香的古筝。为驱赶蚊虫,旁边还燃有一炷香。香头升起一缕袅袅青烟,送来阵阵清香。这里清静、幽雅,如同世外桃源。

玉强还正陶醉在梦境中,雅琴一指圆桌边的石凳,柔声说道:“你是贵客,小女子唯恐怠慢了你,决定为你演奏一曲,你边品茗边欣赏,一会我要向你讨教几个问题。”说罢,她落落大方坐到筝旁,微一闭眼,轻轻舒了一口气,定了定神,头部略微俯视,曲肘置手于筝弦上,手指便灵巧地在筝弦上飞转开来,一首曼妙、悠扬、袅袅动听的曲子犹如一缕暗香,从筝面轻轻散发开来。刚开始似涓涓细流从山间缓缓流过,突然曲子一改舒缓、轻柔之态,而变得跌宕起伏起来,如裂石停云,高山出泉,暴雨而至。那磅礴的气势,高c处需不断拍打筝弦才尽其意。雅琴曼妙的身子有节奏、舒展地摆动着,右手从靠近筝码的地方,跳动地弹奏到最左边的“岳山”的地方,同时,左手作大幅度的揉颤。曲子古朴幽雅、浑厚有力、深沉激昂。玉强仿佛置身于云遮雾罩、虚无缥缈的大山深谷之中,这里百鸟齐鸣,溪流淙淙;又仿佛置身于飞瀑泉边,那飞瀑似从万丈悬崖倾泻而下,轰鸣落潭,激起涟漪阵阵。飞瀑中散发出的雾状水滴分明打到脸上,飞入怀中,洇湿衣衫。玉强如临仙境,如痴如醉,物我两忘,不能自已。

一曲弹完,待雅琴问弹得怎样时,玉强才回过神来:“此乃天籁之音,余音绕梁,三日不绝,意境深远!太好听了!”

“那你说说好在哪里?”

“让我想起了高山大川,溪流飞瀑。”

“想必你猜到曲子的名字了?”

“难道就是传说中的《高山流水》?”

“基本正确!是河南版《高山流水》,也叫《花流水》!取自于民间《老六板》板头曲,节奏清新明快,民间艺人常在初次见面时演奏,以示尊敬结交之意。”

玉强“霍”地站起,恭敬地说道:“玉强真是受宠若惊!”

雅琴款款移步坐到玉强身旁,脉脉地看他一会,继而又将目光移向天心中的月亮,轻声低吟道:“知音一曲百年经,荡尽红尘留世名。落雁平沙歌士志,鱼樵山水问心宁。轻弹旋律三分醉,揉断琴弦几处醒?纵是真情千万缕,子期不在有谁听?”陈小姐是性情中人,吟罢已是泪眼婆娑。

玉强虽没听懂诗的全意,但他知道“伯牙与子期”的典故,无非是说知音难觅。难道是陈小姐在试探自己是不是她的知音?玉强心里明白,此时不便直说,说“是”为时尚早,说“不是”肯定要伤她的心。见陈小姐低眉深思,眼里盈满泪水,便故意岔开话题:“陈小姐莫非遇到什么难事啦?如果信得过玉强,玉强愿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见玉强不懂其意,雅琴娇嗔道:“看你想哪去了,我爸爸是32集团军司令,河南省政f主x,还有什么事情让我作难?”

“没什么难事为什么泪水涟涟?”

“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者谓我何求。其实,我是哀叹人生苦短,欲将心事付瑶琴,知音难觅,弦断有谁听?”

“我才疏学浅,不是诗人莫献诗,那我就不问了。”玉强装傻充愣,进而转移话题,“你家真大,这后花园真美!”

雅琴幽幽地道:“那就在这多住几天呗?”

“我还有任务。”

“你这是借口!”

玉强只好实话实说:“我说这话您不要生气。梁园虽好,不是久恋之家。我已好几年没回家看父母了,早已归心似箭。”

陈小姐道:“想不到你还是个大孝子呢!你家是不是在通康县龙骧寨?”

“你怎么知道?”玉强十分惊奇。

“我问你,你是不是有个妹妹叫刘玉婉?”

“是。你怎么认识她?”

雅琴淡淡地说道:“我现在已经从中y军校调到开封女子师范学校任教,刘玉婉是我的学生。你报考中y军校填表时我就记下了你的籍贯,你们都是玉字辈,一问玉婉,你们果然是兄妹。”

“哦,我们真是太有缘了!这么说你是我兄妹共同的老师了?”

“别一口一个老师的,听起来有些生分。以后只准叫我的名字!”

玉强对陈小姐调离中y军校十分不理解,心想,依陈小姐的学识和才华,再加上其深厚的背景,在军界前途必将是一片光明。于是问道:“你在军界干得很出色,为什么要离开?”

“我向往自由,喜欢自由自在的生活。就像法国文学家雨果所讲,人生下来不是为了拖着锁链,而是为了展开双翼!军队纪律约束很严,正所谓‘神虽旺,不善也’,因此我只好离开。”

“‘神虽旺,不善也’是什么意思?”玉强确实没听懂后半句。

“这是《庄子》里面的话,意思是说,生活在野外的野鸡走十步才能啄到一口食,走百步才饮到一口水,很是辛苦,但它并不想被养在笼子里。在笼子里神态虽然旺盛,但它并不自在。”

玉强在记忆里搜索一阵,道:“有句话叫做笼鸡有食汤锅近,野鹤无粮天地宽。我懂了,你是想做个自由自在的人,自己主导自己的生活。”

“正是!”

玉强心想,这种回答很难让人信服。这个女人城府很深,别看她这样说,其实肯定还有其它原因,自己不便再问,只好顺杆儿爬道:“军队又是打仗,又是流血,根本不适合女性,还是到地方好,当一名桃李满天下的老师,从事教育救国挺好的。”

雅琴略有所思,转移话题道:“咱不说这个了。我问你,你对时局有什么看法?”

玉强道:“近几年小日本的所作所为,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要亡我中华!一个东三省根本满足不了它的胃口,下一步肯定是吞噬我华北地区,进而吞噬我整个中国!”

陈小姐道:“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难道小日本就不怕撑破肚皮?”

“现在日本军界少壮派很强势,军人干政时有发生,日本政府一旦被绑在战车上,就是想停下来都很难。”

“你说得很有道理。你说,中日一旦全面开战,中国能赢吗?”

“当然能赢!不过赢得很漫长。前提是把全中国的力量拧成一股绳,众志成城,一致对外才行。”

“现在蒋委员长热衷于打内战,一心想把共c党赶尽杀绝,咋还拧成一股绳吗?”

玉强叹口气道:“问题就在这!外敌已打到家门口,兄弟还在窝里斗,真不知蒋委员长是怎么想的。倒是人家共c党别看人少,早就表明了抗战到底的决心,在东北成立了义勇军,真枪真刀地给日本人干,真让人心生佩服!”

陈小姐道:“你看共c党能成气候吗?”

“古人云,松柏之始常厄于蓬草!历史上刚开始打天下者无不十分脆弱。”

“但现在g党部队已被中y军逐出江西,说不定在西南就被歼灭了。”雅琴看似不解地问道。

“这是蒋某人的一厢情愿!我在江西与他们交过手,要消灭他们谈何容易?共c党军队中有高人指挥,战术得当,他们不可能被消灭!”

陈小姐道:“刘连长见识超人,对共c党颇有好感。但你不是个好军人,好军人是不谈政治的,应以服从命令为天职。”

“但也不能成为只会服从命令的机器啊!我现在想明白了,如果现在再让我打内战,枪口对准共军,我宁可回家去种地!”

“刘连长爱国之心可嘉。回家去种地,你将来不准备打小日本了?”

“如果按现在蒋某人的做法,停止内战,一致抗日还不知等到猴年马月?”

“古人云,兄弟阋于墙,外御其侮!时逢国家危亡之际,该是兄弟间团结起来,一致对外的时候了。”

“但愿如此吧!”玉强叹了一口气。

那一晚皓月当空,大地斑驳一片,二人身上蒙上一层魔幻般的色彩,仿佛置身于那甜美的童话世界。一会儿,氤氲的雾气阵阵袭来,陈雅琴顿感一丝寒意,她紧紧地依偎在玉强身旁,两眼出神地看着天上的圆月,幽幽地说道:“思君如满月,夜夜减清辉。这么好的意境,我给你朗诵一首林徽因的诗如何?”

“洗耳恭听!”

雅琴清了清喉咙,开始朗诵起来:

我说你是人间的四月天

笑声点亮了四面风

轻灵在春的光艳中交舞着变

你是四月早天里的云烟

黄昏吹着风的软

星子在无意中闪

细雨点洒在花前

……

玉强完全沉醉于甘甜如饴的诗句中,思绪正随着梦幻、清幽的意境神游,却被雅琴冷不丁地问道:“你有心仪的另一半吗?”

玉强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言不由衷:“诗写得太好了!如清风拂面,沁人心脾。”

“我不是问你诗写得咋样?我是问你有心仪的另一半吗?”

“没有。”玉强从神游中回到现实,幽幽地说道,“匈奴未灭,何以家为?再说,现在成家,一旦战死沙场,徒给对方增添无限痛苦,于心何忍?”

陈小姐为玉强的话所打动,真是个有担当的男子汉!心中莫名升起一股爱的暖流,便追问道:“拳拳报国之心可嘉,但我们是人,是人就应该过人的生活呀,难道日寇不驱除,就一辈子不结婚了?”

“当然不是。我想日寇要不了多久就会被赶回老家!到那时再结婚也不迟。”

“你一会说赢得很漫长,一会却说用不了多久就会把日寇赶回老家,心里到底有没有准头?”

“从现实讲,应该是前者,但从心情上讲,应该是后者。”

“真是善辩之人!我宁愿相信是后者。”陈小姐仰头看着圆圆的月亮,一脸的憧憬,“要是没有这该死的战争,我们能常待在一起该有多好啊!以后我们还能见面吗?”

玉强道:“一定会的!”

“好。你以后到开封女子师范来找我。”陈小姐从包里摸了一阵,好像在找什么东西,那动作很慢,像是故意拖延时间,最后幽幽说道,“这是一支我使用多年的派克金笔,一刻也没有离开过我,现在赠给你,权当作个念想,望你好好保存,别把我忘记了。”

玉强接笔时,碰到陈小姐那双纤纤玉手,一股异样的感觉立即像电流一样传遍全身。他心跳加快,好像要从嗓子眼跳出,一股暖流在心中荡漾,他再也无法控制内心的冲动,顺势一把将陈小姐揽进怀里。一股肌香入鼻,玉强已是不能自已,浑身发抖,吻一下雅琴的脸颊,却突然抖个机灵,一想陈小姐是什么身份、背景,自己又是什么身份、背景,就像人们说的赖蛤蟆与天鹅,寒鸦与凤凰一样,那是天壤之别!他像被电打着一样,立马挪离陈小姐:“对不起,您是陈司令的千金,玉强实在不敢有非分之想。”

陈小姐娇嗔道:“也是啊,你这人一点也不绅士,还没说喜欢不喜欢人家,就……”

“喜欢!当然喜欢!”玉强急不可耐地说道。

雅琴唬着脸道:“光你喜欢我,我喜欢你,难道就是爱情的全部?”

“不是这些,难道还是那些家庭门第、社会地位、金钱吗?”玉强反问道。

“当然不是!在爱情面前这些一文不值,轻如鸿毛!”

“那是什么?”

“就像徐志摩说的,灵魂之伴侣!得之,我幸;不得,我命!”

玉强对雅琴的情愫只是停留在男女之间那种朴素的爱,感恩般的爱上,没想到雅琴将爱情做如此深奥的理解,吃吃地说道:“你把爱情看得如此圣洁,只是我以前从没想过,也许过一段时间我会理解的!”

雅琴眉头慢慢舒展开来,喃喃地道:“是啊!也许时间会给我们一切,就像林徽因所说的,邂逅一个人,只需片刻,爱上一个人,往往会是一生……”

那一晚他们似乎有说不完的话,谈到很晚,直到陈府的丫鬟找来,他们才互道了珍重,依依惜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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