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回 戚将军苦读马列书 彭副官救助洪娇娇

第十二回 戚将军苦读马列书 彭副官救助洪娇娇

　自从，戚卫国得知尚玉才也搬到了宝钞胡同，心里乱哄哄的，有好几天，都没有稳定下来心，这一天，天气很晴朗，人们常说，晴朗的天气会给人们带来好的心情，果真如此，戚卫国从那种烦乱的心情中，解脱了出来，带着一种平静的心态，来到自己的书房，在自己的书架前，拿出几本《新青年》杂志翻看起来，在重要的段落里，他用红蓝铅笔划上道道，作为重点理解，然后，又拿出《**宣言》这本书，认真地读起来，他对马克思主义的观点，一点点地接受和认同，他的满脑袋开始逐步装进了马克思主义，并用这种思想来分析当下的社会，正在这个时候，有人轻轻地敲了一下门，打断他的思绪，他回头一瞧，原来是洪娇娇进来了，洪娇娇俯下身子，乐呵呵地说：“戚将军，您再看什么呢？”

戚卫国：“我在看《**宣言》。”

洪娇娇用一种好奇的口气说：“哦，戚将军，难怪这样认真，看了这本书，会有什么样的体会呀？”

戚卫国：“实不相瞒，我看《**宣言》这本书，已经有十多遍了，越看，体会越深刻，就我个人的感觉，这本书的理论很深奥，和我国历史上的传统书籍不一样，看了之后，会产生许多新的观念，对人类社会发展方向也有许多新的认识，我深深体会到，在《宣言》中，马克思和恩格斯阐明了阶级斗争的学说，提出阶级斗争构成阶级社会历史过程的基本内容，并且推动社会发展，《宣言》揭示了资本主义社会发展的必然规律，科学地断言：‘资本主义灭亡和无产阶级的胜利是同样不可避免的。’《宣言》集中表达了无产阶级专政的思想，指出无产阶级必须‘用暴力推翻资产阶级而建立自己的统治’。然后，无产阶级运用自己的政权，消灭生产资料私有制，坚决打破传统观念，才能实现共产主义。《宣言》中最鲜明的观点，就是全世界无产者联合起来，为实现共产主义的远大目标而奋斗，共产主义是人类社会的最高目标，要实现这个目标，就必须消灭人剥削人的社会制度，人人平等，团结互助，没有压迫，没有剥削，建立一个美好的社会制度。”

洪娇娇羡慕地说：“戚将军，您学得很快呀，您好像已经成为了共产主义革命者啦，您说的很对，《**宣言》是国际共产主义运动的第一个战斗纲领，《宣言》显示了无产阶级坚定的必胜信心，我问一句，您在看这本书时，注意到了吗？有几个关键词很重要，那就是《宣言》中所庄严宣布的：‘让统治阶级在共产主义革命面前发抖吧，无产阶级在这个革命中失去的只是锁链，他们获得的将是整个世界。’‘全世界无产者，联合起来！’，这本书对于共产主义运动的发展很有号召力，许多追求马列主义的热血青年都认为，《**宣言》的发表，标志着科学共产主义运动的诞生，它给全世界无产阶级提供了一个认识世界改造世界的锐利思想武器，开辟了无产阶级革命的新时代，从此，国际共产主义运动蓬勃地开展起来，形成了不可抗拒的历史潮流。”

戚卫国说：“我还体会到，《**宣言》是马克思主义精髓，马克思主义才是人类历史上最进步最科学的一种学说，不过，我认为，有了这种最科学的学说是很重要的，但更重要的是付诸于实践，没有实践的理论是空谈的理论，怎样理论联系实际，是至关重要的，你说一说，是不是这个理呀？”

洪娇娇：“那是当然，俄国人已经发动了十月革命，一声炮响给中国送来了马列主义，这就是一个革命实践的过程，我们中国现在有很多热血青年已经投身于马列主义理论研究之中，并将马列主义运用到中国革命实践中，您知道吗？全国已有很多共产主义理论研究小组，只要有更多的中国人，认识了马列主义，一场中国式的共产主义革命运动就会蓬蓬勃勃发展起来。”

戚卫国：“娇娇，有个事，我打听一下，也不知该说不该说，听说，现在，中国有一个**组织，是专门宣传马列主义的，这个组织在哪里呀，北京有这个组织吗？我能不能见一见这个组织的领导人，我在想，我们的国民党如果和**合作，中国革命的进程将更快，娇娇，你说，对不对？”

洪娇娇：“您说的很对，现在，据我所知，**人正在探讨与国民党的合作问题，据说孙中山先生也很赞同，中国目前的革命很需要国共两党合作，如果国共两党合作了，就会形成一个强大的革命力量，这种革命力量就会足以能够推翻反动封建军阀的统治。”

戚卫国：“原来孙中山先生也很赞成国共两党合作，我一直在想，自武昌革命起义以来，北京政府一直处于军阀封建统治，给中国不间断地带来灾难，老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现在，中国革命的当务之急，就是打倒封建军阀，结束军阀割据的现象，创造一个老百姓安全生活的局面。”

洪娇娇听到戚卫国这番话，兴奋地鼓起掌来：“戚将军，您说的太对了，军阀是我们中国革命的共同敌人，不打倒军阀，中国老百姓就没有出头之日。”

戚卫国又说：“洪娇娇，你知道吗？中国革命还有一个重要的敌人，这就是**，封建军阀和**相勾结，欺压中国的老百姓，那是不让老百姓活呀，我们要革命，就必须打倒这两个敌人，只有把这两个敌人打倒了，老百姓才有出头之日。”

洪娇娇：“戚将军，您说的太精彩了，对，对呀，只有打倒封建军阀和**，老百姓才有出头之日。”

两个人谈到了兴头上，两个人在共同的话题上，形成了共识，越谈越起劲，谈得拢，说得开，谈到了很晚，洪娇娇只好在戚家，吃了晚饭，吃完晚饭，一看钟表，已经是晚上九点多钟了，洪娇娇告辞，离开了戚家，戚卫国很是不放心，就告诉身边的彭副官，让他跟在洪娇娇背后，暗中保护洪娇娇回学校。

洪娇娇要了一辆黄包车，在前面走了，她一点也没察觉到，后面还有一个临时保镖，这个临时保镖就是彭副官。彭副官也要了一辆黄包车，在后面跟着，警惕地观望周边治安环境。当洪娇娇坐的黄包车走到铜铁胡同的拐角处时，突然，在电线杆子下面，闪出两个人影，每人手里拿着一把匕首，比比划划跳到了胡同的**，把洪娇娇坐的那辆黄包车截住，其中一个高个子向前倾着身子，伸出右手，一把拽住洪娇娇的衣领，从车上把她“腾地”拽了下来，吓得洪娇娇“妈呀！”倒在了地上，另一个矮个子用匕首威逼那个黄包车夫，骂道：“赶紧给我滚蛋！”

那个黄包车车夫吓得浑身哆嗦，不知所措，扔下洪娇娇，连忙推着黄包车跑了。这两个凶手面对着一个弱女子，胆子更大了，恶巴巴地逼向了洪娇娇，一个凶手拽住洪娇娇的裤子就往下扒，吓得洪娇娇发出了尖叫的声音：“救命呀！”另一凶手恶狠狠地说：“不许叫，再叫，我手里这把匕首就会扎进你的心脏。”

洪娇娇吓得不敢再作声了，一个弱女子在两个歹徒面前，已经毫无反抗能力了，正在这千钧一发之时，彭副官及时赶到，只见他大喝一声：“什么人？竟敢狗胆包天，坑害良家妇女！”

那两个歹徒顿时一惊，松开了洪娇娇，倒退了三步，彭副官借机跳下黄包车，冲了上去，一把抓住那个高个子，猛地一拳，打在他的脸上，那个高个子“嘭”地一声，倒在了地上，可是，那个矮个子玩起了花样，一把抓住洪娇娇的衣领，亮出匕首，刀尖冲着洪娇娇的脖子，威胁地对彭副官说：“住手，再打，我就把这个女的扎死。”

彭副官不得不住手，但是，他一把拎起那个高个子，紧紧搂住那个高个子的脖子说：“你把这个女的放了，我就把你的同伙放了。”

那个矮个子说：“你先放了我们的人，我再放这个女的。”

彭副官显然不同意，两个人僵持了一会，这时，从胡同的东面，跑来了两个巡逻警察，见此情景，吹起了口哨，那口哨声“嘟嘟嘟”响个不停，彭副官的精神一溜号，那个高个子歹徒借机一挣，挣脱了，赶紧和那个矮个子一起跑掉了。

彭副官轻轻地扶起了洪娇娇，洪娇娇脸上的紧张情绪，慢慢地缓解了，刚才的那种恐惧心理渐渐地烟消云散了。

执勤巡逻的那两个警察见那歹徒跑了，紧紧地尾追在后面，一边不停地吹着口哨，一边追赶他们去了。

黑夜里，清凉的晚风，掀动着洪娇娇的发丝，她美丽颈部线条显露在衣领之外，月亮的银晖倾斜在她的身上，衬出了她的激动面容剪影，好像沉浸在一种感恩的思绪里，是的，她十分感谢彭副官的搭救之恩，一时间又无语了，不知用什么样的语言，来表达谢意。彭副官看出了洪娇娇的心思，宽慰地说：“您知道吗？戚将军对您走夜路，很不放心，才让我在您的背后，暗地保护您，现在，天这样晚，我还是直接给您送回去吧。”

一抹月光的银辉，投射在洪娇娇清秀的脸庞上，她揉揉眼睛，抬起头，深情地看着彭副官，默然一笑，眸子里，透出清亮的光芒，点了点头，她经历了刚才这个极恐怖的过程，不假思索地就同意了彭副官的陪送。

彭副官把洪娇娇送到学校时，已是晚上十一点钟了，临别时，洪娇娇在月色下，仔细端详着彭副官，那伟岸的身才和英雄的气质，霎时间，让她深深爱上了彭副官。从这一天起，两人一有时间，就幽会在树林旁或凉亭下，在融融的夜色下，两个人轻轻地吻着丁香花的幽香，坐在绿色的长椅上，倾诉衷肠，憧憬美好未来的生活，月亮的银辉穿过繁茂的树叶，在他们身上投下点点光影，好像倾听恋人的亲密絮语，在那令人难忘的日子里，彭副官几次都想开口说一句：“我爱你。”，可是，始终没有说出这句话，两个人的爱情，在默默中形成，又在默默中发展，人生最美好的日子，就这样，在甜蜜的相恋中，一天天过去。

这一天，戚卫国正在客厅里翻阅列宁著作《国家与革命》，兰嫂走进来说：“将军，门口来了一个说话文绉绉的人，要见您，见吗？”

戚卫国觉得很奇怪，哪来一个文绉绉的人呢？他顺便把列宁著作《国家与革命》放在了茶几上，站了起来，向院门口走去，当他走到门口，看到来人是杨度，笑了：“杨先生，今天是什么风把您吹来了？”

杨度也笑了：“戚将军，我今天来是与您告别的。”

戚卫国：“哦，刚见面，就说告别，什么意思，不打算在北京住了？”

杨度：“戚将军，我们还是到屋里说吧。”

两个人一前一后进了客厅，无意中，杨度看见茶几上，放着那本列宁著作《国家与革命》，很是吃惊，问道：“戚将军，您再看列宁著作？”

戚卫国慌忙地走到茶几边，想把那本列宁著作收起来。

杨度微笑地说：“不要紧的，我在五四运动后，对中国发生的一系列政治事件，有了新的认识，我也开始读马列的书了。”

戚卫国这才轻松地笑了笑：“原来您也在学马列，人哪，变化真快。”

杨度：“是呀，我以前是极力推崇帝制，并极力组织筹安会，为袁世凯当皇帝创造条件，现在，回想起来，太荒唐可笑了，自从五四运动以来，我的思想变了，发现共产主义理论是人类史上的进步科学，以前，我对封建主义的帝制思想禁锢得迈不开步子，五四运动就像一声春雷，震撼了我的世界观，改变我的信仰了，我要信仰马列主义了，我准备离开北京，到上海以卖画为生，也算是自食其力吧，同时，在腾出一些时间，专门研究马列主义，把研究马列主义当成我下半生唯一的生活目标，今天来你家，是与你告辞的，也打算与您说说心里话。”

戚卫国又用试探的口吻说：“杨先生，您可以在**府那边谋一个差事嘛，还是留在北京吧，这里的环境和人脉都很熟，不要这样轻易地离开北京嘛。”

杨度说：“哪里哪里，在北京，像我这种人早已出了名，因为，拥护袁世凯复辟帝制，多少年来，自己一直给别人的印象极坏，许多人以为我是一个复辟狂，我这种人呀，也无法在**府混下去了；另外，你也是知道的，当下执政的这些军阀勾心斗角，相互斗争不断，派系纷争不息，军阀混战是常有的事，军阀官僚之间，时而拥甲倒乙，时而联乙倒丙，朝盟暮战，翻云覆雨，这些对于我这样的一个文人来说，实在是难以面对呀，总之一句话，我在北京这个地盘上是难混了。”

戚卫国：“杨先生，怎么？执政的军阀勾心斗角，派系纷争不息，听话听音，好像您听到什么了？”

杨度说：“您没听说吗？直系军队的冯玉祥和吴佩孚不合，将来他们早晚有一天要打起来。”

戚卫国：“有这种事？这件事情，我还从来没有听说过，他们为什么不和？”

杨度说：“这话说起来，就得从头论起啦，冯玉祥和吴佩孚都是直系老军阀曹锟的老部下，曹锟当师长时，吴佩孚和冯玉祥都在曹锟手下当旅长，曹锟一向偏爱吴佩孚，抬举吴佩孚，吴佩孚借此机会，排挤压制冯玉祥，总是给冯玉祥小鞋穿，当曹锟升任直隶督军时，更是处处抬高吴佩孚，冯玉祥心中不满，敢怒不敢言，说不准哪一天，直系的冯玉祥和吴佩孚就得闹翻。”

戚卫国暗暗点了点头：“原来有这种事呀，这也难免，权力之争，也是常有的事。”

杨度：“好了，直系军队的事情我们不谈了，谈多了生是非呀，还会带来一些无必要的烦恼，我现在，一心想学马列了，一想起我的这种思想转变，确实是很大的，从一个保守的封建思想的卫道士，转变为信仰马列主义的信徒，确实让人难以相信，但是，这却是事实，这就是人的世界观的转变，人可以变好，也可以变坏嘛。”

戚卫国：“我很赞成，你学马列，当下，我国有许多青年人研究马列主义，看这个趋势，马列主义会在我们国家扎根了。”

杨度必定是一个文人，听说戚卫国也很赞成学马列，饶有兴致地谈起马列主义，滔滔不绝地亮出了许多马列主义的观点，深深地影响了戚卫国。戚卫国在一旁听起来，觉得新鲜又有性趣感，于是，不时的提问题，杨度也不时地针对对方提出的问题，谈自己的学习体会，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谈得很投机，至此，原来杨度在**府留下的那种坏印象，通过交谈，在戚卫国的心中，一刹那间发生了变化，难怪有人说，人与人的心灵沟通，会化解许多消极因素，也会化解原有的成见，当杨度要告辞时，戚卫国还真地有一点舍不得了，真的希望杨度留在北京，但，杨度离京的愿望已定，执意要走，戚卫国也无法挽回他的打算。

杨度走了，离开北京，只身一人去了上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