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回：分路进发

傍晚，晚霞烧红了天边的云彩。繁华的街市已经空无一人，忙碌的商铺已经紧锁房门，仓皇的行人已经返回家中。此时的大同门在列队整齐的清军映衬下，多了几分秋日的肃杀，士兵的脚步声、骡车的车轮声、战马的嘶鸣声充斥在大同江的船桥上，渐渐向南而去。

盛军卫汝贵、毅军马玉昆已各带二营人马，合计2000人从朱雀门向黄州进发，练军丰升阿差副将郭尔图率领六营3000千人马，已穿过船桥向遂安方向进发。

时至酉时，奉军已集结完毕，陆续开始向遂安进发，左马营、前马营率先出发，紧随其后的是左步营和前步营，最后的是携带辎重的右步营和后步营。

作为一军统帅，为确保全军物资供应，左宝贵和最后一批辎重正要出发。此时，**平安道监司闵丙奭骑着快马来到近前，气喘吁吁地说：“左将军，有急电！元山来报，一伙四千余人的倭兵海路而来，元山港危急，倭兵现正在登陆集结。”

左宝贵一听大惊失色，元山在顺安东侧不到300里的路程，而顺安可是补给平壤的官道要冲，关乎整个大清远征军上下15000名官兵的性命，不得有失。左宝贵右手中指和拇指揉了揉太阳穴，思量片刻，说道：“闵大人，此事叶将军可曾知晓？”

“得到报告后，我就立刻差人告知叶提督了，知道您此时要出城，我便马不停蹄地赶到这里。形式有变，先前部署是否有所调整，将军要早做定夺啊！”

“好，你速速告知叶提督，请他派遣2500人预备队星夜驰援顺安布防，并急电李中堂增兵驰援平壤至九连城一线，我即刻调遣总兵耿风明协左马营马和后步营火速驰援元山，在元山至顺安的险要处设伏，以迟滞元山登陆倭兵！”

说罢交代一番，就让总兵耿风明和后步营管代张保国协所部转由经江东郡向元山东进。由于左马营和前马营先于步兵方队进发，左宝贵又派出飞骑告知左马营杨立坤火速支援元山。

与此同时，穿过船桥的奉军骑兵们则在进行着一场进军比赛，左马营和前马营同为奉军精锐，平时总是明里暗里较劲，凡事总要挣个孰强孰弱。

前马营管代赵彪得意洋洋地骑马来到杨头旁边，说道：“怎么，杨兄弟近日几番操劳，坐骑腿都软了，走得这么慢，用不用我帮你换匹好马，我们营的蒙古马耐力可不是直隶马能比的。”

“不麻烦赵兄了，我是照顾后面的步兵兄弟们，两条腿的哪有四条腿的走得快。至于战马孰胜孰劣，可日后比试比试。”

“别日后啊，择日不如撞日，你我赛上一赛，看谁先追上前面的练军？”

杨头思量片刻，说道：“好！难得赵兄有此好兴致，只是大队人马不好协同，咱们各自带上几名亲兵，较量一番，只是连夜奔袭，怕赵兄明日上阵握不住战刀。”

“屈屈几十里不在话下！好！就按你说的办！”

说完那二人对营里交代一番，各自带着亲兵向南策马而去，杨头带的是大葱、三木以及几名卫兵，将翻译和小武留在大队人马中作为接应。

暮色降临，十几匹战马一字排开像离弦的连珠羽箭绝尘而去，骑兵们你追我赶，谁也不甘示弱，人喊马嘶，令人心潮澎湃。前营的蒙古马快似夜空的流星，哒哒的马蹄声和无言的叹息尖锐地划过山林，不一会儿，就甩开左营的战马。

杨头回头喊道：“大葱你还记得前面的山谷吗？”

“您是说走前面的山谷小路吧！对，走那里能快上几里到中和郡。”

说完杨头一伙侧转马身向林间小路奔去。

就在这时，一声战马的嘶鸣划破夜幕，一人在高声叫喊：“杨头！有急令！杨头！有急令……”

杨头一听，连忙拉紧缰绳，胯下战马巍然而立，停了下来，同行骑兵也都停了下来。

仔细一听原来是小武的声音，只见一个少年一手拿着火把，一手扯着缰绳奔驰而来。

“兄弟，什么事啊？我们正要追上前营他们。”三木抱怨起来。

小武到了近前，翻身下马。“杨头，你们没走多久，飞骑就赶到了，送来了左将军的手令！”一边说着一边把怀中的手令递给杨头。

杨头借着火光连忙看完手令，说道：“军情有变，咱们转进江东郡去往元山一线设防。”说完一行人调转马头向北奔去，与大队人马会合去了。

而前马军不明所以，还在继续着他们的比赛，在黑夜之中奋力向中和郡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