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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回:白露为霜小说:丘八之风吹残烛 作者:无戈散人 更新时间:2022/2/2 21:19:47 夜色渐沉,练军总兵郭尔图欲率先抵达遂安,重创倭兵,拿下首功,便连忙率部于申时离了平壤城。渡过中和郡北面的一条河后,已是戌时,士兵由于未吃晚饭,此时已是人困马乏,浑身湿透,无奈只得就地宿营。 露从今夜白,夜自此日凉。虽说此时才是九月初,但白露时节将寒意深深地刻在士兵们的骨头里。河边的芦苇已经长得老高,密密的芦花舞动着袅娜的身姿,亭亭玉立,倩影婆娑。一轮上弦月挂在夜空中,映衬着芦苇丛,河面水汽升腾,袅袅地笼罩着河滩。 几个**征夫刚刚搭好帐篷,就脱下身上的湿衣服,聚在篝火边烤着火。一位年长的征夫从包袱里取出干粮和红薯分予一旁的征夫,并说道:“大家伙都吃点吧,下午走得匆忙,只带了这些,等明早到了中和郡,我再准备些好的!” “这叫什么事啊?这帮清国大爷们在平壤待了两个月没动地方,平日里就是吃喝玩乐,这眼下秋收,家里忙得要命,可他们到着急进军了!”一旁的中年征夫一边抱怨着,一边把红薯塞到嘴里大嚼起来。“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到平壤。” “哎,没办法大院君和王后勾心斗角,今天政变,明天起义,后天兵变,这好端端的**竟乱成这样,最后引狼入室,自己赶不走日本,就只能求大清,这看人脸色的日子不知要过多久。”年长的征夫叹息道。 一旁年轻的征夫噎下口中的干粮说道:“不管谁当政,能吃饱肚子就行。” 牢骚几句过后,众人也因为疲倦而沉默了。篝火烧得很旺,暖烘烘的,很快就烘干了湿漉漉的衣服。秋夜静极了,篝火中的木柴噼啪作响,偶尔从远处传来巡逻士兵的脚步声,帐篷中则传来此起彼伏的鼾声。征夫们依偎着,昏昏欲睡。 突然,河的另一岸传来数声战马的嘶鸣声,阵阵马蹄声渐渐逼近。年轻的征夫被惊醒,不知是梦到被倭兵追赶,还是平日的紧张和恐惧作祟,竟冒失地大喊了一句:“倭兵来了!” 一听是倭军来了,征夫们惊恐万分,恐惧像瘟疫一样在军营中蔓延,士兵们被从梦中惊醒,混混不便方向,四下奔跑。不知是哪个冒失鬼竟然放了枪,随后枪声四起,以为是倭兵前来夜袭。而河对岸的人,见有子弹飞来,也翻身下马,自卫还击。就这样双方竞隔着雾气弥漫的河互射起来,而双方击发子弹产生的火药烟雾,使得雾气愈加浓厚。 清晨,阳光掀开迷雾的面纱,双方这才发现对方竟是友军,谁曾料想这练军竟因友军的马蹄声“炸营”了。清点过后练军共有二十七人毙命,百余人负伤,然而更令人出奇的是,绝大多数的尸体出现在练军的军营里,而不是河岸边。 炸营,顾名思义是指部队夜晚留营时,在没有接到任何指令的情况下,全体官兵盲目紧急集合的一种反常行动,其中也不乏因积怨而发生的仇杀行为。炸营也是一种不祥之兆,预示着面临灭顶之灾。当炸营发生时,部队往往为了避免灾难,一般采取守势,取消一切进攻性计划。 在收到炸营的消息后,左宝贵这位戎马一生的奉军统帅一下子瘫坐在椅子上,沉默良久。谁曾想到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使得自己精心筹划的作战计划落空,又将清军此次战役的作战主动权化为泡影。他起身站了起来,可是顿时血气上涌,双目赤红,整个人天旋地转,一个趔趄,倒地不起,昏厥过去。身旁的侍从连忙搀扶,可无论怎么呼唤、施救,都无济于事,便找来随军的大夫。 军医查看一番,切了片刻脉象,愁眉不展,唉声叹气道:“将军这是连日操持过度,形神失养,虚阳化风扰动为患。再逢炸营之事,五志过极,心火暴甚,血液瘀滞,患了内风之症。我且用些救急的汤药,但还需快快返还平壤,迟则有性命之忧!” 军医下去熬药了,守在一旁的众将官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坐立不定。 前马营管代赵彪道:“这他娘的,郭尔图治得什么兵,这还没遇到倭兵呢,自己就炸了!待我去砍了他!” 一旁的前步营管代关德胜连忙阻拦说道:“行了,这个节骨眼赵老弟你就别添乱了,砍不砍他是丰升阿的事,打狗也得看主人。眼下还是看看咱们何去何从吧?是继续进兵遂安,还是折返平壤啊?” “咱可做不了主。”右步营管代林大勇说,“耿总兵在江东郡,左将军又中风了,咱也没个主心骨啊!” “都别瞎着急了,奉叶提督之令咱们回平壤!”左步营管代陈平超大步流星地走进帐中,手里拿着一封电令。 原来,先前他将这里的情况,通过中和郡的电报,告知了平壤。 而平壤的叶志超接到电报后,丝毫没有犹豫,立即发出电令,除了派本部牙山军两营1000人马星夜驰援顺安之外,其它出发的各部收到命令即刻返回平壤固守,同时又加急催促,国内援军立即驰援九连城至平壤一线,确保补给线无恙。 至此,出发的几路大军都落寞地返回了平壤,虽然离开平壤还不足一日,但各个士兵如同霜打的茄子,没了昨日的趾高气昂。 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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