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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血读书>军事科幻>瀚海群山>第十六章 山中魅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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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山中魅影

小说:瀚海群山 作者:丈量宇宙引力 更新时间:2022/2/22 23:5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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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雪原本想独自溜下山去,却发现特派证是良民证,气得她一把撕了良民证!韩雪将自己的代号和密码,写在纸上藏入手榴弹木柄,将哑火的手榴弹扔向日军!但梅津三郎只管自己活命,除了平媛不让任何人下山!只有段奕一人清楚状况——即便是只为活命的梅津,在抓到平媛后也会炸平山顶!当梅津将军能活下去了,他便会重新考虑密电的重要!哪怕梅津现在不顾大局,既不理睬Y计划也不管密电!所以,段奕宁可委屈平媛关她禁闭,也绝不能让平媛落到梅津手里!这两件事加上葛草的秘密,终于让平媛决心一死了!

浓密欲滴的雷暴云,如活体般逶迤舒展,忽而如霞似火,忽而壁立千仞。平媛定睛望向段奕的双眸,一字一句重复了一遍问话:“密电真值得你牺牲一切?……”平媛突然拔出手枪,对准自己的太阳穴哭道:“牺牲我你愿意么?我朝头部开枪流血不多,会剩下足够的血拿去买路!”段奕惊吓得差点背过气去!平媛举枪的手在哆嗦:“你为了密电可以牺牲爱情?牺牲自己的魂灵?那放牛人就是梅津对吗?制不住病变他还是会死,所以他亲自出马来找你!你还记得那迷魂藕丸吗?”

段奕想到了平媛谈起过的药铺,谈起过的梅津那迷魂藕丸——梅津的白马吃下藕丸,却将嘴边沾的葛草,留在了桌上的盘子里。平媛举着枪道:“白马将迷魂药的兴奋感,与它正吃的葛草联系上了。有葛草它就不吃别的草。你将两匹白马搞混了,骑回了‘放牛人’梅津的马!”

鹰嘴崖上,悬石危岩戟指相向,如芒在背。段奕含泪指着烈士的遗体:“若密电送不出去,他们就白牺牲了!我确实撒谎了:说放牛人躲进了林子!我是拿了一袋血,去与梅津谈判过。”平媛记起了野岭寺:自己被鬼子抽的血:“野岭寺的那袋血,被你一直保存着?”段奕点了点头道:“咱没有输血工具,那袋血没法再输回给你,还不如拿去向梅津买路。”平媛凄然一笑道:“那就拿我一腔的血去买路吧!”平媛哭喊着扣动了扳机,砰的一声枪响,姑娘的身子向后倒下,拍起毛毯样的雪尘……

段奕感觉四周突然静了下来,像死亡一般静,像浑沌初开一般静,像梦入了一双明眸,在含烟笼雾的秋波中飘一般静!有人在遥远地喊叫,有人从他身边跑过,满脸绝望的晦色,像是死亡结的痂!毛毯样的雪尘扬起到半空,停在了半空,停在一个凝固的瞬间,停在姑娘缓缓倒下的镜像上。段奕昏了过去!

2

平媛自杀时手一抖,子弹擦额而过!她被后坐力及想象力放倒!鹰嘴崖地险人悍一夫当关,日军怕误伤平媛不敢开炮,故一时也攻不上来。鬼子派出的谈判小组带来梅津将军的口信:“段奕给将军的血袋,因污染变质没用了。还请平姑娘亲自下山!否则,皇军将不再投鼠忌器,十分钟就能攻下山顶。”

段奕曾因心慌意乱,错骑了梅津的白马;现在他再次出错:因潜意识中怕平媛再献血,便说了不该说的话:“平媛在教会医院已献了两袋血,不能再献……”平媛急得去捂他的嘴,但已经来不及了!平媛在教会医院是秘密献血,特意为了不让乔恩知道。段奕一时忘了这一茬,潜意识中以为这并非秘密!平媛短促地“啊”了一声,像是要认清段奕是谁,死死盯住他的眼睛:“知道你在干什么吗?你判了我的亲人死刑!我的父母兄弟全指望教会医院的血袋呢!”悔之莫及的段奕愣在那儿,一时间脸都变绿了。(日军当晚便包围了教会医院。库伦将平媛的血泼了!梅津开枪射杀了库伦!)

3

风吹云破。低云的暖色,凑上夜的冷色,结成瞑昧连理,使得鼠灰色的山崖,色调臻于浓重,恍如展翅的蝙蝠。平媛受到的巨大刺激,让她幻听幻视,有如灵魂出窍:各种气味,花粉气,段奕身上的烟气,来自山的云气;各种声音,蜻蜓的振翅,草尖上的风声,近在耳边却含混的情话;将她裹挟而去!她原地未动,却又四处游荡;她怅然若失,却又感动幸福。她梦游般飘了起来,朝着那诱惑的黑人影,朝着雾中的悬崖,朝着遗忘走去……

段奕望着土里的哑炮弹,想起梅津的话:“怕误伤平媛姑娘,皇军没有开炮。”那这颗发光的铜玉米,是咋回事?哑弹外壳冰冷,出奇的冷,已被人悄悄拆开,取走了什么东西?旁边有遗落的晶体,湿润而光洁。段奕捡起一看,脸色大变,急忙四处寻找平媛。

闪电打在鹰嘴崖头,照亮了黑人影,一手拿着致幻剂,一手拿着抽血的针筒,以及储血的冰袋:“跟我来,媛儿!我的妹妹!”段奕的突然出现,让幽灵消失在绝壁后面。平媛茫然飘向崖边,脚下便是万丈深渊。段奕及时抱住了她!好险!姑娘深情地望着他:“别离开我,哪怕是在梦中。看着我的眼睛!眼里的火能烧穿你吗?它来自我最深的体内,要多深有多深……”

段奕误以为:那颗哑弹只是送来针筒和致幻剂,他低估了其邪恶程度:在夜色中发光的铜玉米,悄然冒出丝丝带菌气体,它虽不会感染平媛,却悄悄感染了周围的人!段奕亲自管控水和马肉。内鬼无法对饮食下毒,便将致幻剂涂在绷带上,包扎平媛被荆条扎烂的手。那双手指节上满含忧伤。

从熟睡的段奕衣领里,爬出三角形的蛇头,咝咝吐着信子,嗅着飘过的人影。那黑影窸窸窣窣,在平媛的瞌睡意味中停住,蹲下耳语。平媛闻到了月光的味道。她欠起身,后背从马毯上挣开,发出低微的撕裂声。引路的黑影吸鼻竖耳,恍如一头“人形兽”,一会与瘴疠沆瀣一气,一会与坡坨融为一体。暝曚的山道伸向悬崖,离鹰嘴越近就越狭窄了。平媛感觉像踩着了一条巨蟒,脚底在弹跳晃动。踩脱的风化岩,刷刷掉下深渊。

陡坡下有一弧形台地,好似一面破损的圆盾。被游蛇惊醒的段奕,只能看见台地哨兵的头顶,其身影板结成块状,了无生气。段奕下到台地去查岗,发现哨兵胸前汩汩淌着乌血,刀口从肺下豁了一寸。这似曾相识的刀法,他在车站茶铺里曾见过!这让段奕惊出一身冷汗!台地孤松刺出秃桠骨梗。钉在树上防蚁的马肉,像是从树疤中凿出的,泛着尚未风干的油光。

弦月和姑娘均如落网之鱼:一个在云絮的网眼间,闪着银白的鳞光;一个在绳索的捆绑下。平媛感觉像被绑在了月亮上。一种被大量抽血后,如湿布般的寒冷。云层的裂璺中,苍穹的女儿面色惨白。“住手!”段奕大喝了一声!段奕等人搜遍鹰嘴崖,却不见“人形兽”的踪迹。那怪物凭空消失了!

4

众人抱起平媛离开。段奕回望崖头,总觉得不对劲,便回去搜查悬空的危岩:他在“鹰嘴”尖端的草丛中,发现了一个抽血针筒,旁边有一个血手印。手印缺少中指,紧贴断崖外缘,下方荡着一根伞兵索,拴在崖下的凸石上。段奕顺绳而下。

山腰有一暗洞,像是一缩口的镬皿。“乔恩?你不是被吊死或打死了吗?”乔恩打落段奕的手枪,紧握匕首冷笑道:“想吊死我的人,也以为我被打死了,因此将吊绳放了下来!我被军统捕猴小组救了!你不是我的对手!我杀的人比这的蝙蝠还多!”堞岩雉穴里的搏斗,不是单手的段奕擅长的——他面对的是杀人老手:早已弓腰站稳;裤管被风裹紧在腿上;鞋尖刨开发黑的苔藓;阴险的喉结胀如核桃。

只几个回合,段奕便被仰面扑倒,半身悬在断崖外,拼命推开压下的刀尖。段奕急中生智道:“我与你的目标是一致的,交给梅津血袋的人是我!”对段奕与梅津的交易,乔恩已有所风闻:“我病入膏肓也急需血袋!那么……你愿意与我合作?”“是的!……”乔恩于大笑中,突然挨了一脚——顺绳而下的战士,一脚踹翻了他!

战士们听见了俩人的对话!段奕再次激起众怒!战士们要枪毙段奕。平媛满脸绯红,挡在段奕面前:“你们先打死我吧!”举起的排枪放下了!姑娘的模样太惹人怜。韩雪却不依不饶:“暗通梅津是他亲口供认的!听我口令,全排举枪,预备……”段奕掏出密电递给韩雪:“若我非死不可,这封密电请你带给总部!”韩雪的目的就是要逼出密电。她对段奕还是颇有感情的,在支那人中有这么杰出的男人,是她当初始料不及的!她是个爱欲强烈**旺盛的女人,被段奕迷住既让她痛苦,又让她想入非非:“看来你还不能死!”韩雪收回了枪毙的命令!

硕大无朋的月亮,像是垫在了平媛的头底下。高台多悲风!平媛伤感到睡不着:讨厌的回暖天气,连树皮都渗出水来。到处都是泥巴,马鞭上,刀把上,哪儿都是。平媛索性起身朝段奕这边过来,却发现段奕不见了。

段奕朝睡着了的韩雪摸去。他必须搜出那封密电!搜女人的身让他放不开,可那电报重如泰山!他一咬牙去搜韩雪的身,被装睡的韩雪一把抱住:“别停下!我要你!”这**不堪的搂抱,恰被平媛意外撞见,气得媛扭头就跑。段奕掀翻韩雪,铁青着脸去追平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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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媛用扎伤的手乱扯荆棘,想用疼痛来止住泪水。段奕一把抱起她道:“你不能再流血了!你已经失血太多!”姑娘紧搂住他的脖子,哭得花枝乱颤,吃吃打嗝!段奕流泪道:“为了那封密电,我干出太多丢人的事!我现在就详细告诉你:那份电报到底有多重要?”段奕从橡胶能生产汽车大炮的轮胎说起,谈到日本极缺资源不会无故停种海南橡胶。他还谈到中日钢产量的悬殊,谈到中国海空军的惨状,谈到南洋港的军火吨位,谈到盟国的重要力量,谈到预知日军南下战略,可以挽救多少生命;可以怎样改变这场战争;甚至改变历史的走向!

平媛渐渐不哭了,这位聪明的姑娘,全神贯注地听着,偶尔打岔问上一句!当月牙西落时,姑娘完全听明白了!一个疯狂的念头,像火焰一样照亮了她的脸!火辣辣的快感,如电击般让她发颤!当晚,她梦见一匹红马被捆住,马尾像一束粗线!

红马是山上唯一还活着的马。平媛借口放马一条生路,领着仨战士及“蛮牛”同乡,将红马牵去鹰嘴崖。马儿局促不安,鼓起粗糙的舌苔,将马嚼子咬得嘎吱响。那根伞兵索被加长了一大截,众人将饿得精瘦的马,擦着八十度斜坡吊下草沟。马欢快地吃起草来。

平媛将从洞里找回的血袋,再次注满自个鲜血(本已替她输回体内)。血袋她要留给大家,而她本人将去梅津那献血,换取她爱的人脱身!这爱浓烈如血,令人头晕目眩!

平媛默然眺望山下:日军的营火若明若暗,像是被困住的狼眼。远方横斜的山影,溶动成一片云烟。她不用回头便知段奕过来了,便挽住他伸过来的手道:“有一次,你踩的泥脚印好深,我梦见将脚踩进去,听见软泥咯吱一声,我就,我就怀上你的孩子啦!这事古书上有!”她娇羞地涨红了脸,说笑着提出下到岩洞去。

段奕抓住伞兵索先下。平媛也顺藤下到崖底!姑娘滴在藤上的泪珠,像一朵野生的花瓣!几滴如泪珠般的雨点,洒在段奕滚烫的脸上;更多的雨洒向山脚;山雨抹出云树烟川;骤雨洒向森林和峡湾。段奕在洞口风敞胸膛,忽见红鬃在山脚飞扬。马上是他心爱的姑娘,刘海转向他微微飘荡,淡淡一笑掠过脸庞……更广袤的雨正洒向南洋;洒向了地球上所有的战场;洒在一切求生与献身者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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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浪间翻转着杂色的涟漪——那是日军牧放的马群,鬃毛经雨水洗刷,闪耀出金属的光泽。段奕突然灵光一闪:若平媛能逃走,梅津失去围山的意义,将不得不放行Y计划。牧马的军曹出恭完毕,从草浪中现身出来;他在扑向平媛时,被段奕一刀杀死。段奕扮成军曹,赶着马群返回日营。他那流利的日语,压低的帽檐,加上烟雨蒙蒙,掩护他顺利驰过哨卡,驰过野战马厩,驰过一片垅埠!“喂,马倌军曹,你这是要去哪?那红马怎么啦?”红马从马群中冲出,藏身马腹下的平媛,忽地翻身上马,与段奕并驾齐驱,朝着下道封锁线冲去。

日军的机枪掩体,泥泞而下凹,像是一只农夫的泥鞋。寒鸦揪心地哀鸣。雨点打在铁皮上,声如鸣罄。雾浓得像要沉入泥里。突然,两个马头浮现出来,生气勃勃的尖耳,刺破了迷雾。段奕在马上大喊:“这姑娘的血是救将军的,我带她去找梅津将军!”“将军病得快不行啦!你们赶紧去吧!”日军过了会才觉得不对:怎么只一个押送兵?当追兵人喊马嘶赶来时,机枪手才慌忙调转枪口,但那俩人已驰入了森林。

林中岔道迟滞了追兵。一种像是苦槠的榉类乔木,果实坚硬浑圆,被撒到日军马蹄下乱滚,失蹄马掀翻了骑手,更增加了混乱。当冻雨变大时,危险反而变小了。俩人眼里出现了平原,出现了夜色展宽的田野,出现了脱困的喜悦:“好啦,已甩掉追兵了!吻我吧!”

段奕判断得没错:梅津得知平媛逃脱,只好放行Y计划。日军借口“梅津将军病故”,为安藤佳代撤围让道。就连梅津这一级别的将领,也不知道日军的南下方略!日军保密太严反而让密电一事,处于一种责任不清(或怕担责任?)的拖沓状态!韩雪成了人数大减的队伍领导。乔恩贴近他自认为的“老婆”耳语:“有一件事我可后悔啦:没有在你急着投怀送抱那晚,告诉姓段的你的庐山真面目!”韩雪道:“你别难过,咱俩还有的是机会热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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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奕估计韩雪为打探总部下落,还会再次前往兴亚烟馆。果然,在离烟馆不到一里的路口,他俩邂逅了韩雪等一行人。离土路不太远的溪流边,有几个短打扮的黑衣人,其喝水姿势引起了段奕的警觉:他们不是用手捧起溪水喝,而是像狗一样趴下直饮。这是日本步兵条例规定的动作:喝溪水时枪也不得离手!黑衣人虽然手里没枪,但还是改不了习惯性动作。段奕背着韩雪匆匆写了张纸条:“烟馆已经暴露”。当他将纸条藏进烟盒时,却被韩雪从小镜子中窥见——韩雪将被桂军砸碎的小镜子,用森林中的树胶粘了起来。小镜子在女特务手中,常常作为反射光信号,**身后动静的工具。

兴亚烟馆的窗户上贴满广告。海报上尚未干透的“鸦片女郎”,被窗榾柮压出了条纹来。遍布华夏的“兴亚烟馆”“宏济善堂”,秉承日本兴亚院之命,公开经营鸦片业务,一年的盈利可购买三艘航母。在烟馆门口,韩雪冷不丁摸出段奕的烟盒:“进烟馆我得叼支烟才像嘛!”平媛一把夺过烟盒,扔在地上用脚乱踩:“这破烟盒,鬼子的东西,你们却当宝贝!”韩雪等着看段奕是否捡起烟盒?见段奕置之不理便想:“看来他藏进烟盒的不是密电!”烟馆老板以为韩雪是特派员,捡起烟盒交给韩雪道:“这还是檀木烟盒哩,扔了怪可惜的!”韩雪挑衅地抽出那张纸片,划火点燃后望着平媛:“你不想点根烟抽吗?既来之则抽之嘛!”韩雪将嘴里的烟凑上了火苗。写有警告消息的纸片化作了青烟。

平媛见包铺有舞女且舞且唱,便将舞女叫到一屏风后面,三言两语便与舞女换了装。回到包铺的平姑娘且歌且舞,朝段奕抛来媚眼露出大腿:“段哥哥,我这身打扮咋样?腿这儿太暴露了吗?”段奕心有灵犀一点就通:“你这儿是暴露了!”他说这话时狠狠掐老板的手,几乎是一字一顿一字一掐!陪同的烟馆老板心领神会,将写有总部去向的纸条塞给段奕。

在段奕等人离开烟馆后,烟馆老板也紧急布置撤离。但特高课已将烟馆严控!倒春寒形成的雪花,飘落在黑衣人的袖口。每一袖口里都藏着手枪。气氛到了临界点便会爆发!老板突然拔枪朝拦住他的人射击!那人被一枪打掉了下巴。突发的枪战由混乱到激烈,双方都在拼死一搏!中弹的老板紧搂住一棵树,树叶都哆嗦光了,也死不倒下去。一名店伙计被鬼子抓住,便朝对方的刀尖扑过去,变短的刀槽冒出黑血。另一名伙计浑身绑满了炸弹,顺着挂在二楼的揽客幡布滑下,在爆炸的瞬间跳入了敌群……雪下得更大了,从烟馆檐口上飘落下来,落在踩脏的幡布上;落在血染的枪把上;轻轻飞旋着,落在牺牲者睁大的眼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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