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成败在细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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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媛不知道姬寞中途去了帽耳山，她以为是姬寞替奈木翻译的录音——只不过姬寞怕别动军报复尚不敢出卖她，但目前看来姬寞这老滑头有些靠不住。于是，平媛想试探一下奈木的反应和态度，她装作不经意地用中文自言自语道：“一定是姬寞让您反应过度了。。。。。。”奈木的神情显示他压根没听懂这话，平媛立刻就明白了姬寞与此事无关，她当即利用谐音改口道：“我也经历过很多寂寞的时候，寂寞让人有一种高处不胜寒之感，而您恰恰是长时间高高在上，内心的寂寞让您多疑，让您反应过度了！”平媛放慢语速啰里啰嗦的同时，脑海里却在高速运转着：若不是姬寞那会是谁呢？对啦，侦缉队里有个叫啥“二陂”的，曾经受平媛指使去绑架了乔恩，他说话便带有某西邛岗一带的口音。

奈木允许平媛在自己面前说中文，是因平媛曾说她的中文要随时多练习练习。奈木冷笑道：“我有什么反应过度的？你的所作所为难道不值得怀疑吗？”平媛故作不满地反问奈木：“我在外面拼死拼活地刺探情报，您舒舒服服地呆在办公室里，却不知打哪找了来二陂来挤兑我。。。。。。”奈木一听平媛提到“二陂”，眉梢动了动但表面上却不动声色：“也许我是有些反应过度了。其实，我还是一如既往地信任您的。”似乎是为了表明自己的信任，奈木特意将一项重任委托给“安藤君”——让她去调查侦破军统的飞檐小组：“据说这‘飞檐小组’本领高强，意在刺探皇军刺杀苏俄领袖的计划，以及。。。。。。”奈木说到“以及”时迟疑了一下，但转念一想：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不如将“绝世一号计划”抛出去——于是，奈木郑重其事地加强语气道：“以及‘绝世一号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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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媛知道奈木的话有真有假，她从奈木的语气神态中迅速判断出：那个刺杀苏俄领袖的计划是假的，而这个“绝世一号计划”却很可能是真的！那么，什么是“绝世一号计划”呢？平媛正紧张思索并盼望奈木能露点口风时，不料奈木却突然话锋一转道：“你认识侦缉队那个叫黄二陂的？”平媛大出意外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回答认识还是不认识哪种会出错？而眼前的局面又不容她多想！平媛只好凭直觉本能地回答道：“不认识。”奈木冷笑道：“你刚才不还提到他吗？”平媛像是回想了一下道：“哦，我刚才是说：您不知打哪找了个二皮脸来挤兑我。本地人把涎皮赖脸的人称为‘二皮脸’，也称为二皮或赖皮。”

奈木有些失望地打了个哈欠道：“认不认识的其实也没什么关系，到时候问问黄二陂就知道了。”平媛却突然紧张起来心想：“这老奸巨猾的奈木最爱放烟雾弹，他越是说‘没什么关系的’反而越有事！到时候他若真的去问黄二陂怎么办？若只是证明她平媛认识黄二陂倒好办，她还可以推说时间久了忘记这人了，但关键是恐怕会牵出绑架乔恩那件事来！”

平媛凭借她那惊人的记忆力，努力回忆当初发生的一点一滴，仔细思索什么地方有可能出错——她想起自己曾将几张照片递给奈木：“这一张是乔恩与一名陌生女子接头的照片。这一张是那陌生女子与三名男子接头的照片。我怀疑乔恩有问题就派了两名侦缉队绑架他，那两名侦缉队员却被那三名男子打昏，扔进后院的菜地里准备活埋。我打死一人打伤两人救出两名侦缉队员。但乔恩却称他与那名陌生女子接头，不过是想招妓嫖娼并不知其人底细，不知那女人卖给他的鸦片中有东西。那女人很可能是想利用他带物出城。我虽怀疑乔恩却也不能完全否定他的说法，便冒险带他上您这儿准备汇报这件事。。。。。。”——

这里面有个关键的错误让平媛后怕：她当初是在教会医院里认出乔恩后，即派两名侦缉队员（其中就有黄二陂）绑架了乔恩，而不是在拍下乔恩与陌生女子接头的照片后，才派两名侦缉队员绑架的乔恩，绑架实际发生的时间比她告诉奈木的要早，只因当初情况复杂混乱奈木没有发现有问题。若奈木再次询问黄二陂特别是问“何时认识的安藤？”，恐怕就会牵扯出教会医院里发生的事，让奈木发觉绑架事件里存在一个时间差！百密一疏是任何特工都害怕却又难以杜绝的状况！哪怕是世界上最顶尖的高手如佐尔格，也因一时的疏忽被捕入狱不幸牺牲。平媛身处狼窝之中自然是险象环生。她想好了一计准备抢在奈木询问黄二陂之前，先神不知鬼不觉除掉汉奸黄二陂。不料，疑虑未消的奈木却先将平媛软禁起来了。平媛失去了行动的自由不禁急火攻心。她不仅无法自己动手甚至连消息都传不出去。平媛努力让自己安静下来思考对策：终于想出了一条连环计来借力锄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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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媛虽被软禁但仍然可以与同僚交谈。对她颇为敬慕的吉野跑来找她聊天。吉野对平媛的美貌简直毫无免疫力。闲聊中平媛告诉吉野林泉梧是一条“大鱼”，提醒吉野最好去向奈木建议：严密监控林泉梧所住街区，让黄二陂去当鱼饵钓大鱼上钩。吉野把平媛的主意当做自己的告诉了奈木，奈木居然接受了吉野的建议，将林泉梧的家及附近街巷严密监控起来，并让会说某西方言的侦缉队员黄二陂，在林泉梧家院附近的街巷活动。二陂故意在小酒馆里买醉，高声大气地同人吹牛说：“。。。。。。老子一听录音当场便乐了：不就是邛岗云雾山一带的方言嘛，于是，就把那段录音翻译给奈木太君听。竹机关里那个叫安藤的女特工，就这么彻底露了陷让太君给抓住了，一番严刑拷打她什么都招啦。。。。。。”

前后有那么八九天的时间，黄二陂都在道真观一带装疯卖傻地吹牛，他故意放出的“醉话”终于传到了林泉梧耳朵里。消息立刻就传回根据地也传到了陈奕那。陈奕两眼一黑踉跄着差点昏倒。庙寨别动军立刻出动直扑江城。装扮成马背货郎的陈奕，带了几名战士走进一家寒酸的小酒馆，一眼就发现黄二陂醉倒在酒桌上。陈奕上前照着黄二陂就是一拳，将昏死过去的黄二陂装进货袋，搁在马背上便迅速离开了。陈奕急火攻心没有精力去细想：这事是否顺利得有点反常？而且，陈奕在绑架黄二陂时出了点纰漏：他的左臂断手虽然戴上了假手，但在行动中撞到桌角发生断折，差点连手套一起掉落在地上。这一细节被在暗中监控的汉奸察觉，当即将黄二陂被断手人抓走的事密报了奈木。。。。。。

奈木阴鸷地瞪视着平媛道：“。。。。。。你不觉得这事很邪乎吗！”平媛懒洋洋地道：“马长犄角骡下驹——那才真叫邪乎哩！你让人放风说我是竹机关里的内鬼，这么重大的消息支那人当然要搞明白！”奈木冷笑道：“你是不是竹机关里的内鬼，支那人还会不知道？还需要去搞明白吗？”平媛道：“支那人党派林立内斗不已，军统知道的事中统未必知道，中统知道的事**未必知道！仅凭黄二陂被抓就能证明我是内鬼？我要真是内鬼他们应该来营救我，跑去抓一个无足轻重的黄二陂干嘛？岂不是多此一举还打草惊蛇？”

党派林立的说法倒是提醒了奈木，他一边踱步一边暗自思量：若安藤是内鬼那她是替哪一党工作呢？姬寞曾经密报断手人陈奕是**，抓走黄二陂的那帮人自然是**。。。。。。可被姬寞出卖的薛医生却是国民党的军统。按理说安藤若真是**那边的人，她倒不应该杀死那薛医生，而是应该留薛医生活口以便招供，从而打击**的死对头军统！反之，若安藤是国民党军统那边的人，以断手人为首的**却为何要大费周章？。。。。。。

陈奕在审问黄二陂的过程中动了粗，不经打的黄二陂哭爹喊娘啥都招了：不仅将他翻译的录音内容全盘供出，还将吉野令他借酒装疯“闹出动静”的事也说了。陈奕仔细分析录音内容觉得尚不足以“定罪”，凭平媛的聪明是可以想到用“王睿”做挡箭牌的。林泉梧也觉得日本人是在虚张声势：“平媛绝不会就那么招供了向鬼子屈服，既便招供也不可能供出灯光暗号来！”陈奕问道：“什么灯光暗号？”林泉梧道：“就是昨天我在竹机关大楼对面发现的灯光暗号。我曾经与平媛事先约定：她若连续多天没在大楼外出现，就在晚上十点关一次灯，过六分钟后打开一次灯，再过四分钟才关灯睡觉。若出现这一灯光暗号就表明平安无事。”陈奕激动得嗓音都发颤了：“你昨晚真的收到这一暗号了？关灯开灯的时间分秒不差吗？”林泉梧道：“分秒不差！”。。。。。。陈奕等人自然不能再留黄二陂活口——黄二陂在审讯过程中已知道得太多！一名别动队员用刀在黄二陂的脖子上一抹，这名恶贯满盈的铁杆汉奸便一命呜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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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媛不知道林泉梧收到“报平安”的灯光信号没有？以前，他俩曾约定过以窗帘的不同挂法为暗号，但奈木让人收走了窗帘且不作任何解释。因此，平媛怀疑自己发送灯光信号会被监视，若只发送一次还可解释为起床喝水方便什么的，若再在相同时间按同样规律开灯关灯，那就无论如何都解释不通只会惹火烧身。可万一林泉梧没收到“报平安”的灯光，那他一定会认为“平媛出事了”并告诉陈奕。按陈奕的性情是一定会带别动军来救人的，那样一来大家势必付出惨重的牺牲。为了陈奕及同志们的安全她必须再次发出信号！

周末这一天是奈木上校的生日，特工们簇拥着奈木去了武道馆。平媛知道这帮鬼子会闹酒闹到很晚才归，今晚是唯一的机会可以再次发出信号。入夜后的竹机关大楼静悄悄的，只有门岗旁偶尔传来日本狼犬的哀鸣。平媛一边在房间内焦躁地踱步，一边不时看看挂钟等待十点钟的降临。十点的钟声一响她便准时关灯“睡觉”了。平媛在黑暗中盯着墙上的挂钟，借着幽暗的月光注视着分针的走动：过六分钟后她得打开一次灯。可恰在此时她听见隔壁有响动——既轻微又短暂甚至像是幻听。真是幻听还是隔壁有人在监视她？挂钟一分一秒地正往前走着，怎么办？是开灯还是不开？平媛的手指已经放在墙壁开关上了，却依然犹豫着难以决断：若开灯，隔壁监视的人会看见投射在树上的灯光。在求生与爱情的对决中平媛选择了爱：宁肯自己牺牲也要把信号传出去，不能让易冲动的陈奕冒险来救自己。在隔壁监视的两名日本特工，记录下了平媛开灯关灯的时间。。。。。。

陈奕得知姬寞擅自去了帽耳山不禁大怒：他派人将姬寞投靠鬼子的事报告了邢国柱。邢国柱当即下令将姬寞五花大绑押送来。姬寞噗通跪倒在邢国柱面前哭天嚎地道：“请站长大人您开开恩听我解释。。。。。。我得的血吸虫病需要日本人的药，我是迫不得已才与小鬼子周旋，可我绝没干出对不起站长您的事！我只不过在暗中坏陈奕那帮**的事，这叫借力打力借小鬼子的手。。。。。。”邢国柱厉声喝止他道：“别说了！我只问你薛铭泰是不是你出卖的？”姬寞愣了一下反问了一句：“薛铭泰是谁啊？”邢国柱想了想道：“倒也是，按你的级别，确实不会知道薛铭泰是谁？”与姬寞关系不错的特工组长道：“薛医生长时间身处险境，稍不注意就可能出事，特工出事有各种原因，我看未必就与姬寞有关。”

邢国柱决定不追究姬寞破坏**一事，但为了解药私自与日本人勾搭，这事还是得要处理处理：首先是军衔和职位必须一撸到底，另外再狠狠地给一顿鞭打，单独关禁闭二十天以上。至于送军事法庭审判嘛，邢国柱还想利用姬寞给日本人送“情报”，便最终还是放了姬寞一马。姬寞见这么大的事都能“大事化小”，对邢国柱自然是感激涕零，遂按照邢国柱的吩咐送了一份“情报”给奈木：说是军统飞檐小组在西城饭店设下埋伏，准备刺杀前来江城的伪师长李太平，刘国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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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木拿“飞檐小组”冲平媛虚晃一枪后，私下并未放松对“飞檐小组”的侦缉。接获姬寞的情报后奈木面临两难的选择：是将计就计给飞檐小组来个反埋伏？还是借力打力趁机除掉李太平等人？——原来，这李太平、刘国钧俩人尾大不掉不听调遣，不仅在朝向新四军的大场一线挖工事，就连朝向皇军背靠长江的地方也构筑工事，明摆着是首鼠两端两边都防备着。奈木最终决定放手让飞檐小组去搞暗杀：有军统特工姬寞做内应，所谓的飞檐小组再能飞檐走壁，也跳不出他奈木的手掌心去！而李太平、刘国钧手握重兵近在“畿辅”，碍于汪伪政府的面子又不好处置，不如借这送上门来的机会，做掉李太平、刘国钧这两个人——因为不是日本皇军出手干的，反而可以将俩人的部队更好地掌控住。

监视平媛的特工送来了昨晚的情况汇报：上一次平媛发出灯光信号时，负责监视的特工恰好在打瞌睡，并不知道昨晚是平媛第二次发出信号。奈木看了看监视记录本皱眉道：“这说明不了什么嘛，她可能睡不着爬起来开灯看书，看了几页没兴趣又关灯再睡。算啦，我正巧有更好的办法来试探她。”奈木的试探办法便是让平媛带队，去西城饭店反包围飞檐小组。她若是支那间谍自然会暗中做些手脚：比如等暗杀成功对方撤退才下令动手，或是提前开枪“走火”给飞檐组报警，或是在包围圈上网开一面造假放水等等。奈木猜测得一点没错：平媛一接到奈木布置的任务，便开始构想种种破坏计划。平媛出于强烈的责任心，宁肯自己涉险也要解救抗日同胞，助飞檐小组完成刺杀任务——若真那样就中了奈木一箭双雕之计：既遂了奈木干掉李太平刘国钧之意，又大大增加了平媛自己的嫌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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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媛一眼认出街边卖“火烧”的摊贩，是曾有一面之缘的林泉梧二哥林鑫。平媛将情报夹在钞票中递给林鑫，却冷不防被一“流浪汉”一把抢了钱就跑。平媛惊人的记忆力再次挽救了危局：她当即想起那人手臂上的独特刺青，她曾在某个侦缉队员的手臂上发现过。她紧追几步拔枪击毙了那名汉奸，夺回了被抢的钞票和夹在里面的情报。很显然，平媛不能再利用钞票传递情报了。附近的暗探等她一走就会拦住林鑫，将他彻底搜身寻找任何可疑的东西。平媛只好通过眼神和语气来传递信息，她盯着林鑫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道：“你卖的这火烧太难吃了，跟西城饭店的火烧没法比！火烧该怎么做你不懂吗？算我今天倒霉连火烧都吃不成！”平媛走后林鑫果然遭到特务的搜身，将每一张钞票每一块硬币都仔细查验，没有发现任何问题这才让林鑫继续摆摊。林鑫不敢马上就收摊，装模作样卖完火烧等吃食，他才不紧不慢地收起摊子，在街上绕了一大圈才回家。林鑫从后门溜出来确信没被跟踪后，这才来到城南林泉梧的秘密住处。偏偏林泉梧有事出门不在家。左等右等眼看天色已晚林鑫急得团团。正在他抓耳挠腮时却见林泉梧从街角转出。林家两兄弟也不寒暄多言径直进屋。林鑫描述了与平媛接头的整个过程。林泉梧让二哥将平媛的话又复述了一遍，总算听懂了平媛要传达的信息：“我曾与平媛同志约定，万不得已要靠口头传话时，绝不多说一句废话，每一句话里都要包含信息，关键词要重复三遍！现在看来，平媛将‘火烧’一词重复了四遍，那么‘火烧’就是关键词无疑！”林鑫道：“她想让我们火烧什么地方呢？”林泉梧道：“西城饭店！这是整段话里唯一的地名！时间就在今天！她不是说‘算我今天倒霉’吗？这是整段话里唯一提到时间的地方！”林鑫纳闷地道：“她为何要我们去烧西城饭店呢？”林泉梧道：“她一定有非常重要的原因！估计是西城饭店那边出问题了，她要借一把火来阻止某件事情发生！天色已晚事不宜迟，平媛的任何指令我们都必须执行！赶紧让我们的人在西城饭店放一把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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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事难测人算不如天算，姬寞送给奈木的原本就是假情报：飞檐小组的目标压根不是李太平刘国钧，而是邢国柱认为有极高利用价值的平媛本人！也就是说，军统行动组根本没有在西城饭店设伏，而是在平媛带队前往西城饭店的中途设伏。姬寞的假情报说飞檐小组晚上八点动手。平媛带的队伍在黄昏时分便遭到了伏击。邢国柱要求活捉平媛这事本就难度挺大，加之特工组长等人曾被平媛搭救过，大家出手自然不那么坚决，组长一说撤没有一人恋战呼啦全跑了！

平媛带着没死的特工及侦缉队赶往西城饭店。因事耽误的林家兄弟等人此时也才刚到。林泉梧等人躲在附近的树丛里，从暗处窥见平媛就站在饭店门口。林泉梧心里不禁直犯嘀咕：“这把火烧还是不烧呢？情况有变自己又来晚了！刚才闻听城中心枪声大作，全城一片大乱马上要戒严了！再不撤退怕是来不及了！瞧，从不吸烟的平媛开始划火，准备点烟了！看样子这是要我们点火烧啊！不对，她并没有点烟！反而又把火吹熄了！那就是说撤销原计划，不再火烧饭店了！”平媛将借来的香烟揉碎扔在了地上：“我又不想抽烟了！今天真没劲！”林家兄弟等人悄悄地撤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