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血染征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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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媛搞不懂军统既然要杀李太平刘国钧，又为何半道伏击她带领的日伪人员？下榻西城饭店的李太平刘国钧，带着保镖随从从饭店中跑出来时，站在饭店门口的平媛心中暗想：“来得好，军统没有暗杀成功，那就让我来接手吧！”李刘等人一见日本人这阵仗，便陪笑道：“不知太君们驾到，有失远迎！有失远迎！”平媛勃然大怒道：“为了你们这些卑贱的支那马蝇，害死了七名如骏马般的皇军特工！”她甩手就给了李太平一个大耳刮子。李太平并不知道平媛是什么人，从没挨过女人打的李师长，用日语怒骂了一声道：“八嘎，一个女鬼子也敢打中国人！”李太平伸手就去腰间拔驳壳枪！平媛带来的特工及侦缉队员，与李刘二人的手下各为其主，顿时在饭店门口大打出手，一场混战中双方都用枪把子砸，个别人还动了刀子。

平媛身手矫捷武功高强，打得李刘的手下人满地找牙。平媛本想趁乱取李太平的性命，可转念一想李太平刚才的言行，还有那么点中国人的血性，说不定机缘凑巧还能争取他反正！刘国钧从气势上便先自软了下来：“别打了，误会了。鄙人是皇协军旅长刘国钧。”平媛见奈木正带兵赶来，忙示意手下人停手，她自己也收枪入套道：“你是哪一路的旅长？”刘国钧递上自己的特别通行证道：“鄙人是绥靖军第八旅旅长。这位李师长是第六师师长。”

平媛一本正经地查验证件时，忽听手下一名侦缉队员大叫：“岗本太君断气啦！”——原来，在刚才的一番厮打斗殴中，竹机关的岗本野村，被一把匕首刺中心口一命呜呼了。刘国钧顿时吓得脸色发白：打打架还可以说是“误会”，杀死了一个日本人，这娄子可就捅大啦！平媛立马就变了脸，命令李刘二人缴枪受缚。李刘等人无可奈何地交出了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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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木听说平媛等人与飞檐小组不期而遇，忙带了一批援兵赶来西城饭店。奈木听完平媛汇报的与军统的遭遇战经过，默然无语地注视了平媛好几秒钟。奈木明白自己一箭双雕的计划落空了，既没能借刀杀人干掉李太平等人，也没能试探出平媛到底是何方神圣？奈木只好将怒气发泄到李刘二人身上：“今天若不是皇军亲自出马，你俩的小命早就让军统的暗杀组夺去啦！你们不知感恩反而与我的人斗殴！还悍然杀死了岗本太君！”话没说完，刘国钧早已经噗通跪倒在地上。李太平鄙视地看了刘国钧一眼，冲奈木抱拳拱手道：“误杀岗本的人是我的保镖，与刘旅长没有关系，我愿承担一切责任！”

奈木当即看出李太平桀骜不驯，刘国钧骨头软便于掌控，遂宣布撤销李太平的师长职务，由刘国钧接任第六师师长。将李太平投入宪兵队的大牢关押！奈木安抚感激涕零的刘国钧道：“皇军早就叫你们的部队移防汉东，你们却瞻前顾后不愿转移部队！再这么首鼠两端不听调遣，皇军就不再罩着你们啦！”刘国钧曾受李太平鼓动，原本是想脚踩两条船，与国府方面暗中联络以备后手。今见军统出手暗杀以为国府无意与之接洽，刘国钧遂当即答应听从皇军调遣，一返回驻地就将部队迁移至汉水东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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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媛约陈奕在郧水边的沙湖镇码头相见。在地下交通员事先安排好的小木船上，当平媛扑进陈奕怀里，在一阵醉人的热吻中向他仰起脸来时，陈奕热泪盈眶的目光被刺得避开了。他只是松松地搂着平媛没法直视她。姑娘那俊俏的面容有些朦胧不清，是因为他自己的泪水还是因为月亮躲进了云层？平媛唇边的泪珠像船篷上的雨珠般晶莹，在她优美稚气的唇线上润了一层半透明的阴影。船篷里，陈奕告诉怀抱中的姑娘：他将改回原来的名字段奕。平媛眉宇间平添了一种生怯柔弱的模样：“段奕！”她高兴得有些恍惚地重复了一遍，却又觉得自己的脑子里一片空白：“段奕”的回归只是名字的回归，段奕本人却要远离她而去了！平媛疲累得既不想埋怨什么，也不愿意再哀伤下去。可哀伤却是人类感情世界中最强大的幽灵，它可以招之即来却无法挥之即去。段奕在一种令人难受的姿势中僵硬了片刻，终于一把搂紧平媛嚎啕大哭起来。即将离别的伤感就像伤口碰触到了荨麻，又酥又疼得让人瘫软无力。。。。。。

正在这时，沙湖镇的伪军团长李宝琏来到码头，李部伪军经常在四乡破门抢劫，抓差打人闹得鸡飞狗跳。李宝琏在五名贴身护卫陪同下，骂骂咧咧地登上了段奕平媛所在的船，李宝琏下令马上开船。段奕平媛相互看了一眼，也没有说什么便去摇橹。李宝琏被平媛的美貌吸引图谋不轨，带领保镖们突然向段奕平媛扑过去。船小人多俩人遭偷袭一时来不及施展。李宝琏下令将段奕的左手用铁钉钉在桅杆上。一伙歹徒见段奕挣脱不得，便淫笑着将平媛抬进船舱。夜幕下歹徒们没发觉段奕的左手是假手，段奕脱开被钉上桅杆的假手，拔出手枪赶上前去弯腰朝船舱射击。李宝琏的一名护卫将段奕的枪口朝上挡了一下，这一枪没有打中李宝琏，但射中了李宝琏另一护卫的头。段奕乱枪打死了李宝琏的三名护卫，并与李宝琏展开了殊死搏斗。平媛开枪击毙了李宝琏，并从李宝琏身上发现一份刘国钧部伪军即将转进汉东的情报。

平媛段奕将刘国钧部伪军移防汉东的时间和路线，通过林泉梧这条线传递到了新四军某师总部。刘部伪军既已下定决心“移防”，便决定相互抱成一团，向驻有日军重兵的汉东一带转进。新四军第某师接获平媛的情报后，在汉水南岸集中了2个团，将44团和独立团摆在河北岸，在净明铺至乔家水砦之间设伏。十五旅前指设在两水沟。狭长的伏击阵地，沿着汉水延伸近3公里。一场大规模的围歼战蓄势待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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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奕等人商议帮助新四军的事被姬寞出卖后，邢国柱还想最后试探陈奕一把：命令陈奕率别动军进攻新四军汉西根据地！陈奕索性将别动军带往根据地参加围歼战。别动军及天汉县大队埋伏在姚家湾以西，协同消灭河道与公路上的敌人。十五旅特务团部署在南澄渠以东，负责把守好口袋阵的“袋口”。43团埋伏在公路南侧的麦田里，在消灭了公路上的敌人后，再相机支援北岸的战斗。

为了迷惑日伪军，汉水沿岸的店铺照常营业，河上帆樯穿梭通行无阻。公路上的行人也来去自如，丝毫不加盘查。公路边的麦子已经结穗，只是尚未形成麦浪。被牛蹄踩硬的田埂上，散种的蚕豆倔犟地伸出草色的茎干，为埋伏的部队增添了额外的遮蔽。陈奕觉得馥郁的野香混合着畜粪的气味，有种令人伤感的魅力，让丝丝愁绪如水波般伏涌不定。平媛的艰难处境让陈奕心神不宁，甚至连他头顶澄澈如冰的晴空，也显得过于白净生硬，颇有些局迫压抑之感了。

据侦查员最新的报告：走水路的敌人停在了马坪港，走陆路的敌人缩进了新安堡。有人建议围攻新安堡，旅部首长没有同意：新安堡有国民党川军修筑的工事，当初是为江城会战准备的，川军撤退时民工们还在砌砖，说是没有接到撤退命令，就必须把工事修完。民心尚可一用时，无奈军队不太中用，那些工事当初没有派上用场，现在反倒为日伪军所用。我军如强行变野战为攻坚，势必增加部队的伤亡。恰在此时，厉庄民兵中队有人食物中毒，引起了民兵的一点骚动，旅政治部主任张执一灵机一动，乘机大造声势说：驻厉庄的原伪军李又唐部哗变，新四军主力要赶赴厉庄平叛。部队大张旗鼓地赶往厉庄，走出几里地后又悄悄绕道返回，仍然埋伏在原阵地上。

刘国钧，王绍哲等部伪军，听闻新四军内部出了乱子，不禁大喜过望，立刻从新安堡出发，在澳津旅团一个大队的护送下，朝我设伏阵地逶迤而来。走水路的敌人驾驶3艘汽艇，拖着二十多条民船，噗噗噗地沿汉水南岸而来。靠南岸的地方吃水较深，敌船因此开得离南岸较近，连船上的说话声都听得很清楚。汽艇上几个鬼子和伪军军官在谈笑。一个日军翻译指着岸上的民房道：“太君问：这些墙上怎么开了那么多洞洞？”民房内的陈奕暗自一惊，幸好一个伪军连长对此视若无睹：“天热了嘛，开些洞好通风啊！”陈奕松了一口气：“待会就让你们‘热’得受不住，身上开几个洞洞敞气！”

公路上的伪军排成4路纵队过来了。刘国钧王绍哲都不愿自己的部队打头阵，争来吵去想出个混合编组，集团滚进的法子。伪军军官们走在**，两边有双排人墙保护，这哪里象是在行军？更像是蚁群护着蚁王搬家。刘国钧王绍哲等人为了自己活命，不顾任何军事常规的做法，反而加速了他们的灭亡。四千人的大集团，走到葛家湾附近，被南澄渠挡住，这些骄奢淫逸的伪军军官，居然不愿徒涉过河，要临时搭便桥。整整二十分钟里，前面的部队停住了，后面的部队又不断赶上来，结果在公路与河道的交叉口猬集成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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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四军的首发炮弹正好落在人堆里，当场炸死二十多人。各种轻重机枪，手榴弹，仿制的掷弹筒，都一齐怒吼起来。化装在田野里劳作的新四军，纷纷亮出突击队使用的家伙什，冲上公路抵近射击，连瞄准都不需要了。伪军真的成了炸了窝的蚁群，趴在公路上滚来滚去，有的伪军甚至扯掉死人流出的肠子，扒开尸体肚皮将脑袋伸进去，这完全是吓疯了的结果。涌到河边的敌人又被隔岸的火网笼罩，顿时尸积如山血流漂橹。伪军顾不得日军的大声辱骂，成片地缴械投降了。日军却仍在负隅顽抗。三艘瘫痪的汽艇上，日军纷纷钻出舱口，跳进齐腰深的河水里。襄水河床泥很深，鬼子两脚陷入淤泥，成了两岸新四军射击的活靶子。二百多人的天汉县大队，由熟悉水性的湖区青年组成，个个都象“浪里白条”，抡起片鱼刀，三齿钢渔叉，跳入飞溅的浪花中与敌肉搏。鬼子的拼刺技术在河中无从发挥，被追杀得满河扑腾嘶嚎，终成浪间浮尸河底野鬼去也。

一个日军的机枪中队，和一个由老兵组成的伪军营，走在大部队后面压阵，经过黄门冲的时候被受惊的牛群耽搁了一会儿，这反而救了他们的急。这股敌人因而逃出了伏击圈，迅速抢占公路边的孬汉庄，利用断墙和村社戏台，将进攻的别动军封锁在开阔地上。日军架起炮，吊射地垄后面的别动军战士。机枪手用三挺机枪疯狂扫射。田垄上的许多麦穗和蚕豆杆，在弹雨下纷披断坠。别动军推着鬼子尸体匍匐前进，陈奕抡起被炸歪的小钢炮，用炮底座把墙面砸了个窟窿，又将手榴弹从窟窿里扔了进去。里面的鬼子机枪被炸哑了。被阻挡在庄外的新四军冲了上来。。。。。。围歼战取得了光辉的胜利，光辉得就像从汽艇上缴获的黄金。敌人掠夺的五百多两黄金，重新回到了人民的手中。

尾声

新四军北上支队开拔这一天，平媛与段奕拥抱吻别。平媛冒着倾盆大雨目送北征的段奕，段奕率领身披蓑衣的战士们默默离去，在雷鸣电闪中消失在了夜幕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