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3章：平津沦陷

朱芳菊看女儿打消去北平的念头，她安下心来。

武秀芸住着月子，沈川柏就在家与父亲一起看诊。常家盛也没送来家里什么工作安排，先这样平静的垫伏吧。

常家盛可忙着，他利用自己家千百年来的漕运网络，把汗江各支流多处码头，港口，县，镇商铺建立成了我党的交通站与联络点。

七月二十九日大家看报纸得到一个寒心的消息，日军占领北平，三十日占领天津。

平津沦陷。

“啪。”看着早报，沈百合生气的把报纸拍到桌子上，“国军怎么哪么差劲？”没有人回答她这个问题。

日军占领天津后，接下来几天，报纸没看到大的战事新闻。

一日下午，大家一起学医，休息时沈百合问大家：“你们讲，日军消停了？”

沈川谷随口说：“可能是在修整吧。”

“二哥，你是讲还会打？”

“你讲呢？”

“要是再开战，我真就上战场了，什么都做不了，去给抗战的将士们挡一下子弹也好。”

“你挡得了几颗子弹？”

“我？二哥，你讨厌。”沈百合一巴掌就打在沈川谷的身上。

“百合，”家族另一个兄长沈络石说，“到时哥与你一起去。”

“我也去。”

“我也去。”

沈家的子弟们抗战热血高涨。

“半夏，”沈大黄拿着一叠处方单，“过来看看你开的这方子，你们都过来。”

大家都回到教室。

沈大黄拿着沈半夏的处方单教导：“这个山苍子治肠胃炎，中暑感冒，毒蛇咬伤都很好，可大伯给你的病例是中暑感冒还发热咳嗽。发热咳嗽，你这里用山苍子不合适，大伯教你最好不要用。”

“谢谢大伯，我给换上牛黄退热止咳。”沈半夏恭敬的拿回了自己开的处方。

沈大黄又一一点评了其他子弟的方子，还表扬了沈百合。

武秀芸满月了，洗濑好，吃过早饭，沈川柏就带上娘儿俩回娘家，过轮渡时看到江面上大货船很多。

天好，武家染布坊热火朝天的忙着，女儿满月回来，陆花花还是停了手上的工作招待女儿。

武秀芸说：“娘，多招些工人吧。这大热的天，你和爹也不要太累着了。”

“是招人。”陆花花说，“可有些做了几年伙计别人染坊给的工钱高。他们前几天领了工钱到别家去了。”

“我们家也可以给呀。”

“给了就没钱赚了。现在江城有了纱厂，这染的布大多卖到乡下。城里穿土布的人少。”

“别人家也是染布为什么就有钱赚？”

“是娄家大染坊，他家不是与桑家合股吗。乡下运布便宜。”陆花花告诉女儿，“你爹讲，这样先做做看，要是做不下去就转让给娄家。我们回乡下去种那几亩地去。”

武秀芸问母亲：“他家来谈过？”

“嗯。”陆花花说，“张妈她们都在忙着，我去做饭。”

“娘，不用了。我今天过来就是让您与爹看看外孙子。年年这个时候都忙，我是知道的，我这就与川柏回去了。”

“怎么可以，再怎么说也吃口饭呀。”

“姐，姐夫。”武秀强进屋来，他说，“娘，前些天走的四个伙计又回来了。”

“回来了？”陆花花看着儿子问。

“嗯。”武秀强说，“他们说娄家把他们当驴马。他们还带回来两个伙计，问我们家还要不要他们。他们正和爹，哥讲想回来的事。爹叫我来问问娘的意思。”

“回来了就留下吧。”陆花花说，“现在正要人呀。”

“一起去看看吧。”沈川柏说，“说走就走，说回来又回来。我们做东家的也要有东家的作为。”

“姐夫你讲的是。”武秀强就出去。陆花花带上女儿与女婿抱上小外孙也跟去一起看看。

“武老东家您就留下我们吧。”一个想回来的伙计说，“之前是我们对不起您家。要不，这个月就给半个月工钱就行。”

“要来就来，要走就走，还带走了人，把我娄家大染坊当什么了？”娄家少东家带了一些人来。

娄家这少东家叫娄文歧，有个哥哥娄文武在警察局当个科长，娄家与桑家合股做生意。桑家有个子弟桑通达在军队当了团长，部队就驻防在江城外。桑娄两年都有人在政府当官，他们两家在人前都耀武扬威的。

“武老掌柜，这就是你家的不是了。”娄文歧埋怨武正刚，“我们两家是谈过生意。生意不成，你也用不着用这样的手段搞垮我家生意不是。”

“娄少当家你说这话就不在理了。”武正刚说，“是你们家的伙计到我家来挖走我家伙计的，他们在你家吃不那苦又回来了。你家自己不检查一下自己家，跑到我家来耍什么狠。”

“就您武老掌柜说了算，我也不与您计较。那我就带走我家的伙计。”娄文歧命令手下抓人。

“住手。”沈川柏说，“他们要是不愿意在你家做。你抓回去他们能好好做事吗？”

“哟，沈大郎中在呀。武大小姐今天满月了是吧。娄某这些天忙了些，还没得去道喜呢。恭喜了。”娄文歧一副得意的样子，抱拳对着沈川柏作辑。沈川柏双手抱拳回了礼。

武秀成说：“娄少当家，大家都是同行，做事也不要太绝对。要不这样，你家的伙计你带回去，我家原来的伙计我家就留下。”

“好吧，你家这染坊过不了几天也是我家的了，就让你家再当几天主人。”娄文歧挥一下手，就把他家的伙计给带回去了，武家原来的伙计都留了下来。

“谢谢老东家，奶奶，少东家，二少东家，大小姐，姑爷。”得到武家的收留。回来的伙计们跪下感谢。

“起来吧。”武秀成让大家起来，他说，“大家都知道这夏天天好，我们染坊都忙，你们回来也是老伙计了。我们家又招了几个新伙计。大家一起干活吧。娄家讲，我武家染坊过几天是他家的。那就过几天再看，他家大哥在警察局当官，当官是讲道理的不会蛮来，好了，大家开工。”

武秀成的一翻话让大家定了心都去忙活儿。他对姐姐和姐夫说，“没事的，我看看我的大外甥。”就去捏一下睡着孩子的脸。手上有染色。沾到了孩子的脸上。

“你看你。”陆花花赶紧给擦一下。说着儿子，“等你有了儿子，我看呀，一定是个染花球。”

“爹，娘。那你们忙吧。我和川柏回去了，有事说一声。”武秀芸看家里忙碌，她就不给家里添麻烦了。

“哎。”陆花花也不留女儿，她说，“忙完这阵子，中秋回来多住些日子。”

“哎，你们忙吧。我们回了，外面我们叫车。”武秀芸抱着儿子就走，陆花花与武正刚还是送送。

沈川柏与武秀成走在后面，沈川伯问：“真没事吧？”

武秀成说：“姐夫你放心，他娄文歧那点计量我看的透透的。”

“什么计量？”

“姐夫你看，他叫伙计来挖我家伙计，没几天就一起跑了回来。想在我家当探子。”

“哦，何以见得？”

“要说娄家的活儿累，那两个伙计也不是这几天才到娄家的吧。他来挖走了我家的伙计，过几天又回来了。以前就不苦累了？就这几天才苦累？司马昭之心。我看的透透的，涨工钱是假的。”

“那重新回来的伙计还信的过吗？”

“晚上我与他们谈谈。”

“好了。忙过了我们兄弟喝几杯。”

“好。”

沈川柏上车带妻儿回家，武家忙着活儿。

沈川柏与武秀芸各坐一辆车，到了码头他们买船票在候船室等船过江。

武秀芸问：“要是家里生意做不下去了。还真回乡下去呀？”

沈川柏说：“不会。娄家涨工钱是假的。就是想派伙计到武家来当探子搞破坏。”

“那重新回来的伙计还信的过吗？”

“秀成讲，晚上和他们谈谈。”

“真是的，一个小小的染坊也要斗智。”

“这就是社会的现实。”

“这几天百合没吵着去打仗了？”

“日军都不行动了，这仗也停了。”

“真希望停了就好。家里对我们没什么安排？”

“没有，可能我们还用不上吧。”

“嗯。”

他们回到家，吃午饭，武秀芸带儿子睡了，沈川柏就医馆来。对武家染坊的事，他们没在家里说。

武家忙工时饭都是一起吃，武秀成也不找回来的伙计问话，晚上加了两个小时的班，陆花花与张妈熬了一锅绿豆汤叫大家喝。

一天了大家都累了，洗洗就回房休息。武秀成叫上武秀强与两个伙计到他房间。他对大家说：“今晚你们先别睡。”

一个伙计问：“少当家，有什么事吗？”

武秀成说：“什么事我不知道，但是一定会有事。”

“哥，打什么哑谜。啊，困。”武秀强打了一个哈欠。

武秀强说：“半夜了，我们现在悄悄的去染池房抓老鼠。”

“老鼠咬布了？”武秀强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