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第三次社死的汐汐

“辛苦您了。”签收完一堆快递，汐汐抱着一个大箱子来到办公区，“同学们，都过来一下。”

手下的员工不情愿的起身，以为要安排什么工作。汐汐打开箱子，拿出北京特产的礼盒，倒也是直爽，“那个……前段时间不好意思，对不起大家，我也是为了公司好，这是我的一点心意，大家分一下，以后还希望大家在工作上多多配合我，我们一起努力！”

面对汐汐的加油打气，这些手底下的员工可不领情，为首的一个女员工阴阳怪气道，“我以为又跟我们安排什么工作，这东西还是算了吧，这一看就是批发的，没花多少钱吧。”

“就是，再说了，这些东西我们早就吃腻了，不过其他部门有几个人，您倒不如给他们，让他们过节的时候寄回家，这样也省的公司发福利了。”

“同学们，我是好心。”汐汐压着火，但手底下这些员工依旧不听她的话，即便是这好心也当成了驴肝肺，各自回到了座位，三下五除二，汐汐将已经拿出的礼物重新装进盒子，而这一幕刚好被百叶窗那边的王总看到。

“工作时间就不要搞其他事情，都好好工作！”王总大声的喊道，全公司的人向汐汐看去，汐汐感受到自己已经被孤立了，气不打一处来。

“现在还没到上班时间！”毫不示弱，汐汐冲着王总回怼，她也已经做好了离开这家公司的准备，她再次打开辞职信，几近崩溃。按照快递给出的地址，汐汐抱着笨重的箱子来到特产店退货，好巧不巧，这家店刚好是谢鹏的店。“京味特产旗舰店。”汐汐嘟囔着名字，气喘呼呼的看着手里的箱子，“还旗舰店，真是够气人的。”

“唉唉唉！您说谁气人呢。”谢鹏耳朵够尖的，听着声儿就出来，汐汐第二次陷入社死的瞬间，“啊，没有，我没说你。”

“那我这店招你惹你了。”

“是我这礼物送不出去了。”本来就在气头的汐汐，看着眼前这谢鹏也不是好对付的，心里早已打起了算盘，“这老板一看就不是好说话的，万一不给退怎么办……”

“您什么事儿啊。”谢鹏走进店，“进来说吧。”

“老板，我想退货。”汐汐嘴上说着，心里更嘀咕起来，“都说礼物送不出去了，那肯定是要来退货啊，非得问。”

“为什么退货啊。”

“不想要了，就退。”

“我看看。”谢鹏从汐汐手里接过箱子，“这都好好的，怎么就不想要了，这批货可是昨天才到的。”

“不是，你的东西没问题，是我的问题。”

谢鹏这才想起刚才汐汐说的那句话，“哦，您这是用来送人的，结果没送出去？”

“对啊，赶紧退了吧。”

“不能退，您这都打开了。”

“大哥，您看清楚，这只是快递箱打开了，里面的东西好端端的您看不见啊，再说了，我记得你们店里是可以包退的啊，还有我给您这都搬到店里来了，没让您上门取，您为什么不给退，还有……”

“停停停……”谢鹏忙摆摆手，“您别还有还有了，您下单的时候也应该看到了，一概打开，概不退货。”

“可我这又没打开食品包装啊，哪条法律规定打开快递箱就不能退。”

“不是我不给退。”谢鹏也开始解释，“您这是直接走的批发价，而且您这一大堆，退了我也没办法上架，只能退回原厂家。”

汐汐环顾了一眼店里，“我看您这都是这样的啊，您就放货架买不就得了。”

“这不一样，这不合零售规则，厂家那面有规定的。”

“规定，又是规定，我最讨厌的就是这两个字了，您赶紧给我退，我急着回家。”

“行行行，就算我倒霉，你这么强势，也难怪你这礼物送不出去。”

“你说什么呢！什么送不出去，是他们不领情！”

“姑娘，是你？”两人争执不下，兰芳从店外走进来，“我从外面就听到你的声音了，小姑娘声儿还挺大。”

“是你，阿姨？”汐汐打起招呼，“您这是……”

“妈，您回来了。”

“妈！”汐汐回头，店外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几个人盯着屋里看热闹，短短的时间，汐汐的第三次社死如约而至，“阿姨，我不知道这个不讲理的……不是，我不知道这店是您的。”

谢鹏白了一眼汐汐，“不讲理的往往送不出去礼物。”

“少说两句。”兰芳倒是护起了汐汐，“对一个女孩子凶什么凶，难怪这些年都没对象。”

“妈！您这向着谁呢。”

“姑娘快坐，快坐。”兰芳的热情让汐汐不好意思，看着手里的东西，又看看兰芳，“阿姨，我……”

“知道，我知道，他的生意我从来不过问。”兰芳说着又故意大声的diss儿子，“人家姑娘来退货，你就给退，别端着老板的架子。”

“知道了，妈！”

“吃这个。”兰芳热情的拿出一串糖葫芦递给汐汐，“尝尝我家里的味道。”

“阿姨，这怎么好意思呢，这我不能要。”

“我儿子鹏鹏啊，小时候就爱吃着东西，那个时候冰糖葫芦都是纯糖，给这小子的牙都快粘下来了。”

“……”谢鹏看着汐汐吃糖葫芦的样子，他没有再反驳母亲，可能在汐汐安静下来，吃着糖葫芦的时候，还是很美好的，“已经走流程了，钱会在24小时内返回原支付渠道。”

“嗯。”汐汐点着头，“说的蛮官方的，阿姨，我先走了，不打扰你们了。”

“要不留下来吃饭吧。”

谢鹏一脸的不情愿，汐汐倒也是识趣，“不了，阿姨，我得回去了，那个……老板，谢谢你。”

“啊，没……”话没说完，汐汐就离开了，兰芳看着汐汐走远，这才说，“这小姑娘不容易，人家来退货，你就不能温柔点，一点就不局气。”

“她挺能说的妈，倒是您，帮助她说话。”

“你啊，不懂。”兰芳知道一个女孩在一座甭管是熟悉还是陌生的城市奋斗有多难，她向着汐汐说话，也并不是上次在汐汐和卫生间的一面之缘，而是她觉得这个职场对汐汐很不公平。

“里面还有人吗？”兰芳回想起下午工作的时候，她将“清洁中”的牌子立在门口。

“有，等会。”

兰芳没有催促，只是在外面静静的等，而这时里面的两人竟说起了汐汐的闲话。

“以为拿点北京特产就能贿赂我们，平时工作的时候怎么不见给我们少分点活，这总监的位置原本就是你的，也不知道老板怎么想的。”

“人家会拍马屁，拍对了地方。”

“最搞笑的是那天晚上，明明第二天的工作，非得大晚上自己做，加班还不忘在群里说一句，这存在感刷的太明显了。”

“里面好了吗？麻烦快一些。”听着两人压根儿没有上厕所，反倒是在洗手间聊了起来，兰芳探头一看，两人正在洗手台补妆。

“别催了，快了！”

“催什么催。”又等了几分钟，两人不情愿的嘟囔着出来，刺鼻的香水味，让兰芳不由得打了几个喷嚏，“这香水，怎么这味儿！”

兰芳并不知道两人议论的是汐汐，直到在店外她看到汐汐抱着一箱子特产来退货的时候，她终于明白了一切。

“要我，早就辞职了，这种公司待着做什么，受气包。”谢鹏为汐汐打抱不平，母亲意味深长的说，“像汐汐这样的北京女孩，完全可以待在家里做个公主，有车有房还愁什么，但这姑娘不一样，敢拼，所以她受的这些委屈，也是人之常情，只是这姑娘的心啊，不知道能扛到什么时候。”

谢鹏若有所思，脑海中闪现出汐汐刚才吃着糖葫芦安静的样子，“我也是不知道这里面还这么多事儿，估计她也是在气头上。”

“不打不相识，有缘分。”

“妈，我做饭去了！您帮我看店吧。”眼看着兰芳又要“转移话题”，谢鹏急忙给自己找了一个理由钻进里屋。戏院的京戏再次唱了起来，台下的文启一个人看着台上的青衣，这一出《杨门女将》他不知道听了多少遍，台上的潘桦也是看到他，见文启冲着自己打招呼，潘桦全心唱着段子，无暇顾及，“你听说西夏吓破胆，我看那王文也等闲。你要向番王递降表，我要杀敌救边关……”

曲罢人散，文启出了戏院，回味着刚才的唱词，时不时的哼哼几句，电话就进来了，“兄弟，啥事儿。”

“文启哥，刚给您打好些个电话，您这都没接，这回还在忙吗？”

“刚在看戏，手机调的震动放包里了。”

“要没事，来店里聊聊，这几天店里生意不错，您也不来，我这都临时雇人了。”

“我正好有事找你，这样吧，我订个餐馆，咱一起喝点。”

“行，您一会定位法我。”赵铭那头愉快的答应了，可能他认为想要文启再投资的想法，要落定了，而他没有想到的是，这回的文启却帮不了他，对于文启来说，这一次的饭局，属于摊牌局。

“桦桦，我觉得那个人不是你的戏迷，是暗恋你的人吧。”文娟调侃

“胡说什么呢，肯定是戏迷。”

“哪有一个戏迷能把《杨门女将》听二十几遍的，你确定？”

“台下那么多前辈，他们听的可不止二十遍了。”

“那能一样吗？”

“就是没机会，等有机会我倒要问问他，究竟……意欲何为！”桦桦拉着唱腔，逗得文娟大笑起来，随即也唱到，“我只愿……做你的相公……”

“不理你了！”桦桦转身就走，文娟跟了出去，“别走啊，一起啊，相公……等等奴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