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疑云密布真像惑众

陈局召开专案组扩大会，高大队冯支队，还有几位有经验的中青年警官。法医葛廉，心理学家窦芳，列席参加。沙桐主讲，我配合。为这次会议成功，沙桐没少花功夫。案情脉络清晰合情合理顺理成章，得到专家的认可，叫来曹彬协助，三维成像，动漫推演，图文并茂。陈局对这种高科技形式认可，也感兴趣。

沙桐调整好投影仪，墙幕显影出：山里红疑案案情分析会，几个大字。接着是图像死者陶天明，文字注明：凯丰集团公司董事长，2000年元旦死亡。接着王大凤、陶二毛、陶敏等陶家的亲属，和一应高管涉及案情的有关人员，鲁丽雅、丁晓慧、刘颖、曹总管一一亮相。沙桐案情概况介绍完毕，我插话。

“大家时间都紧，繁枝缛节就不必说了，突出重点。”

沙桐点点头。

“陶天明的死亡，按照大数据分析，自然死亡基本排除。剩下两种可能，他杀和自杀。他杀按照罗卡定律，现场一定留下微迹证，现场经过缜密勘查，没留下任何微迹证。排除他杀的可能，只剩下一种自杀。但是又找不出自杀的理由，受害者的家属强烈抗议，一口咬定，凶手鲁丽雅，或者鲁丽雅操纵他人谋杀……”

沙桐在电脑中输入几个关键词，陶天明、鲁丽雅、矛盾、白日化。

墙幕瞬间出现陶天明，气冲冲闯进鲁丽雅的办公室。

“你到底什么人？今天必须给我说清楚。”陶天明厉声质问。

鲁丽雅震惊自如，不慌不忙抬起头。

“我不是和你说了，前男友艾迪是JD组织负责人，挖出陷阱，让我身陷囹圄，不可自拔。”

“经我调查，那是一家臭名昭著的国际间谍组织。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害我。”

“对不起，我也是受害者，直到如今才明白被艾迪利用。”鲁丽雅无奈，劝说。“为了企业的前途发展，你只能忍气吞声，软抵抗。”

“听了你的话，才没去投案自首。拖延应付阳奉阴违。房玲来了，步步逼紧，凯丰不但除资金资助JD基金会，我也参于收集情报犯罪中。”

“不这样委曲求全，又能怎样，你面临强大恶毒，惯使卑鄙手段无事不能的恶魔，硬碰硬，伤害只能是自己。”鲁丽雅无能为力，望洋兴叹。“保住企业，留得性命最为重要，。”

沙桐关闭视频，叙说。

监狱大哥是个绕不过去的人物，和陶天明交朋友，十年间两人相见寥寥数次。非常神秘，很少人见过他，就连王大凤只闻其名，未见其人。从鲁丽雅口中得知，丁晓慧仅见过一次。

假陶莉的出现，开诚布公与她谈一次。鲁丽雅心里踏实。

“鲁总，你找我。”丁晓慧出现鲁丽雅办公室，毕恭毕敬站着。

鲁丽雅指指对面皮椅：“坐吧，我们应该好好聊聊天。”

那天鲁丽雅脸上绽开笑容，她和新董事长初次交谈融洽，解除诸多戒备，高智商高学历的人容易沟通，何况都有海归背景。陶莉不似陶天明心胸狭隘，目光短浅。既然明确表态，总经理履行合同，继续执掌凯丰集团舵把，就得把这艘大船顶风破浪行驶到彼岸。她首先要稳住股价。其次也是她的心病，丁晓慧的安置。

陶天明死了，她没有**，也就不需要分身术。平心而论丁晓慧不适应做总经理的秘书，既不能为总经理分忧解难，也不能独当一面帮助总经理处理问题。说到底只能沏茶倒水跑跑腿，做个生活秘书。

丁晓慧毕竟跟随多年，知道的秘密不少。鲁丽雅还是念情的人，父母年岁已高，丁晓慧这些年没少去照顾。

“新董事长就任，你有何打算？”鲁丽雅有意这样问。

丁晓慧不笨，显然逐客令，要推走她。

“我该走了，秘书职位不称职，也没那个能力，只会拖累总经理。这些年承蒙鲁总关照。终生难忘。离开你我会想念的。”丁晓慧贵有自知自明，早有辞职的打算。

“如果我不同意呢。”鲁丽雅狠狠白她一眼。

“我待在这里，毫无价值。已经完成应有的作用。”隐晦暗喻，两人心照不宣。

“鲁总在你的眼里就这样的人，卸磨杀驴？”鲁丽雅反问。

“感激不尽，终身难忘。”丁晓慧一语双关。

“好了，不与你打哑谜。从今后还是我的秘书，比以前更要努力，做出成绩让新董事长刮目相看。”鲁丽雅一锤定音。

“真的，鲁总不辞退我，还能留在你身边当秘书？”丁晓慧惊讶，多天悬念的心咯噔落地。

鲁丽雅谈话达到目的。

“以前的待遇不变，你要严守秘密。”鲁丽雅关照一句。

丁晓慧明白一语双关的含义。当场表态。

“鲁总再生父母，忠贞不渝。”

多少天积累的苦闷压抑烦恼一下释放，美美一觉到天明。

好心情带来好生活，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变，对案情调查也能积极配合。见到沙桐也不反感。

“听说你见过监狱大哥，最后一次在什么时间？”沙桐问。

丁晓慧疑疑迟迟，红着脸神经质摇下头，接着沉默不语。

“警方调查，你应该毫无保留说说清，有助于破案。如果隐瞒要付法律责任。”沙桐劝导。“你的那些破事，既定事实，警方会严守秘密。”

沙桐打消她的顾虑。

案发的半年前，陶天明带着鲁丽雅去一处风景区游玩，吃过晚饭，鲁丽雅按照惯例，要求丁晓慧陪夜，自己开车返程。约定俗成的事陶天明不好反对。鲁丽雅安排在当地一家档次最高的宾馆。睡到夜间，陶天明的手机突然响了，陶天明睡眼朦胧看一眼，猛地坐起，睡意全无，低语一声。

“监狱大哥来了。”他慌忙穿好衣服问。“你在什么地方，我去见你。”

话筒里传出声音：“我在你的隔壁。”

陶天明敲开隔壁的门，两人一直躲在房间说话。丁晓慧多个心眼她敲敲门装作送开水。他只看了一眼记忆深刻。监狱大哥并不像粗野蛮横的大汉，而是文质彬彬，儒雅风范。西装革履，倒像一位绅士。这是你的秘书？他问。非常警觉。陶天明点头称是。监狱大哥又问，跟随几年了？陶天明回答三年。监狱大哥似乎松口气。这边事不用你操心。他叮嘱一句。出来时听到陶天明说句话，怎么不早来，老弟好想你。监狱大哥说，特地安排夜间见面，安全。

丁晓慧回到房间，猜想，监狱大哥远隔千里，突然赶到谯州，怎么会知道陶天明住在这家宾馆，这套房间？无外乎两种可能，监狱大哥有密探，跟踪陶天明，将整个行程告知监狱大哥。也不能排斥鲁丽雅通风报信。如果是鲁丽雅，说明他们早有接触，电话联系。

沙桐听后，感觉情况不似他先前想象那么简单，如果说鲁丽雅和监狱大哥有过电话联系，陶天明已经将凯丰的概况向监狱大哥介绍过，聘任总经理鲁丽雅当然不会隐瞒。监狱大哥洗钱败露，鲁丽雅开始卷入其中。

“你见过监狱大哥，山里红陶天明私宴那个斯密特是一个人吗？”沙桐问。

丁晓慧不假思索摇摇头：“不是一个人。”

那天接近下班，鲁丽雅叫她去办公室。房玲在场

“这里有一份重要文件，你送给董事长，请他签字，明天上报。”

丁晓慧拿起文件，转身要走。

“董事长不在办公，山里红度假村接待一位老友。”鲁丽雅说，补充一句。“叫司机小王送一趟”

房玲将手中没开封的柠檬酸饮料塞进她的手。

“路上喝。”

丁晓慧没安排外出，临时要去山里红，她抓紧时间早去早回。文件送到陶天明手里，他看了一眼，随手签上字。数落脱裤子放屁，这样常规文件也要我签字，胆子越过越小，害怕承担责任。尽管声音很小，丁晓慧还是听见。

鲁丽雅好像很关心，晚上电话问她，见到陶总和他的老友。丁晓慧如实回答。他们的谈话天知地知，成为永久的秘密。

沙桐不得不借助高科技三维成像案情推演，输入陶天明、监狱大哥。再输入关键词深夜密谈。墙幕上出现睡意朦胧的陶天明，他穿着睡衣，来到隔壁的房间，敲敲门，一位身材匀称，脸面清秀的中年人迎进。

“盼星星盼月亮，大哥怎么才来看望老弟？”陶天明似有抱怨。

“有急事找你，不得不深夜会面。”监狱大哥开门见山，直奔主题。

“大哥一定出事了，不然不会这样神秘。”陶天明聪明，马上领会。

监狱大哥点点头，他还是很沉着。娓娓叙谈。

“算来我们相交近十年。”监狱大哥寒暄作为开场白。

“时间不短，离多见少，加在一起，不会超过一巴掌数。相处的机会太少。”陶天明对这位监狱大哥敬慕优佳，不免有些感叹。

“深交不在于朝夕相处，神通灵犀感知最为可贵。我们两颗心，不是紧紧靠在一起？”监狱大哥有感而发。

“正因为接触较少，大哥深夜来访，必定是大事。”陶天明尽快得知来意。

监狱大哥思忖一会，既要把事情说清楚，也不至于吓着涉世不深的老弟。

“我的出身你不会忘记，明朝罪臣袁崇焕的副将壤肆家族，逃亡沿海隐姓埋名躲过一劫，解放前夕全家逃亡海外。只有我留在国内，赶上**好机遇，靠走私倒卖打政策侧边球，发大财。那些海外家族，没文化没技能，只能靠苦力为生，目标自然聚焦我的身上。勾结邪恶势力，为虎作伥。我原本接济些钱，花钱买安。殊不知他们的胃口越来越大，尽然成立基金会。从一位至亲小兄弟那儿得知，家族参加JD国际间谍组织，他们发展分支机构，收集想要的情报。中国的情报最为值钱。金峰以表弟的身份，参与公司事务。当初我睁只眼闭只眼，金峰只要不过分，随之任之。”监狱大哥停顿一下，接说。“人的欲望无休无止，总部遥控指挥，恨不得把金鹏公司掏空搜尽。我不得不控制，和金峰发生争执，最后进入白日化，冰火两重天。我也意识到末日近将来临，那些吃人不吐骨头的歹徒，什么事都做的出来。我死了罪有应得，上帝对我的惩罚。老弟也会株连。大哥对不起你。前思后想，还是来谯城一趟，你要有思想准备。”

“以前你汇款，再转汇，我就有些迷糊。你完全可以直汇，干嘛绕个圈子，由凯丰汇入海外。直到鲁丽雅与我说了实情，她是受JD组织派遣，潜伏凯丰。身陷囹圄不可自拔，对大哥的处境也猜测出一二。”陶天明对监狱大哥，困境之中不忘解救，感激不尽。“鞭长莫及，以柔克刚。实在不行，玉石俱焚。”

“使不得，我们辛辛苦苦奋斗这么多年，不能毁于一旦。想尽办法保住企业，保住全家人性命。大闺女还在M国吧”监狱大哥苦口婆心劝说，特地点明要害。

陶天明颤抖一下，沉浸深思。

沙桐切换视频，输入关键词：陶天明陶莉，父女关系，海外密谈。

陈局叫停：“我打电话，叫苏瑾过来。休息一刻钟。”

苏瑾不敢怠慢，十分钟就赶过来。走进专案组，便知与自己有关。后排座位坐下。

“当事人来了，情况比谁都清楚。还需要推演吗？”沙桐征求陈局的意见。

“相信科学，人机并用，谁合乎逻辑相信谁。”陈局显然偏重大数据推演。

沙桐重开视频。

陶天明和陶莉显现在墙幕上。苏瑾吃惊，三维成像，两人栩栩如生，苏瑾以为幻觉，父亲重生，她低声哭泣。坐在旁边的一位警官低声说，沙桐利用先进科技，三维成像，案情推演。

苏瑾擦擦眼泪，她点点头，身后的背景略有误差。墙幕上是房间，学校里的宿舍。实际父女约会在附近一家清净的咖啡屋。

见面时的寒暄省略，苏瑾开门见山问：“父亲这次来M国，是出差还是专程？”

“最近你过得还好吗？”陶天明答非所问。

“你怎么问这话，学生生活枯燥单调，海外无亲无故，教室宿舍食堂，三点一线。威廉伯伯伯母周末接回家，待我像自家的孩子。”苏瑾如实说。“家里还好，你和母亲关系还是僵局。”

苏瑾最不放心，父母一直闹离婚。新聘美女总经理，猜想火药桶爆炸。

“一人在外，多加小心，善于保护自己。”

父亲来时看望从没说过这样话，大概传媒报道校园枪击案，引起他的担心。

陶天明犹豫片刻还是说了。

“最近凯丰遇到麻烦，掉进JD设计的陷阱，你使我最担心。”

“JD那是一家臭名昭著的情报公司，和军方政府千丝万缕，为捞钱不择手段。”苏瑾听说过，不免捏把汗。“你是商人怎么会落入他们陷阱？”

一失足成千古恨，陶天明自责悔恨，不愿细究往事。

“父亲和你说，让你思想有准备。那些恶魔什么事都能做出来，担心对你下手。学业完成，立即回国。”陶天明从身上掏出黄龙玉佩，交给她。

苏瑾意识到父亲身处危险境地，可以说交代后事。

“我死不足为奇，自己酿出的苦酒自己喝。保住企业，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凯丰将来靠你振兴。”

父女两见面不到一月，噩耗传来，陶天明在山里红度假村死亡。

沙桐将陶天明后一句话，注明重点，引起参会者警觉。

“苏瑾案情推演，与你亲历有出入吗”沙桐问。

“基本吻合，会面的背景咖啡馆，不是学校宿舍。”苏瑾纠正。

沙桐明白，缺少一个关键词，背景。沙桐吹吹自己的脑袋连声说“疏忽，疏忽。密谈怎么会在宿舍呢，应该是个避静地方。”

“山里红疑案，有必要提醒一条重要线索贯彻始终。”

议论嘈烦的会议室，顿时鸦雀无声，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洗耳恭听陈局的高见。

“涉案人员，王大凤胡搅蛮缠，鲁丽雅沉着冷静，还有周小燕的抛弃骷髅，以及陶天明，他们都是信任看重警方，相信人民警察，一定会秉公办案，科学推论，不冤枉一个好人也不会漏网一个坏人，还给他们一个清白。”陈局站起身郑重说。“我们头上警徽责任重大，重如千斤。”

高大队站起身：“山里红疑案，已经明朗，侦察方向有所侧重，需要人手说一声，刑警大队全力支援。”

我的脸热辣辣，沙桐额头浸出汗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