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国王的礼物

卡历1237年夏天，帕拉汶的卡拉德帝国王宫，国王的大厅里，这个国家的君主阿斯特瑞琪国王正在亲手整理一个箱子，他显得很高兴。

“父亲，好久没见你这么开心了，一定有好事发生吧。”国王的女儿艾索娜公主说着走了进来。

“是啊，确实是有好事发生，而且是大好事。恩宗齐亲王的幕僚刚刚来过，带来了那里的消息。一位小王子刚刚在乌克斯豪尔诞生，这也是你们这代第一个也是目前唯一一个男性王室成员。”阿斯特瑞琪国王说着，更加掩饰不住自己的喜悦。

阿斯特瑞琪国王没有儿子，只有两个女儿。大女儿艾索娜公主是自己的原配夫人所生，当时自己还是王储。可惜的是，艾索娜出生时，她的母亲也因难产而死，这使得艾索娜从小就缺少母爱，只能与父亲相依为命。对艾索娜而言，最亲的人只有父亲和叔叔了，除此之外她不愿意相信任何人。

由于阿斯特瑞琪和原配夫人感情非常深，在她死后也一直不愿再娶，同时也是担心小艾索娜受到欺负。可是在他登基成为国王后，出于维系帝国内卡拉德和斯瓦迪亚两派势力的考量，接受了通婚的提议，阿斯特瑞琪国王迎娶了哈劳斯的妹妹素亚小姐。哈劳斯家族是原斯瓦迪亚王室的嫡系后裔，作为其中的佼佼者，哈劳斯也成为斯瓦迪亚系领主们的代言人。在与国王通婚后，哈劳斯的影响力更加提升，得到了卡拉德故都特瓦林城的封地，还被破格晋升为公爵。

阿斯特瑞琪国王与素亚夫人的婚姻并无感情存在，只是帝国的治理需要而已。此时，素亚夫人也已经诞下一名小公主，名叫维多米亚，刚刚两岁。素亚夫人与艾索娜也只是维持表面上的**，实际上却互相排斥。艾索娜得到恩宗齐亲王和班博兰克家族的支持，而素亚夫人及维多米亚则得到斯瓦迪亚系领主的拥护，因此实际上是两大派系的利益之争。

阿斯特瑞琪的弟弟恩宗齐亲王虽然结婚多年，但也一直没有子嗣。由于一直没有男性后代，外界一些好事者也传出很多对卡拉德帝国不利的言论，很多人认为阿斯特瑞琪就是这个帝国最后的君主了，以后也不会有人能继承下去。

“如此说来，确实是一个好消息，看来我要恭喜叔叔了。”艾索娜也开心地笑了起来。

“你是知道的，帝国如今的局势并不是表面上看起来那样好，很多复杂的因素一时不好剔除。虽然我作为国王能够撑起来整个国家，但在我之后呢，也是不得不考虑的一件事情。”阿斯特瑞琪说着，表情开始严肃起来。

“作为我的长女，你当然拥有无可争议的王位继承权。可是在帝国的历史上，还没有出现过女人做国王的情况。尤其在这样一个复杂的国家，对国王的最基本要求就是能够震慑住各个派系的领主们。”阿斯特瑞琪接着说道。

“父亲，我明白您的意思。我只想永远在父亲和叔叔身边做一个好孩子，不愿意也没有想过去做什么国王。我相信父亲和叔叔一定会带领这个国家走向复兴的。”艾索娜显得十分懂事。

事实也确实如此，在卡拉迪亚大陆，尽管所有人都主张男女在继承权上一律平等，但在实际运作中却并不会当真。无论是君主、领主还是官员，也都是以男人为主，女人更多时候还是作为利益交换的工具。

“陛下，高尔基先生来了。”一名侍卫引着高尔基走进大厅。

“这是我送给小王子佩德罗的礼物，请你把它带回去。”阿斯特瑞琪说着，把自己精心整理的盒子亲手交到高尔基手上。

“请等一下。”艾索娜说着，从怀中掏出自己最心爱的玉佩，用力掰开成两半。

“请把这半块玉佩送给佩德罗，这是我作为姐姐的心意，希望我们能共同为了帝国的美好明天而努力奋斗。”艾索娜将半块玉佩交给高尔基。

“感谢陛下，感谢公主，我一定将你们的礼物和心意带回乌克斯豪尔。恩宗齐亲王也请我提醒你们，要多留意宫廷中新的动向，以免发生变乱。”高尔基鞠躬后，转身离去。

夏日的尼美尔河，河水清澈湛蓝，就像沿岸那些淳朴的村民们一样，他们没有贵族之间的勾心斗角，却在整日粗茶淡饭中孕育出最朴素的感情。尼美尔河是西大陆上的第二大河流，仅次于流经诺德和维基亚的阿斯卢姆河，这条河流是卡拉德人、斯瓦迪亚人和北罗多克人共同的母亲河，她在三国人民的心中都有着神圣地位。

罗多克人始终主张以尼美尔河作为两国边界，但卡拉德人和斯瓦迪亚人不赞同，他们不允许在他们眼中低人一等的罗多克人来玷污这神圣的河水以及她所带来的平原地区，他们认为罗多克人只配在马拉斯山脉以南的山区苟且生存。由此，两国历史上也多次在这一区域开战，结果是互有胜负，经常处于上风的北方人坚持在尼美尔河南岸兴建了温科德堡，总是吃败仗却能利用地形优势全身而退的南方人也顽强地在马拉斯山脉北麓平原留下了一座村庄——艾斯提尼那。

北小溪和南小溪在叶瑞阁以西汇聚成尼美尔河干流，叶瑞阁以东的三角地带也被称为叶瑞阁三角区。乌克斯豪尔就雄踞在这片区域上，守护着圣河发源地，镇守着祖国的南疆。虽然这座城镇的经济状况并不十分好，在大陆上甚至要排到倒数。但这里的人民却感到很幸福，因为他们认为自己拥有全卡拉迪亚最善良的领主。恩宗齐亲王和王妃安菲尔夫人对所有人都爱民如子，十分关心平民的疾苦，经常减免税负，这也使得这座城镇的所有平民都对自己的领主无比忠诚和真心拥护。

小王子出生，恩宗齐亲王下令减免城镇一年的租子，这对居民们来说，绝对是一件值得庆贺的大事。此时，乌克斯豪尔城的居民正沉浸在喜悦之中，互相奔走相告着好消息。

“先生，您回来了。”高尔基和往常一样，一进入城中，居民们都纷纷过来和他问候，作为领主的幕僚，高尔基也同样得到平民们的支持和爱戴。因为在这个大陆上，等级制度是非常严格的，所有人都被归为不同的等级，仿佛就像一座金字塔一样。塔尖上是国家的君主，再往下是领主和贵族们。而后就是各级官员们，这些官员有文官，也有武官，有国王和领主的家臣，也有社会性官员，但是这一阶层已经是平民中的贵族了。

“生意怎么样？”“最近又喝酒了吧？”“孩子又长大了！”高尔基也非常亲切地和居民们一一交谈，从他的身上看不出任何**者的影子，仿佛和大家一样都是邻里街坊。

高尔基来到城郊角落里的一户人家，叩开门，一个腿有残疾的青年男子走了出来。

“这是我从帕拉汶给你父亲带回来的药物，给他用了吧，会好些的。”

“这，太感谢您了，我们全家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报答您。”男子接过药物，激动地说道。

“酒厂的工作干得还好吧？”

“我的工作效率虽然低了一些，但有您的关照，大家对我还算照顾。挣下的工资，能够维持家用了。”

原来这名男子名叫拜伦，由于一次以外造成腿部终生残疾，家里有老父亲，又常年患病。本来是在街头乞讨生活的，被高尔基发现后，帮助他介绍了酒厂的工作，又经常贴补他的家用，对他父亲的病也很是关心。

“拿着吧，我有时间会再来看你的。”高尔基说着，递给拜伦一袋第纳尔。

高尔基带着阿斯特瑞琪国王送的箱子，回到了领主城堡。

“帕拉汶的情况怎么样？”恩宗齐亲王关心地问道。

“看上去一切正常，陛下和艾索娜公主也都健康，宫廷上下一切都平静如常。”高尔基汇报着情况，接着说道，“只是这份平常似乎并不应该属于那里，在空气中还是可以嗅到异样的感觉。我也将您的担心向国王转达了，希望他有所警觉。”

“这个箱子是国王送给小王子的礼物。”高尔基说着，将箱子摆在了桌子上。

恩宗齐亲王小心翼翼地打开。发现里面有一块刻着佩德罗名字的玉牌、一把宝剑和半块玉佩。玉牌象征着王室成员的身份，每个王族都有，并无什么奇特之处，倒是宝剑和玉佩引起了恩宗齐亲王的关注。

“这半块玉佩是艾索娜公主送给小王子的，剩下的一半还在她那里。”高尔基在一旁解释道。

“这是小艾索娜最心爱的玉佩，是她母亲的遗物，平时都舍不得给别人看的。现在她愿意把它分一半作为礼物送给佩德罗，可见她的一片心意。”

恩宗齐亲王说着，放下玉佩。又拿起宝剑，拔剑出鞘，仔细看着。

“高尔基先生可认得这把剑？”

“并不认得，我只知道国王手中的甘博之剑是王权的象征。”

“没错，甘博之剑由甘博大帝打造，传承至今，由国王掌管。而这把剑则是雷叶科大帝所造，称为‘雷叶科之剑’，它象征着帝国的强盛与统一。”

恩宗齐亲王说着，把剑收回剑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