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舞象一

日月如梭，光阴似箭，转眼间，赵英、赵勇已进入舞象之年。赵英比赵勇早出生一个时辰，兄弟俩是对孪生兄弟。

大寒小寒杀猪过年。

节气进入小寒以后，巴蜀儿女每家每户开始宰杀过年猪，年辰好成员多富裕的家庭宰杀二至五头，贫穷的家庭宰杀一头，准备来年荤菜，并宴请亲朋好友吃杀猪菜。一时之间，整个巴蜀大地沉静在祥和的气氛当中。

二刘争川兵荒马乱，但赵昂仍准备了三头过年猪准备宰杀。

一大早，杀猪的师傅还没有来，兄弟俩已将爷爷借好的宰杀过年猪用的长厚板凳扛了回来，阿妈穆香玉已经准备好了两大锅沸水。

早七点，来了两个杀猪师傅，一老一少。

进屋后，兄弟俩见爷爷与杀猪老师傅不停地窃窃私语，不知道他们在谈些什么，不过从杀猪老师傅不断望过来的目光，知道两人在谈论他们兄弟俩。

“小伙子，你们过来。”杀猪老师傅对赵英、赵勇说道：

“师傅，什么事？”赵英问道：

“鸡鸭鱼猪牛羊，生来就是一盘菜，你阿爷刚才给我说了，今天的三头猪，一头我杀，其余两头你们杀，你们敢不敢？”

“敢。”兄弟俩低低地说了声。

“大点声。”杀猪老师傅这次提高嗓门厉声道：

“敢。”兄弟俩人这才放开了嗓子。

“小伙子，过来，帮忙。”

赵勇见杀猪老师傅右手拿着一根有活套的粗麻绳，左手拾起一大片地瓜叶，在溜溜（liūliū）唤猪声中将肥猪从猪舍中诱引出来，在肥猪吃地瓜叶的瞬间，那根有活套的粗麻绳已经悄悄套在贪吃肥猪的脖子上。

杀猪老师傅站在肥猪左边，双手紧牵住麻绳。爷爷赵昂站在肥猪尾部，将猪尾挽在手上。

在肥猪的嚎叫声中，两个人已经将肥猪生拉硬拽到长厚板凳左面。

这时，杀猪老师傅看了赵昂一眼，然后道：

“一、二、三。”

“起。”在两人的通力合作下，肥猪被侧放在板凳上。

将肥猪放倒在板凳上后，杀猪老师傅敏捷地从肥猪头上取下绳套，迅速将肥猪四踢捆死，防止肥猪踢人。

肥猪成为了任人宰割的板上鱼肉。

“刀。”

小师傅从工具箱里取出一把宽二寸，长一尺，带血槽的尖刀递给师傅。

“小伙子，你们到我的前面来，看清楚。”杀猪老师傅道：

赵英、赵勇来到杀猪老师傅的侧前方。

“猪的颈部有一个下凹的地方，为了使猪一刀毙命，应该从这里进刀。同时，要根据猪的大小选择用刀，你家这头猪不大也不小，它的心脏大约在这个部位，我选择二号刀。”杀猪老师傅道：

“师傅，猪的心脏在这里，刀不能成九十度进入，而应斜入。”赵勇用手指着肥猪心脏部位。

杀猪老师傅用疑惑的眼神看了赵勇一年，称赞道：

“行呀，小兔崽子，刀从三十度至四十五度斜入，刀尖能扎在猪的心脏上，一刀将猪毙命。同时，还能保证将猪血放尽，确保猪肉肉质白嫩。”

“肥猪肥猪你莫要怪，谁叫你天生就是一盘菜。”

杀猪老师傅话声刚落，只听“哧”的一声，宽二寸、长一尺的尖刀除刀柄外已全部没入肥猪的身体，原本嚎叫的肥猪仅哼了一声，便已停止了呼吸。

“将木盆端过来。”杀猪老师傅看了小徒弟一眼后道：

听到杀猪老师傅需要帮忙的声音，赵英抢先将装有盐水混合物的木盆端过来并放在杀猪老师傅示意的位置。

随着杀猪老师傅将刀拔出，肥猪血流如柱，每一滴营养丰富的猪血都喷入木盆中。

随着猪血在木盆中慢慢上升，杀猪老师傅用尖刀在本盆里轻轻地搅动。

“小伙子们，尝一尝，新鲜着呢？”杀猪老师傅用舌头舔了一下尖刀，然后将刀尖又在木盆里搅了搅后递给了兄弟俩。

见赵勇用舌尖舔了一下尖刀后，杀猪老师傅问道：

“什么味道？”

“除了粘（nián）中带点咸，没有什么特别的味道。”赵勇回答道：

“下一头，你们哥俩谁先来？”杀猪老师傅看了看兄弟俩。

“我先来。”赵勇回答道：

第二头猪三百多斤。

看着同类灰白色的身体被架空在架子上，三百多斤的肥猪扑腾得更加凶狠，不过，在众人的合力之下仍躺在板凳上。

赵勇看了一下躺在板凳上的肥猪，选择了一号刀。

赵勇刚要进刀，杀猪老师傅突然示意赵勇停止用刀，然后从工具箱里拿出一张红纸，放在肥猪的头颅下，然后示意赵勇开始用刀。

哧的一声，三百多斤的肥猪也只是哼了一声，便已停止了呼吸。

宰杀三百多斤的肥猪过程，杀猪老师傅前后没有说一句话，只是纠正了一下赵勇握刀杀猪的姿势。

红纸上一滴猪肉也没有。

哥哥赵英同样干净利索将第三头肥猪宰杀。

当赵英将尖刀擦拭完并送入刀鞘后，杀猪老师傅对赵昂道：

“赵把式，明天起让你这两个孙子给我学杀猪怎么样，我保证他们一生酒肉穿肠过，不用拜师免交费用。”杀猪老师傅用嘴向肥猪身体里鼓完气，一边缠扎猪腿，一边道：

“朴师傅，这是件好事，咱们以后再议。”赵昂应付杀猪老师傅道：

听到爷爷拒绝让兄弟俩做杀猪匠的回答，赵勇悄悄地看了杀猪小师傅一眼。

知道兄弟俩没有抢他的饭碗，小师傅开心的浅浅一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