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OO七章：讲论武备说抗匪

对外，我姥爷表面上，表现得一派春风和气，而其实呢，村中李、刘两家如何备战咱且不说，光说我姥爷家的四座炮台上，两门“老母猪炮”和两棵“大抬杆儿”都已经是压弹入膛，炮勇和持枪的家人也都各就各位。假如“三江好”不讲信用，胆敢来个“假途灭虢”，估计他那一百多号人马就“交待”这儿了。

我这么说，那可绝对不是胡吹海拍，因为我姥爷家炮台上，安装的那种老母猪炮杀伤力贼强，如果土匪们搞集团式冲锋——也就是人们常说的，一窝蜂儿似地往上闯，就像我们在电视剧上看到的那样，有人大喊一声“同志们冲啊……”那些兵们便呜嗷喊叫着“冲啊杀呀——”往上闯，我姥爷家炮台上的那老母炮，小腿粗的炮弹壳子里满装着发射火药和铁钉，铁块，铁砂子，在七十多米的有效射程内，弹药的覆盖面积，方圆有七八米，呼嗵一炮就能干倒八九个，十多个甚至几十个土匪——老铁们试想一下，“三江好”百多号人的绺子，能够几炮轰的？

还有我前成提到的大抬杆儿，这种大号火枪，为什么叫“大抬杆儿”呢？因为这家伙造型大，枪筒子又粗又长，一个人根本摆弄不了它！所以临敌上阵时，必须得三个人，两个人在前面用个架子抬着枪筒子，后边一个人负责瞄准射击，不但杀伤力大，威慑力也大，而且射程还远，射击精准度也高，这种火器，还是太平天国时期发明的呢。这家伙的威力大，后坐力也非常大，所以给我姥爷设计安装在炮台上，前后都安挂上了铁链子笼头，架子安装在地上，就省了人力，一个人就可以操控了。这家伙的枪筒子粗，填药量大，估计它呼嗵一下，干倒他五七八个土匪不是问题。所以一般这样的“响窑儿”，土匪的大小绺子都非常忌惮，轻易不敢来砸！

当然，土匪抢劫是为图财，却也不愿为钱玩命，不值。第三天傍晌午头儿，“三江好”果然带领一百多号人马由东而来，从我姥爷家场院南边的大道上向西南开去。

那会儿的“三江好”绺子，看来也还说话算话。大队人马刚一接近村头儿，就都摘枪单肩倒挎，枪口朝下，还扬声高喊：“杨当家的！压住腕儿，闭着火儿，借道走走！”

那一百多号人的呼喊，震得人胆颤心惊，也为我姥爷扬了名。

再后来，这些故事又从江湖匪绺中传到民间，就更加给人们传说演绎得神乎其神了。

第O十九章：再说刮民遭殃军

从那以后，我姥爷在那一带威名远播，令众多土匪绺子不敢来犯。

后来，我姥爷又以保境安民的名义，主持办起了红枪会，更令黑、黄两道，侧目相看，很是忌惮，又都想方设法笼络他交好他。当然，想吃掉他红枪会的，也是大有人在……

这里所说的“黄”道，是伪满洲帝国时期的伪满地方政权。

有关“红枪会”，我正准备另写一篇《红枪会》小说。此是后话，暂且不谈。

后来，小日本鬼子无条件投降了，伪满洲帝国也随着倒了台子，国民党抢先一步接管了伪满政权的遗产，率先占据了各大中城市，称心如意占尽了上风。只剩下一些边边角角儿，因为一时兵力所限，给后来的八路军留下了开疆拓土的机会。当然，这也怪当时的国民党军队自上而下整体**，在东北做的那些事，比之当年小日本也好不到哪儿去。且看当年坊间流传的民谣，就可证一斑：

想**，盼**，

**来了更遭殃！

白天要白面，

下晚要姑娘……

据我姥爷讲，当年**军一进东北，除了抢日本人扔下的“洋捞儿”，再就是疯了似地抢姑娘！当时的**兵从小排长往上，只要看上了谁家的姑娘，就带兵端枪上门去抢，抢到后当天晚上就入洞房！如是说，真的这样娶了人家姑娘也还罢了，可他们根本不是正正经经地谈婚论嫁，娶媳妇儿就像小孩子玩“过家家儿”。据说当年占领新京（长春）的新七军有个小连长，一个月就娶了三回媳妇！玩过了新鲜甩手就扔，跟扔片擤鼻涕纸一样儿！

那时候的老百姓，都以**军为正规军，有点儿瞧不起八路军，叫八路军为“土八路”、“穷八路”。可是没想到，他们盼来的**军自己不做脸，不保护老百姓也就罢了，还想方设法地祸害老百姓，这就让老百姓们都寒了心。

当时从关里来的八路军，被人们称为土八路。这也不假，八路军乍一来时，也确实又土又穷。军装就是一件能苫到屁股下的二大棉袄，白天是衣裳，下晚睡觉当被。后来会同原东北人民自卫军组建了东北人民自治军，转年又改称为东北**联军。可是没过二年，**联军就强大起来了，把国民党军队挤压在几个大城市里，在广大农村开展起了土改运动。

同样，也有一首民谣是这么说的：

八路军，真和善，

挑水劈柴啥都干，

不要粳米和白面，

顿顿白菜小米饭……

第二十O章：溯源创建红枪会

人们的认知和思想觉悟，都是在社会实践中升华和提高的。

说到当年，到底是哪个党好，哪个党领导的兵好，从这两段民谣中，我们就可以立见分晓。因为民谣，就是民心的真实写照！

到底是国民**军好？还是**领导的八路军好，人们通过比较，立马就黑白立见了！谁真心对老百姓好，老百姓就拥护谁，就对谁好，就爱戴谁！这个不用我们说，只看当年东北野战军，几年间就发展扩大到一二百万，大军一路南下，横扫国民党残渣余孽，一直打到海南岛，就可以想见，东北人民对**和八路军的拥护和爱戴程度！

话题好像扯远了，那咱们再拉回来继续。

但说八路军进东北之前，也就是伪满洲国还没有**子的时候，我姥爷主持创办的“红枪会”和小日本以及打着日伪国兵旗号的“降大杆子”打了几仗，虽然胜多负少，也是原气大伤。再后来，也不知道怎么搞的，据说是我姥爷因为要解散“红枪会”和主坛的李法师闹僵了，竟然带一帮红枪会员抓我姥爷做人质，抢劫了我姥爷家的一些钱粮马匹钻进了深山老林……家境也因此败落了许多。即使这样，等到第一次土改时，像我姥爷这样有房有地，有车有马，还雇佣伙计（长工）的大粮户人家，理所当然地，一律被划为土地改革斗争的对象……

也就是在这个期间，我姥爷莫名其妙地给仲旅长从刑场“请”到了他的旅部。

仲旅长说：“听说你还创办过‘红枪会’，打过小鬼子？”

我姥爷不得不佩服这位仲旅长的消息灵通，只得老实地回答：“是。当年，我们红枪会，不光打过胡子，也打过‘降大杆子’还打过小鬼子……反正是吧，谁祸害老百姓，我们就打谁。”

仲旅长问：“降大杆子？那是什么队伍？”

我姥爷说：“哦，‘降大杆子’就是降了小日本的胡子，被编入伪满洲国的军队，但是这帮玩意儿，虽然也属国兵序列，还是照旧祸害百姓。”

我姥爷恐仲旅长弄不明白，又解释说：“我说的国兵，就是伪满洲国的兵。”

仲旅长却也没嫌我姥爷的解释啰嗦。点点头说：“我知道，伪满洲国的兵叫国兵，国民党的兵叫国军嘛。可是，你当年是怎么想到要创办红枪会的？这个我倒想听听。”

我姥爷创立红枪会最初的目的，就是为了保护自己家人和财产的安全，与乡邻联合起来保家卫土，还有一点儿保境安民的思想。至于后来的抗日，不过是被动地和小鬼子以及日本人招降的“降大杆子”打了几仗，才撷取的一枚“抗日救国”的“徽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