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卷第4章 通过审查

到了杨森军部所在的高笋塘前，孟青云遣返了锣兵和号兵。

军部警戒森严，每隔三米，就有一个卫兵伫立。

整理仪容，在一个副官的引导下，来到小会议室。看见主位两边，长长的两排桌椅上，文左武右，坐满杨森部的军官文臣，他不敢造次，脸上堆着笑容向大家打过招呼，到左边最末的一把椅子上坐了，揭了军帽，放在面前。

人到齐后，杨森进来，国民革命军军服簇新。

杨森的嗓子今天有点哑，脸显疲惫，国内的形势复杂，姨太太们之间纠纷层出不穷，此起彼伏的红杏出墙，累得呛。

原来杨森开会，是要趁武汉政府把主力投进了河南北伐战场的绝好机会，向川外扩张，一举攻克武汉。

他得意洋洋的命令：此次东征之战，范绍增师、白驹师为前卫，由范师长统一指挥。王正钧师、何金鳌师、罗觐光师、孟青云旅、杨汉域旅为中军，向成杰师担任后卫。包晓岚师、吴行光师留守。”

众将立正声喏“是！”

杨森声色俱厉：“从现在开始，清党！”

下川东，笼罩在腥风血雨之中。

五月是个朽月，时晴时雨，雨水不断。

天刚擦黑，小雨又淅淅漓漓地下了起来，雨珠落在屋顶瓦上，叮叮当当，落在芭蕉叶上，扑扑砰砰，落在石板路上，踢踢踏踏。

独立旅旅部，猛张飞孟青云独坐一把交椅，营级以上军官们，以他为中心，散坐大堂侯命，交头接耳，嘻嘻哈哈，谁昨天酒桌上装耸，谁昨晚牌场大败，谁青楼耍赖不付钱。

一声“立正”响起。

几把伞下，副旅长和徐允士、李德彬带着手枪兵，簇拥着以高参熊必贵为首的一群军部参谋、政训官、副官进来。

来客均身披蓑衣，进屋后，护兵们忙着帮助脱下，蓑衣不断滴水，好一阵忙乱。

孟青云起身迎接，熊必贵拿出一张纸，跟孟青云低语，孟青云连连点头。

一样的一把交椅，并列在孟青云椅旁。孟青云待熊必贵坐下后，恭敬的做了个请茶的动作后，方才走到台前沿，说道：

“奉南京命令，抓捕**嫌疑分子，抓到后交给驻河边的包师长，予以处决。抓捕中有逃跑、反抗的，一律击毙。下面，请熊高参宣布**嫌疑名单，由副旅长分别派人抓捕。”

熊必贵放茶碗，到前台，手挥名单，居高临下，脸色严肃对副旅长说：“这是你们旅要抓的**，我报一个名字，你马上派人去抓，以免走漏风声。”

“遵命！您老瞧好吧。”

熊必贵竖起一根手指，朝天“兄弟们记住：军长严令，死活都要。”

众人对这位保定军校毕业的老前辈，很尊重，立正齐答“是。”

徐允士和李德彬听说是抓**，顿时全身一紧，如掉冰窟，银牙咬紧——杨森这个军阀，果然也公开彻底的叛变了革命。

两人对视一眼，徐允士的眼睛冒火，手搭上了腰间的枪套，李德彬急忙左跨一步，遮住徐允士摸枪的右手，左手在徐的右手上猛掐一下，眼神示意徐不要轻举妄动。

……

随着一个个军官出去，军营外响起队伍出发的动静。

任务派完了，孟青云宣布除手枪营外，其它军官们回营，约束士兵呆在军营候命。

孟青云和副旅长，与熊必贵对坐，商量起了清查独立旅军内**员的事。

熊必贵：“不知是什么原因，军长对**是恨之入骨呀。”

孟青云淡笑：“哈哈，别人不知，我晓得。”

熊必贵和副旅长惊讶：“啷个？”

“您老想嘛，**主张一夫一妻，听说还搞共产共妻，杨军长那么多堂客，别人来共，他不心痛？何况军长又特别喜欢洋派的学生妹，犹其是爱运动，长得精神的小妹妹，可惜这些妹妹都中了**的毒，不愿嫁军长这样的老男客了。”

熊必贵由衷地信服“哦”“哦”。

孟青云和副旅长其实内心并不愿意在自己的部队里搞大清查，损了自家实力。

副旅长问：“熊高参，你看我们旅里的**员怎么清？”

熊必贵吐了口烟，把烟嘴放在眼前瞧着：“名单在我口袋里，人不多，我们现在就来办，先军官吧，这两个……”

说罢拿出名单，副旅长看后，大喊一声：“徐允士、李德彬。”

副旅长：“你俩各带一班手枪兵，把这两人抓来复命。”

……

过了好久，徐允士满头雨水，回来复命时，发现李德彬披着蓑衣，全身滴着水，犯错后怕揍的胆怯样站在旅长面前。

“报告熊高参、旅座，副旅座，二团二营一连二排排长巫前兴，今天下午离营未归，不知去向。”

孟青云从椅上一蹴而起，怒吼：“徐蛮子，你扯板筋，老子毙了你。”说罢，手作势伸向腰间枪套。

熊必贵怎会忘记徐允士在烟地坪，冒死杀进重围救他的事，伸手阻住孟青云：“孟旅长息怒，徐营长我是信得过的。”

孟青云斜眼偷望他后，作颓废状，借势放下手，坐回椅上，副旅长急忙：“你俩个孬货，办这点事就洒泡尿，滚出去。”

孟青云对副旅长：“老四，你亲自出马，马上去把名单上的那些个共犯嫌疑士兵抓起来，再不要跑了，不然不好交差了。”

副旅长答应着跑了。

孟青云又对熊必贵说：“高参，你看明天就由老四帮着你们，叫李德彬的军令处出人，把军官们审查一遍怎么样？部队这几天要准备开拔，不宜整出大的动静，我的人，我还是心中有数的。”

“好吧。”

清晨小雨依旧，旅部门前地坝边，吴焜打着油布伞吹完起床号，回过身来，旅部的一个副官带着两个兵挡了道，先让他交出了配枪。

“吴焜，一盆饭，有人供出你是**嫌疑分子，请你跟我们走一趟。”

“嗯。”

这段时间，万县城河边，每天都有不少的嫌疑犯在处决，枪声、口号声昼夜不停。

军中迟早要清理！在心里，吴焜早认定杨森、刘湘这些军阀，杀人不眨眼的本性，早晚会跟蒋介石走在一起，动刀子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