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卷第3章 脱胎换骨的整训

闵学文二连里有很多从陈家沟掳来的团防兵出身的战士，打仗勇敢、纪律执行得也好，可吹牛拍马摆龙门阵、谄媚捧上的老习惯，一下子改不掉。他们见几位营领导在操场边站着，有几个兵飞快地跑到小学教室里抬来桌椅，让几位领导坐，还有一人从伙房弄来一壶茶，要往桌上摆。

吴焜和黑熊也不在意，站久了，理所当然地准备坐，唐元明感觉有点不妥，但究竟那里不妥，说不出来，犹豫着。

不料，毛文春突然变脸，飞起一脚把桌子踢翻，怒吼道：“这是在操练，这是红军，不是反动军阀的军队！只有反动军队里才兴这一套，我们红军，讲究的是官兵平等。”

毛文春营长叉着腰，豪气尽显，看吴焜三人蒙圈羞愧的样子，想了想，说道：“我们23支队，感谢你们3营对我们的帮助。好吧，我们两个营合并训练，马上就要作战了，我会向上级要求你们营配属我们营作战。”

在两个营千来人诧异的目光中，吴焜、唐元明、黑熊3人，尊重地向毛营长敬礼感谢。

毛营长继续道：“训练分两个方面，战士进行军事、政治教育，纪律教育，干部进行指挥和管理能力的训练。有一件事我要先说明，我们30集团军是西方军的主力军，我们红8纵队，是30集团军的主力纵队，23支队，又是纵队的主力支队，任务重，伤亡大。”

吴焜大声回答：“坚决服从！”

毛文春一摆手“好吧，我们现在来研究训练方案，时间不等人了。”

毛文春对吴焜营的训练很热心，针对新兵众多的情况和敌情、地形的特点，在技术上强调射击、投弹、劈刺和土工作业训练。在战术上，根据川北地形险要，道路崎岖和敌人多据险固守、害怕夜战的特点，着重加强了山地战斗、河川战斗和夜间战斗训练。

3营，很快兴起了一个练兵的小**。

吴焜3营所有人员，包括鼎罐管理的炊事员、卫生员、文化教员，都投入了训练，各连崭新的政治指导员也积极参加军事训练。

营连部里，仿毛文春营建立起来的士兵俱乐部里，有瞄准和投弹练习的简易器械，饭前饭后每人都要练习几次瞄准和投弹。每逢开会，便要测验干部的射击技术和投弹能力是否有进步。

部队通过跑步、爬山、跳越障碍、军事演习和紧急集合锻炼部队体力和提高战斗技能。

毛文春对夜战更重视，加强了进行夜间战斗课目，还进行专门在漆黑的夜里，练习行军、爬山、攀登悬崖、侦察、联络、射击、投弹。

红军的整训，打开了吴焜军旅训练广阔的视野，让他感受到全新的革命军队训练方式，这种基于官兵平等、理想、信念相同下的新型军队训练，让他有脱胎换骨的体验。他和唐元明等人，以从未有过的认真态度，率领全营投入训练，他们做通了每一个川东游击队老队员的思想工作。

来自于黑天池游击队的老队员，在营部的严令下，均亲自拟定计划、进行示范，同时让老战士和有军事技术的战士当助手，从实际出发、官兵互教、教学相长的训练方法，全营训练取得了很大的成绩，战斗力显著提高。

唐元明全盘照搬毛营的政治工作教育管理方法，不但有专门的政治学习课，早操、午操，他都要讲评，对表现好的战士他表扬，表现不好的，严厉批评。不几天，就有战士私下叫他“黑面判官”！但一向贪玩好耍的吴焜，这次与唐元明形成了深度的默契，吴焜上台讲技术、讲苦难生活、讲军校学的教程、讲战场纪律的次数越来越多，时间越来越长。

毛文春营的干部战士跟吴焜营的干部战士也结下了深厚的友情，不但战士们互相帮助教导，毛营长还经常带上干部到3营，头顶烈日、跋山涉水，检查、示范训练，有时还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夜晚跟3营夜训。

鼎罐主持，马庙主讲，让干部战士集中学习了余东司令亲自编写的《简略卫生常识》，加强卫生，对患疟疾、疥疮、痢疾、烂脚病的人，用各种方法治疗。

他俩还抄袭毛营的办法，制定了防止常见病，如不吃或者少吃凉拌生菜，吃要洗净，饭要做熟，剩饭剩菜加热消毒，腐烂变质的食物不吃；天天洗脚、擦澡；常剪指甲，常理发；到了宿营地挖厕所，不随地大小便；衣服常洗，被褥常晒等措施。

卫生，让黑天池游击队老队员们私下怨声载道，执行时，或虚张声势、或阳奉阴违、或形式主义，或累教不改。最后，瞧见生活作风最散漫、最邋遢的吴大营长，在卫生员马丹的严厉监督下，也在用柳树枝，涮得满口血沫子，一副生不如死的样子后，非议平息、卫生了。

也正是从这段时间起，吴焜、黑熊、闵学文等旧军队出身的战士，改变了他们原来散漫的生活作风，完成了从旧军人到革命军人思想、行为、作风的转变，焕然一新，具备了一个革命军人的风貌。

唐元明还请新任的毛营教导员和几个指导员，帮助对3营战士们进行政治教育，系统讲解：**的政治主张、红军的性质、任务、斗争历史和纪律，革命的光明前途及其艰苦性，以及如何进行群众工作和瓦解敌军，遵守俘虏政策，强调养成持久作战，吃苦耐劳、顽强的战斗作风。

干部培训，比一般战士的内容更多，也更系统，毛营长找来了红西方军《连、排、班长须知》，进行了详细的讲解，又结合3营参加的历次战斗，开展战后检讨会、军事研究会等进行总结。

在对历次战斗总结时，毛文春营长和时常来检查的陈铁政委，找到了吴焜唐元明领导的这支游击队，在形势险恶的川东，能够生存下来的原因：坚定的革命信仰，和群众的亲密关系，勇猛的作战作风、有仇必报的风格。

他们心中不禁感叹：我们可是在**的领导下，经过数年的奋斗才生存下来。而你们，消息闭塞、没有与外界联系的通讯工具和渠道，敌人百倍，也能……

吴焜三营，是红13集团军唯一由外县籍同志组成的军事单位。是川东几年斗争中，外县籍同志存活得最多的单位！

当3营的骨干干部、黑天池游击队员们，在总结几年战斗时，感叹之余，不禁将当年吴焜力排众议、不顾队伍里的非议，在处理**上的坚决态度、残酷的处决方式、重视根据地建设，不断扶持黑天池游击队，从而保持了这一小块牢固的基点——唏嘘！庆幸！

一些人在那里为当年自己的选择叫侥幸，如黑熊、杨革命、络腮胡等。

伍泽甫心情振荡，他为虎南籍战友胡世安、莽撞子的过早牺牲难过，同时也为他们感到高兴——没有窝窝囊囊死于**的告密，而是战死在沙场，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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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次阳的后遗症有点重啊，容易疲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