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卷 高原铁流 第1章 踔厉风发劈土门

第9卷高原铁流

第1章踔厉风发劈土门

红西方军各部奉命向川西的北川境内集结。山间峡谷、逶迤的盐大道、崎岖的入藏道路上，到处是疾行的红军队伍，平时称王称霸的反动地方武装，骇得四散而逃，躲进深山密林。

年轻人恢复得快。身体有所恢复的3营将士，兴高采烈的踏上新的征程，憧憬着跟华中红军会师。

破家值万贯！何况3营有全军闻名的供给经理鼎罐、沈红雨，还有全营干部战士无比尊重的瞎子炊事班长。盐巴、草药、被服、弹药，堆成了一座小山。每个战士的干粮袋也是装得满满的，目测怕是有十斤以上。

3营的宝贝军骡耧竹竿，骡背上驮满了沉重的物什，嘴里嚼着青草。瞎子仍在往它身上拴挂一口锅，耧竹竿懂事的没有拒绝，侧头斜瞅着其它骡。这次它有了伴，营里多了几匹骡马，全驮着物资。

整补后红30集团军8纵队，齐装满员，战士们的身体，比反六路围攻时，也强壮多了，在猛将余军长率领下，出发不久，在漩坪遭遇了川军中的28军孙震的李炜如旅，这是8纵西进的首战，依托阵地防守的敌人，在23支队的几个冲锋后，招架不住8纵队的猛攻，一败涂地，余敌逃上了伏泉山。

23支队受命追击，拿下进入川西的制高点——伏泉山。

如果拿下伏泉山，控制住此山，就等于控制住了一条进出川西的通道——土门。攻下伏泉山，就算是劈开了旁边峡谷的关隘——土门。

3营争得先锋任务，任务是扫清伏泉山守敌的外围，择机进攻。

凌晨，3营在满天的星空下，就踏上了征程。

天亮时，来到伏泉山下，吴焜下达了休息命令。

3营诸将一起簇拥着吴焜，来到一个高处，大家细观山势。大家看到，这些山，跟川东北万源、城口一带的山势，大不一样！但见：

云绕峰顶，日转山腰，山高仿佛接蓝天，山峰刺入白云间。

悬崖断岩春花开，清香处处。

松柏藤萝披露珠，青翠无限。

丛林之中，间有敌踪，猥琐身影时常见。

山峰之巅，古庙依稀，巡逻之兵在盘旋。

此山雄峙有经年，终于等到红军来。

距离有点远，看了一回，3营诸将没看出名堂来。

“散开队形，多路戒备前进。抵进了再想办法。”吴焜下令。

3营从东面往西爬山，营部众人爬上一个小山岭，放眼望，眼前的情形是，一岭连着一岭，一谷间着一谷，岭谷相间，悬崖峭壁不断，有“一山来了一山迎，只堪入画不堪行。”的感觉，这路不好走啊！

请来当向导的乡民说，伏泉山是一座绵延达数十里的大山，因庙而得名，在高耸入云的大山顶上，一年中大半时候有雪。顶上有一个伏泉庙，不知何时所建，年代久远，因上山道路艰难，香客稀少，香火清淡，因此上山几乎无路，鲜有人走过的痕迹。有，也是近来上山的李炜如旅行走的。

沿途沟谷里，时有高大耐寒的杉木，更多的是灌木丛，野鸡成群，山老鼠特别多，它们的天敌，乌梢蛇也多，天空中，苍鹰在不断的盘旋，时而向下俯冲，叼着兔、老鼠飞向山崖壁上的窝。

队伍离开上山的大道，在向导的引导下，岔入一条偏僻小道。

走过了几个山峡谷，队伍时常要在崖壁上攀行。白杆枪和绳索，发挥了很大的任用。枪尾环处拴一条绳索，一个排的战士，拉着绳索就上去了，又快又省力。

初登山时，大家汗如泉涌，浸湿衣襟，爬了一阵，大家感到凉风嗖嗖，进了半山上的峡谷，休息在一条流水哗哗的小溪旁，那溪水，晶莹得透明。大家没见过这么洁净的溪水，纷纷拿出毛巾，涌到溪边洗脸，擦身上的汗。谁知一沾溪水，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这溪水太冷了，浸骨刺髓的寒。

有些战士，珍惜这纯洁无睱的溪水，倒掉水壶中的水，灌进溪水，哇！透心凉，不禁吡牙。

唐元明用溪水给吴焜擦背上的汗。瞎子人老成精，他马上按住唐元明的手，拿过毛巾“营长，教导员，这溪水是雪山上的雪水化的，扎骨头，沟里阴冷，可不能久停，不然容易伤风感冒。”说完，他拧干手中的毛巾，方才给吴焜擦背。

吴焜洗了脸，喝了溪水，果然冰凉。

黑熊吆喝：“走了。伍泽甫，你在前，小心点。”

伏泉山山顶平坦，视野良好，刚露头，就被山顶上的敌人发现了。

虽然红军在有效射程之外，惊慌的敌人仍开始了密集的火力阻击，打得山石上火花四溅。

吴焜几人，站在一片丛林边，仔细地观察山顶：山顶象一口倒扣着的铁锅，锅顶是土木结构的伏泉庙，半汉半藏风格，庙外，敌人砌挖了几道战壕，就是工事了。

“五心不定，输得干干净净。”吴焜见多次的手下败兵们，如此惊慌，不禁说起了刘大传将军的名言。

他站上一块石头，背朝战士们，微笑着命令：“各连把战斗队形拉开些，成散兵线低姿前进，进入敌人有效射程后，改为匍匐前进。当机枪阵地建立起后，由特务排的两挺重机枪进行压制掩护。前进路上可利用地形物较多，所以到冲击线以前，牺牲的不算烈士，受伤的活该，如果新战士受伤，老战士受处分。”

黑熊和战士们见营长兴致高，心愉快，也咧着嘴乐。唐元明绷着黑漆脸，想批评他，动动嘴唇，没说出来。

吴焜说完，正要转身时，“扑”的一声，一颗流弹，击中了他的颈项，随着一声“哎呀”倒进草丛。

翻过身来，伸手一摸，仍是原颈项受伤处，不由骂道：“他妈的反动派，有鬼哟，专打我的颈项。”

老营长这一伤，各连的干部战士都惊慌，干部们纷纷跑过来查看。该营长与手下诸将天长日久，耳鬓厮磨、生死想依，摸屁打鼾，吹牛摆古，游戏玩耍，感情深厚，加之负伤重重，身上伤痕累累，成了部将们心中隐忧。

彪子亲自上手，给他包扎完后，对众人说：“子弹恰好打在原来伤疤上，伤上加伤，小挂花，问题不大。”

众将这才心安。

吴焜怒道：“他妈的，燥我的脸皮，打我的嘴，让开，准备前出！”

唐元明轻蔑地鼻子哼哼，斜眼鄙夷：“慢来慢来！好象我们这么大一个3营，只有你一个人会指挥一样，离开你这个张——吴屠户，我们也不会吃活毛猪。就这么个山头，难道黑熊就指挥不来？要你这个伤病员上去拚命？”

他的麻子脸黑漆漆，随后高声“何明、马云。”

“到！”“到！”

“给我看住这个伤员，再流一滴血，拿你们是问！”

“啊？……是！”

八连指导员林尚品从营指挥位置低姿窜回八连，跳进坑里，八连长严有福急问：“营长怎么样了？伤重吗？流血多吗？”

林尚品答：“不昨的，小挂花，在原来伤疤上。教导员让黑副营长指挥，继续前进。”

严有福松了口气，骂道：“他奶奶的，敢给我们营长上眼药，老子要他好看，传令各排，低姿前进，先缓速。一旦开始冲锋，要快，别老是捡七连的漏。”

九连长杨革命和副连长王茂云跑回自己连的位置，给指导员王景胜说了营长伤情。

王景胜说：“我们快上吧，你们看，八连向前启动了。”

杨革命半蹲在草丛中，望着伏泉山顶敌人的阵地不作声，王景胜又要催，被王茂云微笑着拉住了。

杨革命看了地形，对两人道：“你俩带二三排正面上，我带一排去抄龟儿子们的侧面，说不定缴获多一些。别争！”

说完，他带着一排就窜进了草丛。

3营匍匐到100米开外，黑熊挥手止住众人前进，对鲜春道：“传令各连，佯装冲锋四次，第五次时才发动真冲锋。各连接到通知后，在军号中用‘收到’号谱回答。”

说完，他在地上扯了一把草，挽了个草圈圈，将草圈圈戴上军帽，把草圈帽挂在步枪的枪管上，战士们纷纷效仿。

司号员报告：“副营长，各连回报，收到。”

“准备吹冲锋号，蹲着吹，别戏没演完，赔上了你。”

司号员嘴一咧，找了个凹处，半蹲在地上。

黑熊下令：“吹冲锋号，给我喊起来。”

嘀嘀哒军号一响，黑熊、唐元明带头大喊“冲啊！杀啊！”接着步枪伸出草丛，枪头上的草圈帽，在草丛上晃动，很象士兵在低姿运动。

敌人的轻重机枪，所有火器一齐开火，狂打，见红军在火力中仍在运动，更慌了，打得更凶。

打了一会，见阵地前没有动静，才停了下来，急忙装填子弹。

过了一会，假冲锋的戏，再次上演。敌人不敢怠慢，仍继续狂打。

两番后，敌人子弹消耗很大，知道上了当，打得少了。

第三次佯攻，声势更大，三营的轻机枪也加入进来，把暴露的敌人打倒了几个，敌人骇得伏下身子射击。

第四次的架势比第三次佯攻的气势略小。敌人打累了，射击频率大减。

第五次时，黑熊突然下令：“快速前进，冲锋。”全营从草丛中一跃而起，向前狂奔，没有呐喊，没有吹号，没有射击。跑到5、60米时，敌人才如梦方醒，军官急忙大声叫喊开枪时，冲在最前面的八连长严有福，端着一挺机枪，猛的横扫了一梭子，刚站起身子的敌人，吓得又急忙伏下。

要的就是这一间隙！冲近敌阵地面前的八连战士，一片黑鸦鸦的手榴弹飞进敌人的战壕，顿时腾起爆炸的烟雾，爆炸刚完，3营的战士已经闪身冲进了敌战壕，展开了厮杀。

任借兵力优势，川军们坚持着跟3营搏杀。谁知又一阵激烈的枪声，响彻在守敌的身后，是杨革命率队，从侧面山坡上，冲到了敌阵地的后方。

敌人顿时崩溃，纷纷夺路而逃，李炜如见不是事，在马弁的保护下，扔下战马，从山坡上跳崖越涧，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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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人公的长征正式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