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勇士难耐高原寒

毛文春支队长和黄俊久政委带支队主力，天亮后出发，在3营之后，向伏泉山急进。

来到伏泉山腰，听到山顶上打得闹热，冲锋号声，一遍接一遍，机枪声把野兽们吓得到处乱跑。

毛支队长心想：山顶上有两个营的敌人在工事里固守，吴焜娃你真胆大，一个营也敢冲锋！

心急火燎到山腰，3营的通讯员来报告：我营打败敌人，成功占领伏泉山阵地，营长负伤。

毛文春等加快步伐，上了顶，才知道详情，当即命令，全支队暂驻伏泉山，阵地由3营责任防守，营部驻伏泉庙内。1、2营和支队部在伏泉山西侧露营，协助3营修复完善山顶工事。

他以为是路过，以为是短暂的驻守。

“黑熊，我冷。”凌晨，伤员吴焜冻得实在受不住。

吴焜睡供桌上，黑熊睡供桌下，闻声从供桌下爬起来，摸了摸吴焜的被褥，到门外物资堆码处找出一床薄薄的军被，加盖在吴焜身上。

“是不是我受伤了，就怕冷了。”

黑熊：“唔，可能吧。”

被惊醒了唐元明，披着被子起来，坐着吃烟“不是你受伤的事，我也冷，你看大家，谁不冷，是这个鬼地方，地势高。”

副教导员杜国军，伸手掐过唐元明嘴上的烟，吸了几口，回安在他嘴上，担忧的说道：“向西，地势还要高得多，怕是比这还要冷，我们的衣被准备不足啊。”

黑熊担忧：“你们都说山高，如果部队在高山上行军打仗，亏体力，吃得也多呀，还要吃肉才行，听说番民尽吃肉喝奶，才抗得住。”

三人的目光投向睁眼望天的吴焜，却听他说道：“睡吧，幸好还早，来得及。”

也许是他的身体真的虚弱了，也许是考虑事情很多，等他醒来时，天已大亮，战士们全都起床了。

正要起来，被似乎专门等在那里的唐元明按住了，语气难得的温柔：“你是伤员，就多睡会吧！”

“可我有工作——”

“怎么哪？”毛文春和黄俊久进来了，纯德“唿”的窜到吴焜身边，扶着正在起床的表哥。

黄俊久过来，按住吴焜的肩，笑问：“兄台，昨晚冷不冷？”

吴焜还没答，毛支队长开了腔“刚才，纵队部来了命令，我们纵队要继续攻击前进，夺取千佛山、观音梁子并驻守。这里也要留一个营驻守，就你们了，照顾你这个伤病员。军部通报，今天，被我们打败了的28军李炜如15旅，可能要向伏泉山进攻，企图收复伏泉山。你们要迅速加固工事，迎战敌人。情况就是这样，政委，你还有什么给他们交代的。”

对3营这样的老营，黄俊久很放心，简单叮嘱了几句，就准备出发。

“等等。”吴焜伸手挽留两位首长。

“昨晚我冷醒了，谭副营长给我加了床被子，可还是有些冷。”

见大家在注意听，他溜下地，纯德和何明急忙给他穿上鞋，给他把外套穿上，扎好皮带。

吴焜边整理门面边说：“向西会更冷，更穷，路更难走。所以，建议支队把衣物一定要再想法弄一些，还有，藏区的房子少，今后露营的时间多，我估计外面早晚有霜吧？”见巡营回来的杜国军点头证实。

他又继续说道“每个班，至少要弄到一块遮天的大布，不然的话，露天睡觉，十天半月之后，就可能病员满营。”

黄俊久：“你说的确实重要，可我们现在已经进了川西，这一带是羌族地区，贫困啊，怎么办？”

毛文春眼珠一转：“明白啦，你的意见很好，这里就留给你们了。李炜如的那几匹马我要骑走，上交。哦对，我们可以多搞点马骡，能驮物资，也能驮伤员，到时还可以杀来开荤。对！我们走了。”他说完就出了门。

黄政委握住唐元明的手：“麻子大哥，守这座山儿，没问题吧？”

唐元明还在措词，杜国军抢答：“提头来见！”

唐元明急忙：“呃，对，提头来见。”

黄政委满意启步，挥手告别“抓紧开饭，布置阵地。”

庙门前，3营诸将边看山势边围着吴、唐二人吃饭。

刘瞎子拿着一把饭勺，让一个炊事员端着个饭盆，来给干部们添饭。

今天的早饭是白米菜稀饭。杜国军添了一小饭勺，对刘真富瞎子说：“刘班长，这饭太倜了哇，米太多了，可要省着点，后面往大山上爬，怕是要饿肚子。”

“我这——”刘真富不解。

吴焜说道：“每个战士干粮袋里的米，要满！无命令不准动。实在不行，先把粮食收拢来管理。嗯，就收拢。别看昨天缴获得多，可按计划，我们要在这里守十多天，说不定要住上一个月，500人要吃掉多少？鼎罐，昨天缴获了多少粮？”

“35袋，每袋有百斤，那就是3500斤。”

唐元明：“按每人每天一斤粮算，一天全营要耗粮500斤，十天5000斤，一个月就要15000斤，我们自带加缴获，只有5000斤粮吧？会缺粮的。”

黑熊手一挥：“先吃着看，也不要太节约，战士们的体力不能降，还是要吃饱的，车到山前必有路，我来想法吧。另外，营长要求每个班要有一块布，晚上宿营时拉开遮霜露，在江油就下了任务的，大家都完成了？”鼎罐和沈红雨点头。

吴焜：“昨天的俘虏在哪？”

唐元明：“还关着，准备今天放了，每人发两块大洋。”

吴焜没马上答，望着昨天没来得及埋的川军尸体，咬咬牙，突然说道：“算了，我们是穷红军，没钱了，每人发五角钱，尽量用纸币，我在茶馆听人说，藏区纸币不好使，大洋才管用。”

众人还在担忧，不料那鹰鸷眼里光芒迸出：“所有的俘虏只准穿一件衣服离开，好鞋子也要脱下来。尸体上的衣服要全部剥下来，洗干净存在经理部。”

“啊？”众人全懵圈，目光往唐教导员脸上聚焦时，又听到营长在说：“这些事，全是八连严有福、林尚品，背着营里干的！”

林尚品和严有福昨晚是在庙外野地里睡的，冻得够呛，全靠青年人的血气番刚抵抗，他俩短暂懵圈后，额头舒展，马上拿出正气凛然像：“对！对！对！这违反俘虏政策的事，是我们八连干的，是我和严连长的主张，我们错了，我承认错误，我检讨。”

众将大笑。

唐元明眉头这才舒展开，望了望仍在傻笑的杜国军，嘴角也露出了笑。

鼎罐笑道：“这是夏天，俘虏只要尽快下了山，没问题。”

唐元明手指黑熊“哎，那位好汉，可别只顾着乐，说不定李炜如一会就到，怎么守，你要拿出个章程来？”

众将听了，先瞟了主将吴焜，见他含笑无语，才目光齐聚副主将黑熊谭天兵副营长。

黑熊早看了主将眼色，又看了监军唐元明那盯着不放的眼：“这个嘛，这个嘛，先还是要把工事，嗯，对，工事修好，要按照我们反六路围攻时那一套，把工事修好。还是八连、九连守吧，七连当预备队。这山顶上，注意要清理好射界，设立好障碍，不能让敌人冲锋时，跑得开来，所以要搞些障碍。对，还要清理射界，把割下的草，抱回庙里当铺草。另外，八、九连各派两个班，建立前卫阵地。”

见大家无异议“嗯，七连预备队，敌人来攻前，预备队要先放出去。彪子、店小二，这伏泉山大，敌人攻击前，你们在外边找个山窝子藏一下，有便宜的事，随便你们搞。暂时就这样吧，营长，你看哪？”

被剥夺了指挥权的吴焜：“哪我干啥？行，哪我跟彪子出去打野食。”

唐元明厉声：“不行！你是伤病员，给我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