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差点香消玉殒

“许小宝，押……押你，谁让你陪女士宵夜不带钱，我先回去了，”慕妍影幸灾乐祸，语无伦次，摇摇晃晃要走。

刚才说话的声音可能大，引来几个看热闹的围客。许小宝怕现场混乱，无法控制，急贴近小摊主，把对方的手抓进自己的前胸里面，小声威严地说，“摸准了，见过没有，还冒着凉气，押它可以不？明天一准有人来结账”。

“大哥，中，你说咋样就咋样，”刚才还声音高八度的小摊主顿时蔫了，魂不守舍地把手从那铁疙瘩抽了回来。

许小宝搀扶着慕妍影往大门方向走，慕妍影还在含糊不清地问：“你胸口揣得什么宝贝，他一摸怎么就熊了，大门远，还是从小门口回去快。”

“不行，不走回头路，走大门，那里有灯。”

“额可走不动了，你背额，”慕妍影已经烂醉如泥了。

第二天一早，许小宝还未起床就听到起早的人在门口议论，围墙旁边的小树里电死了一头骡子，围了好多人在看热闹。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许小宝一听倒吸一口凉气，推开房门，问“小树林真电死了一头骡子？”

“警察都出动了，这年头一头骡子顶几个棒劳力。”

许小宝系好衣扣就往厂门口走，慕妍影闻讯追了上来，说也要去看看热闹。

围墙旁边的小树林已拉起了警戒线，警察在勘察现场，内保部的人员在维持秩序，四周围了许多看热闹的群众。许小宝看得真真的，一头骡马倒毙在小树林里的小路上，旁边是根掉下的电线，那条小路是昨晚他们的必经之地，亏了昨晚没有从原路返回，否则后果相当严重。

“城外的小贩赶着骡车来赶集，货卸下去后，骡子在树林里吃草，结果触电死亡，你说好端端的电压线怎么就断掉在地上，要是人踩着不把人打死了，”一个围观的人员说。

“是呀，以后走路可小心，意外事故不好预测。”

是意外还是蓄谋？许小宝当然不相信这是起意外事故，他怀疑这起事故的目标很可能是丽港暗杀袭击事件的延续，这里也不太平，有人盯着慕妍影。

“小宝，你救了我一命，昨晚要是原路返回躺在那里的就有可能是咱俩，”慕妍影感谢地说。

“天灾人祸，电线老化，它就是一个意外事故，”许小宝故意淡化事故的性质、安慰慕妍影。

“这么说咱俩的命可真大，以后可有后福呀，看你以后深更半夜还瞎闯不，”许小宝借机说道着慕妍影。

许小宝一个人沿着昨晚的线路又走了圈，他想发现点蛛丝马迹。

“小程，昨晚我和慕教授过去后，就没人从这个小门过去吧？”许小宝问独臂程。

“没注意，我怕你们又原路返回，这扇小门没锁，大概给你们留了一个小时。”

“不过我听见我养的二黄在那个方向叫了几声，应该是有人过去，而且是所里的人。”

狗叫有人过能理解，可怎么就能判定是所里的人不是外面的人？许小宝好奇地问。

“狗刚开始发现有人就叫，等它发现是熟人就不叫了，如果是外面的生人它就会不停地叫，”独臂程解释。

许小宝点点头，“到底是老侦察兵，经验丰富。”

“许哥，围墙外的小树林里电死了一头骡子？”

“是呀，”许小宝递给独臂程一根香烟，“太险了，我们要是原路返来就有可能见不到你了，这安全工作可要时刻小心。”

“小宝，你们在这干啥？”戚耀山晨练经过这里。

“这不，我和慕妍影昨天晚上从这个小门出去差点命丧黄泉，我再问昨天还有谁从这里出去？想提醒一下他们，注意安全，”说罢许小宝习惯性地向小门挥了下手。

好熟悉、好似曾相识的动作？独臂程一震，眼前浮现战场那天晚上那个熟悉的带队指挥官的手势动作，真是太像了。

戚耀山想说昨天晚上看见蔡宇航在小门附近溜达，话到嘴边想起蔡宇航的提醒就又咽回去。

“这煤渣、煤尘每天都要打扫，否则会走哪沾哪，影响卫生呀，”独臂程一语双关地说。

是呀，这意外提醒了许小宝，谁从小门过谁就会留下脚印、谁的鞋子上就沾有煤灰？

他从小门出来，发现沿途除了自己和慕妍影的鞋印外确实多了一双陌生的鞋印，鞋印大多已被拉煤渣的车轱辘碾坏，但还是发现了一双沾有少量煤灰的比较完整的鞋印。许小宝悄悄做了记号，要技侦部门录取鞋印。

他仔细观察了下环境，出小门口就是树林，穿过小树林就是公路边了，就是说只要走小门小树林就是必经之道。

许小宝抬头望了眼经过小树林的电线，如果电线坠落在小道上，黑灯瞎火，经过的人意外触电死亡的几率是很大的，一般人也不会往其它方面想，作案人选择这个地方作案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去的路上没有事，显然对方是在他们去后布的局，只望他们走捷径、回头路。

那么问题来了，慕妍影和自己都是临时动意呀，作案人怎么可能提前布局呢？答案只有一个，这个作案人就在自己的旁边，在时刻盯着慕妍影的举动。

许小宝倒吸一口凉气，是那个长期潜伏的特务“蝴蝶”出现了，蝴蝶就在自己的周围？

“许小宝，你还没走，”宋锁元在和他打招呼。

出事现场的骡马已经清理、电线已经重新架设、围观的人群已经散去。

“我在查看一下线路的老化情况，这归口我们生活后勤管理。”

“许小宝，你回去让蔡主任打个报告，好好把线路整改下，好多都是建国前的，能不老化出事吗。”

“是，是，我回去就打报告。宋长官，你就这么肯定是线路老化吗？断的电线头拿去作技术鉴定了吗？”许小宝婉转提醒。

“电工师傅检查了，凭经验判断就是老化脱落，警察也认可，这一带电线老化掉下来伤人伤物又不是第一起。许小宝，你什么意思？问的还挺专业，从电影里学到的吧，你言外之意是怀疑特务搞破坏吧？”

“我……”

“提高警惕是对的，但不要草要皆兵，你是嫌我们内保部清闲给我们找事做吧，做好你的工作，不要危言耸听，不利于社会稳定，特务搞什么破坏，就因为要电死一头骡子，破坏春耕生产，蠢呀，”宋锁元训斥许小宝。

“还有，我正要找你，有同事反映你和慕教授昨天晚上从拉煤渣的小门出去了很晚才回来，有这回事没有？同事，非常时期不能私自外出，外出要走大门，这样安全，你们昨天晚上要是原路返回，躺着的可不是那头倒霉的骡子了。”

脑袋笨，又刚愎自用，这样提醒都不上路，不知道在残酷的战争环境是怎么生存下来的，许小宝对宋锁元这个大脑反应迟钝的长官只能是摇头。

早上上班，一进办公室，蔡宇航就冷冰冰、面无表情地对许小宝说：“罗所长叫你马上到他办公室去一趟。”

“罗所长找我干什么？安排工作可越级呀，应该先通知你主任，再由您传达我就是了，”许小宝揣摩罗所长找自己何事。

“不清楚，你去了就知道了，小许，没想到才来了几天，就和老大熟悉了，”蔡宇航话里带醋地说。

许小宝没接他的茬，“主任，听说没，围墙小门口树林里早上电死了一头溜达歇脚的骡子。”

蔡宇航漫不经心地说“刚听说，我已通知调度整改线路去了，这电线老化严重，是应该全面检查一遍了。”

“还有，有人看见你昨天晚上背着烂醉如泥的慕妍影从大门回来，你们注意下影响，这么晚了出去喝什么酒，还背着女同事，人言可畏呀。”

“我注意就是，”许小宝无意间瞟了眼蔡宇航的脚，发现蔡宇航换了双棕色的皮鞋，取代了那双他钟爱的、经常穿得米色皮鞋。

“主任，你换了双新皮鞋呀？”

“嗯，你看我这双皮鞋的款式、颜色怎么样，挺时尚的吧，小许，进城了，你现在怎么也是大机关的工作人员，不要总是球鞋、布鞋，也整双皮鞋气派、气派，人靠衣服马靠鞍，现在的姑娘看中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