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分歧

澄江河敏感的内心感受到来自王**的真诚，他重重点头眼神里带着对未来的希冀。

“王**过誉了，江河什么脾气秉性我太清楚不过了，他眼高于顶不切实际，怎么能来咱小小的澄家村做村**呢？是不是搞错了？”

澄卫国冷言冷语的讲出这句话来，给澄江河当头泼一盆冷水。

就连王**那张**灿烂的脸上也变得阴晴不定，他开始仔细的思量起雏鹰计划档案袋里的资料，又仔细看着澄江河那张略微熟悉却又陌生的面孔。仿佛在确认自己的眼光跟记忆没有分毫的错误。

“不会的，我相信他。澄家村的以后就交给你跟江河了。老哥，我可是很看好你们两个人的。”

话以至此，澄卫国也明白新任搭档就是自己的儿子了。王**还在这儿摆着。也没啥好说，只能点头应道。

“是是是！我们父子俩一定不会辜负村民的新任，不会辜负领导的新任，不会辜负党的信任的！带领咱澄家村迈向更好的未来。”

说着，澄卫国已经站到澄江河的声旁，用胳膊肘轻轻杵两下澄江河腰间。

澄江河才附和道：“王**放心，我们父子俩一定竭尽全力。”

“好好好，看来这澄家村又要迈开大步子了！”

王**心情大好，夹包在腋窝大步向门外走去。

澄家父子二人一起迎送着王**出门，澄卫国的脸上还挂着和蔼的微笑。

见王**走远，澄江河转身回家，刚走两步就听到身后澄卫国颇有怒意地喊着自己。

“江河。”

澄江河转过身，看到的是澄卫国一张严肃阴沉的脸。

“嗯？”

澄卫国的脾气在这一刻爆发，言辞里都在指责澄江河。

“你想干什么！自古都是老子管儿子，现在还反了天了？”

澄江河无语，这问题明摆着自己解释也解释不清的。

院子里的澄卫家等人似是听到了风中传来的阵阵咆哮连忙向门外跑去。

刚到门洞，就瞅见澄江河面带微笑大摇大摆的走进。

“这是咋的了江河？”

澄卫家十分不解，刚才在院子里还算和气的父子怎么出门的时间就翻脸了。

“我没事儿啊，我爸可能心情不太好？”

有些情绪积蓄在心中久了，看见老爸吃瘪心里莫名的畅快。

二叔若有所思的看了进院的澄江河，这才凑到澄卫国的身旁小心翼翼的问道。

“大哥，江河他……”

“气死我了，我怎么养出这么个儿子。唉……”

一声叹息，让兄弟俩人的谈话戛然而止。

一瞬间，澄卫家明白在路上跟江河的那些唠叨似乎是有用的，但用处确实不大。

回到院子里的澄江河在母亲跟二婶的簇拥下走进东偏房。

偏房的小屋里放着张漆黑的圆桌，那圆桌的年岁可比澄江河大的多。圆桌的上边摆着可不止八道菜，里面尽是澄江河爱吃的那口。

这些年澄江河当然没少在外边吃过这些菜，可从一开始觉得好吃到后来的索然无味用了仅仅一顿饭的时间。

桌子上，那色香味儿总是差一点点的宫保鸡丁、辣椒炒鸡散发出来的味道却让澄江河不自觉的吞咽口着水。

瞧一眼就知道，一准儿是老爹做的，澄江河忽然感觉刚才做的过分了。

该不该跟他解释下这里面的误会。

澄江河又觉一旦开口就是向父亲低了头。

以至于这些年来自己所有努力都会遭到全盘否定。

这是澄江河无法接受的事儿，于是饭菜也就索然无味了。

澄卫国还在院子里骂骂咧咧，澄卫家的劝说毫无用途。

在母亲李兰香跟婶子陈艳芳的关切问候下，澄江河没少说这些年离开家里的事儿。

但眼观四路，耳听八方的澄江河更没少听见澄卫国的絮絮叨叨。

诸如此类：自古都是天王老子管儿子，今儿怎么到老子这儿都反过来。

澄江河本不想放在心上，可奈何后边澄卫国说的话让人越听越气！

二婶率先看不下去推开门走出劝慰起来，夫妻搭配效果明显提高。澄卫国被怼的哑口无言，想说的话最终换成连连叹息。

李兰香人在屋里都听进耳中，心里万般无奈。看着还没有动几筷子的澄江河喃喃开口：归根结底，你爸其实也是为你好。江河，你给你爸低个头……咱回家第一天，咱一家人和和气气的过……

闻声，澄江河一顿。

自己好像真的没有考虑过母亲的感受。

打小儿，母亲永远是一副和事佬的表情。正因为那样子的表情，让澄江河感到十分厌倦。

细微的关心与保护，在叛逆期的青春里感受不到一丝丝的温暖。

母亲是爱他的，可惜这份爱在父亲的面前十不存一。

毕竟，父亲是母亲的天，是母亲的独一无二。

自己算什么呢？

想来想去，澄江河还是做出违背心里的举动。

算了，就这样吧。

澄江河站起身，对李兰香说句抱歉，虽然在这抱歉的面前显得十分生分，可澄江河还是说了。

“对不起，妈。我错了。”

李兰香没想到儿子会这么突如其来的认错，可转念间她就明白澄江河的举动究竟是为了什么。

她扭过脸去，轻声嗯着。眼角几滴微不可查的眼泪划过。

澄江河已然站起身来走到门口拉开，探出半个身子对外面正在细声谈论的三人说道：“叔、婶子，爸你们三人不饿吗？”

正在门外谈论的三人一懵，没反应过来时澄江河的声音从门前消失不见。

澄卫家看了眼澄卫国喃喃道：“大哥，台阶有了……下不下？”

一旁的陈艳芳随之附和道：“是啊，咱要不见好就收？”

澄卫国叹口气，才算服软。转身蹒跚着步子向屋里走去。

身后的澄卫家望着大哥的背影喃喃：“大哥太要强了。”

陈艳芳没好气儿轻声回道：“还不是大哥以前对江河太紧了？早就说这样不好……你瞅瞅现在闹得……哎……别说了，咱还是赶紧回屋吧，借着机会问问江河，现在什么专业比较热。毕竟江河是从大城市里回来的，见多识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