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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卿卿我我小说:情系获麓山 作者:达庸 更新时间:2023/7/9 18:57:47 当天晚上,我一直坐在炕沿上等到何**下工回来。 我早早哄暖暖睡了。 何**一回来我就赶紧给他热饭。 我今天特地去获鹿山乡大集上给他买了猪头肉和酒。 何**很吃惊地看着我。 我说:“你瞅啥,自己的老婆不认识了?” 何**嘿嘿笑了,他说:“我有些奇怪,不过年不过节的,咋买猪头肉吃。” 我嗔怪地看了他一眼:“咋了,不过年就不能吃肉了,这是谁规定的。” 何**说:“能吃,能吃,我只是觉得多攒点钱,明年咱们盖新屋。” 从龙山街回来,我们谁也不再提去那里卖楼的事,我心里清楚,这个想法至少在我这里已经彻底断了。 我看着何**吃饭的样子,在一边抿着嘴笑。 何**问:“你笑什么?” 我说:“咋了,我自己愿意笑,还违法了?” 何**就嘿嘿地笑了,不停地点头:“不违法,不违法,就是让你笑得心里发慌,不知你想什么。” 我瞟了他一眼,用手轻轻地打了他胳膊一下:“傻样吧,赶紧吃你的饭。” 那晚我一直陪着何**吃饱饭,才和他一起上了炕。 那晚的何**很幸福,也很疑惑。 他第一次享受到了一个男人该享受的自己女人的温柔,但这对他来说,有些奢侈,有些不敢想。 他一再表示自己的疑惑,一个劲地问:“你今天怎么了?你今天和平时不一样。” 直到我说出我今天去过采石场,看到了他劳动的场面,他才恍然大悟,安下心来。 他说:“一个大男人,受那点苦不算什么。” 我说:“那不行,我要让你受多少苦,就要享多少福。” 我问他你们石坑每天都放炮吗?他说不一定,要看石料卖得快不快,卖得快,炮就放得勤。 他想了一下说,下一炮估计在两天后。 我说:“那好,赶那天你收工回来我给你包水饺吃。” 两天后的早晨,何**上班出门不久我就起了床;我今天不能赖床,我今天有个计划。 吃了早饭,我把暖暖抱到了刘婶家。 刘婶对暖暖就如亲生,我每次托付给她都特别放心。 我借了刘婶家的自行车骑着去了获鹿山乡政府驻地。 乡政府驻地虽然不大,两横一竖三条街,但在山区,这样的规模,可以称得上繁华了。 我先去公共澡堂洗了一个澡,我洗得很仔细,很耐心,仿佛洗净了积攒了二十多年的灰尘。 我从浴室挂在墙上的大镜子里看到了一个陌生的我,那已经不是假小子,那是一个仙女。 一刹那,我自恋地盯着镜子里的自己仔细看,看了每一寸肌肤,看了每一处凹凸和平坦。 虽然生了暖暖,但我身上没有一丝妊娠纹,皮肤白皙光滑像搓了粉,打了蜜。五官第一次从灰雾中绽露出来,像顶破晨雾的花蕾,看着陌生又亲切。 看着看着,我心头一酸,眼窝里一热,差点掉下泪来。 出了公共澡堂,我匆忙来到了附近的理发店,我让年轻的理发师给我重新设计一个发型,烫一个短发。 理发师说:“你的头发发质很好,这样的发质整型,有一种特别的美。” 年轻的理发师显然闯过江湖,知道很多时髦名词。他提到了白领,蓝领,提到了中性美。 我知道这个年轻人已经看出我的性格和曾经的偏好,但我坚持说:“那你尽量给我烫得女人一点吧,我不要那样的中性美。” 我想说,我已经是一个有了孩子的母亲,而且有一个疼爱自己的老公,我想让自己更多一些女人味。 但这些话我终究还是没说出来,对一个年轻人说这些傻话,人家会怎么看我。 我在百货商店精挑细选,买了一条淡绿色的碎花裙子,准备晚上穿给何**看。 我心里已经完全踏实下来,我要让辛苦了这么久的何**看到他老婆的本来面目,让他知道他有一个让他自豪的俊俏媳妇。 我专门绞了肉馅,准备晚上包纯肉水饺,好好犒赏一下何**。 回家路上,我反复想,我和何**是爱情吗?我想了很久,我觉得我是,只是这份爱情才刚刚开始。 是啊,原来我多么讨厌他的黑,他的老实木纳,他是一个不管心里有多热却不会表达的人,这样的男人,有时候会让女人特别恼火。 生暖暖的时候,我就担心暖暖会随他的性格,一个不爱说话的女孩,将来在学校里会多么孤独。 那么何**呢,他对我是爱情吗?我想了想,觉得应该是。 因为他总是让着我,有好东西都让我吃,我打他,他也从不还手。 但我突然觉得,他这样的爱情还不是真正的爱情。 他只是在生理上和心理上拥有了一件让他感到耀眼夺目,不敢直视的宝物,他的珍惜和他的付出,其实都是怕失去这个宝物。 因为,他从来没有,也不敢和我主动交流,比如,他从不和我说去寻找我的父母,我的家,从不问我心里在想什么。 他对我总是怕的心态。 这么想,我有些失望;但转眼我就升起自惭。我怎么这么贪婪呢,有个疼你的男人已经足够了,比起那些总想占你便宜的男人,何**要比他们好上一百倍,一千倍。 正想的出神,我吓了一跳,我只顾埋头骑车,竟然骑过了获鹿山村头,来到了村北的坟地。 我脸一红,看看四周无人,赶紧跳下车,转回车头,用力骑向村内。 今天的街巷还是和往日没什么区别,大街空旷,没有了年轻人的大街显得特别静,静得让人发慌。 几个小脸抹的小鬼一样的孩子在大街上玩耍,这些跟着爷爷奶奶长大的孩子,显然缺乏了管辖,像一群没娘孩子一样满街疯跑。 但我今天看着这些,没像平时那样感到凄凉,我倒觉得这样的村庄也挺好,至少让人感到安静,没有龙山街上那些争斗和慌乱。 至于贫穷可以慢慢来嘛,庄户人只要勤劳,就可以慢慢变得富裕,就像俺家何**那样,会一天一天地积攒起盖新房子的钱,也可以让老婆孩子过上满意的生活。 我先来到刘婶家。 没想到刘婶家竟然外锁着大门。 我有些纳闷,刘婶知道我去乡政府驻地了,她应该在家里等我;再说,暖暖还在她家里,她应该知道我回家第一件事就是要看见暖暖。 我反复敲门,一点回应也没有。 我想了想,又转向自己家。 也许暖暖淘气,刘婶故意和她去我家附近,稳住她的情绪,等着我回来。 拐过街头,前面就是老何家宅子。 那里围着一群人,正在叽叽喳喳地议论着什么。 我看见了刘婶和暖暖。 刘婶也回头看见了我,很多人也回头看见了我;但不知为什么,他们像不认识我一样重新回过头去。 反而是一岁半的暖暖觉察到了来人是我,她试探着喊了一声:“妈妈!” 众人这才重新回过头来望着我,有人惊呼:“啊呀,还真是**媳妇,她终于回来了。” 我看到的是一群惊慌失措的神色,同时也看到了神色严肃的周大褂子。 刘坤子的神色与别人不一样,他看我的眼神又惊讶,又焦虑,又凄伤,他想迎上来,却最终收住了自己的步伐。 刘婶跑上几步,伸出一只手扶住我,她说:“**媳妇,**媳妇,你可要挺住。” 我从她手里接过暖暖,将暖暖的小脸蛋贴在我的腮边,爱抚着。刘婶刚才的话我听得有些恍惚,我赶紧追问:“刘婶,怎么了?” 这时,周大褂子几步跨到我跟前,嗓门明显比平时低沉,他说:“何**出了点事,**媳妇你先不要着急。” 我一下子怔住了,脑子里嗡地一声,瞬间一片空白。 刘婶赶紧把暖暖再次接了过去,一个本家媳妇马上靠上来,用力挽住了我的手臂。 我的心开始下沉,一丝不祥的预感袭上心头。 周大褂子又在重复地说:“何**放炮出了点事,正在抢救。” 我突然明白过来,身子往上一怔,猛地喊了一声:“什么?” 其实我什么也没有喊出,我的脑海里就像刮过一股黑风,天旋地转之间,我感到自己飘了起来,身体就像一片树叶。 这时候,我隐约听见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一片人语声:“真是可怜啊,这么年轻就守了寡。” “可惜了,何**多么能干,**媳妇又这么年轻俊俏。” “唉,唉,老天不公,老天不公啊,黄泉路上无老少,怎么就摊上是何**呢!” 随着这片人语声,我缓缓坠落,最后坠落到地面上,一丝声息也无。 我喉咙里“勾”地一声,身子一歪,昏迷了过去。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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