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倭国居民的谈话打消了松浦隆昌在岛上抢掠的念头

却说肥前国倭寇头目在大明南疆的崖洲遇到了倭国居民，通过交谈，了解到这些居民在崖洲已经有很久的历史了，早在汉武帝时候就有倭国先民在崖洲定居，与当地的中国越族人共同在岛上生活。到了明朝，崖洲岛上的倭国人仍然在岛上与大明人民保持着正常关系。

“这个岛上有大明的官府吗？”

“有啊，就是琼州府。琼州府地面广阔啊，从东到西有九百里，从南到北有一千一百四十里，绵亘三千多里啊。”

“都有哪些城池？”

“大的城池有崖郡城、儋郡城、崖洲城、儋州城、振州城、万州城、琼州城等。其他比较小的城池有数十个，星罗棋布在岛上的东西南北。北部的琼州是府城，西边有儋州城，南部有崖洲城，东部有万洲城。中部是大山脉。从东部到万州乌鱼场，海岸四百九十里，南至崖州小洞天海岸一千一百三十里，西至儋州洋浦海岸四百八十里，北至环海铺十里；东南到陵水县多峰港海岸五百四十里，西南到感恩县南港海岸八百一十里，东北到文昌县抱虎浦海岸一百六十里，西北到临高县博白浦海岸二百八十里。”

松浦隆昌想，好大的一个岛啊，居然有两个郡，五个州，十多个县！这老头子不会瞎编故事蒙我吧？于是说：

“啊哟哟，老伯对这琼州还搞得这样清楚？”

“平日也做些小生意，这琼州我什么地方没去过？”

“这岛上也有一些值钱的特产吗？比如金银矿石、铁矿石、瓷土，或者是盐？”

“先生问这些干什么？这些都是朝廷禁止商人贩运的呢。”

“随便问问，随便问问。不过我想，这琼州这么大一个岛，应该有一些矿场或者盐场，一方山水养一方人么。”

“听说在大山那边是有矿场，是什么矿场不太清楚。至于盐场，在琼州西北部那边有很大的盐场，那个盐场已经有七八百年的历史了。据传说，这个盐场是从福建莆田迁移而来的盐民建立起来的。当年一批福建莆田的盐民来到这里，根据这里高温烈日的特点，改变过去用海水煮盐的方法，用经过太阳晒干的海滩泥沙浇上海水过滤，制成含高盐分的卤水，再将卤水倒在石槽内，经暴晒制作成盐巴。由于这里的盐味鲜，被朝廷定为贡品盐。”

“原来如此，想不到这岛上还有这等出产。”松浦隆昌听到这里又萌发了一个计划，试探着问：“那个盐场有大明的军队守卫吗？”

“守卫盐场的明军肯定有，我常常听到有海盗土匪到盐场抢盐，被守卫的明军打死了人。就在前面一个多月，有数百人的海盗到盐场抢盐，被明军打死许多人，没有打死的逃跑了。那些海盗也是愚蠢，大明的盐场是好抢的？要是好抢，我们日本人早就动手了。”

“哟，还有这样的事情？”

“并不稀奇，在这琼州岛上，三面都是大海，一面有琼州海峡与雷州半岛相隔，岛上的出产又这么好，这么不让海盗们挂牵呢？所以明朝朝廷在这岛上设立了卫所，派遣大量明军在岛上担任保卫，以防止海盗上岛抢掠。”

关于琼州的海防，最早可以追溯到汉代。而有据可查的记录始于宋代，宋朝庆历年间，朝廷就曾经在琼州招收广南巡海水军，进行军事训练，学习备战守土的知识。元代在这里设白沙水军，不久又在白沙律建筑镇城，派部队在海上巡防。但是总的来说，明代以前这里的海防还没有形成完整的防御体系。直到明初洪武年间，沿海形势、外交政策、海禁政策等方面的发展和变化，才逐渐形成了海防战略、抗倭战术，以及对海防要地的设施建设。明代在琼州的海防，是围绕防倭寇和抗侵略展开的，其建制也是“卫所制”。

明朝在琼州的卫所包括1座卫城、7座守御千户所城。洪武二年，朝廷在琼州设海南分司，有镇兵1000余名，归广西管辖。当年八月，广东卫指挥佥事孙安高邮千户周旺、百户吴成等分别驻守琼州，开设卫所，设屯田11处，向朝廷奏请扩展城池，升琼州为府。洪武五年，朝廷在琼州设置海南卫；洪武七年，设置了万州所。洪武十七年，设置新会千户所。洪武二十年，指挥桑昭请求获准增添后所，改中左所为前所，儋州所、万州所为守御千夫所。有旗军1170名，包括内五所（左右中前后各100名），东三所清澜、万州、南山各100名，西三所儋州150名、昌化所100名、崖州所120名；战船二十三艘（内五所各一艘，外六所各三艘）。

琼州府的白沙寨，配有艚船22艘，长号桨船15艘，正兵2哨，战船停泊在白沙港。以后又造扬威营备倭艚船3艘。

琼州当时的城池有海南卫城、海口所城、清澜所城、万州所城、南山所城、儋州所城、昌化所城、崖州所城以及澄迈城、临高城、定安城、感恩城等。

烽火台是倭寇战争中不可或缺的军事设施，明初环琼州岛沿海东、西两路共设106座烽火台，每处烽火台派军人守着，昼夜瞭望，发现敌情则燃放烟火以报警。洪武二十二年，因倭寇经常犯境，万州守御所3艘战船在沿海一带加强巡逻，又在南港、莲岐、莲塘、乌场、新谭、杨调、陵水等8处设烽火台，派2名军士昼夜执勤，如发现敌情就燃放烟火报警。

关于倭寇入侵琼州的记载，主要有以下几条：

洪武十一年四月十四日，倭寇登岸掠劫儋州沿海村庄；洪武十九年五月十九日，倭寇掠劫儋州新英、洋浦港货物；成化元年，海寇登澄迈县县治，民居烧毁一空；正德十二年二月，倭寇登临高石牌、白庙等村庄，烧劫民舍……

洪武二十二年，因倭寇经常犯境，万州守御所3艘战船在沿海一带加强巡逻，又在南港、莲岐、莲塘、乌场、新谭、杨调、陵水等8处设烽火台，派2名军士昼夜执勤，如发现倭寇就放烟报警。

但总体而言，针对倭寇的防御，在洪武年间的三十年内，因国力强盛，基本“有攻就有守”。如洪武二十年，倭寇登海口岸，指挥花茂奏设城池，移后千户所官军守御；二十三年，倭寇登昌化棋子湾岸，指挥桑昭奏请筑昌化千户所城池隄备；二十四年，指挥桑昭以清澜海港常常有倭寇停泊船只，在附近陆地抢掠居民，奏请设立守御所，派1000名明军官兵驻防；二十五年，倭寇侵入万州，指挥桑昭奏请派明军1000名官兵驻防，委派千户俞凯董负责筑城守御；二十七年，以南山常常有倭寇登岸侵扰，指挥花茂奏请设千户所，派明军1000名官兵守御。

在与倭寇的战斗中，有不少明军官兵为国捐躯，如永乐九年二月初三，倭寇在昌化海岸登陆，攻陷昌化城，千户王佛战败被杀，指挥徐茂、李桂等带兵接战，生擒15人，斩首5人，缴获一批武器；弘治十二年，倭寇抢劫儋州沿海村庄，指挥周远率领部队与倭寇血战，擒获海盗吴球等18人，缴获船4艘，器械369件；正德十四年，渤泥番海盗入侵榆林港，知州陈尧思，指挥谷春等率领部队与海盗血战，杀死海盗罗朝田等24人；正统十七年，海盗抢劫万州新潭村，掳去男女民众17人，官吏姚汝励和千户周昂驾船追至独洲岛夺回被掳去的男女17人。

松浦隆昌听到这里，一股凉气从头顶直到脚底，满以为有油水可捞了，原来在这海岛上同样没有我松浦党的机会，看来这一次……

与日本人的谈话打消了在岛上抢掠的念头，岛上如此严密的城防系统，如果搞强行抢掠，肯定没有成功的可能，于是松浦隆昌改变了主意，命令船队通过琼州海峡，到北部湾沿岸去看看是不是有下手的地方。现在松浦隆昌已经完全相信，在大明的土地上，到处都有可以使他发财的途径，比如抢掠一个矿场，不管它是一个金银矿矿场，还是一个铁矿矿场，或是一个铜矿矿场，只要是一个矿场，而各种矿石几乎在大明的土地上到处都有；再比如抢掠一个盐场，盐场在大明的土地上也到处都有，而沿海一带就更加多，抢掠一个盐场也可以大发；再退一步说，就是没有抢掠矿场的机会，也没有抢掠盐场的机会，那么抢掠一个粮食基地，也可以使他松浦氏大发一笔。大明沿海到处都有大片大片的水稻田，稻米在日本也是很值钱的，地位比较高的阶层人物谁不想天天吃香喷喷的白米饭呢？所以如果能够弄一批稻谷回日本肥前国，也不枉来大明沿海走一趟。松浦隆昌这样计划着。

却说松浦隆昌率领船队驶过琼州海峡，进入北部湾的东北部海域。松浦隆昌又拿出海图看起来，松浦隆昌把目光锁定在一个小圆圈上，小圆圈旁边标注着“合浦”二字。松浦隆昌自言自语：

“好，就到这个地方去碰碰运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