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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醋心

小说:并非两人世界 作者:默雨言秋 更新时间:2023/10/8 13:16:14

太阳慢慢落到了西山下边,星星布满了夜空,一轮皎洁的月亮将水银色的光亮轻轻地洒向大地,冶炼车间厂房外边,飘飘渺渺的烟雾笼罩着闪着昏黄光亮的路灯,几只蚊虫围晶亮的灯罩绕来飞去。厂房里面是另一幅景象:一百多台冶炼炉里,金属液体产生着热浪,熊熊的火焰映射的厂房如同白昼。

青苹国目送岳姬花走出了维修班,直到看不见她的身影了,才回到屋里。他渴了,端起桌上的白开水,仰脖子“咕噜噜”喝下去,又倒一杯,仰脖子又喝下去,这才感觉口渴稍稍缓解一些。青苹国拿起挂在椅子靠背上湿漉漉的工作服上衣,正要锁门回厂房去,突然听见南北走廊里响起一阵脚步声,声音越来越清晰,朝维修班走来了。青苹国以为是检修的人回来了,干脆停在了门口,扭头朝走廊那边看。

“小青,检修完了?”原来是白雪芬。白雪芬望着满脸沾满灰尘,且神情沮丧的青苹国问。

青苹国微笑说:“白姐,你来了!”

白雪芬并不回答青苹国的问话,嘴像扭开的阀门,关不住“哗啦啦”的流水。

”累吗?小青啊,多注意点儿,别累坏了!”

青苹国抹抹脸上的汗水,笑笑:“谢谢白姐!”他站门口,一时不知道去厂房还是返回维修班,愣了一会儿,问:“白姐,有事?”

白雪芬露出两颗小虎牙,笑了:“我来看看你。”

“看我什么?”

“看你好吗!嘻嘻!”

本来青苹国还沉寂在沉默中,白雪芬几句话,使他心情慢慢好了起来:“谢谢白姐关心,你真是。。。。。。”说这,青苹国闸住了话头。白雪芬比青苹国大十多岁,口头虽然喊白姐,但从进厂时间和资格来说算长辈,他一时语顿,不知道说什么好。

“我是你什么?”白雪芬刀刃缝小眼睛扫视青苹国那张泛着青春气息略带羞色的脸。

“青苹国笑了:“不知道是什么,还是白姐吧!”

白雪芬笑了:“那还有假,不是你白姐还是什么?呵呵!比起你哪位还有距离吗!”

青苹国知道白雪芬说的“你那个”指岳姬花。那天下班的时候,青苹国走到煤场“Z”字形拐角处,南边有一排高大挺拔的杨树,杨树东边是厂食堂,青苹国打算先吃饭,然后回到宿舍里。正往南走,后边有人喊他:“小青,小青,等等!”

青苹国回头看,白雪芬赶了上来。青苹国只好跳下自行车,一手握车把等白雪芬赶过来。

“白姐,有事?”

“走,路上人多,去这边!”白雪芬望一眼人来人往的路上,指指路西平房。青苹国跟她往里走了十多步远,停在小屋拐角处。

“小青,白姐给你介绍个对象吧。女孩长的漂亮,医疗器械厂工作。。。。。。。”

白雪芬唠唠叨叨说,青苹国却满脸涨红,平日脸皮比牛皮还厚的他,变的扭扭捏捏说不出话来,说害羞,不像,说不害羞吧,又扭捏成那样子,他翻着眼皮从白雪芬脸上扫来扫去,然后又把目光落到马路对过那一排裸露红砖的二层小楼上,再回过头来泛着一种无可奈何地苦笑说:“白姐,谢谢你的关心,我有对象啦!”

白雪芬一愣:“这么快,谁呀?”

“岳姬花,我俩从入学那天算起四年多了。”

就这样,两人的秘密泄露给了白雪芬。

此时,白雪芬提起岳姬花,青苹国想起刚才岳姬花匆匆来,又匆匆走的情景,心里一阵阵难受,烦躁,怀里像揣了一个兔子,怎么也安静不下来。自从两人相爱,周六夜晚,是两人约定俗成相会的日子,今晚,居然不能去了,诅丧,悲催。记的上周六晚上,两人来到宿舍南边的田野上,手牵手亲昵的不舍不离的行走在田埂上。正是月初,半个月牙悬挂在西南天空上,大地朦朦胧胧,远处的山脉,眼前的树林,影影绰绰,时隐时现。虫儿躲在草丛里欢快地唱歌,婉转动听的歌声,此起彼伏,织成一个完美悠扬的歌世界。悉悉窣窣的玉米叶,伸展无数修长交互的臂膊,像一对对情侣的手臂,互相**肌肤,痒痒的;微风吹来,丝丝凉意,清新且爽心,令人陶醉在魔幻的遐想中。

“小岳,你说咱俩为什么会有今天?”青苹国灼人的眼神瞅着岳姬花,虽然夜色朦胧看不清楚,分明感觉她的心在剧烈跳动。

岳姬花充满忘怀的激情,她难以抑制住多日来缠绕心里的话。直到隐藏到此时此刻。她张嘴却没出声,闭上眼睛能看见那一弯新月,像遐思,又像无精打采,很长很长时间,直到青苹国沉不住气了催促她,才轻轻摇头:“不知道。”

青苹国没放弃,他知道岳姬花把心里话憋心里,有意挑逗自己那颗火辣辣的心,越问,她越兜圈子,问南答北,问西说东,这就是岳姬花特有的性格。

“你说,你说呀!”

青苹国抚摸岳姬花滚烫的脸,“你不说,我老是蒙鼓里,装葫芦里。”

岳姬花一仰脖子:“不知道就是不知道。”岳姬花拉长腔,轻轻握着青萍果的手。

“你不说,我也知道。”青苹国故意卖关子,转弯抹角想让岳姬花掏出心里话。

“你知道说呗!何必问我?”

青苹国反被将一军,装生气:“不说,憋肚里一辈子!不听!就不听!”他捂上耳朵。

岳姬花赶忙说:“我说行吗?”

“你说吧!”

“好,我说,可有一个条件,我说出来你可别高兴的蹦起来!”

“放心,我还没痴颠到那一步!”

“还有,可别哭鼻子!我可不给你檫鼻涕。”

青苹国见岳姬花逗她,轻轻掐青苹国胳膊上的肌腱:“你呀,哄我!”

“因为,因为,你是孩子,孩子就要哄。”

“谁是孩子?”

“嘿嘿,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说到这儿,岳姬花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一下扑在青苹国怀里,扭捏起来。青苹国展开有力的双臂,紧紧把岳姬花搂怀里。。。。。。。

直到田埂那边传来隐约的脚步声,两人才手牵手恋恋不舍回了宿舍。

白雪芬问:“小青,你猜我来干什么?”

青苹国羞愧的点点头:“猜不着。”

“嘿嘿,轮我查夜了。”白雪芬目不斜视,酷酷的盯着青苹国的脸。

青苹国悄悄地望着地上:“哦,今晚是你当班!”

查夜是厂规定的制度,主要目的是用来监视车间生产和人员劳动纪律,科室人员二十四小时轮流值班。青苹国懂,只要检修托点,机关人都来查看。可是,岳姬花不查夜,她来干什么?青苹国心里就像一款豆浆机,”轰轰“转动,白花花的豆浆搅的地覆天翻,糊涂了,令其百思不得其解。她刚走,白雪芬又来了,又提到她,他心里欲加难受。脑袋又像爆一个炸雷,“轰”一声,他要晕过去,沉寂的心情突然变的烦躁起来了。

他憎恨冶炼车间,大热天,守着灼人的火炉,热死人啊!他憎恨设备,早不坏,晚不坏,偏偏这个时间坏;他憎恨刘胖子,明天修算了,非加班修理,最后他又憎恨起高科长来,岳姬花能分到厂办,我为什么就不能?唉!该倒霉的时候,喝口凉水也能硌掉牙!

青苹国回到厂房里的时候,刘胖子他们已经把损坏的滚筒轴承换下来了。厂房里太热,他们坐窗户下休息喝水。凉爽的风从外边刮进来,里面的热浪形成风压,从北面窗户翻滚出去,再从南面窗外源源不断补充进来凉爽的风。

胖子叫刘昌毅,胖是他唯一的特征。多年来人们管他叫刘胖子,习惯成了自然,人们不喊他大号了,好像让人都忘记了。“刘胖子”源于一次厂里召开班组长会议,赵连奇点名时,喊了一声:“刘胖子。”

沉寂片刻,下面爆出一声雷响:“到!”

引起与会人员一阵哄笑。从此,人们喊他刘胖子,一年,二年,如此下去,人人都喊他刘胖子,他毫不在意。

“小青,你俩亲热这长时间?”刘胖子毫不留情问一句。青苹国红着脸说:“岳姬花早走了,我和白姐说话。”

“白姐?呵呵,”刘胖子嘴下不留情,他不是嫌青苹国耽误了时间,而是肆意开玩笑,活跃气氛,”白姐,你哪里冒出白姐来?嘿嘿!“刘胖子大笑。

青苹国想解释说白姐就是厂办的白雪芬,查夜来了,话没出口,一个工人狂笑:“小岳走了,白姐来了,把不准还来个黑姐,你有几个恋人?”

刘胖子说:“不管白姐黑姐,抓到手里就是好姐。”

“可别抓了芝麻丢了西瓜,顶数岳姬花漂亮?一百个白姐黑姐都不换!”

那个工人撇嘴:“我看难说,维修班里天天满脸灰尘的叫花子,谁喜欢?”他用胳臂肘捣捣青苹国。

天气热,又加班托点,窝了一肚子气,岳姬花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又使他恼怒,心疑,经刘胖子他们一说,心里顿感压了一块石头,憋的喘不上气来。宿舍南边清爽的田野,朦胧的夜空,弹琴的鸣虫,还有那一轮皎皎的月光,悠闲的充满了爱意的时刻,一霎成了梦幻,如**蓝天上的白云,悠悠飞向远方,最后消失的无踪无影。想到这里,青苹国脸色变的蜡黄,无力的垂下头:“唉!唉!”长叹一声,一拳砸在铁钳上。拳头落到铁钳上一霎间:“哎呀!”青苹国撕心裂肺大叫起来。刚才钳口放火里烧了,很热,估摸六七十度,青萍果的手灼伤了。

“唉!唉!闹玩闹出事故,刘胖子叹气,“什么也别说了,轻伤下火线吧!快去医院包扎!”

手指肚灼起一个燎泡,无大碍,他打算找到岳姬花,再去医院包扎。由于心急,青苹国三下五除二洗完了澡,换好衣服,推起自行车一溜烟朝七号女单身楼奔去。

“这位师傅,请止步!”青苹国没下车直接闯进了女单身楼铁门里头,被驼背老头喊住。

驼背老头站在自行车前面:“你找谁?”老头一脸认真说话又很客气,脸上始终笑。青苹国狠不能一步跨到楼上找到岳姬花,他连看都没看驼背老头一眼,还是往前走。

“站住!”驼背老头抬高嗓门,朝青苹国吆喝起来。青苹国见驼背老头发火了,这才说:“师傅,我找人。”

“找人,你知道这儿的规矩吗?”

“不让找人?”

不是不让找人,这儿是女单身楼,男士不能随便进出!”

青苹国这才想起来了,前几天厂里开会,行政科长反复说,最近,女单身楼出事了,今后男士进出要严格审查。想到这儿,青苹国不得不向驼背头哀求:“师傅,我去三楼找人,去去就来。”

老头紧追不舍:“有事吗?”

青苹国不能说实话,他一时又想不起来该怎么说,吞吐半天喃喃说:“没事,没事!”

驼背老头一挥胳膊:“走,走开!”他把青苹国当成了昨天闹事的小痞子同伙。

青苹国意识到不该这样说,改口说:“有事,是找人。”

驼背老头笑了:“一会儿说没事,一会儿说有事,到底是有事没事?”

“师傅,我确实有事!”

“不!驼背老头忍耐不住了,吐口痰,跺跺脚,抖抖肩膀,笑道:“小伙子,怎么吞吞吐吐说话,实话告诉我,我允许你上楼!”

青苹国的眼睛潮湿了,接着,大滴汗珠滚滚而下,他望望夜幕笼罩下的夜空,黑咕隆咚的,只有门卫那盏壁灯,照射的门口如同白昼。青苹国焦急的眼睛望着驼背老头,半天,他用近似哀求又低沉的语调说:“师傅,我找女朋友!”

“天晚了,明天吧!”

“不,不!我有急事!今天晚上必须找到她!”

驼背老头慢悠悠站那儿,不时斜眼打量青苹国,确定他说的是实话,沉思,还是沉思,许久功夫才说:“先登记,快去快回!”

青苹国跟着驼背老头来到门卫室,桌子上放一本厚厚的【来客登记本】,青苹国快速写上自己的名字,因由,时间,写完把笔往桌上一扔,迈开双腿飞一样朝楼上奔去。

驼背老头刚要关铁门,青苹国回来了。

“这样快?”驼背老头问一句,找到了吗?”。

青苹国满脸懊丧,也不回答驼背老头的话,低头往外走,老头喊道:“唉!自行车!”

青苹国这才想起来,自行车还放院里,转身又回到了院子里,正要走,驼背老头说:“小伙子,你找谁啊!说说,弄不好我能见到!”

青苹国这才想起来,驼背老头说不定能看见她的踪影:“师傅,你看见岳姬花去哪了?”

“小伙子,你别说名字!长什么样,穿什么衣服,骑什么样的自行车,我能说个八九不离十。”

“女孩,二十二三岁,留短发,一米六二左右的个子,大眼睛长睫毛。。。。。。”

没等青苹国说完,驼背老头说:“你说的骑二八红色自行车,厂部办公室的那个女孩,是吧?”

青苹国高兴的差点儿蹦起来,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到全不费工夫:“师傅,她去哪了?”

驼背老头指自行车棚:“那是她的自行车!“

”人呢?为什么自行车放这儿?不见人?”

驼背老头想了想说:“看样子她很急,刚才在门口搭了一个出租车,我听她对司机说,去玫瑰大酒店,那儿挺远呢!”

玫瑰大酒店前面的广场上,华灯初放,映的如同白昼。大理石铺就的地面,华丽整洁,泛着耀眼的光,这儿是夜生活的天下,跳舞的说唱的,打牌的,扎堆闲聊的,到处充满了热闹景象。

青苹国无心欣赏欢乐世界,他的心只扑在岳姬花身上。维修班里,岳姬花那张忧郁而又狐疑的脸色,以及急躁和慌乱的神情,令他狐疑,他是第一次看见了岳姬花如此的表情,不得不生疑,不得不产生联想。冶炼车间那个工人的笑话,看似笑话,也许是真。进厂这段时间,饭后茶余,师傅们地北天南聊天,他听到许多活生生的例子,开始他没当回事,他认为那是师傅编造的天方夜谭,可眼下,岳姬花这次神秘行为如何解释呢?

青苹国来到了玫瑰酒店西侧,再往前就是玫瑰酒店大门了。透明的玻璃门,映着进出的酒客,男男女女,或手牵手,或互相搀扶,情侣们则唧唧我我,窃窃私语。他想好了,先去服务台问,他相信只要岳姬花来这儿,不管她在那层楼,那个房间,他都能找到她。青苹国抬头扫视熙熙攘攘的人群,眼睛一亮,那不是岳姬花吗!从酒店里出来了,手里提一个他再熟悉不过的小包。那是入校第一年,青苹国和岳姬花逛商店,岳姬花看上了这个小包,一问价钱,居然要八百元,对于学生来说,可是一个月的生活费啊,岳姬花爱不释手又囊中羞涩,犹豫,惋惜,彷徨。青苹国一把把包塞到岳姬花手里:“拿着!”

小包是她的心爱之物,无论走到哪里,她都随身携带。

岳姬花走的很快,一边走一边瞅路边的行人。广场北边是一排高大的白杨树,稠密的枝叶下面,路面有些黑暗,广场上的灯光在这儿也失去了光辉。黑暗,朦朦胧胧的黑暗,笼罩这儿。

一辆轿车慢慢停在岳姬花前头,岳姬花要躲开轿车,车门居然打开了,赵强从车上下来:“小岳,你好!赵强压抑的不苟言笑的同岳姬花打招呼。

岳姬花一愣。一向沉默寡言稳重大方的岳姬花浪漫的憋不住”噗哧“笑了:“有冷场请客的吗?”

“哈哈,你这个不受时间约束的浪漫女孩,我还认为你失约呢!”

“谁说我失约?不是不见不散吗?”

“好吧,咱再回酒店!”

岳姬花大方的把手一挥:“算了,我不是赴宴的,是来告辞酒宴的!”

“为什么?”赵强瞪大了迷惑的眼睛,”我请客,没有谁推辞我!”

“我就是一个吗!”

“你真好意思!”

“我想,要请,那就请我们两人,或厂办全体,包括赵厂长,如何?嘻嘻。。。。。。“

赵强笑了:“你真逗,真风趣,恭敬不如从命,既然不能请你,送一程总可以吧?”赵强亲自打开后车门,弯腰挥手:“请——”

公交车停运了,路上没有出租车,行人渐渐稀少了;月亮落下去了,天地更加黑暗,岳姬花无奈的上了车。

前脚刚踏上轿车踏板,身后爆出猛虎下山般吼叫:“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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