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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动怒

小说:并非两人世界 作者:默雨言秋 更新时间:2023/10/10 11:34:25

青苹国脑袋”嗡”一声,脸像蜡一样黄,嘴唇都发白了,继而暴起了一道道青筋,愤怒在胸中燃烧,一股力量从两肋窜上一双握紧的拳头,他瞪着眼,眉毛一根根竖起来。

愤怒的目光下,一个五十多岁,花白头发的老太,浑身发着抖,苍白的嘴唇“哼哼”着站他跟前,闪着一双呆滞的眼神看他。可怜巴巴又慈祥的面孔,多像自己的母亲,母亲颤巍巍站月台上,目送他踏上了火车,他隔窗看见了母亲瘦弱的身影,心里悠然升起一种心酸滋味。那个晚上,山村的夜空静谧而诡异,天虽然热了,微风吹来,凉爽宜人。这儿离大海几里路,澎湃的海浪,荡漾着雪白的浪花,飞溅到空气中,吸收日光洒下的热量,给人带来了舒适的气候环境。很晚了。母亲还没睡,她拖着疲倦的身子,把从集市上买来的床单,小心翼翼打包里,又悄悄塞上卖香油积攒的几百元钱。儿子要走了,一去就是一个学期,母亲感觉日子很长,有点儿难舍难分。平时,青苹国的衣服脏了,母亲给他洗,青苹国长这么大,自己从没洗过衣服,不是自己懒惰,是母亲疼爱她,怕他洗衣服花费时间耽误学习,两口儿五十多岁了,才有眼前这个儿子,虽然不是亲生的,和亲生的没有两样。一次,青苹国他爹比往常多卖了几十元钱,心情正好,指青苹国他娘说:“亏你没生孩子!”

青苹国母亲以为男人又唠叨自己不生孩子,耷拉脸说:“种秕谷种子,还能生根发芽?”往常,只要青苹国父亲唠叨,他母亲就怼这句话。

那次周末,青苹国从学校回家拿东西,傍天黑的时候,他踏进了门槛。今儿周末会考,两门课程没考及格,心情沉重,神情诅丧,往常只要迈进了门槛,看见了母亲,他都欢喜地扑上去,撒娇的喊一声“娘”。今天,他没喊“娘”而是低垂着头,无精打采踽踽走进了家门。他娘正坐小凳子上懒懒的缝袜底,这是青苹国的袜子,青苹国能跑能颠,袜子很快磨破了。他娘就给他做好几双,让他替换穿。

看见青苹国来了,还没等他张口,娘就唠叨起来了:“唉,你爹还没回来,村里又多了一家油坊,不好卖了,两天只买了一斤,买卖不好干了。”他娘花白的头发抖动着,拿针线的手也在哆嗦:“孩子,一定好好学习,唉!别像我和你爹一样!天不亮就爬起床,走乡串户,腿跑断了,挣不了几个钱,儿啊!要吃苦,别乱花钱。。。。。。”

娘说这儿,眼圈红了,泪珠在眼圈里滚,刚用手背擦擦,又怕青萍果看见了,转回头强装笑,“看你长的又高又大了,成了家里的顶梁柱,我和你爹没有别的愿望,菩萨面前,磕了多少头,烧了多少香,就盼你将来有出息,记住:一定下功夫学习,别像你原来的赌徒爹打架斗欧。。。。。。。”

青苹国再也耐不住了,他不愿意听娘无休止的唠叨,挥手说:“行了,行了!耳朵听出茧子来了,娘,我每次来你都说这些话,为什么不说一些让我高兴的话呢!”

“孩子啊!好听的没用,只要脚踏实地学习,吃苦,将来才能让你高兴,我和你爹都高兴!”

“娘,我懂!”

青苹国想到这儿,突然犹豫起来,刚才的冲动就像大海里掀起的浪潮,又退潮了,他努力控制住自己狂肆的激动情绪,他不想把事情闹大。只要岳姬花不踏上这人的汽车,跟着自己乖乖回去,也就算了。他望天空那颗贼亮的星星,闪着明亮的光,好像告诉他,这儿离宿舍十多里路,说远不远,说近不近。他在家乡的时候,跟着爹娘爬山越岭卖香油,来来回回要走一百里山路,没感觉出来累,记得有一次,凌晨三点多,青苹国就爬起了床,他跟爹去赶集市,集市在山那边,山上没路,荆棘横生,石头堆积,他和爹硬是爬上了山,乘黑乎乎的夜,天不亮就赶到了集市。青苹国一腚蹲地上:“唉!累死人了!”

爹斜楞眼看他:“要想不累,好好读书啊!”

“走,咱俩一块儿回去!”青萍果压抑住满腔怒火,伸手拉住一只脚还踏在汽车踏板上的岳姬花,使劲往下拽。青萍果的突然出现,不但岳姬花始料未及,赵强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开始,他不认识青苹国,认为遇到了社会小痞子,听到青苹国嚷嚷让岳姬花跟他回去,这才猜出了一丝端倪。他钻出驾驶室,绕车尾来到青苹国跟前。他想给青苹国解释清楚。

今儿早晨,太阳刚刚出来不久,灿烂的阳光便洒满了大地,到处耀眼的亮,天空没有云,**蓝天显得又高又远。赵强昨晚接待客户睡晚了,刚起床,拖着疲倦的身子无精打采坐办公桌喝茶,他有空腹喝茶的习惯,浓浓的茶香,微微泛白的热气里,盘旋着,悠悠飘荡着,渐渐弥漫了全屋。他端起杯,悠悠沾沾嘴唇。茶热,又把杯放桌上。”咚咚“铁门那边响了。他以为听错了,对门那家企业”咚咚“敲门声经常传过来,声音低沉而压抑,像一块砖头落地。门卫没来,昨天下班的时候,门卫老头找他:”赵经理,明天我休一天!”

赵强顺口问:“有事?”

“嗯嗯!老伴肠胃不好。陪她去医院看看!”|

“去吧!好好查查!”门卫说:“是啊!我就这打算。”

“咚咚”又响了两下,赵强这次听准了,是敲自家的门。谁来这么早,昨天没客户联系业务啊!赵强满腹狐疑开了门,是老陈来了。老陈一进门就嚷嚷:“妈的!半夜没有冰晶石了,大早晨吹命鬼,急的**吃蒜一样!”!

赵强听了,心里说,不要说半夜没冰晶石了,就是二十四小时没有才好呢,买卖不就是多卖货物?“没什么,这事经常有。”赵强平静说一句。

李洪森把车开到仓库里,很快把冰晶石装上了车,汽车发动了,老陈正要钻进驾驶室,赵强喊住他:“老陈,请你捎个口信好吗?”

老陈从车上又跳下来:“什么口信,你说!”

赵强愣一会儿,吞吞吐吐说:“你给岳姬花捎个口信。”

一听说给岳姬花捎口信,李洪森往车窗外挪挪身子,耳朵伸到了车窗外。

“我今晚请他吃饭。”

“哦,哦。”老陈答应着,“回去告诉她。”

等老陈上了车,坐到了座位上,又伸出脖子说:“我只负责把口信捎到,来不来我可不管!”

赵强说:“知道了,不怨你!”

赵强让老陈捎走了口信,左右思量起来,第一次结识,互相不了解就请人家吃饭,来不来心里没底,岳姬花不是客户,碍于业务关系,来也得来,不来也得来。赵强为什么要宴请岳姬花呢?她有自己的想法,因为第一次见到岳姬花,他就被她的美貌谈吐折服了,这些年谈了不少女友,能比上岳姬花的没有,他想来想去,决定先采取攻势,时间久了好事多磨,会追到手。另一个想法:他爹是厂长,国企吗,厂长说了算,职工升迁,调动,赵连奇一语定天下,如今岳姬花在他手下,她不能不考虑这层关系。还有一个原因,家里有钱,有钱能使鬼推磨,谁不爱钱?女孩尤其如此!

“你是谁?!”青苹国见赵强走过来,刚平静的心又如一阵沙尘暴,呼呼发疯的刮,竭嘶地里吼叫,一双充满愤懑仇恨的眼睛闪着利刃一样的寒光,要刺中赵强的胸膛。赵强没胆怯,反而更加冷静了,他知道发怒只能激怒对方,于事无补。其实,他送岳姬花并没有恶意,而是看天色晚了,公交车停运了,他才有了送岳姬花回去的念头。面对发疯的青苹国,毕竟社会上这些年,风里浪里都走过,经验告诉他,冲动是魔鬼,无论遇到什么事,都要冷静面对。青苹国见赵强不吭声了,以为怕他了,转身恶狠狠薅住岳姬花的衣领子,吼道:“走!跟我走!”

岳姬花毕竟年青,爱面子,有尊严。当这多人的面怒了,尖叫:“你别管我!走开!岳姬花试图挣脱青苹国死死抓她的手,青苹国太有劲了,铁钳一样死死钳住她,挣几挣也没挣开。手腕反倒剧烈疼痛,骨头要断了。

“松手,你松手!”岳姬花疼痛的哭泣,尖叫声惹的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一个白发老奶奶喊:“不能这样,要出人命的!”老奶奶阴沉脸往前凑,一双瘦弱的手掰青萍果的手指。

青苹国咆哮起来:“走开,关你什么事!”身子一扭动,撞到老奶奶身上,要不是后边的人扶住她,老奶奶要摔倒了,。

老奶奶骂道:“没人性的东西,作孽啊!”

“唉吆!唉吆!”岳姬花两腿无力蹲地上,青苹国突然又像老鹰抓小鸡一样,把她悬在空中。岳姬花扭曲的脸,先是苍白,而后渐渐变的蜡黄,接着又变成乌黑。豆大的汗珠雨一样,顺着脸留下来,她感觉要死了!

一列火车进站了,“轰隆隆”的机车碾压轨道声,打破了宁静的城市上空,喧闹,恸哭交织一起,为城市增添了异样的花瓣。来玫瑰酒店之前,岳姬花虽然没和青苹国说清楚,她的本意是来辞别赵强宴请的,没有别的想法,更没做错什么,面对如此窘迫,窒息,她后悔,来之前不应该去找青苹国,即使找他也是让青苹国陪她一块来,可偏偏凑巧了,设备坏了,青苹国托点加班了,她想的很多,刚来的青年学生,要利用一切时机表现自己,树立良好形象。正为这些,岳姬花才没把实情告诉他。然而,事与愿违,青苹国理解不了自己一片好心,他生性嫉妒,小心眼,像他爹他爷爷的性格,疑心,执拗,遇事八匹马都拉不回头,都说基因遗传,她无法解释?即使解释,他也注定听不进去?

青苹国从身上掏出一沓照片,高高举过头顶,冲围观的人喊:“你们看!这是我俩的照片!”他身着手指,“四年了,我俩关系四年了!”说这儿,他的眼睛喷出了火,脸色剧变,一字一板的吼叫:“你是我的人,你不应该背地后偷偷和别的男人约会,怪不得有人说你到了厂办眼皮高了,变心了!我告诉你,到了厂办,更应该节点自己的男女生活,你不该脚踏两只船。。。。。。。”

岳姬花猛地挣脱青苹国的手,愤怒打断他的话:“青苹国,我和你什么关系?一没结婚,二没领结婚证,你在众人面前如此贬低我,辱骂我,人格何在?你要对你的行为负责!”

岳姬花被人们当身后,委屈的叫着喊着,抽泣着。看到这儿,赵强终于忍耐不住了,指青苹国怒斥道:“你了解情况吗?你要对今天的事情负责!”

青苹国看见了赵强,怒火中烧,不容分说挥拳头朝赵强打去,雨点般的拳头落到了赵强身上。。。。。。。

检修完设备,天很晚了,现场收拾打扫干净后,刘胖子说:“兄弟们,累吗?”平时,刘胖子带领大伙托点干完活,都去酒店搓一顿。大伙知道他要请客,小三子说:“你是班长你说了算!”

刘胖子说:“还去喝点儿?”

小三子撅嘴:“劳累一天了,不去解乏,亏得慌!”

“好,还去桥洞那儿吃烧烤!”

桥洞在厂宿舍北边五六里路的地方,是通往市里的要道,上边是立交桥,天黑,桥洞下边成了吃客的天下,下夜班的,夜里无聊的人,或二三人,或三五人凑堆来吃烧烤。刘胖子一说,大伙都说行。刘胖子第一个洗完澡,把自行车推到维修班门前扎下,等着还没洗完澡的人。正默默等,背后响起尖细的声音:“刘胖子,这是去哪?”

白雪芬扭捏着走来。白雪芬刚才和青苹国唠叨一阵子,去厂房东头转了一圈,看看没什么事,打算回办公室喝茶,正好路过维修班,看见刘胖子扎下自行车等人。

“干完了?”白雪芬问。

气压低了,烟雾更加迷蒙,昏黄的灯光飘飘渺渺,映着白雪芬的身影。

刘胖子说:“大热天,兄弟想吃烧烤。”

白雪芬问:“你请客?”

“可不,每次托点都我请客!”唉,唉!谁让咱是班长。”

白雪芬说:“不是有班费?用呗!”

刘胖子抱怨说;:“那点儿班费太少了!不够塞牙缝的!”

白雪芬说:“设法弄点儿东西,换钱!”

刘胖子说:“不这样哪来钱?”

白雪芬说:“小心点儿,别让赵连奇知道了!”

刘胖子发牢骚说:“大头弄大的,小头弄小的,萝卜头就弄萝卜头大小的。”

白雪芬两道眉拧一起,她突然想去,和大伙乐呵乐呵,可是,刘胖子没说让自己去,转弯抹角说:“今晚多弄出点儿!”

刘胖子说:“每人自行车带半截儿够了。

白雪芬为讨好刘胖子:“我和门卫说一声,不然这个死老头不让带东西出门。”

刘胖子说:“不用了,我们都说好了!”

原来,刘胖子早年和白雪芬一个班,那时年轻,洒脱,你来我往关系很好。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两人谈起了恋爱,两年后不知道什么原因分手了。常言道:情人不成变仇人,两人非但没变成仇人,反而你来我往始终是朋友。后来白雪芬调到了厂部办公室,你想我思,见了面说不完的悄悄话。

“白雪芬,咱们一块儿去吧!”刘胖子问一句。

白雪芬先是一愣,而后又眨刀刃缝眼睛:“我去行吗?”

刘胖子不以为然地说:“行,有什么不行的!”

“我值班?”

“嘿嘿,走了谁知道?”

白雪芬本来就想去,经刘胖子一说,心里痒痒起来了,一个人值班,即使走了也不会有人知道,想到这儿,问一句:“都谁去?“

“我们班几个人,没外人!”

白雪芬兴奋了,痛快地答应道:“好,你们先在门口等我,我换换衣服就到。”

就这样,白雪芬跟着刘胖子一伙,来到了桥下吃起了烧烤。

吃了一个多小时,白雪芬提议去玫瑰大酒店广场玩,那儿人多,跳舞,唱歌,热闹非凡。白雪芬喜欢唱歌,尤其喜欢酒后唱歌。大伙一块儿来到广场上,正玩得兴致勃勃,听见广场北侧大杨树下乱糟糟吵闹,人越聚越多。几个人推自行车走过去,挤进人群一看,大吃一惊,刘胖子对白雪芬说:“是青苹国,岳姬花!”

青苹国挥舞拳头正打赵强,刘胖子把自行车往旁边一丢,大喊:“住手!”喊声犹如半空响个惊雷,围观的人惊呆了,搭眼看去,一个黑乎乎的大胖子火哧哧冲进人群,一把抓住青苹国:“你不是去医院了吗?怎么来这儿打架?”

青苹国正愤怒,怎能听到刘胖子的问话!还是气势汹汹朝赵强扑过去。赵强胳膊受伤了,痛的呲牙咧嘴:“唉吆!你打我!你竟敢动手打人!”

青苹国满嘴喷吐沫星子:“你勾引我女朋友!无耻!”

围观人哄笑,一个操南方口音的男人嘲笑:“小伙子,该醒了,这世界哪有你的?没本事玩丢了,认了吧!”

“是啊!是啊!女孩是哄的,越打越生分,强扭的瓜不甜!瓜熟蒂落才好吃!冷静冷静,反思自己吧!”

七嘴八舌一说,青苹国停下手,愣愣站那儿,像一个干枯的木桩。

“小岳,别哭了,让人笑话!”白雪芬一边劝,一边拉扯岳姬花,“走,咱去台阶那儿!”

台阶那边有一盏路灯,明亮的灯光,映射的地面如同白昼,蚊虫绕灯光飞。岳姬花做台阶上哭,悲悲戚戚:“真冤枉,冤枉死人了!”

白雪芬问:“为什么,你怎么认识了赵强?”

岳姬花抹抹眼泪:“吞吞吐吐说:”拉冰晶石认识的。“

“怎么来这儿啦?你俩谈恋爱了?”

岳姬花摇头:“不是,他请我吃饭,我来告辞宴请。”

“哦,哦,原来如此。”白雪芬狡黠一笑,刀刃缝里闪着一双水晶石一样的眼珠,“你知道赵强是赵厂长儿子吗?”

“知道。”

“嘿嘿!”白雪芬暗笑,像对自己说,又像说给岳姬花听,“他家有钱,能跟他算是造化!”

岳姬花低垂头,脸上写满了忧伤,她没时间也不愿意想这些,她只想尽快摆脱眼下丢人现眼,屈辱羞愧的场面。

“哧”,汽车刹车声,一辆警车停在了路边,接着又是一声“哧”,开来了一辆救护车,几个白大褂把赵强抬上了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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