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不是巧合

一听说案子要转到厂里了，岳姬花心里突的打个愣症，手心都惊出冷汗来了。她爱面子，担心职工们知道了这事丢面子，让人背地后说三道四。但局子里管的这些天，让她多遭磨难，愁闷，无奈，给自己造成了前所未有的精神折磨，几乎达到了精神崩溃的边沿。

厂里都是熟人熟路，至于给什么处分，绝对不会像局子里那样的担忧了。想到这儿，她眼前一亮，看到了一丝希望的曙光，心里一块石头也随之慢慢落地了。回来的路上，在汽车上，岳姬花没有因为路面的颠簸而按捺住狂热的思绪，就像外溢水口，无论绞尽脑汁设法去堵，都无法堵住涓涓外溢的水流。

她再也耐不住自己的性子了，趁汽车不再颠簸的那一刻，问：“郭科长，厂里能给什么处分？”

郭科长透过车窗玻璃，双眼欣赏着沿途风景，眼前晃动着一片广柔的田野，玉米熟了，农民把金黄金黄的玉米穗堆在地头上，好像堆了一座座金山。田埂上的草变成了橘黄色，秋风里抖动着纤细的身子，摇晃着，互相**着。郭科长的眼睛突然转向了前方，隔着挡风玻璃，他看见路上出现了一些来往的人，吆喝一声：“慢！路上人多。”

司机充满自信的笑笑，咕噜一句：“郭科长放心，我这二十年驾龄没白吃饭。”

郭科长这才扭过头瞅一眼岳姬花：“等等看吧。”

等等，等谁呀？岳姬花心里没底，追问一句：“不是你说了算！”

郭科长笑了：“治安问题吗，虽然归政工科管，可是，一些事情不是一个人说了算的，最终要大伙讨论决定。”

岳姬花这才想起来了，厂部每周一次碰头会，赵连奇，薛主任，高科长，郭科长都参加。她想到这儿，绷紧的心情又松懈下来了，薛主任这儿不用说，赵连奇，高科长都是熟人，抬头不见低头见，不看僧面还看佛面呢！她自信的想：处分不会太重了。

汽车行驶到了厂区路面上，离开这儿才几天功夫，青苹果心里感觉好像离开了三年，隔车窗往外看，一切都那么新奇，呵！这不是铁道口吗，原来是窄窄的路面，来来往往这么多车辆，眼前变得宽阔了？车辆少了很多？哎呀，，路旁那棵树走那天还绿油油的，眨眼叶子居然枯萎了，像焦悴的老人。青苹果往地上看，心里不觉惊叫起来，地面上落满了枯黄的卷曲的树叶。立秋了，天气开始转凉了，树木也在季节的潜移默化中改变着自己。他又想到了自己这几天的经历，心头顿时沉重起来了，酸甜苦辣，五味杂谈一起涌上了心头。汽车猛然一晃，青苹果下意识抬头看，啊！到了厂里了。还是那个穿着蓝工装的老头，看见厂里的车来了，屁颠颠的开开了厂大门。一阵“哗啦啦”拉门滚轮碾压轨道的声音响过后。青苹果挪动挪动身子，准备下车了，司机放慢了速度，却没有停车，回头问郭科长：“往哪去？”

郭科长摆摆手：“送青苹果去维修班，我和刘胖子办理一下交接手续，再回办公楼！”

从维修班回来，岳姬花和郭科长并肩爬上了二楼，政工科和厂办同在二楼，厂办在楼梯口东边，政工办在楼梯口西边。岳姬花和郭科长要分手了，岳姬花正要说再见，郭科长却说：“小岳啊，先到我这儿来一下！”

郭科长外号叫郭胖子，那次在友谊酒楼宴会上，两人握过手，扯过闲话，从此之后，虽然天天见面，都是来也冲冲，去也冲冲，没有业务或其它事情上的接触，总而言之，岳姬花对郭科长只是一面之交，没留下多少印象。唯一的印象，还是那次宴会上，岳姬花感觉郭科长很能喝酒，一次一斤白酒不醉，记得那次，郭科长竟然喝了一斤半，他醉眼朦胧捏着酒杯，笑容可掬地说：“听赵厂长命令，恭敬不如从命，从眼下开始，我挨个为大家敬酒。”

他歪歪斜斜走到岳姬花跟前，虽然酒喝多了，舌头不打弯了，脚步都站不稳了，头脑还清醒。

“各位，我先敬岳姬花，不！小岳！”他说着，眼睛扫视着大伙，手里捏着的酒杯早倾斜了，酒洒到了地上，他全然不知道，“谁能说出来为什么我要从岳姬花这儿开始吗？”

赵连奇笑了，说：“小岳长的漂亮。”

郭科长顿一顿，像淹水的人抓到了一根稻草，喷着吐沫星子说：“对了，答案正确！”一句话，引起哄堂大笑。

高科长举起手：“我抗议！”他指身边几位打扮时髦的女同事，“难道说他们不漂亮？”

“对，对，”薛主任也振臂高呼：“奉承一边，打压一边，我也抗议！”

“好，好。”郭科长一连点几个头，像鸡叨米，“各位，刚才的话作废，重打锣鼓另开戏，因为这是赵厂长专门为欢迎岳姬花摆的宴席，咱们不要拿豆包不当干粮，说句实话，咱们都是灯泡，呵呵！我说的对吗？”

“这就对了，既然如此，你喝一杯！”

“好，好，我喝干，岳姬花随意，女同事吗！应该照顾，照顾！”

岳姬花平素不喝酒，到了这种场合，不得不象征性端起酒杯沾沾嘴唇。一股钻心的辣味，令她呲牙咧嘴。大伙又是一阵哄堂大笑。

一个打扮妖艳的女人说：“郭科长，真应了你刚才那句话，你要劝岳姬花一杯！”

郭科长摆手：“不啦，不啦！”他像背课文一样数叨起来，“一个人的能力有大小，但只要有这点儿精神，就是一个能喝酒的人！”

这是岳姬花第一次同郭科长打交道，也是这一次给他留下的初步印象。

岳姬花怀着沉重的忧虑心情来到了郭科长办公室。“小岳，这段时间为难你了！唉，我要早知道，怎么也设法把你们接到这儿，把事情压下去！可是眼下闹大了！。。。。。。。”

郭科长脱下笔挺的西装上衣，拍打拍打粘在后肩甲上的一根草稍，又小心翼翼挂在了挂衣架上边。郭科长转身瞅岳姬花，面露微笑，啊，岳姬花突然惊跳了起来，是欢喜还是忧愁，虽然酸甜苦辣味道一起涌上了心头，她难以品尝出何种味道，只有隐隐窝在心里。原来青苹果打架的事，在郭科长管辖内。她眼前晃动着矮胖子，大李，还有那些光怪陆离的人，憋闷的心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唉！这几天自己与青苹果遭受了多少屈辱，悔恨，愤怒，那怕三天三夜也说不完这一段令人终生难忘的故事。

“呵呵，小岳啊！你可能还不知道吧？咱们政工办不但管政治宣传，厂里治安，保卫工作，管辖范围当然也包括打架斗殴了！”郭科长说完，站起来给岳姬花倒了一杯茶，双手恭敬地端起来，亲自送到岳姬花脸前：“哦吼，大半天没喝水了，渴了吧？”接着又指指靠墙边的牛皮沙发，“坐，请坐！”

越是客气，岳姬花越是拘束，岳姬花腼腆的点点头，慢悠悠坐到了沙发上。她来机关后，第一次来郭科长办公室，感觉非常不自然，身上就像爬了一条虫子，坐不是，立不是，很别扭，身不由己的扭扭身子，转过脸，眼睛从郭科长脸上移开，朝安静寂寞的走廊瞅去。

“呵呵，时间很快呀！唉，一晃半年过去了，时光如穿梭啊！”

郭科长滔滔不绝说着，拉开抽屉拿出一只香烟，他没放嘴里，而是拿在手里，两个指头轻轻地揉搓烟的另一头，反复的，一遍又一遍揉搓，只揉的烟丝松动了，掉到了地上，最后只剩下一个直筒夹裹着过滤嘴，他又放回了抽屉里，站起身，朝痰盂里面吐口吐沫，向面毫无表情的岳姬花瞅一眼，等着岳姬花回答。

岳姬花平视走廊里，她多希望听到走廊里响起脚步声，她魔幻般想到王丽华来到了她的身边，解除眼前的拘谨与困境。她没吭声，等了一会儿，郭科长看岳姬花还没有说话的意思，又拉开了抽屉，又抽出来一支烟，夹在两个手指间，轻轻揉搓了几下，然后叼到了嘴里，“啪”，打火机燃着火了，一颗小小跳动的火焰，凑到他嘴前面那颗烟头上，两腮一秕又一鼓，吐出一口长长的白烟雾，他优雅的挺一挺突兀的肚皮。

“你可能还记的欢迎宴上，赵厂长那句话吗？”

赵厂长那句话？岳姬花早想不起来了，宴会上七言八语多了，她没有把那句话拾到心里。但，又不能说不知道，岳姬花只能做思考状，一会儿紧颦双眉，一会儿舒展开来，郭科长认为她在努力回忆那夜的一幕，为了不打断她的思路，他特意拿起一张旧报纸看起来，等了大约两分钟时间，岳姬花突然站了起来：“郭科长，你有事吗？没事我要走了！”

郭科长见状，赶忙摆手，示意岳姬花别动：“别急，别急嘛！我让你过来，当然有事了！”

郭科长把吸剩的烟头放烟灰缸里，又端起水杯往里倒了一些水，刚才还冉冉升起的烟雾，让水一浇，慢慢消失了。岳姬花眨一双大眼睛望着郭科长，等他的下文。

等了一会儿，郭科长说：“小岳啊，你父母在胶东卖小笼蒸包？”

岳姬花心里一惊，他怎么知道的，心里正疑惑，郭科长又说了：“你回过鲁西老家吗？”

岳姬花的疑问上升了，他怎么对自己的情况了解这么清楚？岳姬花想啊，想啊！突然想起来了，政工科负责人事档案管理，自己的简历表，进厂的时候都填在了上面。

想到这儿，岳姬花点点头：“回去几次了！”

“哦，哦，鲁西那个地方很穷，没山没水，除了风沙，还是风沙。县城里几乎没有工业，很穷很穷啊！不过，你父母还很有眼光，去了胶东生活条件毕竟要好一些，不过——挣那几个辛苦钱也不容易！”

“是呀，是呀。”一提起父母，岳姬花有说不完的话，“父母为了挣钱，起早贪黑和面，做包子馅，劳累一天，天很黑才能回去休息！”

说到这儿，岳姬花眼里滚出了泪水，只要提起父母，心里都有一种愧疚感，感觉父母拉扯自己这么大不容易，将来无论如何要报答父母恩。

郭科长似乎看穿了岳姬花的心里活动，笑眯眯瞅她，又点上一支烟，悠悠的烟雾漂游在他头顶上，慢慢散去。

“你长大了，不应该让父母辛苦了，让他们享享清福吧！”郭科长一双小**眼睛扫视岳姬花脸上。

“怎能享福？我这点儿工资可养活不了三口人！”岳姬花无奈的摊开双手。

“嘿嘿。”郭科长笑了，“你养活不了？我看你是不想养活吗！”

“谁说的？”岳姬花急了，他怕郭科长说她不忠不孝。其实，岳姬花是很忠孝的人，她多次想过，不想让父母干了，等到结了婚，成了家，就把父母接到这儿来，可眼下条件不行，工资低，买不起房子，来了喝西北风？住大街上？

郭科长噗嗤笑了：“要换了我呀，绝对不是这样子。”

“什么样子？”

“住高楼大厦，大把的票子，风风光光过日子。”

岳姬花感觉郭科长在说魔幻小说，云游在云里雾里。“你是我，也不见得这样！”

“怎么不会！”郭科长头摇得像拨浪鼓。

“你有什么办法？”

郭科长这才停止了说话，两只溜溜转的眼睛再次瞅岳姬花：“嫁个有钱的老公，什么都有了，嫁个穷小子，跟着受一辈子罪！”

岳姬花突地打个寒颤，他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岳姬花把身子挪了挪，倾了倾身子，冷冷地说：“什么有钱的老公，标准在那儿？”

“嘿嘿，”郭科长以为岳姬花听顺耳了，接着往下说，“小伙长的不丑，聪明，能挣钱，关键还有一个当官的爹，这些条件足够了！”

“这个吗——”岳姬花听了，沉吟半天，她尚未结婚，婚后的生活没有亲身体验，举不出例子来，有些话也羞于回答，尤其同一个年纪比自己大一倍的男人交谈，一些话羞于启齿。可是，既然谈到了这份上，如果拒绝谈论，别忘了，郭科长是领导，他会对自己产生何种看法？想到这儿，岳姬花说，“这样的婚姻能幸福吗？有感情吗！”

“哈哈，”一阵狂妄的哨子一样的笑声，充满了房间，“不瞒你说，当今社会什么叫幸福，什么叫感情？有权有钱就是幸福，你不见那些有权有钱的人吗，整天吃香喝辣，游山玩水，尽情欢乐，没钱那能有这种待遇。我说一句不好听的，你父母整日累死累活做小笼蒸包，他们有钱游山玩水吗？人生一世，草木一秋，还不是图个快乐，另外，感情来自那儿，不愁吃喝，天天快乐，两人就有感情，天天为吃喝发愁，养活不了自己何谈养活别人，累死累活，哪来的感情？”

岳姬花再也不愿意听了，她实在听不下去了，厌恶的扭了扭头，从牙缝里一字一句崩出来几个字：“郭科长，有事你就说吧！没事我要走了！”

郭科长一听岳姬花要走，赶忙抓起桌上的电话：“老陈，你过来吧！李洪森呢，让他把车开过来，岳姬花在我办公室等你们呢！”

趁老陈和李洪森还没来到，郭科长说：“实话和你说了吧，有人提议要把青苹果从厂里除名了！”

“除名？！”

“是啊，这是一个严重问题，但是，按照厂规厂纪规定，打架斗殴厂里是要开除的。”

岳姬花头上像爆了一声惊雷，“轰”，几乎晕过去了，她怎么也没有想到，打了架居然要被除名，除了名，意味着没有了工作，没有了工作怎么生存，她惊出了一身冷汗，眼泪又在眼眸里打起了转转。郭科长看出了岳姬花此时的心态，笑了笑说：“不过，车到山前必有路，要设法留厂里也不难，办法总是有的！”

岳姬花无望中听到这句话就像泥坑里的人突然发现了扶梯，眼前出现了希望。

“有门路？”

“有啊！”

“郭科长，请你给想个办法吧！”

“呵呵，虎毒不食子，丑儿不弃娘，这要看你的啦！”

“我？”

“是你。”

正说着，李红森和老陈一步迈了进来。老陈一进门嚷嚷道：“郭科长，时间长吗？”

“不太长，”郭科长看看老陈，又拉开抽屉拿出来三支烟，扔给李红森老陈各一支。“抽吧，大中华牌，昨天科里人去上海出差带来的！”

李洪森把烟叼到嘴里，“啪”打着火机，先凑郭科长跟前给他燃着，再点上自己的烟。“啪嗒啪嗒，抽了两口。“嘿嘿，这烟来劲！”

郭科长笑笑：“这是正品货，还能差了？”

李洪森见老陈把烟拿在手里，揉来搓去，说：“快点上吧！品品味道！”

“不抽，戒烟了！”说着，又把烟递给了郭科长。

抽完了烟，郭科长说：“今儿你们三人代表厂部去参加一个宴会，记住，你们代表天能冶炼厂，去了那儿，一定注意自己的形象，说话做事要懂礼貌，不能失了礼节！”

岳姬花来到天能冶炼厂，这样的宴会参加了不少，客户一般都是与厂里有业务联系的关系户，有时领导带领他们参见，有时领导忙，下边的人代表领导参加。岳姬花回到办公室换了一件新衣服。李洪森的车停在了楼下，三人钻进了汽车里。汽车飞速爬上公路，走到铁道口转身朝北疾驰而去。走了大约二十分钟，汽车到了市里，岳姬花问：“李师傅，去哪呀？”

李洪森眼睛望着前方：“郭科长没告诉你吗？”

“告诉我什么？哦，没说呀！”

老陈不紧不慢地说：“就是上次打架的地方！”

“哪里？玫瑰大酒店？”岳姬花突然惊跳了起来，脸上瞬间变的火热，羞愧于愤怒交织一起，她一百个不愿意来这儿，可来了，他想回去，可是，这不单单是她个人的问题，这关系着厂里业务关系，她的心“嘣嘣跳。她下意思喊出了声：“玫瑰大酒店，玫瑰大酒店！”

李洪森笑了，眼睛直视前方，路上人多，他不敢胡乱看。“老陈呀，老陈，你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唉，我怎么说你啊！”

汽车停在了玫瑰酒店前面的停车场里，李洪森摆手说：“领导头里走。”

来到这儿，岳姬花真有点儿触景生情的感觉，看到那颗大树，她就想起了那晚的事，心里难受，想吐，前边那个台阶，不是青苹果急匆匆赶来的地方吗。他想到了矮胖子，大李凶恶的模样，心里不禁打个寒颤。正在此时，听到李洪森让她走前边，她反而停止了脚步，固执的说：“为什么我走前面，你们不行吗？”

李洪森摆手：“不敢，不敢，你是机关干部，我是开车的，小兵子一个！”

原来如此，岳姬花这才弄明白李洪森话的含义，刚才的紧张心情才稍稍得到缓和。“走，咱们一块儿上去！”

老陈突然不走了，站在酒店玻璃门前边：“停，都停下！”

老陈一脸认真，好像发生了什么意外事情，李洪森和岳姬花不知道怎么回事，岳姬花前脚刚迈进去又退了回来，三人一本正经的站在玻璃门旁边。

酒店小姐以为发生了什么事，走来笑盈盈问：“客户，有需要帮助的嘛？”

岳姬花刚要说：“谢谢，没什么事。”

老陈大嘴一张：“哈哈，咱们开展**吧！”

李洪森不知道老陈玩什么把戏，问：“**什么呀？”

岳姬花也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问：“陈师傅，你说什么呀？我听不懂！”

“嘿嘿，听不懂？装吧，你还是大学生，**两个字不懂？”

岳姬花让老陈呛了一句，半天说不出话来，但她不生气，她知道老陈和她开玩笑。故作认真的样子：“**吗，还不是大伙的意见？”

岳姬花话出口，老陈突然伸出大拇指，一双熊掌般大手，“啪啪”鼓起掌来了。“既然如此，咱们开始吧！获两票者为胜！”

李洪森越听越糊涂，没好气的问：“老陈啊，你别玩弯弯绕了，有话就说，有屁就放，掖着藏着干什么？！”

老陈瞪起眼睛：“干什么呀？**选举领导啊！”

“嘻嘻，原来如此！李洪森和岳姬花都笑了，那就好，我俩推荐你为钟点领导。”

老陈摆手喊道：“不行，不行，机关在上车间在下，岳姬花属于机关人，厂长身边重臣，我在车间，还是一个小小的以工代干，咱们三人的领导吗，非岳姬花莫属！”

李洪森也转回头对岳姬花说：“恭敬不如从命，我也投你一票！”

“不行，不行！我干不了！”一听说今晚让岳姬花出头露面，陪客人喝酒，谈业务，岳姬花一再摆手说：“不行！”

老陈坚持说：“你不行，谁行？就这样定了！”

李洪森说：“别说了，又不是让你当一辈子领导，这是钟点领导，喝完酒自动免职了。”

岳姬花见两人坚持让她出面招待客人，想想自己是代表机关来的，理所当然走头里，无奈之下，勉强点头答应了。

“可有一件事，我只负责接待客人，你们可要陪喝酒，我是滴酒不沾！”

“放心，放心，一切听从领导召唤！哈哈！”

几个人正说着，老陈突然喊一声：“客人到了！”

岳姬花回头朝台阶下边看去，三个身穿西装的人迎面走来了，走前头里那个人笑盈盈的，招招手，客气的喊道：“三位好啊！”

岳姬花眼前突然闪过一道亮光，刺激的她眼晕乎了，头跟着“轰”一声要炸开了，走在前面朝自己笑的那个人居然是赵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