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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 酒宴

小说:并非两人世界 作者:默雨言秋 更新时间:2023/11/24 9:57:19

岳姬花愣愣的站在台阶上,就像一颗干枯的树木,任凭狂肆的风吹雨打,她都僵直的毫无知觉的竖立那儿。天上黑白相间的云,拥挤着,争先恐后地朝东南方向奔去;月亮像一颗悬挂空中晶亮的水银灯,一会儿躲进了云彩后边,一会儿又悬挂瓦蓝的空中;台阶下边的街道上,一辆接一辆的轿车,或车头或车尾,不时闪烁着红绿灯光,将大街照耀的光怪琉璃。喧闹的街道,喧闹的城市,惹得岳姬花心烦意乱。

“你想什么?”老陈站她身边轻声问。

今儿这场宴会,就像一个舞台上的演出,节目编排出来了,演员全到齐了,下边就等主持人导演了。听到老陈问,岳姬花才如梦里醒来,她扭头朝玫瑰大酒店接待大厅扫一眼,还没进行下一步的导演,漂亮的酒店服务员,从她的眼神里已经察觉出来什么?笑盈盈迎了出来:“客人,请里面坐!”

女服务员客气的口气,礼貌的姿态,让岳姬花颇为感动。她知道这是酒店的规矩,对待每一位客人,每一位踏进酒店门槛的人都会给予礼貌接待。

记的毕业那年,同宿舍的一位女生给她讲了一个自己亲身经历的故事,这位女生学的是酒店管理专业,实习期间她去了一家大酒店。开初让他干接待工作。所谓接待工作,就是站在大厅门口,礼貌的接待走进酒店的客人,然后引领客人来到大厅。他做的很好,很受客人赏视,因此,大堂经理很快喜欢上了她。一天,一个夜幕茫茫的夜晚,来了一位令这位女生惊讶又难以接受的客人,他是女生的初恋,后来当初恋又爱上另一个女孩时,女生和他分手了。从此,女生恨他,恨的牙根痛,发誓永远不理他。

女生扭曲的脸转向了另一边,恶心,狂怒,搅动折磨着这位女生。

客人受到了冷落了。

下班时,大堂经理找到她,并告诉女生:你被辞退了。女生谈起自己这段亲身经历感受时,意味深长的说:工作和感情是两股道上跑的车,如果非要把它并到一条轨道上,不撞车才怪呢!

想到这儿,岳姬花走到赵强跟前,苦涩的笑了笑,嗓子眼里发出嘶哑且低沉的咕噜声音:“请——。”她模仿酒店服务员的样子,弯了弯腰,又挥挥手,摆出一副请求的姿态,但她没受过专业礼仪培训,似鞠躬又不是,自己都想笑,但她努力屏住嘴,压抑控制住自己内心的涌动。

李洪森看了一个全过程,终于无法控制住自己了,扭头捂住嘴笑了。

老陈走到了楼梯上又退了回来,狠狠瞪李洪森一眼:笑什么?!闭嘴!”

不说则已,一说,李洪森反而哈哈大笑起来了,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了。

赵强眨着眼睛疑惑的看李洪森,李洪森经常去他那儿拉料,两人早就熟悉了;瞅了一会儿,赵强不好意思地说:“李师傅,你笑什么呀?”

李洪森这才止住笑,一边擦泪,一边说:“我笑岳姬花那四不像又像的样子。”

赵强说:“像什么呀?”

“像夫妻对拜。”

赵强笑了,她扭头望望身边的岳姬花,说:“你给我鞠躬了,是不是呀?”

岳姬花不愿意和赵强说话,听到赵强问她,愣了一会儿,才喃喃地说:“谁说呢,我可没给谁鞠躬的习惯。”

“对呀,咱们的岳姬花从不在人面前鞠躬,不过,那是嘴里说,心里可暗暗鞠躬!”李洪森扭脸看岳姬花,“我说的对吗?”

“对,对,你的话还有错的时候!”

303是一个豪华房间,地面铺着软绵绵的绿色羊毛地毯,踏上去有一种轻飘飘的感觉,绿色象征绿草如茵,展现蒙古大草原美丽的大草原风光。迎门墙壁上,悬挂一副蒙古草原真实图片,蔚蓝的天空飘洒着白云,一望无际的草地与蓝天遥遥像衔接,身穿蒙古长裙,骑在高头枣红马上,手持长鞭,洒脱的奔驰在草原上。正中间摆放一张枣木圆桌,桌面晶莹闪亮,桌面上摆着茶盘,茶盘里摆着鲁玉茶具,桌子四周围摆放着五把椅子。

穿着打扮干净洒脱的服务员,看客人进来了,笑盈盈迎了上来,她们把岳姬花当成了客人,热情地挥手:“客人,请坐!”

岳姬花进出如此豪华的酒店不止一次了,她懂这儿的规矩,“客人至上。赶紧转过头小声对服务员说:“那位才是客人,先让他们坐!”

岳姬花斜睨眼睛看赵强,女服务员这才走到赵强面前:“请客人就坐!”

赵强笑了笑:“好的,好的!”

大伙推让了一番,岳姬花坐到了主宾位子上,赵强坐她肩下,老陈坐副主宾位子。

女服务员见大伙都上坐了,走到岳姬花跟前轻声问:“请问,人都到齐了吗?”

“到齐了!”

女服务员朝室外喊了一声:“上菜吧!”

当第一道菜上来时,服务员把盘子摆到了赵强面前。按理说,开席之前岳姬花要说几句开场白,可是岳姬花侧着身子,半个背对着赵强,陷入了沉思。

那天晚上,昏暗的灯光下,起风了,嗖嗖的北风刮过来,卷起了阵阵沙尘,岳姬花坐在玫瑰大酒店左侧那块石头上哭,她的心好痛,赵强请他吃饭,才闹出这场不愉快,令人发指的事,她眼前浮现着青苹国被抓后,一次次受到蹂躏的情景,心如刀绞,阵阵痛疼。摆在眼前热气腾腾的美味佳肴,虽然喷喷浓郁香味涌入了她的鼻孔。但她没有丝毫感知。

总不能冷了场子吧!你是今晚这宴席的召集人。老陈终于憋不住起了,但他还是忍耐着,小声说:“小岳,开始吧!”

岳姬花没任何反应,一双眼睛痴痴地望着墙上平整,光洁,华丽的壁纸,还有那无数条横竖的条纹。

“小岳,该开始了!”老陈站起身,走到岳姬花跟前,附她耳朵上又一次轻声说。

“哦,哦,岳姬花扫视大伙一眼,端起酒杯,举了起来。

老陈也举起了酒杯,赵强和李洪森礼貌的跟随举起酒杯,一股沁人肺腑的酒香味道飘洒在房间里。

“今天,我受厂**托,宴请天能冶炼厂供货客户赵强先生。。。。。。。”岳姬花咕噜半天,终于吐出了赵强两个字,但她依然把脸扭到一边,半个背对着赵强。赵强也举起了酒杯,小声说:“谢谢天能冶炼厂的领导,谢谢岳姬花女士。”

“哈哈,”李洪森“噗哧”笑了,他扭过身子,轻声附在老陈耳朵上,歪头斜睨岳姬花:“看,羞羞答答,哈哈——”

老陈毕竟年岁大了,他知道此时此刻不是开玩笑的时候,胳膊弯捣了捣李洪森:“别胡乱说了!”

赵强风趣的说:“我同意岳姬花的观点”,谢谢!”

岳姬花听到这句话,又看到赵强手里捏的酒杯,涨的满脸通红,他恨不能一下子将他手里的酒杯夺过去,扔到窗户外边。可是,他克制住了自己,她把另一只手藏到后背紧紧地握了握拳头。赵强并没有发现她这一动作,他只能看见岳姬花半边脸,整个涨红的半边耳朵,他认为岳姬花有意躲避自己,岳姬花不应该这样对待自己。

那天晚上,赵强被青苹果打了两拳被送到了医院,做了CT,彩超检查,赵连奇又为他办好了住院手续。开初,赵强不了解住院事项,当他来到病房的时候,心情立即烦躁起来了。病房在三楼,他住312房间,推开病房门,一股难闻的酸臭味扑鼻而来,差点儿让他憋过去。

开门的一刹间,他看见屋里有四张病床,靠门边上躺着一个花白头发的老头,瘦削蜡黄的面容,呆滞的眼神看他。要不是他反应灵敏,迅速退出来,老头会同他搭讪,他讨厌这个人,尤其讨厌病恹恹的人,他如果住进了这间病房,那个老头肯定会问:小伙子,年纪轻轻也来住院呀?自己的事管不了,喜欢管别人的事大有人在。如何回答呀,说没事吧,没事还来住院?说病了,年纪轻轻患病让人背地后议论,说让人打了,老头一定会追问下去,呵,怎么让人打了?也许一连串讥讽的话语扑面而来:一百八十斤的重量,一米八多的个头,本事呢?自己怎么说?

“进屋吧,你住四床!”白大褂护士站他身后,笑盈盈客气的说。

“不,不,我不住!”赵强努嘴,摆手,做出拒绝状。

护士瞪大了眼睛,他推开房间门往里看了一眼:“不住,可没有床位了,今晚病号多!”

赵强好像突然有了希望,就像一个落水人看见水面上漂浮着一根木头:“能退床位吗?”赵强试探着问护士。

“不住啦?可以退呀!要退,马上去楼下办手续去吧!后边还有几个人等着呢!”

赵强心里一喜,转身往楼下走。

赵连奇来了。“喂,赵强,找到床位了吗?”

护士悄悄说:“赵厂长,赵强打算退房呢!”

赵连奇一听,瞪赵强一眼:“嘿,这孩子,退房,不行,不行!”

“住什么院!又没伤筋伤骨的。”

“谁说没伤筋伤骨?万一伤到骨头呢?”

赵连奇悄悄说:“装,装的厉害一些!”

“嗨!爸爸!咱演小品呀?”

赵连奇见护士走到了走廊南边去了,怒气冲冲说:“别多说话,一切听我的!抓紧时间办理住院手续!”

赵强拗不过爸爸,他知道赵连奇的脾气,当赵连奇话说三遍再听不进去的时候,他就发火了,发起火来暴跳如雷。

赵连奇喊过来护士:“还有其他房间吗?是否调换一下!”

赵强也说:“屋里人多,还有一个老头。我不愿意和他们住一起。”

赵连奇朝站在走廊尽头的护士招手:“过来一下好吗!”

“能不能调一下?”

护士听了,摇头说:“单间没有了,还有一个两人间,不过里面那个人明天就出院了。”

赵连奇一看没办法了,只好问赵强:“可以吧,过两天那人就走了!”

赵强不敢说不行,只好不情愿的点了点头。

“爸,今夜回去还是住这儿?”赵强走到了房间里,坐到二号病床上,那是张空床,没人,回头问赵连奇。

赵连奇想了想,说:“你住这儿观察一夜,若医生说无大碍,早晨查完房,再回家里。”

赵强心里牵挂着冰晶石厂里的事,后天,天津那边就要来人了,商量下年度供货计划,他听爸爸说让他在这儿待一天,盘算了一下,感觉时间上还行,这才放下了心。

赵连奇一走,赵强这才扭头看见另一张床上躺着一个五十多岁的中年人,从赵强进门,那人就用被子蒙上头睡觉,赵连奇和儿子对话的时候,他把被子掀开了一条缝,默默听他俩说话。赵连奇走了,那人才掀开蒙头的被子,一双晶亮的眼睛滴溜溜看赵强。赵强刚铺好被子,想睡一会儿,一回头,惊叫了一声:“教官,王师傅!”

王用憨这才掀开压在身上的被子,坐了起来。

“王师傅,你怎么了?”赵强走到床边上,关心的问。

“唉,别提了!赖自己!”

“怎么赖你?”赵强瞪大了眼睛。

“后院里有一块大石头,放那多年了,我早想着搬出去,把院子清理干净,可惜力气头不行,搬了几次搬不动。周末,在家里闲着没事干,中午又喝了二两酒,蛮劲就来了,嘴里嘟囔着:刀山敢上,火海敢跳,我面前无困难,搬!一撸袖子,鼓足了劲头,弯腰果真把石头搬了起来了,正要往房头走,听腰肌锥轻轻响了一下,两手一松,石头掉到了地上了,一霎间,腰痛的直不起来了,到了医院做了CT,医生说腰肌骨头错位了,唉,唉,没办法了,住院治疗了!”

王用憨说完,悔恨的眼神看赵强,又说:“活该自己找罪受,没事找事啊!”

赵强安慰说:“王师傅,这是一个教训,要承认自己年龄大了,一味逞强不行呀!”

“唉,谁说不是了!有了这次教训,等于上了一次大学!”王用憨说罢,孩子似的笑了。在他满脸皱纹的脸上,烙印着岁月的沧桑。

赵强站累了,退回到自己床位上,他斜躺在被褥上。

王用憨突然问道:“唉,赵强,你年纪轻轻怎么住院了?”

赵强害怕别人问他为什么住院,经王用憨一问,心里像塞了一天棉花,堵的半天喘不上气,说不出话来,嗓子眼里光哼哼。王用憨不了解赵强住院的真实原因,也不知道他已经辞职了,还以为工作上出了事,唠叨说:“工作吗,一定注意安全,麻痹大意一次,有时候毁了一生!”

听到这儿,赵强抬起头望着王用憨,王用憨接着说:“人生路上走错一步,终生都回不过头来,你看看我吧,部队转业的时候,要去了政府机关,成了**呢,多好呀!到了工厂里,干了这么多年,还是工人身份,唉!”王用憨越说越激动,他竟然忘记了赵强是赵连奇的儿子。

王用憨说到这儿,突然感觉话过头了,跑题了,马上闸住了话头子:“唉,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赵强斜躺在床上,一只脚踏在另一边的床栏杆上,一只手按着太阳穴,一双黑黑的眉毛挤的紧紧地,带着沉重忧伤的神色,半晌才摇摇头说:“不为了什么!”

“难道来这儿喝咖啡?没事没故,谁愿来这儿?”

一来王用憨为人厚道,二来军训期间两人熟悉了,王用憨的为人赵强早就深深印到了脑海里了,赵强叹了口气:“唉,和你实话实说吧。。。。。。。”赵强把自己和青苹果打架,他爸又如何让他住医院,从头到尾说了一遍。王用憨听了没吱声,躺床上眼睛望着天花板。室内的那盏白炽灯很亮,照耀的天花板一片雪白,不知道什么时间屋里进来一只苍蝇,趴在天花板白炽灯附近,黑黑的像一个光洁的肌肤上,长了一颗黑痣,瘆人且难看,王用憨拍了拍床沿,屋里有了动静,那只苍蝇受到了惊吓,展开翅膀在屋顶上胡乱飞起来了。

“赵强啊,我说句话不知道中听不中听!”王用憨喃喃一句。

“王师傅,你说吧!我听着呢!”

“中国有一句老话,叫得让人时需让人!刚才你说的那件事,我感觉即使必然,也是偶然,年轻人气盛吗,既然发生了,就让他发生好了,可是,不能任其发展下去,激化矛盾,要有一个良好的处理方式,常言道:冤家宜解不宜结,你们动手打架了,青苹果打了你一拳头,又没伤筋动骨,顶多算让石头绊了一跤,痛点儿,我看也不算什么?能痛到什么程度?何必冤冤相报呢,你知道吗,住上医院,一天就要花费几千元,十天半月就要花去几万元,你说说,把这些钱白白扔到医院,冤枉不冤枉?当然这钱不用你掏腰包,可是,你想过没有,青苹果工作时间不长,不会有多少积蓄啊!何必去逼他?!”

赵强听到这儿,有些激动,他开始也是这样想,可是,爸爸不愿意,死活让自己住院,爸爸有自己的打算,赵强隐隐感到这种打算是让青苹果付出巨额代价,唉,何必呢!经王用憨一说,赵强豁然开朗了,有了主心骨,他突然兴奋起来了,似乎要展现他的博大胸怀,还是年轻思想单纯,无可而知。他对青苹果有了同情之感,这感觉是激动有力的,是奋发上进的,让他痴痴地忘记了爸爸的嘱咐,他从床上跳了下来,紧紧握住王用憨的手,动情的说:“王师傅,谢谢你了!是你开导了我,让我明白了做人的诀窍!”

王用憨笑了笑,笑的是那样坦然,慰藉,这些天来,他第一次开心地笑,他为自己说服了一个青年人而自豪,而这个青年人正是他的死对头赵连奇的儿子。

“王师傅,你好好养伤,我去退病房了了,祝你早日康复!”

菜上齐了,冷场了,坐主位上的岳姬花耷拉着脸,她自己不吃,也不让客人吃,而是独自毫无目的的揉搓手里的筷子,颠来倒去,像孙悟空耍金箍棒。老陈向她使了几次眼色,暗示,她都没看见一样。

赵强突然站了起来了,一脸的忧郁,忧伤:“各位,我是来道歉的,我对不住在座的各位还有。。。。。。还有岳姬花。。。。。。,我有错误。。。。。。。。。”赵强忏悔的低下了头。

“唉,话不能这样说!”老陈说,“赵强呀,你何错之有?”

李洪森捏着酒杯,高举过头顶:“有错,就是有错!改了就是好同志!”

老陈突然话锋转了弯:“对呀,对呀,不过改了错误也不能丢了信誉,我建议留下一个信物吧!”

李洪森说:“留什么信物?我看你把这杯酒一口闷下去,就是最好的信物。”

“不行,不行,我反对!”老陈说,“不能享受独食,好事成双,岳姬花也要端起酒杯!”

一句话,说的大伙都笑了,笑声充满了屋里,刚才的沉寂突然变的欢快起来了,洋溢着一派友谊的说笑声。

“恭敬不如从命!”李洪森端起岳姬花的酒杯塞她手里,“看你的了!”

岳姬花白了赵强一眼,慢慢举起了酒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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