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移情

第二天清晨，上班时间都过去了十多分钟了，岳姬花才姗姗来迟。伸缩门关上了，旁边的小门也上了锁，岳姬花无奈的在厂门口徘徊了一会儿，见那个门卫悠然自得坐门卫室里，看都不看她一眼，岳姬花有些急了，喊道：“师傅！师傅！能把门开开吗？

门卫是一个五十来岁的矮个老头，穿着一身皱巴巴的蓝色工装，正坐门卫室慢悠悠喝茶呢，听见岳姬花喊他，才回过头来看一眼岳姬花，然后放下茶杯，蹒跚着走出门卫室，停在台阶上斜楞着眼看岳姬花。

前几天厂里为了处罚上班迟到的人，规定只要上班时间到了，门卫就要把厂大门关上，迟到的人在《迟到登记本》登上记，本单位领导签字确认后，门卫才能开门放人进来。

岳姬花进不了厂门了，焦急的徘徊在门口，她知道门卫是一个一般职工，厂里怎样规定，他就怎样执行，他没有权利随意把自己放进去。

“师傅，你能不能喊一声薛主任？就说岳姬花迟到了，让他来门卫签个字！”岳姬花哀求门卫说。

“唉，哦！”门卫老头摇头又摆手，“眼下就我一个人，离不开这儿啊，请你耐心等等吧！机关上会有人过来的。”门卫老头非常客气地拒绝了。

门卫距离厂部办公楼只有三十多米，即使门卫老头一个人值班，走过去打声招呼并无大碍，看来门卫老头不愿意去，或者担心让郭科长看见了说他随意脱岗。

“你，你累了吧？”

门卫老头去门卫室喝了口水，又走出来了，这一次，他手里拿了一条小凳子，走到伸缩门边上高举过伸缩门朝岳姬花递了过去。

“师傅，我不累！”

见门卫递过来了小凳子，岳姬花客气的拒绝了，她知道把迟到的人关在门外，实际上是对迟到者无言处罚，坐门口成何体统？

正在此时，薛主任从办公楼上走下来了，他在楼上看见岳姬花被关在了门外边了。他在门卫《迟到登记本》登上记，客气的和门卫老头点点头，门卫老头笑盈盈从腰里掏出一串钥匙，开开了小门。

岳姬花像一只脱钩的鱼儿，急急慌慌跨进了机关办公楼。当来到办公室的时候，一眼看见那盆“天天开”在自己桌子上放着。

昨天早晨来的时候，忙着打扫卫生，忘记给“天天开”浇水了，一夜之间叶子蔫蔫的像枯死一般。岳姬花看到这儿，心痛起来了。这些日子，她亲手培育这盆花儿，在她的精心呵护下，“天天开”长大了，花繁叶茂了。今天，看见“天天开”蔫蔫成这样子，她刚要去洗刷间接水浇浇“天天开”，白雪芬却捧着一盆水微微笑着进来了，一见岳姬花惊讶的喊：“你怎么来了，我以为你不来了呢！”

岳姬花呆呆地瞅着白雪芬，才要张口说话，又赶忙拿起水杯往洗刷间走，半天才自言自语道：“我怎么不来啊？”

白雪芬说：“都过点了，还没看见你的影子，我认为你休息呢，因此，把“天天开”搬到了你桌子上，打算帮你浇浇，看都快旱死了！”

岳姬花没说话，她看着白雪芬把一杯水全浇到花盆里了，水一霎间渗透到了盆土里，白雪芬又倒了一杯，盆土才彻底浇透了。岳姬花又把花盆搬到了窗台上，这才喘了口气，轻轻摇了摇酸软的手腕，无力的说：“白姐，你对这盆花儿照顾这样好，太感谢你了！”

“不要这样说吗！你喜欢花儿，我也喜欢花儿，办公室只要咱俩在，保证这盆花儿不吃亏！”

“是呀，花儿生长茂盛，花开不败离不开你我精心呵护啊！”

岳姬花说到这儿，眼睛瞅着正在滋润的花儿，又瞅瞅白雪芬，她发现白雪芬的脸有些灰暗，像劳累之后的过度疲劳，嘴唇上面还有几个牙印痕迹。

岳姬花惊奇的问：“白姐，你病了？”

“没有呀！白雪芬瞪着疑惑的眼睛，“你怎么这样想呢？”

“我看你脸色不对，像熬夜一样，嘴唇上还有伤痕。”

“不，不，别胡乱说了，我精神很好，嘴唇的伤痕是上火，真是上火！”

岳姬花无意间的一句话，像针刺一样刺痛了白雪芬的要害，她有些愕然，红着脸，心“砰砰”跳，说了几句闲话，借故去会议室打扫卫生去了。

白雪芬一走，屋里清静下来了，岳姬花的烦恼也随之涌上了她的心头：昨晚见到青苹果，今早晨又遇到可恨的伸缩门，该死的门卫老头，还有这盆蔫蔫的“天天开”，白雪芬那一双刀刃缝眼睛，一咧嘴露出来的那两颗小虎牙，全闪电般在岳姬花眼前晃动着，她烦恼透顶了，她苦苦琢磨一会儿，干脆双手抱头，无精打采的趴在了办公桌上，再也无力抬起头来了。

岳姬花做噩梦般想着：今日清晨刚踏进办公室门的时候，低沉的情绪，郁闷的心情，浑身无力的她，和这盆天天开有什么两样吗？她消沉的同时，突然想到了几年前父母的话：任何时候，都不要让情绪绑架了自己，如果情绪中绑架了自己而不能自拔，那么，意味着下一步会栽倒泥坑里了。

是呀，今儿怎么了，为什么突然间会变成这样子？为什么昨天夜里情绪变化的如此低落呢？不应该这样，一万个不应该，既然青苹果舍弃了自己，何必苦苦相恋呢？强扭的瓜不甜，这是母亲经常挂嘴边的一句话，青苹果有了新欢，抛弃了四年绵绵恋情，既然如此，自作多情，岂不是自己折磨自己吗。

但是。。。。。但是__岳姬花无论如何不能从情绪的阴影里走出，岳姬花的眼睛里又晃动着冶炼车间烟笼雾罩的环境，眼前晃动着灼人难耐的炉火，眼睛里还晃动着一身油污污蓝工装和一脸油污的那个人。

她突然对青苹果产生了怜悯之感，她想：他应该离开冶炼车间，他有学历，有上进心，不能老在维修班干一辈子吗。记得离毕业还有两个月时间的一个夜晚，青苹果和岳姬花去了学校操场上，那天晚上，湛蓝的天空没有一丝云彩，月亮升起来了，圆圆的月亮悬在东南天空上，洒下的光亮如水银一般，映射的操场一片银白。

两人沿着操场边沿走，岳姬花问青苹果：“将来你打算干什么？”

“什么打算？”

“前途呗！”

青苹果望了望岳姬花那张稚气的脸，扭过头来面对着岳姬花，又仰头望那一轮皎皎的明月：“你说我这性格，能甘心趴在别人脚下面吗？”

岳姬花笑了：“你这性格像三国时期的曹操，站在东海边上，抒怀天下情怀！”

“不，不，我乃胸怀天下大志！”

“你想干什么？”岳姬花声音里带有惊诧与疑惑，望着抬头挺胸，忘乎所以的青苹果不安地问。

“哈哈，当工人只是我的阶梯，往上走，爬到职员岗位上。。。。。。”

“以后呢？”

“以后。。。。。以后吗？当干部！呵呵！”

说罢，青苹果傲慢的挺胸，仰脸望着湛蓝的天空，聚精会神的望着那一轮圆月，兴奋的不能自己。

“将来。。。。。。将来我当干部有了权力，咱们家就有钱了。。。。。。。”

“你别说了，我不信！”岳姬花故意怼他一句。

青苹果正在兴头上，他为自己的未来设计出了一篇宏大的蓝天，他的未来就在这片蓝天上自由飞翔。

“小岳，你来了！”郭科长笑盈盈站在了她面前。

郭科长今儿一身绅士打扮，本来口口声声说穿西服不习惯的他，竟然穿着一身非常得体的藏蓝色西服，脖子上还有一条栗红色领带，左胸口别着一枚小红花。

岳姬花抬起头，无精打采看他一眼，面无表请的问：“参加婚礼呀？”

郭科长摇摇头：“不，不是！是赵强的企业要剪彩了，邀请咱们去人庆贺。”郭科长本来和斗一样大小的脑袋，摇得像拨浪鼓，挤挤肿眼泡，目光落到了窗台上那盆“天天开”上。

“天天开”滋润透了水分，叶子又恢复了娇嫩欲滴的样子，花朵显得更加艳丽多姿。

郭科长站她对面，一副疑惑的眼神始终没离开岳姬花那张忧郁低沉的脸。岳姬花扭过头来，两人视线碰撞一起的时候，郭科长微微笑了：“小岳啊，不知道为什么我有一种感觉。”

“岳姬花抬起疲倦无神的眼睛：“什么感觉？”

“嘻嘻，今天的岳姬花不是昨天的岳姬花了，而是换了另一个人，真的！”

“是吗？”岳姬花抬起头又一次看看郭科长，从郭科长进门的一霎起，岳姬花就有一种感觉，昨晚她去宿舍南边田野里寻找青苹果的事，郭科长已经知道了？知道了两人间的裂痕，难怪郭科长说自己换另一个人了，不然的话他一大早他不会亲自跑到自己办公室来旁敲侧击。

“这话从何说起呢？”

“哈哈！”郭科长笑了，他以一种老诚干练的口气说：“我干三十多年政工了，凭我的经验，无论那个人遇到事，只要我搭上一眼，我都能看出来他在想什么！”

“你神了吧？！”白雪芬突然从后边过来了，刀刃缝眼睛瞪的滚圆，“要是这样的话，你修炼成神仙了？”

郭科长见白雪纷怼他，不甘示弱的说：“怎么，你不信吗？当面可以验证吗！如果我说对了，你说怎么办吧？”

白雪芬愈加兴奋，扯着尖细嗓门叫唤道：“牛皮不是吹的，泰山不是垒的，你说吧！”

郭科长仰着脑袋做思考状，然后又低下头，乜斜眼睛看坐一旁安静听他俩打嘴仗的岳姬花：“好，我说，可有一条，我说对了你请客呀！”

白雪芬不以为然地说：“放心吧！只要有了真实答案，我一定请客！”

“好，一言为定！”郭科长张了张嘴。

白雪芬突地蹦到郭科长脸前，和缓而又忧郁的口气说：“可说眼前事，八字没一撇，当场不能验证的事不能说！”

“那么？”郭科长愣住了，“什么是八字没一撇的事？既然咱们打赌，你一定说明白，若说不明白，刚才咱俩说的无效啊！”

没等郭科长说下去，白雪芬高高举起了拳头，以示自己说话算数，一锤定音的决心。

“比如说，你说地球一万年以后要爆炸，这话就八字没一撇！”

“行，行，我说眼下事，让你当场验证好吗？”

“好，你说吧！白雪芬瞅瞅岳姬花，又亲昵的拍了拍岳姬花的肩膀，“听见了吗！今晚郭科长请客，咱俩一块儿赴宴呀！”

二人一唱一和的表演，毫无疑义的话题，令岳姬花反感，白雪芬拍打她得奖杯的时候，岳姬花浑身一抖，感觉像一条蛇趴在了她身上，她顿感恶心的要吐，她扭了扭头假装没听见。

白雪芬生怕郭科长抢了她的话头，拨着指头数叨开了：“你知道今儿早晨岳姬花的眼睛为什么肿成了铃铛吗？岳姬花心爱的‘天天开’为什么蔫蔫了吗？”

郭科长双手交叉放到胸前，耸耸肩，咧着蛤蟆嘴，露出来两排黄褐色牙齿，一股恶心人的烟油味道喷到了岳姬花脸上，岳姬花一真恶心，使劲咬住嘴唇，屏住呼吸，生怕呕吐出来了。

“还用猜吗？小岳遇到了不开心的事了，哭了，谁哭不肿眼皮？至于为何哭涕？不说你也明白，赏花栽树陶冶情操，情绪不好，谁去赏花栽树？“天天开”不蔫蔫才怪呢！”

“妙，实在是神算子！”白雪芬伸着大拇指，瞅着岳姬花一脸猥琐的笑。

“呵呵，答案是否正确，请当事人当面验证！今晚这壶酒喝定了。。。。。。。”

岳姬花见两人一唱一合耍弄起了自己，开始忍着，到后来终于忍耐不住了，心灵上仿佛受到了侮辱，脸上顿时青一阵，紫一阵，她愤怒了，大声喊起来：“你们少拿我穷开心！你们知道吗？！我是一个穷人家的孩子，是一个守本分的孩子，我从来没有伤害别人的心，你们无情的戏弄我，难道不知道是伤天害理吗？！难道看我好欺负吗！”

岳姬花越说越激动，一回头，看见了窗台上那盆“天天开”，艳丽的花儿开满了枝条，要是平常，他早痴痴地趴在窗台上尽情的欣赏了，今天，在她眼里这些花儿犹如无数只眼睛乜视她，鄙视她，难堪，令人恶心，她扑到了窗台上，使劲拉开了铝合金窗子，把那盆“天天开”扔到了楼下了。

白雪芬刚才还笑嘻嘻的脸，顿时惊讶之后变的暗淡，那条刀刃缝眼睛瞪的滚圆，晶亮的眼珠子喷火：“你想干什么？”白雪芬指着岳姬花吼道。

岳姬花正在火头上，那里示弱，愤愤的喊道：“不尿泡尿看看你那一张脸干净不干净，还说别人！难道你看我好欺负吗？！”

白雪芬也吼道：“谁欺负谁了？往嘴里抹蜜咬手指头，狗咬吕洞宾，不知好人心！”

“你是好人，哼，好人里面挑出来的！”岳姬花开始骂人了。

“我就是好人，又怎么样呢！”

“你好，你是好人，不想想自己都做了哪些见不得人的事！烂疮长脸上多光彩呀!”

白雪芬火了，一口吐沫吐到了岳姬花脸上。

一时哭喊声，臭骂声，几乎把厂部办公室抬起来了。

郭科长一把拉住白雪芬吼吼地说：“你干什么，你要干什么呀！”老鹰抓小鸡一样把白雪芬拖出了办公室。

屋里平静下来了，岳姬花好伤心，好愤怒，她万万没想到让青苹果把自己弄的焦头烂额，一夜没闭眼，今儿又遇到了白雪芬，郭科长拿自己取笑。她想找赵连奇，薛主任诉苦，可是，赵连奇办公室门锁着，薛主任也不知道哪去了，办公室空无一人。岳姬花又想到了王丽华，她想找王丽华，把满腹苦水倒给王丽华听听，王丽华和自己亲近，她一定替自己说话，同情自己。可是，当他来到了组织科门口的时候，王丽华竟然站门口了，她以为王丽华会让她去屋里坐，安慰她。王丽华只看了她一眼，扭头回屋里了，接着听见“咣叽”关门声。

岳姬花只好回到了自己办公室里，她流泪了，内心的郁闷和痛苦令她精神错乱一般，她呆呆地望着墙上那个“滴答滴答”的闹钟，好像看到了青苹果变成了一只狼，张牙舞爪朝自己扑了上来，獠牙咬住了她的脖子，鲜血一滴滴掉到了地上，地面都染红了；她又看见了白雪芬也变成了一只恶狼，朝自己扑了上来。。。。。。。

想到这儿，她的心狂跳起来了，身子开始发抖，不禁失声喊道：“救救我！”

惊恐中，她猛然抬起了头，见薛主任站在她面前了，微微朝她笑呢。

“薛主任！”岳姬花像一个受到委屈的孩子见到了亲人，满肚子的委屈一下涌到了嗓子眼里，她要把今天遇到的事说给薛主任听，远离家乡，远离父母，她心目中薛主任即是长者，领导，除了父母之外，是唯一可以依托的人。岳姬花张了张嘴，眼泪“哗”一下流了出来，她哭了。

“小岳，何必伤心呢？你的事我全知道了，我就是特意来看你的！这样吧！咱俩去会议室详细谈谈!”

岳姬花没动弹，依然趴在桌子上抹眼泪。

“走吧，在这儿让人看见了影响不好！”

岳姬花愣了一霎，竭力压抑住心头的恐慌与厌恶，慢慢站了起来，跟着薛主任去了会议室。

“时光真快呀，一眨眼你来这儿工作差不多快两年了吧？”

薛主任给岳姬花泡了一杯茶，自己捧一杯轻轻喝一小口，小眼睛望着岳姬花那张苦闷的脸，用长者特有的慈祥口气又带有领导的儒雅风度问岳姬花。

“你来这儿这么长时间了，应该摸透了这儿的风土人情吧，也许你没看明白，这儿不是农村那种淳朴憨厚乡情氛围，这儿更多的是人前是人，人后是鬼的人物，唉！小岳呀！慢慢领悟，适应吧！实话告诉你吧，我刚来厂的时候，和你现在一样，面对天南地北，性格各异的人，也如你今天的苦闷，烦恼，甚至遇事后几天苦苦不能自拔，不过时间长了，慢慢领悟出了道理，这不，我混的不很好吗！”

岳姬花低垂着头没说话。

薛主任又说：“小岳啊，不要气馁呀!只要能挺过这段时间，一切都会好的。”

岳姬花抽抽搭搭说：“白雪芬说话真难听，她有意窝囊我！”

“呵呵，小岳啊，我不是说你，宰相肚里能行船，谁不知道白雪芬长了一张破嘴，天天胡乱叨叨，谁又能把她的话往心里拾呢？否则，还不气死人！”

薛主任说完，又用长者口气和蔼的说：“小岳呀，记住，今后白雪芬说什么，你就当成耳旁风，这个耳朵里进，那个耳朵里出，别把它当回事吗！”

“那么？岳姬花抬起泪汪汪的眼睛说：“她当我的面连讽带刺羞辱我，我受不了呀！”

“嘿嘿，我不是和你说了吗，你当耳旁风或者当作听见狗叫唤，只要你不生气就行了吗！”

听了薛主任一席话，岳姬花心情慢慢好起来了。白雪芬原来就是这种绕舌头的女人，对了，以后听见她说三道四，只当听到了狗叫唤。岳姬花想到这这儿，抹抹眼泪，微微笑了。

“我知道了！”

薛主任眯着眼睛流露出惋惜而又憎恨的神色：“听说青苹果又和别的女孩好上了？唉！可惜了，四年的感情了，跨度不短了，不过我认为。他早早暴露无情无义的性格到好，免得将来出现变故弄得你手足无措，嗨！天下好男儿有的是。”

岳姬花突然打个寒颤，心想：薛主任怎么知道了？岳姬花稍稍挪动了一下，冷冷地说：“不见得吧！也许是一场误会！”

“误会？误会吗？”薛主任瞪大眼睛惊讶的问：“你认为是一场误会？青苹果是这样认为吗？不，不，他绝对不这样认为！”

岳姬花问：“为什么？”

“确切消息：他和罗丽恋爱上了。。。。。。。”

岳姬花听到这儿，再也忍耐不住了，薛主任说的和她见到听到的一模一样。青苹果呀，青苹果，你真是一条披人皮的狼，我恨，我恨死你了！岳姬花又一次陷入无限痛苦当中。

“哈哈哈！”一阵尖利的像哨子一样的声音，弥漫在会议室里：“天下哪里没有好男子，何必一棵树上吊死，一条路走到黑！告诉你吧！从你来厂那一天起，赵连奇就看上你了，不然，他能把你安排到厂部办公室工作？！赵强这个小伙子，长有长相，人有人才，家有万贯，他还暗暗发誓非你不娶呢！你和他接触了几次，云门山也游玩了，还看不出来吗？百里挑一的帅小伙啊，再说，赵连奇是一厂之长，如果你成了他的儿媳妇，将来还不是飞黄腾达，没有梯子也能上房吗！别犹豫了，快答应了吧！”

岳姬花这回没激动，反而表现得很平静，这段时间她有预感，她想得很多很多，她感觉赵连奇对她很好，赵强确实任何条件都不亚于青苹果，如果走进这样的家庭。。。。。。。

唉，青苹果呀青苹果！既然你和罗丽好了，你无情，就别怪我无义了。

岳姬花想到这儿，心里突然难受起来了，她毕竟和青苹果恋爱四年了，藕断丝连！无义还有情吗！想到这儿，她喃喃着对薛主任说：“我看赵强挺好的，不过，我如果和赵强恋爱了，我请求赵厂长答应我一个条件，不知行不行？”

薛主任说：“你说，尽最大量满足你的要求！”

“我不能太无情了，我要为青苹果提个条件！”

薛主任满意的点了点头：“好，好，只要你答应和赵强恋爱，我也好有个交代，什么条件？快说说吧！”

“把青苹果从维修班调到管理岗位上！”

薛主任喝口水：“这个吗，我想赵连奇会答应，人心都是肉长的吗！赵连奇都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