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 第一桶金

中秋节厂里破例放了五天假。

中秋节前一天傍晚，月亮刚升起来的时候，青苹国岳姬花相约来到了天能冶炼厂操场上，两人沿着跑道一边说着情话，一边慢悠悠溜跶。走了一会儿，岳姬花问：“明天几点走啊？”

青苹国说：我不是跟你说N次了吗，早六点从这儿出发！怎么？你患健忘症啦！”

“嘿嘿，”岳姬花笑了，反驳说，“你才患健忘症了呢？我脑子记性可好啦！”

青苹果说：“记性好还一遍一遍问！”

青苹果话刚说完，岳姬花眼前突然梦幻般晃动高大胜的影子，从昨天见了面她就这样想：高大胜年轻有为，有一股闯劲，如果给他一个评价的话，当属社会上的精英。

上个周末，青苹果和岳姬花两人来到离天能冶炼厂五公里的一个农家小院来玩，走进小院的一刹间，两人惊诧中愣住了：小院有五百多平米，中间坐落着一幢三层小洋楼，小楼前面是一片菜地，菜地上搭着木头支架，支架上挂满了丝瓜，瓠瓜，豆角，绿油油的叶子，沐浴在灿烂温暖的阳光里。优雅美丽的小院给人一种悠闲，深远，恬静的感觉。小楼里面**清亮，室内装饰别具一格，到处透着诱人心弦之意。依靠窗子摆放的真皮四人沙发，泛着古朴幽深的光泽，散发着阵阵浓郁清香味道。五十五英寸液晶电视，北欧风格的各种橱柜，令人目不接暇，羡慕不已。

主人一边给他俩满茶，一边兴致勃勃介绍这一片小院的发展历程。

主人叫高大胜，三十多岁的年纪，矮墩墩的个子，一张白脸上长满了络腮胡子。”哼，如果我还在企业干，眼下顶多能解决温饱问题，不可能拥有这座院落！”

岳姬花一边欣赏室内陈设，一边不住嘴的感叹：“嗯，我们要有这所院子多好呀！”她望着青苹果说

青苹果啧啧叹气：“企业上干就这点儿死工资，三辈子积攒不了这座院子钱啊！”

“是呀，是呀！”高大胜说，“实话告诉你们吧，我也是国家重点大学毕业生，当初分到了一家国企上班，别提多高兴了，看看周围一个个投来羡慕的眼光，我飘飘然要飞起来了，不到三年时间，我升任了厂级领导，你说，心里是什么滋味？自己都觉得自己是个了不起的人物，高人一等不可一世的人物，可后来呢，这种幼稚的想法破灭了。记得也是中秋假期的时候，一个远方的朋友来我这儿玩，他开着一辆价值一千万的豪车，据他说还有更高价值的豪车呢，我感觉挺惊讶，我问他：你是国企中层干部吗？他说是呀，我说，国企中层干部哪来这些钱？朋友笑了，他看看我当年的寒酸样子，悄悄告诉我了发财秘诀，这不，我听了他的话，几年时间，就发展成了这样子了，哈哈！”

高大胜眉飞色舞的说，岳姬花专心致志地听，她听的入迷了，就像《石门开》上的那篇民间故事，打开山门，里面全是金银财宝。

听了一会儿，见高大胜不说了，岳姬花用胳膊肘捣捣青苹果，小声说：“问问发财秘诀吧！以后咱俩也照着秘诀发财！”

青苹果站起来，在屋里走了几圈，走到窗子前，望着楼下架子上绿油油的豆角，深有感触的说：“是呀，当下上边让一部分人富起来，依靠这点儿死工资，能富起来吗？”他颓丧的摇摇头，叹气。

高大胜一直盯着他，突然哈哈大笑起来了，笑罢说：“你还记得鲁迅先生那句名言吗？地上本无路，人走的多了也便成了路，如今，上边让一部人富起来，请问你！上边告诉你了没有，勤劳致富？投机倒把致富，还是套取国有资产致富，没说吧！既然没说，那就是凭你的本事了，八仙过海，各显神通，有什么办法就用什么办法，只要你有钱了，你就走出了一条致富路子，现如今国企领导谁不照这条路走！”

青苹果听不明白，自己是副厂长，属于国企领导人，可是，自己并不富裕呀！这路怎么走呀？

高大胜说：“人走的多了，也便有了路吗！”

青苹果抬起头，一双祈求的眼神望着面前这位财神爷问：“走什么路呀？”

“哈哈，”高大胜又是一阵尖利的笑，笑声尖刻而神秘。

青苹果依然迷迷蒙蒙，不知就里：“老兄，能说说吗？请你赐教！”

岳姬花望着高大胜，一脸虔诚与崇拜之意：“我俩拜你为师吧！”

高大胜卖关子说：“天机不可泄露，不过咱们是朋友，我先透露一点儿，要想拜老师吗！等到泰山顶上，太阳从东海里跳出来那一霎，映着灿烂的阳光，面对缥缈的泰山仙气，我告诉二位不迟！不过，为了二位这几天不至于失眠，我提示几句话：靠山吃山，靠河吃水，留的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好啦，我就说这几句，中秋节山顶上再唠吧！”

回来的路上，太阳已经升到了头顶了，由于走得急了，岳姬花脸上汗津津的，但她一边走，一边弯腰采集路旁的各种野花。正是秋初季节，天气还很热，前几天又下了一场雨，路旁的草木依然茂盛，农家有一句俗话：立秋十八天，寸草结籽，这个时间正是野花开花结果的时候，路旁边开满了红的，白的，黄的各种野花，微风吹来，花儿摇动着纤细的身姿，晃晃悠悠的，煞是好看。

岳姬花采集了一大束，放鼻子上闻：“嗯，真香啊！”

青苹果笑了：“看你美的！花儿就这样好？”

“不好？你说不好啦！”岳姬花咕嘟嘴了，生气了，脸儿扭到另一个方向。

“嗯，亲爱的！”青苹果扶着岳姬花的肩膀，“生气了？我说错了还不行吗！”

岳姬花“噗嗤”笑了，举起手里那束花儿凑到青苹果鼻子下边：“来，闻一闻香不？你看多香啊！”

“嗯，不香啊，不过——”，青苹果拉着长腔，“香？那有我的宝贝岳姬花香啊！”

岳姬花听了，心里甜甜的，但她嘴上故意说：“我香，谁说的呀？那有，那有。。。。。。。”

青苹果怕岳姬花提他过去的事，嗤嗤笑了：“谁也比不上我亲爱的你香啊！”

“呵呵！”玉米地里突然飞出来一串笑声。两人愣了，回头看，玉米地里蹲着一个拔草的老头。

老头瞅着岳姬花嘲笑说：“瞅什么呀？夜里认识我，白天就不认识啦？”

“谁呀？”岳姬花惊异的眨眨眼睛，听声音挺熟悉，一时想不起来是谁啦，当老头站起来了，岳姬花才认出来夜里在宿舍区打扫垃圾的那个老头。

老头眨眨肿眼泡，抹把脸上的汗水说：“认出我了吧？嘿嘿！”

“爷爷，你拔草干什么呀？”岳姬花甜甜问一句。

老头瞅瞅青苹果，虽然那天夜里他见过青苹果一面，印象不深了，他眨着惊异的眼神问：“这位帅哥是谁呀？我怎么没见过？”

青苹果这才说：“原先见过我吗！你老人家忘记了！我可见过你多次了，你夜里上班，负责这一带的卫生清洁工作，是吗？”

“是呀，是呀，小伙眼力真好！唉！”老头叹口气，“闲不住，我家这二亩地有时间也要鼓捣鼓捣！”

岳姬花说：“这地原来是你的呀，怪不得你在这拔草。”

“可不，拿那几个死工资不够花的，要不是这二亩地，还不沦落成叫花子啦！”

老头走出了玉米地，又看看岳姬：“唉，唉，你眼力不错，这条路走对了。”

岳姬花一时没反应过来，问：“爷爷，我走什么路了？请你说说呗！”

老头回头瞅瞅青苹果说：“那家子算一家什么人家啊！赵连奇贪财，厂里的东西都是他家的，心眼毒辣，得罪了他不把人整死不算完，听说她和白雪芬勾搭上了。。。。。。。。。”

岳姬花不愿意听这些龌龊话语，她更反感别人提起赵连奇家的事，尤其当着青苹果的面提到赵连奇家的事，岳姬花刚才对老头的一丝怜悯之心，荡然无存了。她厌恶老头了，这么大年纪了多嘴多舌，胡乱咬舌头，也不怕烂了牙花子。

但，岳姬花还是忍耐着性子岔开了话题：“爷爷，一亩地收成多少斤玉米呀？”

老头好像没听见她的问话，顺着刚才的话唠叨起没完没了：“你幸亏早和他家散伙了，不然以后也会出事。。。。。。。”

岳姬花对老头彻底反感了，她见青苹果额头皱了一个疙瘩，刚才还喜笑颜开的脸，突然阴沉起来了。她一把拉住青苹果的手：“走！上午了，该吃饭啦！”

老头站在路边上，愣愣望着两人远去的背影，可能意识到自己说多了，有些后悔，为了给自己找个台阶下，喊道：“快走吧！中午了，回家吃饭吧！”

沿着操场跑道走了一会儿，青苹果突然停下来了，皎洁的月光洒在地上，洒在他俩脸上，微风轻轻吹拂着衣襟，轻拂着他兴奋的脸，青苹果仰头望着湛蓝天空上的点点繁星，心潮荡漾着，信心满满地说：“我打算好了，咱俩举行婚礼之前，一定弄上一套一百平米的房子，然后再把它装饰的富丽堂皇，客厅里摆上真皮沙发，北欧风格橱柜，还有五十五英寸液晶电视。。。。。。。。”

“呵呵！让你这一描述，简直成了皇宫啦！”岳姬花也为自己的未来有一个美好的设想，一个农家出生的孩子，祖祖辈辈跟土地亲吻，过上好日子是她昼思夜想的梦幻。混出像样的模样，不再像自己的父母风里来雨里去吃苦操劳大半生，到头来还是穷苦一辈子。她望着信心满满的青苹果，油然生出一种自豪感：青苹果不再是坐在火车上，一身农家服装的那个单纯幼稚的青苹果了，他是副厂长了，让多少人羡慕的职务了。想到这儿，岳姬花笑了。

青苹果问：“你笑什么呀？看你高兴地嘴都合不拢了。”

“我笑，我笑咱们的日子越过越好啦，这就叫吃着甘蔗上楼梯，步步高，节节甜吗！”

“是呀，这就叫贵人有贵福吗！”

岳姬花突然皱起了额头，疑惑的问“怎么个贵人贵福法？你说说呗！让我高兴高兴。”

“好吧！”青苹果答应着，把刚才的想法给岳姬花说了一遍，原以为岳姬花听了会高兴地跳起来，紧紧拥抱他，没想到岳姬花没表现出兴奋，反而收敛了笑容，心情沉沉的问：“还有呢？”

“还有什么呀？”

“比如，咱俩上下班，周日出门旅游还骑着这辆破旧自行车？”

“哈哈！”青苹果笑了，“你呀，你呀！白天坐了一天高大胜的宝马轿车，眼馋啦！咱们当然也要买上一辆吗，到了那天，咱们开着车上下班，周日开着车去风光，何乐而不为呢！”

青苹果的几句话，令岳姬花心潮澎湃，激动荡漾，她仰头望着青苹果的脸，梦幻般规划自己的未来，幸福的偎依在青苹果臂弯里。

突然，她又仰起脸，眨眨一双美丽大眼睛问：“规划总是好的，梦也未免太天真了，你不想一想，要花多少钱呀？哪来这些钱？”

青苹果犹豫了，刚才还晶亮的眼睛阴沉下来了，是呀！父母卖了一辈子香油，积攒的钱连一个沙发都买不起！他低下了头，一双目光落在了岳姬花疑虑的脸上。

秋后知了叫声低沉而沙哑，秋天是他们归去的季节，也许它们预感到了末日来临了。

青苹果沉默一阵，抬头望望那颗贼亮的星星。“咱们在泰山顶上的时候，高大胜怎么说的，难道你忘记了，嘿嘿，照他说的办，咱们会挖掘出来第一桶金！”

岳姬花皱起了额头，她眼睛里晃动高大胜带领他俩泰山顶上一游的情景。

爬了一天泰山，傍晚的时候，他们入住了泰山脚下一家旅馆里了，洗刷完后，岳姬花青苹果坐沙发上正看电视，高大胜喷着满嘴酒气进来了，一进门大声小气的说：“唉，我说过了吗，不要实心眼在厂里挣那几个死钱了！想想办法挣点儿外快吧！”高大胜一双酒精烧红的眼睛望着青苹果，青苹果眼睛从电视屏幕上慢慢移开，扭头问高大胜：“怎么挣外快呀？我们没办法呀！”

“唉，唉！钱在眼皮底下你都看不出来！真是的！”

青苹果见高大胜认真的样子：“你说吧！”

“我的办法，既简单又轻松，眨眼就能挣十多万元。”

青苹果心里一愣，激起他这几天缠绕脑子里的想法：发财，发财。自从他从高大胜那座小院里回来，一闭眼满脑子想的是挣钱，听高大胜一说，干脆关上电视机了，他要听听高大胜如何说。

“你说说吧！”

高大胜说：“过去都说兔子不吃窝边草，你想想，今天搞的是市场经济，八仙过海，各显神通，不吃窝边草能发财吗，还是靠山吃山，靠河喝水。你在天能冶炼厂是副厂长，有一定的权力，何不利用这个权利搞个项目发财呢！”

一听说弄个项目能发财，青苹果瞪大了眼睛，如今，多少人利用项目发了财，王再芳昨天就说过了，要想发展就要立项目，没有自己的项目，谈发财都是幻想。

“什么项目呀？岳姬花也凑过来问。”

高大胜还是绕弯子说：“如今冶炼行业很吃香，三十年前，全国才有七八个冶炼厂，如今开放了，市场化了，很多人的眼光都投向了冶炼行业，可惜他们有想法有资金没技术，光想能想出来吗！”

一道暖暖的热流，缓缓地流过了青苹果全身，就像茫茫黑夜里看到了一盏明灯，可是有了明灯，路？路在哪儿呢？怎样去走呢？

“唉！话是这样说，我能干什么呀？”青苹果无可奈何的摊着双手说。

高大胜说：“别急！慢慢听我说吗，我有一个朋友，拥有充裕的资金，打算投资冶炼行业，可惜他缺少冶炼设备方面的图纸，如果你能把你们冶炼炉的成套图纸搞出来，他愿意出十多万元的回报酬金！”

“冶炼炉成套设备图纸！”青苹果犹豫了，“成套设备图纸弄到手并不难，档案室里有底图，两个小时就能晒出图纸，可是，上级有严格保密制度，技术图纸外流，属于泄密行为，再说，王再芳不会同意。”

“嘿嘿，嘿嘿——”高大胜冷笑笑，说：“这本来是暗地里做的事，大张旗鼓去搞让人都知道了，谁不见钱眼红？！王再芳前几天夜里搞出几车铅锭，把钱塞到了自己腰包里，厂里谁知道了，他告诉你了吗？！青苹果呀，你脑子怎么不开化呀！”

岳姬花说：“是呀，那天我看见尹红娟叫李洪森去他办公室里了，偷偷塞给他一沓钱，我还以为什么事呢，后来听门卫老头说，李洪森夜里开车往厂外拉了三趟铅锭。”

青苹果没说话，皱眉头想了一会儿，门突然被人推开了，走进来一个打扮时髦，浓妆艳抹的女子。

门把岳姬花挡在了门后头。

“客人。需要服务吗？全套的，包你满意！”

高大胜喷着满嘴酒气，大呼大叫道：“请介绍一下服务项目吧！”

女子挑逗似的眼神扫了高大胜一眼，娇声娇气的说：“请问，你们需要什么项目，只要需要都有。”

“我。。。。。。我！”高大胜我我了几句，没说出话来。

“只要你需要项目，都有！”女子娇滴滴往青苹果身上靠。

“滚！滚走！不要脸的家伙！”岳姬花突然从门口头窜出来，瞪着滚圆的眼睛愤怒吼道。

女子万没想到门后藏着人，吓的灰溜溜跑了。

“嘿嘿，”高大胜轻蔑的笑了：“难道你等到机关上都上班了再晒图纸？一早一晚，周日，机关上的人都休息的时候，还不能晒图纸吗？”

“是呀，周日机关上空荡荡没人的时候可以晒吗！可是，我不懂晒图技术，要找人岂不是宣传出去了？”

青苹果看着岳姬花，岳姬花那双清水般的眼睛在看他，心里不由跳动起来了：“对啦，岳姬花学校读书的时候，不是帮助老师晒过图纸吗！她会，她一定会晒图纸！”

青苹果突然兴奋起来了，他的手在颤抖，嘴唇翕动着，眼睛里飘荡着一张张百元大钞。

“那么，万一晒好图纸了，不给钱怎么办？”

高大胜嘴裂到了耳根子：“你呀，你呀，你就这么不信任我！你以为我是谁呀？我的朋友是谁呀？你把我看成诈骗犯了？”

“不，不，我的意见按照程序来比较好些，账目清好弟兄吗！以免日后闹得不痛快！”

高大胜大手一挥：“好吧！当面兑现！”他转身从包里抽出一沓百元大钞，“啪”扔到青苹果脸前，“拿去吧！这是十万元，晒好了图纸待我拿到手，再添加三万元。。。。。。。”

“唉，任务即艰巨有光荣，我看非你完成不可！”青苹果似乎了解岳姬花的心情，他知道一个农村长大的孩子，从小生活在贫困家庭，对钱多么钟情啊，第一次遇到如此简单而又能挣到大钱的机会，可不能放过呀！十三万元，是自己三年的工资啊，只要短短两个小时就能弄到手，太简单了，何乐而不为呢？

青苹果微微笑着安慰岳姬花：“干吧！一定会成功！”

岳姬花何曾不这样想，当她看见高大胜扔过来十万元大钞时，心突突跳动了，眼睛里晃动着拥有的豪宅，宝马轿车，她坐在宝马轿车里，后排坐着自己的父母，青苹果开着车，风光的奔驰在柏油马路上。车窗外连绵起伏的山脉，蜿蜒的河流，成片的森林，朝着车后边飞速而去。。。。。。。

“今晚，今晚开始吧！”岳姬花迫不及待的说。

“唉，唉，看你急的！还没有准备好呢！”

“准备什么呀？”

“你不想一想，底图还在档案室里，晒图机上还沾满了尘土，这样吧！”青苹果若有所思的说，“明天我去档案室管理员那儿拿底图，就说厂里设备改造，我看几天，晒图机室不上锁，明天你瞅没人的时候，去里面清扫一下，然后试运行几分钟，一切完毕后，你趁周日机关上的人休息，来晒图纸就行了。”

“好，好，一言为定，明天行动，保证周日完成任务！”两人激动地不能自己，四只手紧急握在了一起。

周日到了，天刚蒙蒙亮，岳姬花吃完饭，急急忙忙来到了厂里，由于来得早了，厂大门还关着，岳姬花站在门口刚想喊开门，门卫老头笑盈盈走过来了：“呵，周日来上班呀？为企业发展废寝忘食了。”

常言道：心里有鬼的人不但睡不着觉，落个树叶心里都哆嗦，岳姬花心里突突跳动，等到门卫老头开开门，头也不回朝办公楼走去，门卫老头说的什么，一个字也没听见。

机关大楼上很静，只能听见窗外刮风的“呜呜”声。岳姬花悄悄爬上四楼，推开晒图室的门，转身又关上了，她打开晒图红灯，光线虽然昏暗些，但她能看见晒图机安静的躺地上。接通电源后，晒图机发出轻微的“嗡嗡”声，岳姬花心里抖抖的拿出底图，放到晒图机底板上，伴随晒图机周而复始的运行，一张张蓝图从晒图机嘴里吐出来了。

“呵呵！”岳姬花笑了，她好像一个运动员，充满紧张情绪下，又信心满满的完成了百米冲刺任务。两个小时过去了，晒图机停止了运行，三份冶炼炉整套图纸完成了，她正要抱着图纸走出去，突然听见门外有人走动。

谁？是谁呀？岳姬花刚才兴奋的心情陡然被打的紧张而忙乱，惆怅而落魄，抱在怀里的图纸差点儿掉地上，万一让人看见了怎么办呀？！岳姬花站在门里头不敢动弹，隔门偷偷往外看，可惜什么也没看见。

青苹果悄悄推门进来了。

岳姬花小声骂道：“嗯，嗯，活鬼啊，你可把我吓死了！”

青苹果什么也没说，从岳姬花手里接过图纸，急急走下楼了。

岳姬花如释重负，浑身一阵轻松，她悠悠然站在窗子前，遥遥望着厂外的风景。

不远处的马路上停着高大胜那辆宝马轿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