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 调查组来了

清晨，太阳还没有跃出地坪线，青苹国早早爬起了床。楼下边有一家炸油条的，喷香的油条味道弥漫了楼前的空气，从窗子钻进了屋里。青苹国轻轻吸吸鼻子，嘴角不禁流下了口水。他急忙穿上外衣，跑到楼下一看，已经有十几个人排队买油条了，刚站在队伍后尾上，耳边听见一个女人的喊道：“青副厂长，来！你在我这儿排队，我去后尾排队！”

青苹果不好意思了，摆摆手说：“算了，我排这儿吧！你挺忙的！”

“不，不，”中年妇女说，“我闲着没事，你是大忙人，别耽误时间了，过来吧！”

看看大伙一个个投来羡慕崇拜的目光，青苹果心里立即升腾起一种从未有过的自豪感，他感觉他的身价高出平常人一头，自尊，自豪的心灵。

不禁想起刚来那年有一次卖油条遭遇难堪的情境。也是清晨这时间，也是这个地方，也是这家炸油条摊子跟前。那一天他确实饿了，肚子咕噜噜叫，正是这个原因，他插队了，脚I没站稳，身后传来一声尖利女高音叫声：“唉，自觉点儿好吗？不看看大伙都排队吗！”

接着又有几个人嚷嚷起来了。身后一个中年妇女说：“听到了吗？都挺忙的！脸皮不要太厚了呀！”

听到一连串的责备声，青苹果羞的无地自容，干脆不买油条了，散鸭子灰溜溜走了。

这件事虽然过去几年了，他一直记恨在心里，对那个中年妇女耿耿于怀。

人呀！人呀！青苹果吃完油条，推起自行车去了厂里，路上还一遍又一遍琢磨买油条的事。

今天来的早了，还不到开厂大门的时间，当青苹国跳下自行车的时候，看见有三个人站在门外头等着开门了。青苹国细细一看：一个胖子，一个矮子，还有一个瘦高个。他们站在门口朝厂里张望了一会二，嘀嘀咕咕说着什么。

是外地的业务员？还是来厂找熟人？职务的敏感性让青苹国产生了好奇心，他把自行车扎在路边上，信步走到三人身边，客气地问：“请问你们出差来的？”

三个人还在嘀咕，胖子抬头看他一眼，回过了头没回答他的话。

刚才卖油条的情景与眼下形成了巨大反差，令青苹果顿感失去自尊，接着是气愤，生厌，他不想搭理他们了，挥手朝伸缩门里头喊道：“喂！开门呀！”

随着喊声，门卫老头一溜小跑冲出了门卫室，望着青苹果满脸堆笑的说：“哎吆，来这么早呀！”

三个人见伸缩门打开了，起身往厂里走，门卫老头喊道：“不行！不行！还不到上班时间，不能进来！”

胖子满脸堆笑说：“师傅，我们有事，外边风大天气挺冷，先在门卫室暖和暖和好吗？”

门卫看看天，风刮得树梢子摇摇晃晃，一阵风吹到身上，他缩缩脖子，裹紧了身上的棉衣：“不行！不行！门外边等吧！不到开门时间谁也不能进厂！”

青苹果暗暗笑，他没忘了刚才受到的冷落，但他又担心门卫老头搁不住几句好话，让他们进来了，朝门卫喊道：“别忘了你的工作职责呀！”

门卫老头知道是让他关门，这才按下遥控器，刚才停止运行的伸缩门，缓缓把门关上了。

三个人只好站在门外寒风里等时间了。

早晨八点半钟，青苹果开完了调度会，正往回走，走到花池边上那条小路上时，岳姬花匆匆忙忙迎上来了。青苹果见岳姬花神色慌张，心里一震，身上不禁出了冷汗。自从上次李太极答应给他一套房子，掐指算算一月有余了，他见岳姬花一脸慌张，他了解岳姬花的性格，若是房子的事有信息了，是好事，岳姬花肯定欢欢喜喜来给他报喜，岳姬花一脸担忧，一定不是令他高兴的事。

没容青苹果多想，岳姬花已经来到了他跟前，岳姬花胆颤颤的说：“刚才办公室来了三个人，说是找你！”岳姬花由于太紧张，说话都结巴了。

青苹果见岳姬花吓成这样子，心里一惊，问：“来的什么人？干什么来了？”

岳姬花说：“一个胖子，一个矮子，还有一个瘦高个，一个人手里拿着一个公文包，一进门点名要找你！我说你开调度会去了，胖子说：你去找他去！让他快来！我一听口气挺硬的，想到你那夜里拉走一车冰晶石，还有咱俩偷偷晒图纸的事，莫非让人举报了。我见不了你，不敢让你猛个丁见他们，唠个瞎话说，厂里有规定会议期间不能离开，三个人听了，信以为真了，胖子说：走！去他办公室等他！三人拿起包去你办公室了，我给他们泡上茶，让他们先喝着稳住他们后，正要去告诉你，你来了，一定要当心，先探探他们什么意图，千万别盲目了！”

岳姬花说完，害怕耽误时间长了，引起三个人的怀疑，急急忙忙上楼去了。

青苹果并不急，而是慢悠悠往楼上走，一边走一半思考，走到一楼门厅站住了，他想安静一会儿，好好想想，首先要弄清楚这三个人的来历，来干什么，从哪儿来的？他的脑子乱哄哄的，总感觉有一种不祥之兆，越想心窝里嘣嘣跳的愈加厉害。好长时间也没理出个头绪来。平时点子多得很，这次脑子好像处于绞着状态，心里暗暗责备自己：平时本事一大堆，遇到事憋气了吧。

郭科长从门外走进来了，郭科长也去开调度会了，开完会又去了车间一趟，晚来了一步。见青苹果立在门厅里，问道：“怎么不回办公室？”

青苹果“嗯嗯，”两声，唠个瞎话说：“我等人，等一个人。”

不说等人还好，青苹果一说等人，郭科长反而停下了脚步，追根刨底问：“等谁呀？我正想和你说说呢，今儿。。。。。。。”

青苹果不等郭科长说完，心里发毛了，腿陡然打起颤来了。

郭科长不但是劳资科长，还兼任武保科长，武保科不言而喻负责厂里的保卫工作，厂里丢失物质，治安都管。常言道：不做亏心事，哪怕鬼敲门？为了筹办婚房，青苹果绞尽脑汁弄钱，钱弄到手了，他又不安起来了，整天怀里像踹了一个兔子，蹦蹦乱跳，弄得他几天安不下心来。毕竟年轻，又是初次，干了鸡毛狗盗的事，心里免不了担惊受怕。

“青苹果吞吞吐吐说：“不找谁，”郭科长见青苹果神色不对头，刚才教育楼那边又看见岳姬花神色慌张找他，猜他心里有事。

昨天，郭科长去冶金局里报表，完事后正要回来，走廊里遇到了昔日的战友，他和这个战友同时转业来到这个城市，郭科长进了天能冶炼厂，战友进了冶金局。两人有一段时间不见面了，战友一把拉住他，非让他去办公室里喝茶，喝茶期间，战友转弯抹角问：“新领导班子上任后怎么样啊？工作开展得如何呀？”

郭科长说：“年轻有为吗，比起赵连奇强多了。”

战友点点头，又摇头，郭科长心想，我说的不对吗，赵连奇自私自利，**腐化，作风不好，新领导班子大小事讲究国家政策，人伦道德，想到这儿，郭科长说：“新领导班子讲政策，不贪不沾，工作作风好！”

战友没吱声，坐一会儿，郭科长要走了，战友送到门口说一句：“老郭呀，过几天我要去你们厂看看了！”

郭科长没多想，顺口说：“欢迎光临吗！我一定盛情接待你！”

郭科长想到这儿，又见青苹果神情不安，心想：青苹果呀，青苹果，你年纪轻轻当了副厂长，还不好好表现自己一番，反而偷偷摸摸干一些鸡毛狗盗的事，你认为你那天偷偷给李太极晒图纸的事，严丝合缝吗，没人知道吗？嘿嘿，我是干保卫的，又当过侦察兵，你那点儿雕虫小技，瞒天瞒地能瞒住我吗？再说，刘大胜是这一带的小痞子，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你和他勾搭一起，不栽坭坑里才怪呢。想到这儿，郭科长来一个敲山震虎之计，他说：“近几天冶金局要来人了。”说到这儿不说了，留下半句让青苹果琢磨！扭身上楼了。

郭科长几句话，本来心里就打颤的青苹果，心里更没底了，办公室来的三个，莫非就是冶金局来的人，找自己谈话来了。青苹果想来想去，愁的不得了，但最后还是狠狠心，跺跺脚，丑媳妇总要见公婆，到了办公室见机行事吧。

青苹果一脚踏进办公室，见三个人正乐滋滋喝茶，一边喝，一边小声谈论什么，见青苹果进来了，胖子站起身客气的伸手握青苹果的手，说：“没认错的话，你是青苹果，青副厂长吧？”

青苹果见来人挺客气，刚才悬着的心稍稍平和一些，笑笑说：“我是，我是青苹果。”

岳姬花提热水进来了，热水灌满了一暖瓶，剩下的倒到了茶壶里头，惶惶不安的眼神瞅一眼青苹国。青苹国知道她心里发慌，不放心，假借倒热水来打探消息。

青苹国担心岳姬花沉不住气暴露自己心态了，顺口说：“小岳，你去冶炼车间一趟，看看这个月消耗了多少材料。”

岳姬花心里明白，这是有意把她打发出去，答应一声提着空壶出去了。

“你们是哪里的？找我有事吗？”青苹果问对方。

胖子说：“你不认识我们吗？你去局里开会，我们见过你。都说你年轻有为，将来有出息！”

青苹果一边听，一边搬过来一把椅子坐下，坐了一会儿，端起茶杯喝口水，抬起头抱歉地说：“刚才门口遇到你们，若知道你们从局里来，不该让你们在门口挨冻这么长时间啊！”

矮子开玩笑说：“这就叫当了官眼皮抬高了，有眼不识泰山，如果我们说是局里来的人，你一准热情把我们请进来管饭！”

青苹果脸儿一阵涨红，不好意思说：“唉，唉，说起来还是年轻，经验少，这次是教训啊！”

瘦高个一边听，从咯吱窝里拿出皮夹子放桌上，拉开拉链，从里面抽出来几张白信纸，对青苹果说：“书归正传，闲言少叙了，我们这次来是了解点儿事，本来打算去职工中了解，来的时候局座大人特意交代，反复强调了：与当事人谈谈即可，职工吗！水平素质参差不齐，难免无中生有，带着个人情绪看问题，因此，不去职工中了。青副厂长，你可有耳闻，赵连奇下台之后，新领导班子是局座大人亲自点将，所以，不管职工中有何反映，我们只当耳旁风了，了解当事人就行了，青副厂长你听明白了吗？。”

青苹果心里一震，吞吞吐吐说：“哦，哦，我明白了，可是。。。。。。。。”

瘦高个说：“你想知道谁举报内容吗？是吧？这儿有。”瘦高个打开公文包拿出两张写满密密麻麻字迹的纸张递给青苹果，“你看看吧！上面是这样写的！”

青苹果接过一看，不禁打个寒颤，吓出一身冷汗。只见上面写着：

冶金局领导：

自从更换了新领导班子，他们私自把厂里的冰晶石和铅锭偷偷送给李太极和高大胜，厂里劳动力极其紧张的情况下，不顾及国有企业利益，给个体企业无偿输送劳动力，编造进货材料假数据上报冶金局，套现国家资产，使国家利益蒙受损失，我们希望上级领导彻查，整顿不正之风！

署名：王用憨，老陈

青苹国万万没想到王用憨和老陈写举报信，心里不由打起了边鼓，平时没和王用憨老陈发生矛盾呀？他俩背地后怎么能这样呢？每次厂部评月度奖金时，都找借口多奖励他们一些，唉！常言说得好：喂不饱的白眼狼，老辈人留下的话没错。想到这儿，青苹国张张嘴想说什么，王再芳推门进来了。

王再芳一进门，嘻嘻哈哈笑起来了。

笑罢，说：“唉，你说尹红娟真是神机妙算呀，比张天师还灵验！”

三个人见了王再芳，就像见了天王老子，齐刷刷站起来，恭恭敬敬站起来，一张张笑脸瞧着王再芳。

“坐呀！请坐呀！你们来了是客人，快请坐吧！”青萍果眼里，此时此刻，三人不是来调查问题的，是做客来的。

胖子说：“王厂长呀，算起来你来这儿有一年多了吗？时间真快呀，一晃咱们分开这么长时间了，想起来咱们一个办公室的时候，上了班说天道地，晚上喝酒跳舞，玩得多开心呀，如今你升任了厂长，忙了，没时间陪我们玩了？”

王再芳捋捋油亮的头发，笑笑说：“距离产生美吗！自从咱们分开后，我心里时常挂牵老哥头呢！有时候我曾想，过几年，我不在天能冶炼厂干了，回到局子里，一定把这段耽误的时间弥补过来，陪大家好好玩！”

胖子讨好说：“你回局里会更忙了，更没时间陪我们玩了！

“为什么呀？”

“呵呵，那时候你还不升任局长大人了！”

三人听了一起笑，笑罢，矮子一半开玩笑，一半认真地说：“我说王哥呀，空口许愿的事我从不相信，我就这个性格，讲究实事求是，你可能不了解我，当初你把尹红娟活动到局里的时候，我俩一个办公室，她了解我的性格，唉！她去哪了？怎么不见我呀？怕我去她家吃饭吗？躲起来了？”

一番话，引逗的大伙又是一阵笑，还在笑，尹红娟一步跨了进来，指着矮子，扯嗓门尖声尖调说道：“你说的呀！我今天非管饭不可，咱们一个办公室多半年了，这次你来我一亩三分地，不过我请这二位领导，”她指胖子和瘦高个，“就不请你！”尹红娟说罢，乜斜眼睛看矮子。

矮子说：“不请我，可是你说的呀？你记心里，看我怎么收拾你！”

尹红娟故意瞪大眼睛说：“我说的？我说的又怎样呢？就不请你！我的饭碗我做主！”

“嘿嘿，”矮子故意虎着脸说：“你的饭碗你做主？没告诉你吧，你做不了主，我才做主呢，你若不请我！我硬闯你家里，一阵子打锤子砸棍子，把你家的锅碗瓢勺砸个稀巴烂，看你请不请我！”

见矮子说话那个认真劲，挥舞拳头好像砸尹红娟家的锅碗瓢勺一样，引逗的大伙笑的前仰后合。笑了半天，胖子憋得脸通红，等喘上起来，摆手说：“好厉害的美女呀！小心王厂长不要你了！”

尹红娟不甘示弱。怼一句：“不要我了，有人要呀！浩荡世界，那里没有我的家！”尹红娟说罢，眼角瞅着王再芳笑嘻嘻的脸。

“嘿嘿，我说呀。”胖子装一本正经的样子说：“王厂长不要了，我要呀！我家里还有一间屋呢！”

尹红娟脸儿突然涨红起来了，照着胖子秃头使劲拍一掌，痛的胖子咧咧嘴，手捂着秃头：“太厉害了，我如果要了还不天天打我！”

尹红娟尖牙利齿的说：“你老婆还不把你那玩意割下来，让你满地找！”

矮子笑了，嘴角流出白花花的吐沫星子，说：“找不到去找你呀，呵呵，你正搂怀里当宝贝呢。。。。。。。”

几个人说笑了一会儿，话归正题了，胖子说：“王厂长呀，我们这次来是为了一个举报信的事，不管举报信起不起作用，真事假事，既然寄到了局里，局里一些人知道了，我们都要做结论，一来上边有要求，对举报人要有个答复，二来堵住局里一些闲言碎语，免得说我们纪委不作为，徇私情，那怕真戏假做，有开头就要有结尾。再芳呀！你也许不知道吧！再有一个月局长大人要召开职代会了，职代会上好有一个交代，也算是多年来一个政绩吧！”

胖子说到这儿，口渴了，端起茶杯喝水。王再芳刚才听的有些迷糊，几次想插嘴问，无奈胖子喋喋不休的讲，没有插嘴的机会，好容易盼到了胖子喝水了，王再芳问：“什么举报信呀？我怎么不知道呀？”

胖子喝了水，干咳几声，扭头对瘦高个说：“你看光顾说话了，你把举报信拿给再芳看看！等再芳看了，咱们再接着往下讨论吧!”

王再芳从瘦高个手里接过举报信，屏住呼吸仔仔细细看了一会儿，见下面署名王用憨和老陈，气愤的要撕碎。

胖子赶忙阻止说：“不要撕碎了，千万不要撕碎了，回局里没法交代啊！”

“胡说八道，为什么不能撕碎了！”王再芳怒了，“这俩家伙不知道好歹，难怪赵连奇压制他们这么多年，我本来想收买一下人心，把他俩弄到管理岗位上来，是给大伙看的！没想到往他嘴里抹蜜反咬手指头，真不是玩艺啊！你们放心吧，就凭这举报信，他们兴不起风，掀不起浪，我王再芳还是王再芳，只能暴露他们小人面目，让我看清楚了他们是什么人！”

胖子眼睛瞅着怒火中烧的王再芳，等王再芳发完火了，说：“我们接到这封举报信，本来不打算搭理他们，你舅舅想得多，他担心他们还能往冶金厅举报，但是，你们要相信，不管他们举报到那里，落叶都要归根，最终结果还是咱们处理，但是，处理过程中既要堵住压下边的嘴，还要蒙蔽上边的眼睛，因此，你舅舅特意嘱咐了，处理这事要婉转，讲究计谋，事后要斩草除根，以免攘成后患！另外，为什么不让你把举报信撕碎呢？我们也是工作，撕碎了举报信说明我们没把工作做好，是我们失职，我说的对吗？，你们要想弄个明白，把举报信复印一份留着，没事了多看几遍，当做座右铭，以后和他们打交道的时候，看上一眼，就会想起那句老话：人心隔肚皮，谁也看不清，防人之心不可无呀！”

说到这儿，王再芳心里有底了，不发怒了，举报也白举报，有舅舅这棵大树遮风避雨，谁也摇晃不动，箭头再锋利也穿不透舅舅这面挡箭牌，嘿嘿，你俩小子作吧，看我怎么收拾你！王再芳想到这儿，不禁笑了。

胖子说：“好了，对于这次举报信调查，我看再芳安心了，没有了后顾之忧了，既然如此，你们说说把冰晶石和铅锭转送给李太极的目的吧，咱们统一口径，我们回去好有交代，总结报告上好写个结论。”

王再芳不宵一顾的说：“你们还不清楚吗？当下国家政策要求国企扶持乡镇企业，私有企业发展，你们说说，他们才迈步，一缺乏技术，二缺少资金，作为国企老大的天能冶炼厂，能眼睁睁看着兄弟单位受苦受难吗，能眼睁睁不贯彻国家政策吗？如果真是这样，他们怎么发展呀？国企老大单凭一张甜嘴，能扶持他们发展吗？说实话，我这个人讲究实事求是，有一是一，有二是二，不会弄虚作假，空大空，干事就要干点儿实在的。这不，我在他们最困难的时候，伸出了援助之手，利用我们的服务公司自己的钱，给他们输送点儿冰晶石和铅锭，我这样做的目的，是保证国有资产不流失，还能很好的贯彻国家扶贫政策精神，你们三位既然说到这个问题，你们想想，我错了吗？。。。。。。。”

王再芳慷慨激昂的一番话，三人不断点头。

青苹果说：“王厂长的决定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绝不是一时头脑发热想出来的，很多职工也提出这个合理化建议！强烈要求我们贯彻国家扶贫政策，民意不可违吗！”

尹红娟也说：“是呀，是呀！为贯彻上级的政策，王厂长费尽脑细胞了，你们不看看这些日子都瘦了！望你们回去详细给局领导和科室员工解释解释吧！免得我们出力不讨好！”

“哈哈——”胖子尖利的笑声，瞬间满屋子回荡，要把屋顶掀翻一般，说：“我看坏事变成了好事，你们的所作所为应该作为局里的模范典范，宣传出去，大力表彰，号召全局里的人向你们学习！大伙充分发表一下意见，看看行不？”

矮子和瘦高个一起拍手鼓掌说：“对呀！建议太好了，年底再芳还能评上局里的先进标兵，何乐而不为呢！”

青苹果尹红娟没笑，他俩怀里像揣了个兔子，蹦蹦乱跳，两人的目光一起转到王再芳脸上，似乎问：怎么办呀？期待，期待呀！

王再芳沉默，沉默之后突然摆手说：“算了，算了吧！我这个人从小长到大不喜欢出头露面，当个无名英雄吧！万望三位回去后这事再也不要吱声了，就此完结了吧！”

“那好，那好！”胖子一边答应，朝矮子和瘦高个说，“完事了，咱们回去吧！”

王再芳摆摆手说：“慢，请三位稍等片刻！”回头朝尹红娟说，“让小岳过来吧！”

岳姬花进来了，尹红娟又把门关上了。

王再芳说：“三位领导今日光临，没有什么礼物相送，这点小小薄礼不胜敬意，望笑纳！”

岳姬花送上三个沉甸甸的信封。

王再芳接着说：“另外，我知道三位喜欢跳舞，今晚六点半，天乐园玫瑰厅集合，一醉方休后，有最美小姐尹红娟女士陪大家跳舞！不见不散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