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逐鹿中原

此时此刻，返回官邸的蒋介石，正如藤原龙之介所料，召回了正在为援救74师忙得焦头烂额的参谋**陈诚、陆军总司令顾祝同。

“千里跃进？”陈诚轻蔑地笑了，“怎么可能！敌中原野战军匪部渡过黄河后，随即遭到了我王敬久兵团二十万大军的迎头痛击、损失惨重。”

话音未落，作战厅郭厅长求见，递上了国防部收到的最新战报。

蒋介石结果，焦虑已久的心头不禁大喜，顾祝同凑过来一看，原来，王敬久中将报告说——敌中原野战军被其击败、损失惨重，已重新北渡黄河，撤回根据地。

“如此一来，我军黄河防线已经固若金汤！中原野战军再难有所作为！”顾祝同坚定地说。

“是吗？”蒋介石心中暗喜，却不露声色，“那么共军有没有再度渡过黄河，向南岸、东岸发起攻击的可能？”

“这不可能！”郭厅长抢先替陈诚回答，“根据王敬久的战报，中原野战军损师八万，早已无一战之力，俟其恢复元气，至少也在一年之后了！”

“好！很好！”蒋介石终于笑了，“看起来，谢春雨的分析纯属杞人忧天、危言耸听矣！”

“是啊。”陈诚附和道，“那个阴阳怪气的家伙，也不知道什么来历，天天神神叨叨，不知所云。”

“好了！”知道谢春雨来历的蒋介石打断了进谗的陈诚，“我还是那句话，现在一切以救援张灵甫的74师为重！”

顾祝同点头，他指着蒋介石官邸的地图说道：“校长请看，目前，各路援军中，最有能力救援张灵甫的部队有两支，一支是李天霞中将的整编第83师，一支是黄百韬中将的第一兵团第四纵队，只要校长下一道严令，此二人必会奋勇杀敌，挽狂澜于既倒！”

蒋介石点点头：“那就以国防部……不，还是我亲自下令吧！”说罢，他从笔架上抽出一支毛笔，饱蘸弄墨，工工整整地写了一道手令。

陈诚恭敬地接过，立正道：“校长英明！”

陈诚上将、顾祝同上将、郭厅长正要告辞，蒋介石叫住了他们：“辞修、墨三，你们实话跟我说，王敬久真的歼灭了中原野战军八万人吗？”

陈诚、顾祝同异口同声地说：“校长！学生敢用脑袋担保！”

蒋介石淡淡一笑：“好吧，那就下两道命令——第一道命令，着黄百韬司令、李天霞师长不计代价，火速支援孟良崮被围的74师！第二道命令，让王敬九率主力兵团星夜前往山东！”

陈诚疑惑道：“校长，您这是……”

蒋介石叹了一口气：“人无远虑，必有近忧。万一，我是说万一，74师被华东野战军吃掉，山东战场就会漏出一个天大的口子！我必须未雨绸缪，防患于未然。既然你们说，中原野战军遭到重创，短期内不会有异动，那么，我信你，之于黄河防线，我会调集37军、99军、52师等部队填补漏洞，就这么办吧！”

“……是！”陈、顾、郭三人面面相觑，他们知道，这些部队都是从皇协军部队改编来的，人数虽多，但只能欺负欺负老百姓，战斗力……实在是一言难尽。

出了委员长官邸，陈诚问顾祝同：“墨三兄，我还没来得急问你。”

“你是说王敬九的战报？”顾祝同冷笑道，“只要中原野战军匪部退回北岸，不就成了？现在委员长已经下令了，你难道让委员长收回成命吗？”

陈诚无奈地说：“要是中原野战军战力未损，再次渡过黄河，那么这些杂牌部队……”

“所以啊，我准备去教堂。”顾祝同掸了掸自己肩上的四颗将星，“祈求上帝保佑，那些杂牌军能够和共军同归于尽，一了百了。”

说罢，顾祝同对郭厅长说：“郭小鬼，你去不去？”

郭厅长摇摇头：“总司令，教堂路太远，我郭小鬼穷得连鬼都看不上，上下班都骑自行车，您想跑死我啊！”

顾祝同大笑：“我说郭小鬼，你也是中将了，难道还买不起一辆福特轿车？你这穷装给谁看的啊？”

郭厅长鞠了一躬：“职下能成为国防部厅长，全靠两位长官提携，唯有清廉自持，报效党国……当然，这样的话，要是陈**、总司令一脚踹了我……我照样能活。”

顾祝同乐了，连连摆手：“别别别，校长那么信任你，这样的话他老人家还不把我给毙了。”他转头对陈诚说，“辞修兄，你去不去。”

陈诚摇摇头：“我得回国防部了，张灵甫危在旦夕，求援电报雪片般发过来，他是校长最得意的学生，我得严令李天霞、黄百韬把他捞出来啊！”

顾祝同“哼”了一声：“黄百韬我是不知道，一个杂牌军出身的将领，竟然靠着拼死效忠，愣是赢得了校长的信任，被委以重任，这待遇也算独一份了，王家烈都没有哇！不过，这个李天霞……”

“噫！”陈诚倒吸了一口凉气。

原来，李天霞和张灵甫本是都是74军的军官，李天霞从74军中步步高升，一直做到了74军副军长，74军改变为整编第74师后，本来以为“天下第一师”师长之位非自己莫属，结果半路杀出个张灵甫，自己则卷铺盖滚蛋，到了新部队当师长。再加上张灵甫生性傲慢骄横，得罪了不少同僚，和李天霞的关系也极其恶劣。

你说李天霞能全力救张灵甫吗？那才见了鬼呢！

“所以啊，张灵甫能不能救，尽人事，听天命！你那么操心干什么？嗯？操了也是瞎操心，还不如去拜拜上帝！走走走……”

说罢，顾祝同不由分说，拉着半推半就的陈诚上了汽车，郭厅长敬礼相送。

看着远去的陈诚、顾祝同，郭厅长放下右手，喃喃说道：“时机已到……”

他立刻骑着自行车回到国防部，来到了自己的办公室，把窗帘一拉，拿出一节电子管，在自己的长波收音机上一顿鼓捣，半晌，竟然如变戏法般组装出一部电台！郭厅长又拿出一个餐厅的铜勺，竟然又组装出了一个电键，虽不灵活，但极其熟练地向共军总部发送了一段极其简略的电文：

“西风去！西风去！西风去！”

当总部把电文批转给中原野战军前进总指挥的郑龙时，郑龙不禁大喜：“之前的诈败没有白费，王敬久的二十万大军撤了，逐鹿中原，时机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