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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回 神秘电话要人命 独特宴请害人心

小说:日照山河 作者:老车夫 更新时间:2024/2/4 12:09:19

第二十一回 神秘电话要人命 独特宴请害人心

这事情真巧,王兰刚离家而去,饥肠辘辘的赵小青偷偷摸摸来到家中,他气喘吁吁,还没有来得及到厨房弄点儿吃的,就听到屋内的电话铃声响了,这时,把他吓了一大跳,他怯懦地看着电话不敢接,可是,电话铃声响起没完,他带着侥幸的心理,拿起电话机,电话里传来一个中年女人的奇怪声音:“你是赵小青吗?我告诉你,刘琛和王兰正在彩电塔旋转餐厅,吃宵夜呢。”说完,就放下电话了。

听说刘琛在彩电塔旋转餐厅,赵小青的脸上不禁掠过一丝瘆笑,心里猛然跳出一个报复的念头,这不是天赐我良机吗?我非宰了这个刘琛不可,赵小青回黄龙城,原本想看望老娘,现在他改变了主意,他不加思索地离开了家,打了一辆出租车,奔向彩电塔。

远处梧桐树下,一双阴险奸诈的眼睛已窥测到赵小青的一举一动,那个人得意忘形的冷笑了两声。

高耸入云的彩电塔,可以说是这座城市的一大景观,子夜时分,它显得更加迷人,旋转餐厅里,零零散散有几对情侣在吃夜宵,突然,一声凄厉而又恐怖的怪叫声,打破了夜里的宁静,一位年轻貌美的小姐正在旋转餐厅的窗前,向空中观望星辰,却看见从彩电塔空中平台,摔下一个年轻人,从几百米的高度直接坠落在草坪平地上,令人毛骨悚然。这位小姐马上挂了110,向公安局报案。

刚刚返回黄龙城的戚永刚和何雷,听说有人从彩电塔跳下来,极为惊叹,驾驶警车,风驰电掣般向现场驶去。

这是一具青年人的尸体,横卧在草坪地上,他身着迷彩服,脚穿一双解放牌黄胶鞋,迷彩服丢了一个纽扣,他被摔得七窍流血,头额已走了形,双目瞪得溜圆,戚永刚细看死者的容颜,大吃一惊:“这不是赵小青吗?他怎么会死在这里?是自杀吗?”一连串的问号,在他的脑海中冒了出来。

“戚探长,你看,死者的颈部两个侧面,都有扼痕,还有两处新月牙形表皮脱落的指甲痕,痕迹新鲜,死者右手中指的指甲上,发现血痕,指甲缝里,有抠下来的皮肤组织纤维,这正说明死者是他杀,而不是自杀。”何雷向戚永刚谈了个人对现场初步判断的看法。

戚永刚很同意何雷的判断,同时也意识到,此案越来越复杂了。

在刑警队的办公室里,来辨认尸体的王兰,一眼就认出死者就是赵小青。他顿时吓傻了,干嘎巴嘴,说不出话来,她呆如木鸡,咬住嘴唇,不时神经质地摇着头。

“王兰,现在赵小青死了,这是事实,你也亲眼看见了,你先稳稳神,好好想想,到底是什么原因,引发了这一系列事件,你应该毫无保留地向我们公安机关说出你所知道的情况。”戚永刚说完这些话,点燃了一支烟,他那双犀利的眼睛密切注视着王兰。

何雷在办公桌上,已经展开笔录纸,做好记录的准备。

室内一片寂静。

大约等有一刻钟的时候,王兰蓦地抬起头,睁圆血红的凤眼,喃喃地说:“我讲,我讲,我把我所知道的事情,都告诉你们。”

她低下头,思忖了一会儿,滔滔不绝地说起来:“在赵小青被押到看守所的那天晚上,我坐卧不宁,心绪纷乱,人躺在床上,睡不着觉,下半夜,三点多钟,突然,听到‘当…当…当…’紧急的敲门声,我连忙去开门,门开了,出现在我眼前的是赵小青,只见他蓬头垢面,满脸苍白,身上还有血迹,他说,他要点吃的,太饿了,我到厨房给他弄了点儿吃的,他吃完,又要钱,我给他拿了两千元钱,我还问他,你怎么从看守所跑了出来了呢?他用低微而颤抖的声音说,不是跑出来的,而是公安机关把他放出来的,他想连夜到银行偷点儿钱,然后远走高飞,可是,他从银行楼顶的天窗跳入室内,来到一楼梯口,却发现值班室里的两个保安人员被扎死,横卧在地板上,存款室的房门也被人撬开,吓得他掉头往楼上跑,跑到二楼,他的衣纽扣被刮掉,他也没有顾得上去捡,一口气跑到银行楼顶天窗,又顺着排水管滑向楼底,跑回了家,说完,他上气不接下气地喘着,可是,我的心陡然向下一沉,我问他,你的纽扣落在杀人现场了,那不是要担嫌疑吗?他听了这话,便着急起来,于是,我们商定了一个办法,就是在案发第二天晚上,我潜伏在自己的办公室203房间,然后,趁银行值班人员不备之机,到二楼走廊尽力找到那颗纽扣,他在望海阁观音菩萨雕像那里等我,情况有变,他可以在雕像下面留一张纸条,说明情况,可是,在干的过程中,我被你们公安机关抓住了。”

王兰说完,偷偷地瞥了一眼戚永刚。

戚永刚吸了一口烟,又轻轻地吐了出来,定睛地看着王兰,问道:“后来又是什么人,把赵小青杀害了?”

王兰想都没有想,马上答道:“是刘琛,肯定是刘琛,只有刘琛,才会害死赵小青。”

戚永刚疑惑不解:“为什么只有刘琛,会害死赵小青呢?”

王兰愣了一会儿,才嗫嚅地说:“我凭自己的第六感觉,感到是刘琛害死了赵小青。”

何雷停下手中的笔,问道:“你在赵小青死前,还发现了什么疑点?”

王兰突然眼睛一亮:“对了,昨天晚上,我到婆婆那里,看看她的病情后,下半夜,我又回到家中,发现桌案上电话的位置,发生了变化,知道有人到过屋内,我就按了一下电话的录音键,电话里清晰地响起一个女人的声音:‘你是赵小青吗?我告诉你,刘琛和王兰正在彩电塔旋转餐厅吃宵夜呢。’我已经将这个女人的声音用录音机给录下来了。”王兰从兜里,掏出一小盒录音磁带,递给了何雷。

戚永刚双臂抱在胸前,仰头思索了一阵子,便让两名刑警送王兰回家去了。

何雷站起身子,走到戚永刚面前:“下一步的侦破工作怎么搞?”

戚永刚又吸了一口烟,然后,狠狠地掐灭了手中的烟蒂,两道眉毛紧紧地拧在一起:“看样子,刘琛确实有嫌疑,直接触动刘琛。”

刘琛的家宅十分豪华,客厅里,垂挂着紫色天鹅绒双层窗帷,米色毛地毯**,摆放着古风盎然的茶几,茶几玻璃板下面,压着一幅书法对联“大肚能容天下难容之事,开口便笑世上可笑之人。”,靠墙的古色古香的格柜架上,摆放着各种样式的仿制古玩。

刘琛的夫人热情地接待了戚永刚和何雷,她是一个四十岁上下的矮胖女人,肥硕的屁股向后翘起老高,正好和她那永远前伸的圆胖脸成正比,一件白色的睡衣紧裹着她那丰腴的身躯,她见到戚永刚和何雷,好像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一样,又是让座,又是让茶,又是让烟,脸上总是挂着一丝动人而又满足的微笑。

戚永刚微笑着慢声慢语地说:“今天到你家来,了解一些情况,这是很重要的一些情况,你也许听说了,在前两天,合作银行发生了一起大案。”

还没有等戚永刚说完,刘琛夫人抢话说道:“知道,知道,我都知道,我愿全力提供我所知道的情况。”

何雷站起身来问道:“刘琛在家吗?有一些情况要直接和刘琛唠一唠。”

“噢,你们不知道,银行有一个叫赵小青的,要用枪打刘琛,把刘琛吓出了病,就在赵小青被抓的那一天,刘琛也不敢在黄龙城呆了,他当天,坐火车到省城去看病了,还是我送的站。”

戚永刚立刻思忖到,这个女人好厉害呀,没等问到正题上,就开始封口了,这么说,刘琛在杀人抢劫案发生时,不在黄龙城了,自然排除了刘琛的嫌疑,戚永刚毫无表情地点了点头。

何雷急了,还想问什么,戚永刚有意识抢先笑着问道:“最近两天,有没有一个男人,打电话来找刘琛?”

刘琛夫人怔了一下,忙说:“没有没有。”

“那么,我们到刘琛的寝室看看怎么样?”戚永刚好像在征求刘琛夫人的意见。

“当然可以,当然可以,不必客气。”刘琛夫人痛快地说着,微笑地站起来,引领着戚永刚和何雷,穿过宽敞明亮的客厅,来到刘琛的寝室,戚永刚轻手轻脚地走到床前,目光滑落在天鹅绒床罩上,在闪着温暖光泽的床罩上的顶端,有一张照片,戚永刚拿起这张照片,细细端详,原来是刘琛与王兰的海浴照,王兰穿着三点式游泳衣,戴着墨镜,走在沙滩上,刘琛亲昵地躺在她的身边。

戚永刚举起这张照片,看了一会,问:“你看见过这样的照片吗?”

刘琛夫人表情很大度,满不在乎地说:“刘琛是一个很潇洒的人,

我很宽容他,不过多干涉他的私生活,人生嘛,随便点没什么。”

戚永刚不解地问:“这么一说,你们夫妻还有什么私生活可言?”

刘琛的夫人只是笑着点头,她没有吱声。

趁戚永刚和刘琛夫人交谈之际,何雷那双机警的眸子,浏览了一遍刘琛的寝室,未发现可疑迹象,便向戚永刚递了一个眼神。

戚永刚笑着对刘琛夫人说:“今天多有打扰,请多理解,我们告辞了。”

“没关系,没关系,我们都是工作嘛。”刘琛夫人很客气地送戚永刚他们出了家门。

在刑警队的办公室里,戚永刚坐在沙发里,大口大口地吸烟,室内烟雾越来越浓,他正在思忖着侦破工作的办法,何雷在屋地上,来回踱步,自言自语地说:“刘琛,刘琛,刘琛与此案是什么关系?”

这时,有人敲门,随着敲门声,薛科长走了进来,他对着戚永刚说道:“黄龙城合作银行杀人抢劫案破了吗?银行职工纷纷都说,此案已经破了,作案分子是赵小青,昨天晚上,他已经跳彩电塔,畏罪自杀了,这是真的吗?”

何雷插话问道:“这是从谁的嘴里传出来的?”

“不知道。”

戚永刚蓦地站起来,将半截香烟狠狠地抿死在烟灰缸里,说道:“薛科长,你马上回银行,查清是从什么人口中,传出这句话来的?”

薛科长走后,戚永刚又向何雷如此这般地阐明了下一步侦破工作方向,从查清刘琛的行踪入手,然后在……

何雷听后,胸有成竹地笑了。

傍晚,戚永刚走出刑警队的办公室,打算在街头上,吃点儿便饭,走着走着,“咔嚓”一声,一辆桑塔纳车,突然停在他的身边,戚永刚一怔。

戚永刚看见一个风度翩翩,一派富贵人派头的女人,从车里钻出来。

“怎么?老同学不认识啦?”女人清脆的嗓音,使戚永刚很是耳熟,借着路灯光亮,一下子认出来了,不禁脱口而出:“这不是小学同学刘馥吗?”

见到小学同学,戚永刚的情绪免不了激动起来,他顿时想起那纯洁而又值得留恋的少年时代,那时,刘馥是学校的少先大队委员,又是品学兼优的学雷锋典型,她酷爱舞蹈,每年少年儿童节那一天,她总要穿一条红裙子,带着鲜艳的红领巾,头发上扎个艳丽的红绫子,像一团燃烧的火焰那样,为全校师生表演舞蹈,被大家公认为校花,一晃三十年没有见面了,今日偶然相见,戚永刚倒有点几分兴奋。

刘馥姿色绰约,风韵犹存,她微笑着说:“老同学,没想到我们会见面吧?今日,是我的酒店开张一周年,搞一下庆祝活动,听说你在刑警队工作,我特请你一同去赏光,怎么样?总得给点面子吧。”

戚永刚确实很忙,侦破工作缠身,难得会有什么空闲,去参加什么庆祝活动,可是,眼前这三十多年未见面的老同学相邀,真有点盛情难却,只好满口答应,一同乘车前往酒店。

车,在雅情酒店门前停下。

“雅情酒店”四个龙飞凤舞的大红字闪闪烁烁,惹人注目,霓虹灯管扭成的英文字母忽明忽暗,扑朔迷离,酒店门口,许多客人鱼贯而入。

戚永刚随着刘馥,走进嵌满精美浮雕的大厅,大厅金碧辉煌,一条晶莹透亮的五彩玻璃珠帘,从二楼天花板悬挂下来,柚木拼花地板,蜡光熠熠,倒映出百盏水晶吊灯,厅中间,姹紫嫣红的鲜花,令人目不暇接,厅周围的餐桌上,摆满高级香槟酒,陈满佳肴美馔,客人们纷纷入座,刘馥频频向客人,打着招呼,她那种举止活像一个外交家。

刘馥引领着戚永刚,来到楼上一处僻静的小包间坐下,刘馥微笑地说:“今日请老同学,来参加庆典,只是一种形式,主要是叙叙旧事,请老同学稍等一会,我到楼下应酬一下,马上就来。”她走了,戚永刚到觉得有些奇怪,是参加庆典呢?还是叙旧呢?他不禁地笑着摇起头来。

果真,没有多长时间,刘馥又返回了这个包间,她欠着身说:“老同学,久等久等,真不好意思。”随着她的话音,两位服务小姐端来一盘清蒸鲥鱼,两盘素炒猴头,两只龙虾,一碗沌菜汤,两瓶香槟酒,全是清淡的,也特别符合戚永刚的口味。

“既然我们是老同学,又何必这样客气呢?还是随便点儿好。”戚永刚和缓而又轻松地说。

“好,那么,我们就为今日相见,先干一杯。”刘馥将酒举起,戚永刚也积极响应,两个人一杨脖,将酒倒进肚子里。

戚永刚点燃了一支烟,又夹了一口菜,送到嘴里,问道:“老同学,这些年的经历,也算是甜酸苦辣吧。”

“唉,别提了,小学没毕业,就遇上了**,那时你已经离开我们这个学校了,听人家说,你到你的姥爷家去了,我上中学,虽然,表面念了三年书,可是,又搞大批判,又搞备战野营拉练,上工厂接受工人再教育不算,还要到农村广阔天地里锤炼红心……,过去的往事,实在不愿提了,哪像你,当完兵,进公安,一帆风顺。”

“你现在开上了这样的大酒店,不也是很好嘛?”

“你哪里知道‘大有大的难处’,我才回黄龙城两个月,刚刚接管这个大酒店,处处都需要钱,处处都需要操心,太累了。”

戚永刚呷了一小口香槟酒后说:“如今搞**,你们这些能人,才能充分发挥才干呀。”

刘馥没有接着戚永刚的话茬说下去,却说出了一个莫名其妙的话题:“今天的社会,是金钱社会,有了钱也就有了能力,没钱寸步难行,听说,钱还可以买官呢?”

戚永刚蓦然警觉起来,他觉得眼前这个刘馥,不像三十年前品学兼优的校花,好像她换了另一种人,他定睛地看着她。

“老同学,看什么?不认识吗?今日借杯酒遮脸,讲句真话,你也该弄点钱了,搞公安十多年,没有弄到钱,太亏本了。”

这时,戚永刚已经敏感地意识到,刘馥找自己来,绝不是参加什么庆典,也不是叙旧,看样子另有企图,他没有吱声。

“老同学,实不相瞒,今天,我找你,有要事相商,也是你发财的机会来了。”

“不妨你直说。”

“听说,你正在办理黄龙城合作银行杀人抢劫案,我一个日本朋友委托我,请你们不要再纠缠刘琛,刘琛也不是作案人,何必找人家麻烦呢,我那位日本朋友说了,只要你们不纠缠刘琛,他愿给你二十万元钱现金酬谢,现钱就在我的手里,只要你同意,马上兑现,你马上就可以发财,得一笔数目可观的现钞,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呀。”刘馥说完,诡诈地一笑。

一向善于掩饰自己情绪的戚永刚,忽地站了起来,真没有想到,这样大的案子,在侦查阶段,竟敢有人来说情,他真想拍案暴怒,但,他还是克制自己,沉着地说:“希望你,不要干涉我们公安机关办案。”

“唉呀,何必这样死板,只要你从中周旋,这个财,你不是发定了吗?二十万呀,可不能错过。”刘馥在使尽浑身解数,劝戚永刚。

“不是死板,而是要你死了这份心,不要干扰公安机关办案。”戚永刚义正言辞地说着。

刘馥笑了“老同学,不必发火嘛,这个忙,不愿帮,也就算了,我们同学间的情面,别破坏呀,坐下坐下,我们边喝酒,边叙叙旧,就算刚才那些话没有说。”刘馥说着说着,给戚永刚斟起酒来。

戚永刚哪有心思再喝酒,他满脸冷峻地说:“老同学,谢谢你的款待,实在抱歉,我还有公事在身,恕不奉陪,告辞了。”说完,他扭头就走。

刘馥尴尬地看着戚永刚那伟岸的背影离去,不禁苦笑了两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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