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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血读书>现实题材>默雨言秋短篇小说选集>第八十四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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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集

小说:默雨言秋短篇小说选集 作者:默雨言秋 更新时间:2024/8/12 12:59:30

   合计

二枫一大早便来敲姐姐大枫家的门。大枫刚起床,正收拾床铺,见二枫进来,知道有事,便停了手里的活。二枫说:“和你合计个事,后天俺儿子定亲,打算让你去。”大枫问:“还有谁去?”二枫说:“三枫,四枫,我大伯哥。”大枫说:“定亲是咱自己的事,当然要去。”???????????????????????????????????????????????????????????????????????????????二枫望着窗外摇动的树叶,犹豫了片刻说:“原打算不让咱姊妹去,我说话难听点,咱姊妹去了不长门面。”?大枫停了手里的活,说:“怎么不给你长门面?”二枫说:“咱姊妹当工人,我大伯哥是农民,让俺亲家见了还不笑掉大牙。”大枫听二枫这样说,烦了,没好气的说:“你亲家当啥官?还不是个工人。”二枫说:“俺儿子对象的表舅当厂长!”?大枫越听,心里越火,就冲二枫说:“你去找当官的姊妹去吧,我不当官,我不去!”二枫当头挨了堵,没好气的说:“到时别说我不叫你去,要去,带五千元的见面礼!”大枫吼道:“我没钱!”????????????????????????????????????????????????????????????????????????二枫说:“没钱别去!”说着二枫一甩手下楼走了。二枫气呼呼的回到家里,一头倒床上,丈夫老赵走过来问:“儿子后天就定亲了,你生什么气呀?”二枫听了,一骨碌爬起来,冲老赵吼道:“定亲!定亲!你光知道给儿子定亲,难道后天咱一家人坐冷板凳,没人陪着,你不怕女方家人笑话?“老赵听了笑着说:“这些我早就合计好了。还用你去操心?”二枫瞪大眼睛望着老赵,等着老赵往下说。?老赵接着说:“我合计着后天要摆两桌,我和亲家说好了,让咱儿子的表舅也来,他从单位请几个领导代表女方家亲戚。二枫说:”领导能来?“老赵说:”让他表舅去请,不看僧面,还不看佛面!“二枫听了,刚才的一肚子气消了。突然她又想起什么,”咱这边的陪人叫谁呀?“”叫你那姊妹,叫我那弟兄呗。“二枫听了急了,埋怨说:”不让人家笑话死你才怪呢!“”哈哈“。老赵笑了,你这人给个木棍就当针(真),我全合计好了,你那工人姊妹,我那农民弟兄一个也不叫,请我们厂的徐厂长,龙**,郭经理。”二枫听了,忽的从床上跳起来,激动地说:“咱这场定亲宴,岂不成了请官宴了!哈哈》””哈哈。“老赵也笑了”,这年头,找机会和当官的碰碰杯,套近乎,没亏吃,;和穷工人凑堆儿,有啥用!时下有权有钱没亲也亲,无权无钱姊妹亲也断亲。“二枫搂着老赵的脖子,用手指点老赵的额头:”你鬼点子真多,难怪你小学五年级没毕业,就混了个大科长,日后巴不准还能往上爬呢。“两口儿哈哈大笑。笑罢,二枫又突然皱起了眉头,:”按风俗定亲婆家要拿见面礼的,徐厂长他们。。。。。?“呆子。”这次该老赵用手掂二枫的额头了,”咱把红包给徐厂长他们,宴席上再让徐厂长他们给咱准儿媳不就得了。“????????????????二枫想了一想,心情沉重的说:”这需咱破费多少钱呀!”老赵胸有成竹的说:“这钱迟早还是咱的,只是在徐厂长他们手里热乎了一下。”再说,日后我要是当上了。。。。。。钱岂不是。。。。。”“你真鬼!”二枫“啪”的一下照老赵那布满皱纹的老脸就是一个亲吻。“哈哈哈,哈哈!”两口儿又是一阵开心的大笑。合计好了,夜也深了,雪白雪白的月光映在了窗子上,两口儿相偎相依甜甜的睡了,脸上挂着一丝不可言状的笑。他俩似乎看到了后天定亲宴上,徐厂长他们一帮官员们,手举酒杯笑容可掬的面孔,又看到了亲家两口儿拘谨而又羡慕的眼神。两口儿陶醉在那既长门面又欢乐的定亲宴里,无限的光环套在身上,花儿开在脸上,身价悠悠然飘向了太空百丈千丈万丈高。????????????????????????????????????????????????????????????????????????睡梦中,二枫又似乎想起了什么,嘴里喃喃着说:“明早,把俺那老娘也得先打发到四枫家里去,免得。。。。。。

   我家的老榆树

幼年时期,我家堂屋门口,院子中间生长着一棵老榆树。老榆树身粗如铁桶,两人才能合抱过来,树冠像一块硕大的乌云,能遮住半个村子,他高大挺拔的身躯,使房屋显得那样低矮,老榆树皮呲牙咧嘴,像万年风化的褐色岩石。听老人们说,这棵老榆树有八百年了,还有人说至少一千五百岁了,还有许许多多说法。老榆树究竟有多大岁数了,已无人知晓,反正,在我的印象里,它很老很老。那时节,我最盼望春天。春天来了,幼小的榆钱一串一串,将偌大的树枝挂的满满的,朝霞映照,漫天金黄耀眼。再过几日,东南风一吹,嫩绿的榆叶长出来了,榆钱随之纷纷扬扬飘落,落到了坑里,池塘,地头。春雨一浇,幼小的榆树苗一撮一撮,满村都是老榆树的儿子。喜鹊爱在老榆树上搭窝,生儿育女。一到春天,十里八村的喜鹊都飞来了,满树枝上都是喜鹊。从朝阳升起到夕阳西下,喜鹊整日在我家上空“喳喳”叫。有一次,我听烦了,就拿条竹竿子驱赶,我奶奶不让驱赶,责怪我说:“喜鹊喳喳叫,喜事要来到,十里八村喜鹊聚咱家,咱家出秀才”。听了奶奶的话,我不再驱赶喜鹊了,反而对喜鹊平添了几分爱怜。每天放学回到家,我站在老榆树下,望着老榆树粗狂的身躯,听着喜鹊“渣渣‘的叫着,心里油然升起几分说不出的感慨。1958年严冬,村里办起了炼钢炉。炼钢要烧木头,村里的房屋扒光了,门板烧完了,就砍树木烧。一天,老榆树还没有沐浴上金色的朝霞,村长便带着一帮人,扛着斧头来到了我家,说是要砍掉老榆树当柴烧大炼钢铁。村长冲老榆树刚举起明亮锋利的斧头,我奶奶就踮着三寸小脚,从堂屋冲了出来,死死抱住老榆树大吼:“要砍,先砍我。”村长的斧头在空中停留了半天,我奶奶双手抱着老榆树死活不松手,村长无奈,只好带着人悻悻而去。1962年闹灾荒,老榆树上的喜鹊绝迹了。村民们把能吃的东西全吃了,还是填不饱肚子。好容易挨到春天,南风吹来了,榆钱又长了出来,一串一串,金灿灿的,挂满了枝头,煞是惹人喜爱。饥民们眼望着,心里痒痒的,便一窝蜂似的搬来了梯子,扎上架子,爬上老榆树勒榆钱充饥。我奶奶站在树下帮他们扶梯子,口里还不时喊着:“当心,要当心”!难耐的春荒好长好长啊,榆钱吃光了,榆叶也吃光了,树枝上的榆树皮也吃光了,光剩下老榆树身上的皮没吃了,村民们还是饿,我奶奶就冲着村民说:“把老榆树身上的皮扒了吃,救命要紧”!村民们说:“老榆树身上的皮扒光了,树就死了!不能扒啊”!漫长的春荒过去了,老榆树活下来了,我奶奶却在那场饥饿中死去了。1968年,破“四旧”那阵子,我家的老榆树也被列为:四旧“。一天清晨,西北风裹着泥沙掠过老榆树,天气阴沉沉的,远方不时响起几声”轰隆隆“的闷雷声。**从五十里地的县城赶来了,他们扛着铁镐,拿着撅头,来刨老榆树,说是要挖掉千年封建社会的老根。我爷爷不言语,蹲在我家堂屋门口,嘴里叼着旱烟袋,两眼盯着老榆树,悠悠的抽,呛人的烟雾,顺着老榆树苍劲的树身,冉冉爬上树梢,在树顶盘个漩涡,慢慢散去。老榆树根很粗很壮,**轮番挖了整整一天,一个个出了一身臭汗,也没挖掉一条老根。第二天,他们扛来了炸药,堆在了老榆树下,我爷爷急了,扔掉旱烟袋,双手死死抱住老榆树,一脚踏在炸药上,试图阻止**炸老榆树,突然,不知是谁点燃了导火线,火舌”哧哧“的冒着呛鼻的硝烟朝炸药包爬去,周围的人见状抱头鼠窜、我爷爷趁机抱起炸药包,跃出树坑,朝门外跑去。大榆树保住了,我爷爷却从此失去了一条胳膊。一晃三十年过去了,今年春天,我回到了阔别已久的故乡。老榆树还是生长在我家堂屋门口,院子中间。老榆树比过去更粗了,三个人才能合抱过来。说来也怪,老榆树皮光溜溜的,过去那种呲牙咧嘴的景象没有了,似乎焕发了新的生机,年轻了许多;树冠更大了,绿油油的,榆钱还是金灿灿的,树冠已经遮不住半个村子了,,因为村子比过去扩大了好几倍。树身还是那么高大挺拔,,但与村里拔地而起的楼房相比,似乎也不显那么高了。喜鹊又回来了,满树满枝都是喜鹊窝,,若一起飞起来,能遮住半个天空,喜鹊的叫声比过去更清脆响亮了,仿佛增添了几分韵律。老榆树四周围了一圈栏杆,旁边竖着一块牌子,上面有国家“重点保护”的字样。???

??我望着老榆树,望着崭新的村落,心里默默的念着:“老榆树,祝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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