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回忆）袭人情解石榴裙

在乾清宫东暖阁睡了一觉后，忽然发现我把彩明之前的记忆也链路上了。我看见自己昨晚侍立在富春楼二楼的房间外，然后有一个帅气的小伙子从里面走出来，分给我和一同侍立的一个小太监一盘牛肉，说：“二位公公辛苦！吃完回去歇着吧，这儿还不知道要喝到几点呢，看皇上今晚的兴奋劲一时半会怕是结束不了呢。”

吃完牛肉回到院子东南角的板房，原来这儿是太监平日住处。跟我同住一屋的小子十五六岁，叫梁柱，说是当年梁九功村上的人，从小听闻梁九功如何如何荣耀，立下志向要当第二个梁九功，于是九岁那年找人帮着去了势。

他说这话时我偷偷摸了摸自己裆下，摸完了兴奋地一跳好几个高：我还有！还有！我不是真太监！

屋子里只点了一根蜡烛，梁柱可能也没注意我的异常，他好奇地看了我一眼，说：“公公你的竹筒掉了。”

竹筒？是个啥玩意？

他在地上摸索半天，然后摸到了一节竹筒，递给我说：“公公你的好干净啊，我的上面都有味了。”

说这话时他从自己裤腿那儿摸索出一节已经发乌的竹筒，我一闻见上面的尿骚味就啥也明白了。

我正犯愁怎么掩饰自己实际根本没用过那节竹筒，要知道，要是被人知道我是假太监，那我可能就要被沉入湖底喂鱼去了。我正危难之际，常用潜从外面一步闯了进来，一进门就嚷着要酒喝。

我一时犯难：虽说穿越前知道皇宫内太监不准白天喝酒，可我实在不知他们晚上喝的酒从哪来的。莫非有人可以把酒私自带进宫里？

常用潜大着舌头问：“皇上赏赐你的酒底喝光了不成？”这小子看来已经喝得半醉了。

梁柱眼看着我的床底傻笑。

常用潜一见，就钻进我床底查看，很快拖出一个破麻袋：麻袋下藏着一个黑乌乌的陶瓷坛子。

“小柱子拿碗来。”常用潜嚷道，一边扭开塞子，果然飘出一股酒香。

我忙去关门。

常用潜嚷道：“皇帝在富春楼给娘娘庆寿呢。亲王们都在奉三殿一边喝酒一边听戏，谁还会来你这破板房。”

梁柱小心翼翼地问：“常公子你不是在乾清宫当差吗？怎么今天来我们园子了呢？”

“别提了。老爷子在宝亲王酒席上奉承，我被老爷子抓了差过来。刚才宝亲王赏赐了我们侍卫一盘酒菜，没喝够，倒勾上我的酒虫来了。”

他口里的老爷子原来是内大臣常明。雍正的心腹侍卫。

我只好陪着喝。问题是一点下酒菜没有。

半碗酒下肚后，常用潜也觉得干喝不行，就对梁柱道：“小柱子你去奉三殿查看查看，说不定席上撤下来的菜肴还有没动筷子的，揣两盘过来如何？”

小柱子扭捏半天，道：“丫鬟们要取笑呢。”

常用潜不屑一顾：“谁敢！你去殿门口找赫托，就是那个个子最高的卫兵，就说我要，让他帮你倒弄出来。”

小柱子不情愿地去了。

这儿我们俩一边喝着酒一边天南地北地胡侃。

老半天小柱子才两眼通红回来，一边从怀里掏出一个油纸包，打开了，里面是两条鸡腿一堆零散牛肉；一边大着舌头道：

“王爷们喝完了酒，把酒席上的剩菜赏给侍奉的人了。大个子非得让我喝两盅烧酒。”

常用潜抓过一条鸡腿就啃，我吃了一块牛肉，吃完问小柱子；“这牛肉的味道怎么跟刚才的不一样呢？”

常用潜瞪着大眼看我，我把刚才在楼上有人送了一盘牛肉的事说了。他大着舌头道：

“你小子口福不浅呀。楼上那是给皇上专用的。”

“难道御膳房就不是皇上专用了呀？”

“御膳房还管着后宫管着亲王呢。楼上的可是只管给皇上和娘娘。”

我有些疑惑。

常用潜道：“嗨，你小子不会真傻吧？改天问你干姐姐不就明白了？”

干姐姐？这又是谁呢？我一时又断片了。

这时候已经爬到床上干呕的小柱子插话道：“有个穿红裙子的娘娘出来给皇上献茶，宝亲王说皇上不在，她就去给亲王献茶，亲王一手接茶一手偷偷摸她屁股。”

常用潜骂道：“胡说八道，娘娘在富春楼上呢，从哪又来个娘娘。”

小柱子分辨说：“就是那个容长脸胖乎乎的呀，我们平时见了也都叫娘娘的。”

“嗨，那是什么娘娘，那是姨娘，谦嫔。”常用潜道，一边向我挤挤眼说：“你干姐姐被亲王摸了屁股了呀。真的假的呀小柱子？你是不是喝醉了说胡话呀。”

小柱子干脆爬起身子来，绘声绘色地描述了一番，最后说：“摸摸算啥，人家还跟着她去了娘娘房间了呢。”

常用潜骂道：“小子又胡咧咧了。那可是皇上的女人哪。”

小柱子委屈地道：“不信你去问问大个子呀。他先看见的，推了我一把我才看到的。”

常用潜把酒碗往桌上一撂，道：“你小子闯下大祸了知道不？”说完起身就往门外走。走到门边又回身压低了声音道：“丁公公我今晚没来过，也没听见小柱子的话啊。”

说完又走。我一时不明白，跟出门外问怎么回事，他悄声说：“今晚小柱子的话千万别对外人提，你就当没听见吧。掉脑子的事啊。这小柱子太嫩，还嘴碎，你明儿抓紧时间找你干爹去把他打发外面干粗活去，千万别跟他住一起了。”

又出来个干爹。

我一时更加糊涂。不过看得出来，这常用潜鬼精明，原来刚才的醉态是装的呀。

我回房间后，小柱子还一脸委屈要跟我解释他看到的绝对是真的。我冷着脸说：“不要说了。都说你闯祸了你还不闭嘴。今天你没跟我说起这话，我也没听见，记得吗？还有，常用潜也没来过记得吗？”

小柱子到底还是个孩子，吓得脸色都白了，恨不得要跳下床给我磕头的样子。我有些不忍，又宽慰了几句，接着委婉打听干爹和干姐姐的事。

小柱子一说，我不由有些吃惊：原来我干姐姐就是谦嫔。干爹叫刘满，是圆明园内负责管理太监的一个小头目，官衔叫做管领。

看来我这彩明的身份里还有好多故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