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学会打仗（1）

“不行！王队长说了，不管遇到什么危险，你必须回去！”陈应楚沉声说道。

“哎哟！我的陈大侦查员，你这脑子就不能活泛点啊？如果一个时辰我还没有回来，只有二种情况，一是我们扑空了，在找县长住的地方，多花了时间；二是被敌人发现了，双方对峙纠缠住了。你就是在这里死等，能等到我回来吗？而且，那个时候，周集的白狗子肯定已经过来了，你是等我还是打对手的伏击？别忘了，上级给你的指令是消灭敌人，把兄弟们带回去。”

陈应楚虽然认识俩字，可论文化水平可是比国言差得太远了。被国言几句话就给说的无话可答，愣愣的看着眼前这个嘴巴上刚刚长出须毛的年轻人。

“我去那边的目的就是把周集的敌人吸引出来，只要你这里一打，我那边的麻烦就会立即减少，我会想办法溜掉的。放心吧，就是粱再平的身手也不错的，想跑是问题不大的。而你这里，能打就打，不能打，捅一下就跑，千万不要跟对手拼命！把人都打光了，咱们还怎么坚持斗争？对得起组织吗？”

陈应楚点点头，看来，临出来前王队的交代是有道理的。

出发前，王队特地把陈应楚拉到旁边小声说道，“行动时多听盐蛋的意见。”

国言带着粱再平转身向县城走去。陈应楚则带着其他队员反向到半路上去等周家的白狗子。有那几个本地战士带路，陈应楚找伏击地点很是容易。

黑夜里，豹生那浑身灰色的毛很难被发现，有豹生跟着，周围有点动静都逃不过豹生的警觉，只要豹生在小跑，国言和粱再平也就跟着跑，这行进的速度就快的厉害了。不一会，二人一狼就找到了县衙。

让国言没有想到的是，这县衙里居然有一条大洋狗，就是那种从国外引进的德国黑背。由于体型大，凶猛，又善于服从，所以，自打一战后，这个狗种就在许多国家出现了。到了1933年，老蒋与希特勒打得火热，这个狗种也就传入到了国内。当年，在上海和南京的一些官宦人家，都以家里有条狼狗为耀。

狼狗，再怎么牛掰它还是狗，而狗一年内可以生二次，每次能生6只以上的小崽。而小狗一岁多以后就可以繁殖了，所以，狗的繁殖力是惊人的。狼也是一样，在草原上，一旦条件适合，短短的一年时间就可以形成狼害，引发大面积的狼群袭击牲畜的事件，上世纪六十年代，蒙古草原上多次出现狼害，甚至不得不动用军队去灭害。

广丰县长靠着浙江系的关系，花了重金从老蒋那里谋了广丰县的位置，他本身就是一个靠钻营上位的商人，到了赣东这个膏腴之地，来的目的就是敛财。

相比较武夷山附近的其他县，广丰县要平坦得多，因此，良田也多，物产丰富，所以，当地的土地兼并也很严重，土地革命正是在这种两级分化严重的地区才能轰轰烈烈的展开。同样，这样的地区，红白之间的斗争也格外激烈。

国言找到了县衙，豹生却是支棱起耳朵，浑身的肌肉都崩了起来。国言和粱再平都小心的止步了，粱再平拔出了插在后腰上的驳壳枪，而国言却是从绑腿里抽出了一柄五寸长的小匕首，示意粱再平不要轻举妄动。

忽然间，一条体型不比豹生矮小的黑狗冲了过来，它居然没有像土狗那样狂吠，而是对着豹生就扑了过去，两条狗顿时就厮打在一起。

国言此时也看清楚了，那是一条典型的德国黑背，晚上看上去就是一条黑狗，此时，黑狗的咽喉已经被豹生咬住，可是两条后腿还在使劲的蹬踹，两只前腿还在用力支撑着，只不过豹生是在侧面咬住它的咽喉，要不是这狗太大，脖子也够粗，爬山早就被豹生咬断脖子了。

国言此时也不含糊，快步冲了过去，手中的匕首闪电般的从那条狗的第二第三根肋骨间插了进去，黑狗抖了一下就不动了，豹生也松开了嘴巴。

拔出了匕首，在死狗身上擦干净血迹，顺手又插进绑腿上的套子里，然后一个垫步就跳上了县衙的墙头，豹生也跟着冲过去，利用惯性快速的爬上了墙头，随即一个闪身就不见了，跟着就传来几声惨叫声。

粱再平正在想如何也爬上墙头，县衙大门上的小门开了，国言侧着身子对他招手，要不是旁边有昏暗的路灯，粱再平还真是看不出来门已经开了。

“你守在这里，发现有人往这里跑就打个呼哨！我到里面去看看！”

“你小心点啊！需要帮忙你就也吹呼哨！”

国言点点头，闪身不见了。守在门口的粱再平听着县衙县衙小楼里不断传出瘆人的惨叫声，但没有枪声，也没有呼哨，不一会，国言就出来了，身后跟着豹生。国言向粱再平摆摆手，示意快点出去。

此时，粱再平已经发现小楼里冒出了火光，而且越烧越大。

“你把房子点着了？”

“不弄出点动静，县警署的人不会过来，他们不过来，我们怎么去偷袭县警署啊？那里可是关了不少乡亲们呢！”

粱再平立即就明白了，连忙跟上国言，此时的豹生早就不见了。

没过一会，距离县衙不到五百步的县警署就灯光大亮，跟着就是警笛吹的山响，20多个衣衫不整的黑狗子向这边跑了过来，一遍跑还一遍吹哨子！还有几个拿着锣使劲的敲着。

街上的房屋里一个个的点着了灯，有的人打开窗户往外看，见是县衙“走水”了，又都关上窗户，熄灭了灯装不知道了。锣敲了半天，界面上没有人出来相应，反正又不是烧自己的房子，出来干嘛？

“你还是守在这里，要说黑狗子往回跑，你就给我打，别在乎子弹！”

“好嘞！”此时的粱再平兴奋的不要不要的。

国言还没有跑到警署，就听到那边的惨叫声，他知道，豹生又得手……不，是得嘴了，肯定是扑倒了一个黑狗子。不过，此时国言也不敢掉以轻心，毕竟黑狗子手上可是有枪的，万一伤了豹生，那就亏大了。

等到国言赶到，豹生已经从倒在地上的黑狗子身边松开了口，那个黑狗子的脖子正在喷血，显然，被豹生咬断了颈动脉，眼见是不活了。

这一晚上，豹生咬死的敌人已经有四个了。那楼里的惨叫声都是豹生的杰作。这豹生怎么这么会咬呢？无他，是国言打小训练的。国言找木匠粗略的做了一个人体模型，还特别在脖子的两边画上两条红线，让豹生去扑咬，必须咬两边的红线，咬中一边就给于奖励。豹生本来就聪明，一教就会。后来在山里去捕猎，豹生也是用这法子，咬麂子的脖子，野猪的脖子，只不过，麂子的脖子被咬断，野猪的脖子……没有，可喉咙给咬断。

正因为有豹生，山里的营地虽然不能大鱼大肉，但隔三差五的还是有一顿野味吃的，所以，王民生这支游击队是当地营养最好，战力最强的之一。

国言过去就找锁监牢的钥匙，可找了半天也没有，豹生也傻傻的看着国言，就是把豹生带到锁跟前，让豹生闻闻，再指示豹生去找，豹生在这警署溜达了一圈，然后就不动了。

“看来钥匙是被黑狗子带走了！”国言心想，“不管了！事急从权！”

他拔出驳壳枪，顶上子弹，对里面的人喊了一句“都退后！”然后对着那些大铜锁就搂火了！随着啪啪几声，几把大铜锁都被打烂，国言拿起黑狗子常用的**，使劲砸下去，那些锁应声而落。

“乡亲们！大家都快跑吧！别扎堆往一个方向跑，分散跑，尽快躲到山上去！等到红军回来替你们报仇！打倒土豪劣绅！打倒反动派！”

被关的那些人，也不管身体还行不行，一窝蜂的从各个牢房里跑了出来，跟着就消失在黑暗里了，可有两个年轻人却是打死不走，他们要跟着国言。

“你们叫什么？报上来，我好指挥你们。”

“我们是哥俩，我叫张一，是哥哥，弟弟叫张二。”个子稍矮的汉子说道。

“好！张一，你去把门口黑狗子的枪拿起来，别忘记拿子弹！张二，你跟着我到这警署里搜一搜，看看还有没有东西！”

国言也不多说，想跟着就跟着吧。此时，街面上的枪声也响起来了。国言开枪打铜锁，这么近距离那边肯定听到了。

国言对豹生吹了一声口哨，豹子就向署长办公室的门扑了过去，于是，国言快走几步，一个飞踹，那门就被他踹开了，冲进署长的办公室，发现是一个套间，里面还有一个小门，豹生正在用前爪挠着小门呢。

门是朝里面开的，国言也不管那些了，让张二举起署长坐的硬木椅子砸门，张二还真是有把子力气，随着哗啦一生，那扇小门就倒下了。国言点着了办公室里的洋灯，然后举着洋灯走了进去，“哈哈！我们发了！张二，进来背枪！”

原来，这个小房间是署长的小仓库，里面有四支崭新的汉阳造，还有一箱子子弹，在墙上还挂着一支驳壳枪。靠近门边的皮箱里足足有20筒银元。

国言拿过一支汉阳造，从子弹箱里抓了一包子弹塞进了自己的怀里。又拿了一支枪递给了张二，让张二背上，再拿一支塞到张二手上，随即把那个皮包给背在张二的另一个肩膀上。自己提上了门边的子弹箱。

“你的任务就是跟着我，这个皮包不许丢！做得到吗？”

“行！这东西不重，我背得起。”张二机灵的说道。

“走，到外面叫上你哥！”说着话，国言把剩下的一支步枪背到自己肩上。

冲到外面，张一正拿着黑狗子的枪在那里摆弄，他不会用，正在着急。

“你先不用着急，跟着我！咱们去接应自己的同志！”

国言说着，又恶作剧的用一块破布蘸着门口黑狗子的血在墙上写下“红侠”。

豹生此时紧跟着国言，张一张二也紧跟在国言身后。国言一边跑一边把手里的枪压上了子弹，看到一群黑狗子正朝着一个街角开枪，就知道粱再平被压制在那里了，短枪必然很难跟长枪抗衡，那些黑狗子也都不外行，听到枪声就知道是短枪，于是，都趴在一百多步外不动，拿着手里的长枪一枪枪的打。

这也是粱再平没经验，见黑狗子往这边冲，抬手就打，前面一个是被他打倒了，可后面的就全都缩回去了，手里的短枪，五十步外就很难打得准了，不是没有，那可得是用枪的老手，得有几百发子弹喂出来。粱再平不过比国言早上半年加入组织，压根没那手艺啊。

就在粱再平冲不行，退也不行的时候，国言从街对面另一个角度开枪了。连续两枪就打翻了二个黑狗子。这可是长枪，对方一听就知道了，眼看对方的火力了得，一个老油条第一个起身就往后跑，有一个跑，其余的都跑，一个手里拿着匣枪的气的哇哇大叫，国言也不客气，推上子弹，举枪，瞄准，击发。

那个家伙倒下了，街面上瞬间就安静了，粱再平一个虎跳就向国言这边跑过来，因为，他看见豹生对他叫了两声。

“拿着！这是子弹！还有这支，你也背上。我拿黑狗子的枪。”

国言快步跑过去，从地上捡起了三支长枪，豹生则是用嘴巴叼起那支匣枪。

“撤！立即出城！”国言一摆手，率先向通往城外的小巷子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