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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手打鬼(3)小说:红侠 作者:situhan 更新时间:2024/6/15 16:36:56 第二天,国言和徐良才一大早就被叶宅的下人骑着三轮车和黄包车送到了叶记船厂,那里有二艘新船恰好是要送到衢州去的,这样,国言和徐良才恰好可以撘上一段,不用去码头上找别的船了,还省了买船票的钱。 临走时,国言把三张图纸交给了姑父,这是他按照书上说的公式,从新计算了船厂里三种船的载重量和发动机功率后,画出来的螺旋桨的尺寸。他在船厂时,就发现厂里的船用的都是同一尺寸的螺旋桨,他觉得这不对。一打听,那尺寸就是从最早设计的船上抄过来的,一直都没有变。而最早的样板船尺寸与现在造的不一样,主要是宽度变化了。 “姑父,你让工匠照着这个尺寸做几个螺旋桨试试,我估计效果会不一样的。用了这个船速可能会快,同等油耗下航行的可能会更远。” “图样差不多啊,能有你说的那种效果?”叶维常有些不信。 “蒲扇还有大小呢,再说,试试也花不了几个银子,要是成了,你这船厂不就与别人不一样了吗?到时候,客户会选择哪一种?要不,等开学了,你让二表哥到学校里找老师问问,想要发展,在技术上得有自己的一套。” “有道理,有道理!”叶维常高兴的收下了图纸,“你回去还要赶几十里的山路,我就没给你多拿年货,这里是给你的压岁钱,先给你,你拿着。” 中午,船就过了富阳,船上装满了年货,压的船舷离水面都不到三寸,可这船走的很平稳,在富阳还买了不少可以下火锅的菜,两人在船上跟船老大和船老板一起下火锅吃。当天晚上,船就到了桐庐,船老大找了个锚位下锚,国言瞪眼一看,这里比去年又变样了,首先是机动船多了,原来那种帆船现在不到一半了。可见,浙江的经济发展速度还真快。 靠到了码头上,几个人就不用在船上吃了,船老板为了照看船上的货物,让船老大下去给自己买点回来就行。这船老板显然不是个大富户,要不,也不会如此抠门自己来看船了。 徐良才坐人家的船本身就占了便宜,要是连船老大都不请一顿,这就太不讲究了。于是,徐良才一排胸脯,请船老大到岸上去下馆子。 富阳这个码头,其实就是靠着岸边,一长条的河滩地,船到这里,可以下锚靠岸,每个地方都有记号,当然,这里也不是白靠的,是要交钱的。 徐良才带着国言就往一家看上去是新开张的小饭铺走去,一来是这里离码头近,二来,他闻着这里的香气很正。 一进去,国言就认出了,这正是去年那家小餐馆的老板,顿时就笑了。 “老板,还认得我不?” 老板连忙堆笑搭讪,“认得认得,贵公子是……” 说不下去了,虽然是一年,可这一年,国言的身高至少长高了二寸,嘴唇上的胡须多了三分,再加上国言现在穿的可是洋气的很,临走时,姑妈可是给他整了二套赞新的学生服,一水的卡其布的。 “哈哈……去年过年,我在这里当船工,那时,你不是在这里开店,好像是在一个河湾边的村子里,看来老板生意做的不错,到这里发财来了。” 被国言这样一说,老板一拍巴掌,立即转身进到里面,不一会,去年那个陈老兵走出来了,只不过满脸的胡子,显得比去年更沧桑了。 “哎呀!你这后生头转年就读书啦!好啊好啊!”陈老兵看了好一阵才认出国言,“你这后生好像又长高了?去年就看你是个青头崽!” “嘿嘿,多亏您去年照应,我才有幸渡过一劫啊!要不,我是真没法跟家里交代,其实,去年我在杭州是被偷了,浑身上下除了衣服啥都没有了,只能去干点力气活,然后……没回家,怕回去领家法,熬了一年,今年得到老爹的准许才敢回家的。” 跟着,国言把徐良才介绍给陈老兵。陈老兵仗着年纪大,吆喝大家跟他到后面的包房里去吃,说包房暖和。船老大一看这阵势,吓得不敢跟着,让店老板随便弄俩菜,他打包回船上去吃。 说起来,几个人都是浙西南大山里的老乡,与杭州这边的浙江人在情感上是不一样的。即便是到了现代,这浙西南与浙东的人还是不一样。义务的创举在浙东无论如何是干不出来的,浙西南也出不了老蒋、陈家那种以阴柔为主,极端狠辣小肚鸡肠的人物。都是浙江人,陈辞修虽然是个没啥真材实料的人,可个人品质还是比浙东出身的张啸林虞恰卿等人强的多。 但论起资历来,陈老兵现在虽然还只是个上士,可人家从军已经十年了。而徐良才,整儿八本的少尉军官,可从军的资历还不到一年,在人家陈老兵眼里,那就是一个生瓜蛋子,都不会拿正眼瞧的。 其实,一见陈老兵,国言心里就在想着如何把自己的行踪编圆,要不,这里面的破绽太多。好彩是那年月信息交流很慢,一般情况下,离开上千里,许多人就对不上了,许多在延安学习的人,后来被派到国府这边卧底,这也是当年许多地下工作的特点。只要没有照片,就是碰到熟人也不怕,有各种理由推搪,各种说法去糊弄,只要打死不认,最后都得正果,熬不住的就是**。 不一会就把话给编圆了。去年,本来家里不让回家,说是刚去上学,家里开销大,可放假了没地方去啊,想回家,于是,带着自己的小厮坐船回家,那次是从南京下的船,从南京坐火车到杭州,刚下车,行李啥全被偷了,于是把穿的洋服当了,换成船工的服装,到处打零工,反正小时候也干过……后来,无颜见江东父老,还是没回家,拿着在富阳桐庐一带干活赚的钱,走衢州、饶州,步行去了南昌,最后沿途搭车回到学校继续读书。老爹知道后,来信臭骂了一顿,把小厮也叫回去了,云云。 这瞎话编的,连国言自己都佩服自己,徐良才听的是目瞪口呆,进一步证实了这国言的江湖本领是在实践中磨炼出来的。 陈老兵听的更是洋洋得意,“去年我就觉得你不像是不识字的,还在我面前装,好在你小子机灵,懂规矩,要不,那晚上出的事情,非找你家去不可。” “出啥事情了?”国言装傻的问道,徐良才也来了兴趣。 “去年三十,我那……地方发生了火宅,最后还点爆了弹药,整个地方不存在了,好彩我那时回家了,要不,今天就是我的忌日。” “哎哟!我去年就说您面相好,是大吉大利的运气,火灾嘛!那对您来说是越烧越旺的财运……”国言又吹捧上了。 “嘿嘿,还真是,原来的地方没了,今年换了个地方,场面更大,我也升职为总管了,除了加薪外,还多了十几块补贴。今年去年夏天,我干脆把老婆孩子就都接到富阳了,富阳现在也有中学了,孩子就近读书不难,我要是想回家,骑上单车就行,不过,今年我不能回家过年了,说是去年我就该在……单位里过年,今年要我留下来值班。” “我听我的同学说,桐庐这里没有正规驻军,只有一个军火仓库,失火后当年就重建了,现在归军政部军需暑管,行政级别跳了好几级,主官都是中校了!不用上前线打仗,待遇还不错。” “屁!那个中校就是一个靠关系过来的银样镴枪头!说是带着三个连驻防,可是有一半是吃空饷,弄得老子每天忙死!”陈老兵不屑的说道,随即,陈老兵压低声音神秘的继续说,“今年我们这里没事了,可是杭州城里可是出了大事,这是今天的报纸,我也是刚看到的。” 说着,陈老兵从旁边拿出一张报纸,“你们看看,坂岛杭记洋行昨晚被劫,损失惨重。杭州警署正在破案云云。” “啊?”国言和徐良才同时小声惊呼起来。两人还对了一下古怪的眼神。 “看到新闻,我给杭州的关系打电话询问,你们猜怎么着?”陈老兵满眼都是羡慕嫉妒恨,“坂岛杭记洋行是被一群携枪的土匪给抢劫的,金库被人用炸药炸开,二万元现银、十几万崭新的法币被洗劫一空。啧啧!这可是发大财了。哦,对了,看守洋行的警卫全都被打死或打伤。说起来也怪了,警卫里,日本头目全部被打死,其他不是日本人的守卫全部打伤,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可是,没有证据,没有线索,这实体最后肯定又是不了了之。” “怎么会有这么多钱?这是洋行还是银行啊?”国言不解的问道。 “说是洋行准备那么多银钱是为了要吞并去年兴起的叶记船厂,没成想,这下成了劫匪的了。要说我知道那洋行里有那么多钱,我也想去干一票啊,反正那洋行不是国人的,这出了事情,老底都给揭出来了,还有人说这是抗日,哈哈,我觉得也是,这比抵制日货过瘾多了,来,咱们今天喝点!” 陈老兵此时一高兴,说话就口无遮拦了。 看着国言的神色,徐良才小声对他说,“别问,回头到船上告诉你。” “怎么?这事与你们有关?”陈老兵就是老兵,马上察觉出苗头。 “那个……叶记船厂是我姑父开的。”国言腼腆的说道,“我们到杭州后,就是住在姑父家里。” “啊?你还真是个富家贵公子啊?老夫是不是看走眼了?可我看过你的手,上面全是老茧啊!”说着一把抓过国言的手,“现在还是,你这是啥情况?” “陈大哥,他算哪门子贵公子啊?他阿爸是个郎中,早年还是铃医。”徐良才此时笑嘻嘻的把国言跟他讲的故事又给陈老兵复述了一遍,“叶记船厂是去年夏天才有的吧?过年的时候,他姑父一家还在处州的大山里呢!” “哈哈哈,原来也是寒门子弟啊!可你现在应该把手养好,要不,伸出去人家怎么看也不像是贵公子。” “我就没想当啥贵公子,是你们硬塞给我的啊!我现在学的是船机专业,说到底,还是干活的料,在姑父家这两天,徐大哥是去会同学逛西湖了,我可是在姑父的船厂实打实的干了整整二天,晚上还加班呢……” “没错,国言小弟的确是干了两天活,不过,听说叶记船厂渡过危机了。” “啥宁?叶记船厂还有危机?”陈老兵问道。 “陈大哥,你都知道坂岛杭记洋行要吞并叶记船厂了,没有危机,如何吞下?事情是这样这样……”国言把到杭州这两天遇到的事情讲了一遍。这次倒是不用编瞎话了,实话实说,“喏,我们今天坐的船就是昨天新下水的,要去衢州呢,船主为了感谢叶记船厂,让我们白坐船,不用花钱。” “乖乖龙力龙,这里面还有这么多故事?哈哈,够我过年跟弟兄们吹嘘的了,要不,天寒地冻的,窝在一起,多无聊啊。” 听完国言的故事,陈老兵高兴的又开喝了,三个人聊的很是投缘。 已经打更了,国言和徐良才送走了陈老兵,自己也回到船上去睡觉。 国言没问,他觉得,徐良才不说,自己就不要问,问了会有麻烦。 一夜无话,第二天天还没全亮,船就启航了,突突突的顺江往上游走。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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