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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小说:尘事情缘 作者:野外散仙 更新时间:2024/5/31 15:25:53

铁友兰抹着眼泪,嗓子哽咽地几乎说不下去了,格外的沉寂中,屋子里似乎连空气也在弥漫着悲伤。夏道梅明白了,特殊环境下的母子反目,为什么现在了,任妈还在悔恨难当追悔不已的内心折磨。实际上,铁友兰曾经的那些悲惨,尤其她这阵的亲口讲述,自己也难免不寒而栗。

不过,夏道梅这心里最想知道的是高平,特别是他和伯母的儿子铁汉,尤其两个人之间的那些渊源。

“伯母,铁汉吼叫着跑走,那之后他又过回来吗——”待老人情绪稍微缓和之后,她问。

“没有,从此以后,母子俩再也没有过相见。唉——”

在一声叹息后,那母亲难过地说;人不回家,一直地不露面,可就是知道他心里在恨,我这做母亲的可能不担心么。我找他,找遍了城市,可就是见不到他人。也是后来才听到,有同学说,有人发现铁汉偷偷地跟在一批学生后面,好像也想他们那样的大串联。

那时候的学生大串联,因为哥哥夏道强,夏道梅曾经也听说,好像沿途接待站有基本饮食保障。铁友兰虽然一脸的苦涩,但还是欣慰地一笑;“这样看来,人是吃了苦头,倒也还不是就饿坏——”

“那么,铁汉他后来——”

她说;“再没有见过孩子,但是铁汉有过回来,任妈见到过。不过那是趁我不在家,他偷偷地拿了户口本报名上山下乡——”

母亲说,那时候铁汉走了,自己含辛茹苦养育的儿子,像这个时代大多数青年一样走向大山去接受再教育,但他却走不出母亲的心。至于儿子是否会明白,会理解并原谅这个曾经被他否认的母亲,这并不重要,因为救下孩子,养育和培养教育,自己唯一的祈求,就是铁汉能够摆脱内心,像一个真正男子汉一样来服务和贡献社会。

?没有回家,一直地没有音讯,突然有一天,母亲意外地收到儿子的一笔汇款。钱是乡下汇来的,汇款人铁汉。不是因为钱,而是儿子这样的音讯,喜出望外的母亲可谓是喜极而泣。

但遗憾的是,她无法出门去找她的铁汉,又有了的汇款,和之前一样除了寄钱,儿子什么留言也没有。之后陆续又有了的寄钱,每一次都是不同区域地址和邮戳,试想一下,如果贸然出门找他,不就是盲人摸象了么。

农村的情形不是没有听说,微薄的农业劳动报酬,积攒出十多元的汇款,一个人该得有多大的付出啊。能够辛苦挣钱,还要省吃俭用,铁汉的心思算是明白了,应该是理解也原谅了自己。作为母亲,有这样的孩子也该是知足了。

收下儿子的孝心,但汇款不会动,儿子大了,到时候安家用钱的地方多着呐,就替他暂时地保存在那吧。显然,儿子对自己的好,也更是发酵了心中对他的思念,而像这样来打发日子,生活也因此有了奔头。

然而,虽然她这心在渴望,在期盼着有一天母子的相聚,可遗憾的是,母亲等来的不是儿子铁汉,而是另外一个青年人高平找上了门来。

铁汉没有了,生命中从此再没有了儿子,这种的晴空霹雳就如同五雷轰顶。铁友兰的天塌了,地陷了,眼前天旋地转的她就是哭也没有了力气。

“伯母,你这是——你怎么啦——”

她脸色惨白,牙缝里挤出了憎恨和厌恶;“你说什么,我铁汉没了。你什么人,这样来诅咒我的儿子,为什么呀——”

“伯母,铁汉去世,几年前就已经无法改变的事实——”

“几年前?不会,不会你搞错人了。因为我儿子,我儿子他是铁汉——”

“是真的,铁汉他,他的确已经出事——”

随着青年拿出铁汉随身物品,母亲终于明白,无论她是否愿意,儿子铁汉已经不在人间。如同幻灭一般的万念俱灰,她虽然脸如死灰,但却没有一滴的泪水。唯一还有的一点灵性,就是她那心在说;儿子你等我——铁汉我的孩子,阴间你等着,妈妈这就来——

虽然被她吓坏,但青年也不是就丢下她走人,急切的说话,希望能触动她那了无生趣的心灵。

“铁汉有话,他让我亲口告诉你,伯母,你就不想知道吗——”

铁汉,我的儿子,你想告诉妈妈的是什么。

“‘错了,儿子知错,’铁汉他说,唯一的遗憾,就是不能当面向母亲请求原谅。”

“是吗,他这样说了,真像这样说的么——”

“除了早就是做梦都在想,想你的原谅,铁汉还又是说,如果有来生,他一定会像儿子那样尽孝在你的膝下——”

“天,我的天,大慈大悲的观音菩萨——等到了,我的儿子他真的这样说了!”

“是的,是真的。”

“可是儿子呀,你怎么就不明白,妈这心,儿子就是一切啊——”

她哭了,放声地嚎啕大哭。在这撕心裂肺的哭嚎中,那青年跪下了;“伯母,铁汉他说,乞求你的原谅就是他的心愿,唯一的心愿——”

认出了铁汉的随身物品,无法接受的残酷,她眼前一黑,人几乎又一次昏死过去。但不至于就死,因为那高平的青年说,铁汉遗物里残缺的日记,应该记载有他更多的情况。

残缺的日记,笔迹是他,就是自己的儿子铁汉。可惜的是,日记有过处理,而且应该是铁汉所为,尤其撕扯后的那残缺,和下一页相联,写有很特别的一句话;高平有恩于他,是最可信赖,也最值得敬重的朋友。

在半崖上人摔破头,虽然尽力救助,但仍然无法避免铁汉停止心跳——

铁汉坠崖而亡,除了医院鉴定,还有作为见证人的村民,其中也包括眼前这青年高平的签字。毕竟儿子没了,铁汉的死亡证明盖有的印章,也更是足以让崩溃的母亲生无可恋。

当吓坏了的高平说;伯母,就看我是他,你的儿子铁汉吧。及时出现的任妈抓住时机,劝说友兰大姐,从这年轻人身上,会不会可以更多地知道铁汉——

是呀,母亲需要知道,更多的知道自己的儿子。于是,恰如深渊里透进的一束光亮,凝结的心思终于活了——

铁汉坠崖,如此想不到的死因,夏道梅不只是蒙圈,甚至也难免某种的大失所望。因为以高平的人品,以及他对铁汉母亲的这份真心,想象中的铁汉即便不是可敬可佩,但人从半山上掉下来摔死,的确也太过于平淡无奇了吧。

只是铁汉怎么会摔死,他在山上干什么,那母亲既没说,在她脸上也丝毫看不到引以为傲或者自豪。倒是高平在现场并且还参与了救助,死亡的证明材料上有他的签字,似乎也在反证,铁汉这坠崖摔死,与他谈不上如何直接的关联。

大概夏道梅的这阵走神,老人从痛苦之中缓了过来,显得有些不安地问;“小梅,不会吓坏了吧,我过去的那些陈芝麻烂谷子。”

她恍然惊觉,或许老人眼里的关切,亦或是某种的不安,她忙说;“不是,陈芝麻烂谷子,我吓坏,怎么会呀。”

“可你,该不会觉得,你伯母过去的那脏——”

她急忙摇头;“不是,伯母,那不是你的错,是那灾难的黑暗社会,可你并没有向命运屈服。”

“是呀,他也这样说,迟连长,祥汉哥。要不,当初我们也不会有不离不弃这样的发誓。”

她发现,伯母这样说,不但那憔悴的脸上少了苦涩,她眼神里似也有了某种的光晕。于是她说;“说实话,和迟连长,特别他的那一份深情,感觉很生动,也很美。”

“谢谢,好女儿,要不是因为迟大哥,我不会坚持下来活到今天。”

“我听任妈说,好像还有一个人,他姓魏,当年你救下的那位地下党,他也是认为,你生世中的不幸,那也不该你的错——”

夏道梅想不到,只是提到铁友兰曾经救助的地下工作者,那曾经寻找过她的魏处长,铁友兰不但脸色开朗,并且眼光里也有了神采。

“是啊,我帮忙过他,在当年,那受伤的小魏同志。是他亲口告诉我,曾经那不堪的经历,错的不是我,是万恶的吃人社会,带给千千万万劳动人民,特别妇女的深重灾难的缩影——”

“伯母,是帮的忙,还是你救助了一个人——”

“也可以说,是救助吧,是救了那年轻人——”铁友兰说,似乎随着回忆,她的脸色也严肃多了。渐渐地,随着她对往事的回忆,仿佛也在将夏道梅带到了解放之前,尤其那腥风血雨白色恐怖的年代。

傍黑时分,很偏僻的小巷,斜对着后门的一角落,一个人靠墙低头地坐在地上。不会要饭的叫花子吧,铁友兰怀疑。可还不是走近,就发现他脸色那个惨白,就好像面如死灰一样地怕人——

人活着身体在哆嗦,脸上的痛苦也说明,他不像生病而是身上有伤。显然,他需要的帮助,并非一口饭那样简单。只是为什么人伤成这样,还要来在这偏僻角落,很有的可能,这人他或许是枪伤。

如果是这样的话,这种的年头,他这种情况很容易让人联想到政治。伤者身份不明,自己也微不足道的帮佣,她可以并且可能帮到他吗。毕竟白色恐怖的国统区,一说起政治难免就风声鹤唳,不要说庇护政治犯,哪怕隐匿不报都有可能性命危险。

到底年轻的生命啊,看上去也不像坏人,见死不救她可能忍心么。于是她决定了,帮助他,尽自己所能地帮助这汉子。

虽然伤口不是要命,可大腿处这子弹的贯穿伤已经红肿,一旦溃烂,那后果不堪设想。好在偏僻街区,并非大户人家,而是官商临时租用的这别院,自己主要的忙碌也是照顾患有肺痨病的老爷子。以他这种疾病,如果费些心思,让他用上最需要的消炎药应该不难。

毕竟小妾的父亲,铁友兰帮佣的这平常小院,还有个破烂的杂物间,平常也是搁置排泄物等着外面来人收集。而除了这里的僻静,在后房檐下,紧靠排水沟渠堆放的柴草也算不错的藏匿地。

考虑到白天里,这家里毕竟还有别的下人,加上也难免家庭成员的不时走动,即便那样的杂物角落藏人,铁友兰也不敢有任何大意。所以大白天人藏匿财禾堆,送水和食物,她主要也是在晚上更深夜静的时候。

虽然为了救人的药品,因为故意打碎肺痨病老爷子药瓶,铁友兰还为此遭受了毒打,但总算是退烧了,伤口没有溃烂。眼看各方面情况趋向转好,老魏决定走人,实际在这之前,两个人就已经有过认真而严肃的谈话。

在兰子大姐说了自己的身世之后,他说他叫魏大勇,之所以和同志们坚持和战斗,就是为了人民群众的福祉,让劳苦大众都过上平稳安宁的生活,建立一个没有谁压在头上作威作福那样的崭新社会。虽然**出卖,组织遭受严重破坏,许多的同志不是被捕就是牺牲,但为了理想,自己不要说负伤,就是牺牲生命,他也是无怨无悔。

兰姐的救命之恩,虽然他无以为报,但这也会鼓励自己更好地为劳苦大众的幸福而努力奋斗。他留下了纸条,并且告诉她,可能某一天,会有自己的同志找上来。毕竟自己在这里的养伤,家里人一直地一无所知。

没问题呀,自己告诉他们,如实地说。

“不必解释,这纸条交他们看就是。”

明白他的意思,但是她相信,只是看伤口,你们的人就应该知道呀,当初化脓,用的是烧红木根烙伤口腐肉,和医院的手术不一样。

不过这时候,夏道梅却想起了任妈说的话;那时候,要不是魏处长的寻找救命恩人,就不会有自己把握不住,铁友兰刻意要隐瞒的隐私被揭发,而她和铁汉的命运也就不至于今天这样。当然,那种背后的隐情不说为好,所以在铁友兰喝水之后,夏道梅又是问她;

“在那之后,伯母,老魏,你救助的那地下工作者他来过,或者他的什么人找过你吗。”

除了摇头,伯母给出了她的解释;是否找过自己,她不知道。但有原因的。因为在那之后不久,痨病的老头走了,自己去了别的人家帮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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