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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小说:尘事情缘 作者:野外散仙 更新时间:2024/6/9 15:50:35 读到高平那样的信,不知道为什么,不知不觉间,就好像阳光洞穿阴霾温化迷茫,夏道梅这心就好像豁然地开朗。似乎生活的信心被激活,仿佛又是曾经那天真烂漫的少女时代,而生命也像被赋予了新的意义。 车间里,织机的声音不同寻常地悦耳,穿梭的手更加娴熟和发挥自如,巡回的身姿轻盈而灵动,生活的现实中,就是呆板的建筑也好像充斥了灵气的生动。同样是上班下班,有时候还两个家地来回,除了不知疲倦,她这内心里还又是说不出的充实。 而她并非有意识的这些变化,尤其越来越呈现的朝气阳光,人们看在眼里,车间的姐妹们也少不了许多的背后议论。或许是忍不住,这天,趁四下里没人,维修工小波一脸神秘地对她说;“想听说实话不,道梅姐。” “就你呀,陶小波,你要和姐说实话。” 小青年嬉笑了;“是偷听来的,不过,得你让我说才行。” 认真看了他,她冷冷的说;“什么东东啊,神秘兮兮的,还以为谁听你什么废话。” “嘻嘻,他们说,靠岸——也许,错不了吧,小梅姐——” “滚呐,讨打了不是,忙你的机器去吧。” 所谓靠岸,青年们的语言,也就是她有了男朋友。当然,没有不透风的墙,人们这种的猜疑不至于就要奇怪。 其实除了小波这样的直言不讳,最要好的姐妹杜小琼也曾流露过她的怀疑。 “什么意思啊,小琼,我现在怎么现啦。你这感觉阳光了,不会这以前的我还乌云了吧。” “不和你说了,没趣。” “怎么啦,这就生气了呀。” “还好姐妹呐,看你吧,这尖酸刻薄的——” “好啦,姐给你赔礼道歉行吗。说吧,告诉我你怎么那样感觉,认为我心有所属——” 杜小琼在对她付之一笑之后,轻轻地说;“可不是我啊,摆尾子说的,午饭排队,有人那嘴里还开心得‘再过二十年我们重相会’。” ?自己有过吗,食堂排队嘴里哼歌,她说不清楚。或许小琼看她的眼神,她脸热了;“不就哼歌嘛,这又怎么啦,怕是于大姐她想多了吧。” 小琼摇头;“不只是她,人家苟素华也是这样在相信,她还说,能够把你这心捂热,看来那个人还真不简单。” 虽然夏道梅已经一张脸绯红,没想到小琼又是说;“人家班长陆姐也说,这名花有主,好像应该还不是最近的事——” 不是最近,不会自己和高平这件事,人们并不是现在才发现,或者女工之间已经不是秘密。但即便是这样,考虑再三,夏道梅还是决定沉默。然而让她没有想到的是,不久之后,自己照顾铁友兰老人这样的情况,不但车间里传开,而更让她意外的是,车间**王大姐还亲自和她谈话。 “是的,孤寡老人,铁友兰伯母她应该是这情况吧。”知道不好隐瞒,她只好是承认。 “人瘫痪在床,照顾她,为什么是你,可以说吗。”**说。 虽然也脸红,但稍微的犹豫,她还是说了;“没有别的,拿古人那句话来说,自己受人所托忠人之事而已。” “受人之托,好像这解释——” 不愿意直接回答,她故意引开话题;不自己做的并不多,真正帮上忙的主要还是老人的邻居,街道上做事的那位任妈。 **像是知道些什么,看她的那眼神里分明有一种**,不过赞赏地点了头之后,并没有进一步地追问。但从这以后,热心向她介绍男朋友的情况少了,而工作上但凡有什么为难,姐妹们也都愿意帮助她。 或许是单位里这样的情况,有时候静下来,自己和高平,她也免不了认真地去想。她靠岸,也就是有男朋友了,原来这心里并不承认,可是‘负疚的内心’,或许就因为高平这话,一切似乎也有了变化。 为什么是这样,是因为原来认为优秀的男子汉,好像并不是真的就那么完美。或者彼此都有自己的瑕疵,存在相互包容的可能吗—— 回顾心中这爱,不存在客观条件,也不是感动他对铁友兰老人的爱心,只是爱他,愿意跟他好的某种说不清楚的情窦。就如同本能的驱使,甚至无法回避感情的内心,却是缠绵中在禁不住地情感煎熬。 终于,深夜里,几乎是情不自禁,她奋笔疾书,甚至不加掩饰地让情感宣泄了出来。 “相信吗,有姐妹说我恋爱了,人家为什么这样看我,就连自己都不知道呀。真的不知道,也说不出为什么,就因为一个人,好像生活中的一切都不同了——我这样说,高平,你会笑话我吗—— “有时候我也在想,人怎么会这样啊,想见到他,听他的声音,愿意做他希望做的事。特别有时候那痴迷,哪怕是深渊,只要他一句话或者一个眼神,自己也会不顾一切地跳下去——” 不过更深夜静中,她这禁不住心中缠绵不加掩饰的情感倾泻,幸好第二天,就在寄出信之前的那一刻,她能够及时地醒悟。然而,对于她并没有完全删去的一些露骨的情感泄露,高平的回信,却让夏道梅很有些哭笑不得。 “小夏,你信中所谈,特别爱的情窦,细腻的感受很是不错。尤其对爱情的描摹或者摘录,唤起的那种美好,甚至还让人想起了泰戈尔的沉船。当然,如果你有类似的书,可以吗,告诉书的名字——” 看来他是误会了,居然认为是抄袭,可自己写给他的是心,自己这真实的内心啊。将高平的信捂在胸口,她的心在说;多想啊,高平,你不知道这时候多想在你身边,能够依偎怀中更多地诉说,把自己这心,这满心地爱倾述给我的爱人—— “什么意思啊,书是人家的,自己的生活最真实,为什么不是把我们自己读好——小夏,反复地想,好像有些不明白,不会就我们俩的情况,你这是在想我的回答吧。其实在给母亲的信里,我也是不止一次表明了态度,不有负于你,我保证。至于感情,我相信,彼此相互信任基础上的发展,我们一定会在现实中不断地自我催促和强化——” 收到这样的回复,夏道梅却是禁不住地摇头;他不知道,爱情的萌发情窦的激荡,就仿佛天生一般,既说不清楚也无公式化可言。从一开始自己的内心感觉,并非外在条件,朦朦胧胧中就觉得他好。而在那之后,就好像中了魔法,让人不能不想,甚至怎么也摆脱不了他的影子—— “小夏,你觉得感情不会公式化,更不可能什么模式,这个嘛,我想应该值得肯定。关于你在我心里怎么样,又是如何在看你,如实地说,从萍水相逢到认识,最初的感觉,是你气质,和同龄女孩相比,或者应该是趋于理性吧——” 就这些了吗,高平我的爱,就不能告诉我,特别更多的你那真实内心。她的心在说,在乞求,哪怕是字里行间稍微表示,能够对自己一丝丝的真实爱意也行。 青年回信了,由于是在大胆地提出要求后,高平理应给她的回复。不知道为什么,还不是看信,夏道梅那心就急速地跳动了起来。 “——你问我,一个人会有什么样的择偶内心,我想,这样的题目不会太抽象了吧。因为人的心目中,既有梁山伯和祝英台的双双化蝶之美,不是也有红楼梦里的焦大,他就不会爱上林妹妹。至于我自己,早不是梦中情人那样空中楼阁年纪了,所以我想,能够女孩清纯的脸上,有着纯洁善良的眼神,我想我就应该是知足——” 然而,仅仅回信中他这纯洁善良,夏道梅就心虚怯懦了。就仿佛如梦初醒,霎时间,自惭形秽的她就好像一颗心掉入了冰窟。 显然,是她在幼稚,在可笑,居然一厢情愿在不切实际幻想。清纯女孩,说明了就算能够容纳他人的过错,但接纳她这玷污了的身体,高平在信中的强调,应该已经足以说明了一切。 或许真正看清楚现实,随着美妙的前景熄灭,自我陶醉的自信也随之崩塌。不过这一次的陷入绝望之后,夏道梅也终于清醒地明白了,无论她对高平如何的一往情深,以那青年的心性,二人这种的关系继续发展,到头来有可能也是既谈不上幸福,而且还会是损人不利己。 于是不久之后,高平收到的夏道梅来信,却是让他的一颗心说不出地紧张和惶惑。 “对不起,高平,首先,我说了,帮助伯母我是自愿的——至于两个人的关系,就像我曾经向你有过的说明,如果你还要坚持男女朋友恋人的情况,你觉得我们像吗。恋人是什么,彼此相互地深深依恋,你和我,不至于这样的内心又何必勉强——” 难怪老人要对他那些提示和告诫,果然是出问题了,看来夏道梅不相信,甚至在怀疑他什么。 “小夏,小梅同志,对不起,是我在回信中表达上有误吗。关于我们俩,检讨过去,我承认时间的仓促,约会也只是构建了基础,客观上存在感情培养时间上的先天不足。但是卧床不起的铁友兰母亲,她如今的身体日渐康复,事实已经证明,你用实际行动展现了真实的你。在这个时候,你会在我心里激起的是什么可想而知,所以,相信我,请给我们时间,可以吗——” 并没有让高平久等,他很快就收到了回信。 “谢谢,谢谢帮忙铁友兰母亲,你对我的肯定。但还是那句话,我不过做了自己愿意,而且也能够做的事。至于相信,坦白说,从来就没有怀疑过你什么呀,不是男女朋友,难道兄妹之情不也很好么。伯母的女儿,做你的妹妹,也是希望在将来不至于伤害到谁——” 做兄妹,这已经足以让人纳罕了,而在将来不至于伤害到谁,也更是让高平感觉到无地自容。或许禁不住的内心惶恐,以至于他这拿信的手,也不由自主地颤抖了起来。 规矩人家行事,母亲的告诫的确不是空穴来风,看来夏道梅这兄妹并不仅仅误会,或许善良天真的姑娘已经看得明白,觉察到真实的他。由于看透他,于是对他这个自私自利,虚伪透顶的家伙,失望愤怒的女子甚至不屑于谴责,于是以这样的方式表达了对他的轻蔑和鄙视。 回顾以往,两个人的相见,一开始他的确是被动相亲。但后来的相见,为了铁友兰母亲,是他在急匆匆赶去找上姑娘。 当然,为情势所迫,为了卧床不起的铁友兰母亲,他接受了夏道梅姑娘,这动机应该算不上坏。但客观的实际,就是在那时候,也难免他是变相地在利用了姑娘。因为他高平真实的内心,一开始就不是婚姻,实际就是现在,只是一想到就要和夏道梅的女子共度一生,就算不是心灰意冷,他也难免内心某种的压抑和失落。 兄妹,或许在对他失望之后,替他照顾老人的姑娘作出了这样的抉择。不过与此同时,其实她也是在用行动揭示了他的虚伪,嘲笑和鞭挞了他做人的道德与良知。 不,这不会是他高平,他的内心在挣扎。患得患失,自己有过,但市侩一般,薄情寡义利用她人感情,类似的庸俗和卑劣,那绝不是自己真实的内心—— 难得的好女孩,不但铁友兰母亲在信里这样说,任妈也一直地对姑娘交口称赞。 他仿佛看到了,那寂寥的小院,床上老人的倍感孤独和无助。夏道梅出现了,她的到来,就好像迎来了救星一样,老人那脸上的皱褶舒展,眼睛里呈现出了发自内心的愉悦。于是,即将被夜暗浸蚀的晚上,幽暗消失的房间里,灯光照出的不再是形只影单和无尽的孤独。 ?可是,对他大失所望的姑娘转过了身去,她在走,要逃离,是因为她看透了,这个辜负她对她只有虚伪,并非真心实意兑现承诺的高平。于是,重新陷入寂寞的小院,黑暗和孤独又在包围了老人,让她继续承受疾病和孤苦无助的残忍。 孤苦伶仃中,老人睁大眼睛,在无尽的思念中寻找她儿子。终于,在近似于绝望之余,一声苦寒的叹息后,她不堪忍受地发出了不尽哀怨的呼唤; ‘铁汉,妈的儿子啊——’ “妈——妈妈——” 恍惚中又是那山野,那凄切的悲声,那呼唤;仿佛在带着无限的思念,深切忏悔,在充斥了无尽缠绵地回荡于空旷——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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