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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异乡的年梦小说:遥望 作者:淄河之子 更新时间:2024/10/15 17:04:13 赵老四:小邓子,整天就听你嘴上说,可没见你做过啥饭?白菜煮面条,面条煮白菜,你就是这两样。 邓泽:想尝尝我的手艺?没问题。鲁苏川粤,咱不敢说都懂,也是样样精通。鲁菜以咸鲜口为主,讲究的是火候精湛,以爆、扒技法为人称道。九转大肠、葱爆海参听说过没有,那都是鲁菜的代表菜。淮扬菜知道吗?也就是我说的苏菜,原料多以水产为主,无论是鱼鳖虾蟹还是什么的,讲究一个新鲜,为的是突出食物的本味,,制作精细,刀工讲究,调味清淡。今天,先给你说这两个菜系,多了你也记不住。 赵老四吧嗒着嘴。咽了一口哈喇子,问道:你会吗?说了那么多,鱼鳖虾蟹,对不起,没钱,吃不起。 邓泽:啥叫会吗?再给你讲讲,要说这中国饮食文化,虽说南北各有差异,但总的来说分为鲁苏川粤。鲁菜,北方菜的代表,宫廷菜。你不是嫌贵?这里有现成的大白菜,改天给你做个乾隆白菜,也让你享受一下皇帝老子的待遇。 付新宽回来,凑到邓泽跟前:没错,传说乾隆皇帝南巡路过我们河南的时候,就吃了一道正宗的炖白菜,到了民间就是有名的乾隆白菜。 邓泽:去!喝你的胡辣汤去。乾隆白菜是一道凉拌菜,啥时候炖了?北方菜,大都源于鲁菜,鲁菜的发源地一是烟台的福山,还有西边一点的济南,据齐民要术总结,蒸、煮、烤、酿、煎,烹、炸、腊、盐、豉,醋、酱、酒、蜜、椒,基本囊括了中式烹调的技法…… 赵老四:等等,等等,你说多了俺们也不懂,你就说说其他三种。 邓泽:苏,指的是以苏州菜为代表的淮扬菜,这是典型的文人菜,发源于扬州、淮安,成名于苏州。粤菜,是商人菜,有钱人吃的起的。川,当然指的是四川…… 付新宽:俺知道,川菜以辣为主。 邓泽:你知道?你知道嘛?川菜也是以咸鲜口为主。到了清末民初,辣才传了过去,成了老百姓喜欢的口味。要说这四大菜系里面,就属这川菜接地气,也就是我们所说的大众菜。 秋爱:咦,邓泽哥,您懂得真多。 邓泽:就是随便一说,供大家参考。不像老付,瞎忽悠。 赵老四:乔爷说了,过年每家出个菜,咱们凑一起热闹热闹。 邓泽:没问题,林俊的菜我也包了。各位,想吃什么口味早点打招呼,你准备食材,我亲自下厨。 付新宽:俺想吃红烧肉。 邓泽:带毛不带毛? 付新宽:还有带毛的? 邓泽:想吃带毛的,给你赶头猪来。 众人笑…… 第九章年味的香梦 过年了,年味已经越来越浓,外面的街上已经有孩子开始放鞭炮了。 大杂院中,赵老四正在给各家各户写对联,双喜在一边帮忙。要说赵老四吧,读书不多,却有一手好毛笔字。大家知道为啥吗?赵老四爷爷辈是卖字的?不是。咱得从几十年前说起,因为家里穷,老大不小了赵老四还没有上学。那位开过酱菜园子的爷爷可不能让孙子成了睁眼瞎,于是,就天天叫他读书写字。老爷子不会钢笔铅笔的,只会写毛笔字,所以,一来二去,赵老四文化课没学到,却练出来一手好毛笔字,爷爷可惜的说,当初自己酱菜园子里就少这么以为,呵呵,早生多少年,赵老四就是一位卖酱菜的好手。所以,现在各家各户写春联这件事就落到了他身上。只不过身上少了一些酱菜的味道。 大院里虽说都是来北京讨生活的穷哥们儿,但是,年却也得红红火火的。可是,就在大家欢欣鼓舞准备过年的时候,有位不速之客却闯了进来。谁呀?各位,别急,咱慢慢说。 一个四十来岁的女人拉着苗宏从屋里走了出来,不速之客就是说的这位女人,苗宏不情愿的样子。那位不速之客是苗宏的母亲,进到院子里就闯进了苗宏的出租屋,外面听到还吵了一通。吵闹声引起了大家的关注,平日里苗宏的屋里都是静悄悄的,最多有点电子游戏的声音传出来,这是怎么了?所以,连赵老四在内,放下笔和大院的人都围了过来,毕竟,大院无论谁家有事儿都是大家的事儿,互相帮衬。 女人看到赵老四直勾勾的看向自己,尴尬的笑笑:我是苗宏的母亲,今天年三十,叫他回去过年。 苗宏挣脱母亲的手:我不回去。 苗宏母亲:这孩子,过年还不回家? 苗宏脸上的表情似乎很不愿意听到家这个字。 苗宏母亲解嘲的一笑:瞧这孩子说的。快跟我回去。 苗宏:除非你把我爸叫回来。 苗宏母亲尴尬的站在那里…… 双喜走了过来:苗宏!咋这么跟你娘说话,天下没有不是的父母!大过年的,俺们这是没办法回去,你这有家有娘的本地人,咋还不回去团圆团圆?爸妈有矛盾,与咱们下一代没关系,亲情你是割不断的,血缘,知道吗?永远在我们身上流淌。 苗宏不明所以的看着双喜…… 双喜:你别这么瞅着俺,和小邓聊天的时候,他给俺讲过一句话,子欲养而亲不在,你读过大学,比俺更懂,到时候你后悔都来不及! 苗宏的母亲眼圈红了,赵老四偷偷地擦了一下眼睛,也可能说到了他的伤痛之处。 苗宏没有说话,向门外走去,他的母亲跟在后面。这也算是大过年的一段插曲吧,不过,曲子却不是欢快的。 赵老四自言自语: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一家一个活法……将来,盼着小邓子能够写出来,咱这大院不就是一本书吗…… 赵老四这句心里话说了出来,自己风光的时候是棉纺厂的车间主任,手下几百号工人。企业改制,得罪过领导的他被原来的厂长,现今的董事长裁员了,老婆去给他求情,情没求下来,却上了那人的床。一穷二白的赵老四一气之下来到了北京,自从来到这里就是十几年,老婆成了董事长的姘头,儿子也嫌弃他连自己的大学学费都拿不出来,十几年里一共来看过他一次,开始的时候他天天骂,后来想开了,不怨天不怨地,怨自己没本事,认命吧。写到这里,我都唉了一声,你呢?人到落魄的时候,任何亲情都不会有。 闲话咱们还是少说,书归正传。 就在这时,邓泽的声音传来了:各家把食材准备好,今晚本大厨亲自掌勺。哟。付新宽呢?窝在家里不出来,做流水席呢。林嫂,你家的不用准备了。我买了白条鸡过年,用上了,宫保鸡丁,嘿,便宜燕大小姐,标准的川菜。 燕南斯笑道:你没女朋友,我小姐妹里面给你说一个,就冲你给我做标准的川菜。 林俊不知啥时候出现了,难得的和大家开起了玩笑:给他找对象他最愿意,不过宫保鸡丁却不是原本的川菜,也是鲁菜传过去的。传说丁宝桢当年调任四川总督的时候带过去的,邓泽也就拿着燕小姐开涮,你信他? 邓泽好不尴尬的笑着,看着娇艳诱人的燕南斯,燕南斯被他盯得有些不好意思,去和林嫂、翠花说闲话去了。 过年的节奏开始了,不过咱们放下邓泽如何做年夜饭,咱们暂且不说,笔者想插两句。就说苗宏这事儿,土生土长的北京人,大院里面所有的人都羡慕他。长在北京,就好像是生下来就掉进了金窟窿里。从上学到当教师的父母可观的收入,哪个省的人能有这样?别的省的孩子为了上一所好大学,从小就在激烈的竞争中成长,到头来还不知道结果咋样,就拿双喜和秋爱他们山东,能上三本的大学分数,在北京保不准就能上一所重点,这就是区别,这也是无数人想到北京来的目的,不是为了自己也是为了孩子。各位,千万不要想到特权,这和特权没有关系,你所在的省省份也有这么多大学,你也可能不是现在这样。 当然,那只是梦想,恐怕我们这一辈子只能当做梦想了。所以,我们只能靠努力,努力得到以后得珍惜。可是,苗宏就不珍惜,总想离开自己的父母,就因为父母过于的望子成龙,造成了他的逆反心理。上学的时候也不努力,幸亏是在北京,还算是上了一个本科,要是在山东,那是连想都别想。他这么好的条件为什么又要离家出走? 这其实与他的家庭有关系。父母谁都不服气谁,不是为了家庭的和睦互相退让一步,而是整天吵架,时间长了必然影响到孩子,所以,苗宏从一懂事儿就厌倦了自己的家庭,后来大学毕业上了班,没几天直接辞职躲到了这里,而他的父母也离婚了。这件事情也是导致他离开家庭的主要原因。他的母亲性格强势,现在后悔了又能怎么办?自己酿下的苦果只有自己吞下。当然,苗宏也应该反思,正如双喜说的那句话,子欲孝而亲不在的时候后悔也晚了。 啰嗦了这么多,您别烦,笔者是想说给那些这样同样家庭的父母和孩子们听的。但是,咱们说归说,不过还得话归正题,说一下大院的年夜饭,热闹着呢。不信?你看。 乔大能和众人坐在一起,桌上摆着酒菜。 乔大能:都到齐了没有? 双喜:齐了。一家一个菜,邓泽掌勺我端菜,他说的,鲁苏川粤样样俱全。 乔大能:我咋没看到豫菜呢? (画外音,付新宽的声音)来了,来了。 付新宽端着一个盆走了进来:胡辣汤一盆,各位,管饱。不够,添水。再不够,再添水。 众人笑,端起了酒杯。 窗外,一轮弯月挂在空中,鞭炮声已经开始响起。 …… 酒桌前,众人醉眼迷离。 秋爱和双喜倚靠在一起…… 秋爱:哥,我想家。 双喜:我也想。 突然,传来林大哥的声音。 林大哥:我不用你扶,我要自己回家。 他们住的房门开了,林大哥一把推开林嫂,拄着双拐站起身。往前走一步,差点摔倒。林嫂去扶,被林大哥粗鲁的一把推开。 林大哥捶着自己的腿:我还不如死了呢…… 乔大能走了过去,怒视林大哥:老林,啥毛病?这么好的老婆,为了你,放弃老师的职业,在医院里给人端屎端尿,现在还要让你打?你再打一下试试?我就揍你! 林大哥怯怯地看了乔大能一眼,没有说话。 众人也都围了过来,女人们劝着林嫂。 乔大能:我要有一个这样的老婆,我巴不得天天供着她。 泪水从林嫂的眼中流了下来,顺着双颊掉到地上。再苦再累她没有怨言,就是想听到一句这样暖心的话。 …… 另一个院子里,这是季刚的家。传来季刚的歌声:再见吧妈妈,你不要伤心地流泪,你不要把儿牵挂…… 当我从战场上凯旋归来,再来看望你,亲爱的妈妈…… 院子里季刚坐在地上,一手端着酒杯,面向南方唱着战场上流传的那首歌。这首歌,只有上过战场的人才能唱出那个味,里面有血腥味,有硝烟味,还有泪水的苦涩味道,每一种味道组成的战友情是什么也改变不了的,因为岁月已经刻到了每个上过战场的人的心里了。 此时,大院的年夜饭已经结束。咱们的镜头来到了村西的一栋两层别墅,这是乔大能的宅院,也是村里唯一的别墅,比村**住的还气派。但是,里面的一切可就没有外面光鲜了,简直是凌乱。 别墅的一楼客厅内,真皮沙发放着几件穿过的脏衣服,地上扔着几只袜子。 墙上,乔大能夫妻的结婚照。要说年轻时的乔大能还算英俊,那时候也没有这么胖,浓眉大眼,皮肤白皙,他身旁的五妹胖乎乎的脸蛋上挤出一丝的笑容,但是笑容遮不住两眼露出的寒气,似乎带着一种凶相。 卧室中,五妹在挂衣橱中找东西…… 门开,乔大能手里拿着文玩核桃,醉醺醺的走了进来。 乔大能:五——五妹,单位聚会结束了?你回来了? 五妹斜着眼睛看了乔大能一眼,哼了一声,没有说话。而乔大能的脸上的笑容却已经收敛。 一只白色的泰迪狗从卧室中冲了出来,冲着乔大能汪汪直叫。 乔大能从后面抱住五妹:梅,真没想到…… 五妹一把推开乔大能,怒视着他,抓起乔大能放在旁边的核桃扔了出去:滚!你给我滚! 乔大能求饶:梅,梅,我改了。看在夫妻的面子上,你饶我一次。 五妹:夫妻?乔大能,告诉你,要不是看在夫妻的面子上,早把你赶出这间屋了。狗改不了吃屎,别的女人好你去找,别来我这里。 五妹收拾了几件衣服,准备离开。 乔大能哀求的声音:梅,今天是过年,你就留下吧。 五妹没有说话,一摔门走了出去。那只泰迪狗也跟着跑了出去,到门口的时候还不忘了回头对乔大能汪汪几声。 乔大能瘫坐在沙发上,咕噜咕噜,那对核桃在地板上滚来滚去。乔大能拿起一只茶杯狠狠的往地上摔去,正好砸在核桃上,核桃扁了,杯子成了粉碎,还有乔大能的心也成了粉碎。外面传闻五妹有了,乔大能不相信的,努力的使自己不相信,一个男人残存的自尊使他不能相信。唉! 故事回到二十年前: 那年腊月的一天,花白头发的乔大能父母背着一个包裹从乔大能家走出来,一连愧疚的乔大能跟在后面。 乔大能:爸,妈,这些旧衣服,抽空我给你们送回家去。挺沉,别拿着了。 乔大能父亲看看儿子:大能,我们拿得动。你女人的一份孝心,不拿还行?回去吧! 两位老人慢慢的向前走去…… 镜头再转换到另一幕: 乔大能家卧室里,乔大能和五妹怒目而视。 乔大能吼道:你还有没有一点良心?当初我爸妈怎么对你,忘了? 五妹毫不相让:又不是我赶他们走的。我要是对他们不好,能把那些旧衣服给了他们? 乔大能:不是你是谁?整天拉着一张驴脸…… 啪的一声,玻璃渣四处飞溅。五妹把一个水杯摔在地上:你敢骂我?反了你了。给我滚,和你爹妈一起滚回那个穷山沟,这可是我爸留下来的钱买的房子。 乔大能两眼冒火,怒视五妹。可是,怒火瞬间消失,只留下一声长叹。 在金钱的面前,男人的自尊一文不值。 …… 新年的余味还未消散,街道上还留着飘散的鞭炮屑。 建筑工地上,项目部办公室,窗外,工地上机器隆隆,一栋栋高楼大厦正在建设中。 室内,李工头正在打电话。 李工头:……是,是,您放心,保证不耽误工期。您答应的工程款可以定…… 电话里传出嘟嘟的声音。 李工头放下电话,满面愁容。 门开,双喜走了进来。 双喜叫苦:李头,人手实在太少,忙不过来。 李工头满面愁容:人少找我有办法?你是班长,你想办法。这都出了正月,工人回来不到一半,工期又催得紧。耽误工期,工程款就别想了,你难我不难?告诉兄弟们,今晚吃肉包子。加把劲,完工每人都有奖金。 双喜苦笑:肉包子大伙儿都高兴。可是,这半个月了,一天没休,就是铁打的人也扛不住。 李工头换上了笑容:你现在是班长,不是么,要起模范带头作用。焦裕禄不是咱们山东人?要学习,学习,吃苦耐劳,为北京奥运做贡献。上赛场,你跑不了,跳不了,就出把力气也行,为国争光嘛,哈哈,哈哈。 双喜为难的表情:你是经理,大伙都看着你呢,你看看大伙累成啥样?不是说了也没用? 李工头没有说话,看着双喜。 双喜看着愁眉苦脸的工头,开口说道:李头,俺这人说话直爽,你别生气。 李工头打量着双喜,还是没有说话。 双喜摸了一把自己的脸:李哥,俺脸上有灰? 李工头:兄弟,么时候咱是不是兄弟? 双喜:是。 李工头:大哥能不能过去这么,全靠你了。 双喜:李哥,当俺是救苦救难的观世音? 李工头摇摇头:你不是么观世音,是么救命菩萨。 双喜:那还不一样?哥,冲你对俺这么相信,有话就说。 李工头:招工,么回家去招工。一个人,俺给么三十块钱。 李工头掏出三百块钱:兄弟,这是给么的路费和辛苦费,喊上你么秋爱,顺便回家看看么。 双喜兴奋的眼神看着李工头:真的? 门突然被撞开,付新宽闯了进来。 李工头不满的表情:听么了? 付新宽:李头,俺听啥不要紧,关键的是给你解决问题。俺也能回家招工。您知道,俺们河南有的是人,到处都有俺们打工的老乡。 李工头高兴的表情:好,么也回去,么待遇和双喜一样! 西郊村里,天上雾霾还在,地上余雪还没有化干净,只不过洁白的雪花在地上已经脏了许多,黑乎乎的,脏兮兮的。黑色雪堆的旁边,也就是大杂院门外,赵老四在自己的烟卷摊后面。赵老四油脂麻花的破外套在带着寒气的阳光下。 付新宽背着简单的行李走出大门…… 凛冽的寒风中,赵老四缩了一下脖子,喊道:老付,哪儿啊?功德林不收你。出国访问?不像啊,倒像是一九四二逃荒的。 付新宽严肃的看着赵老四:赵老四,人生的路就在脚下,你的就在摊子后面。别说风凉话,本人,现在负责企业招聘。你要不是这张臭嘴,我倒是考虑给你留一个职位。 付新宽说完,转身大踏步离开。 赵老四摸摸脑袋,纳闷的看着付新宽的背影,自言自语:敢情母鸡插上了吉鸡翎?不像啊,他也变不成凤凰啊,不然早就站在大门垛子上喊开了。 乔大能走来,咧嘴一笑:哟,感觉这付新宽精神有点不对劲儿啊。 赵老四:人生的路?敢情他上半辈子不是人走的路?这货的嘴里说出来的都好,就是不知道哪句是真的。 这时,秋爱的声音传了过来:四叔,俺们要回家了。 秋爱和双喜背着行李走来…… 赵老四:哟,你俩也要走?今天这是啥日子?老付去走人生路,你俩这是要往哪儿走啊?可别和他一条路,坑多。 双喜:俺们都是一回儿事儿,回家给工地招工。 赵老四本来瞪大了眼睛一副吃惊的样子,听完双喜的话喝这才正常,向外摆摆手,说道:那快走吧,别耽误了正事儿。 秋爱挎着双喜的胳膊,两人离开。 乔大能没有说话,直勾勾的看着两人的背影…… 赵老四用手在乔四眼前晃了一下,喊道:乔爷,乔爷。 乔大能一怔:哦,叫我? 赵老四笑道:看嘛呢? 乔大能:我在看秋爱和双喜。 赵老四怀疑的目光:乔爷,你不会想歪了吧? 乔大能啧了一声,不满的说道:老四,说嘛呢?看到他们,那么恩爱,俺也想起了当年俺们的花前月下,小桥流水…… 说到花前月下,小桥流水,时光一下回到了二十年前河北的一个小山村,那就是乔大能的老家。 太行山脉从远处蜿蜒而来,雄伟的大山笼罩在朝阳中。晨雾从山谷中缓缓升起,与山巅的白云融在了一起。 一条小溪边,二十年前的五妹站在那儿,看着水里倒映的自己。那时她还没有那么胖,模样也有些俊俏,乌黑的秀发梳着两条大**。 年轻的乔大能跑来,手里拿着一个瓦盆:五妹,可找到你了。 乌梅看向乔大能,眼中露出一丝淡淡的忧伤。 乔大能问道:他们都走了? 乌梅点点头,看向远处的公路,一辆公交车开向山外。 五妹差点哭了出来,说道:当年下乡一起来的,都回城了,现在只剩下我。 乔大能一把抓住五妹的手:还有我。 五妹苦笑:你是村支书的儿子,不算下乡知识青年。 乔大能咧嘴一笑:不管算啥,有我在你就不会受苦。来,我妈包的饺子。 乔大能把瓦盆递到乌梅手里…… 乔大能的故事似乎吸引了赵老四,大杂院门外,赵老四和乔大能一个深情的回忆,一个动情的听着。 …… 赵老四:诶呀,乔爷,没想到您还这么浪漫。 乔大能得意的一笑:就这样,两碗饺子,一锅面条,媳妇算是被我拿下了。 赵老四瞪大了眼睛,审视着乔大能,似乎不认识眼前这个男人,好半天才说道:哟,您那不是赚大发了? 乔大能苦笑:赚?赚个祖宗。 有声音传来:四哥,四哥。 林嫂跑了出来…… 赵老四:嘛事儿? 林嫂压低声音:乔爷也在。和你们说,林俊可能出毛病了。 乔大能噗嗤一笑,坏坏的说道:整天在屋里读书,坐长了前列腺肯定出问题。 林嫂晃晃脑袋,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说道:不是那里,是脑袋。 乔大能和赵老四这才认真起来。乔大能问道:说说,到底咋回事儿。 林嫂:俺在医院护理病人的时候见过一个,表面看着像是正常人,就是不做正常人的事情。现在林俊就这样。 说到林俊,咱把目光转到院子里。 院子里,林俊正在跑步,嘴里喊着“一二一”。 乔大能、赵老四、林嫂静静的看着林俊。 林俊跑到大门口,向外跑去…… 赵老四着急,想追过去,可是又舍不得自己的烟卷摊子,大声地喊道:小林子,去哪儿啊? 林俊目不斜视,跑出门去。 林嫂也是一脸焦急,对乔大能和赵老四说道:看到没有?都不认人了。 乔大能着急的喊:小邓子呢?让他跟着 现在林俊这个样,可不能让他出事儿,毕竟是大院里的人。要是真的出了事儿,以后的房子可别想往外出租了。 赵老四答道:说是写书得奖,昨天就领奖去了。 乔大能着急的表情:这可咋办?老四,咱俩跟上他,千万不能出事儿。 赵老四:俺那烟卷摊儿呢? 乔大能:林嫂看着你还不放心? 乔大能和赵老四向大门外追去…… 林俊这是怎么了?抑郁。那个年代职场还没有这么内卷,所以压力小很多,抑郁的人也相对少很多。现在就不同了,除了工作压力,还有生活压力,让人抑郁的事情太多了。您看看周边,是不是今天听说谁跳崖了,明天谁又脑梗了?所以啊,现在已经见怪不怪了。我作为一名六零后,所以在下想奉劝一下自己的同龄人,对我们的下一代一定要多一些理解和宽容,他们太不容易了,好了,跑题了,咱们还是书归正传。说一说坐上火车回家的双喜和秋爱。 火车车厢内,双喜和秋爱坐在座位上,秋爱怀里抱着一个包。 双喜埋怨道:你说你,坐火车还买这么多东西。 可不是,车厢的过道上都站满了人,行李没处放,所以秋爱只能抱在怀里。幸亏他们从北京的始发站坐火车,所以才能有座位,不然也只能挤在过道上。车厢连厕所都挤进去了人,不然怎么办?售票处买不到票,只能从黄牛那里买票,可是,大部分人买不起啊。要说黄牛,那是有本事的人,售票窗口买不到票的从他那里一定能买到。至于为什么,笔者不敢说,不信,你现在到北京站前面的过街天桥上看看,黄牛手里你想买什么票吧,都有。对不起,跑题了,笔者也是个老百姓,喜欢聊一些油盐酱醋茶,您别烦,对不起了,啥叫人间烟火气?就是空空的口袋看着别人家的烟囱冒烟,不说了,不说了,还是回到火车厢里吧。 因为回家的原因,秋爱似乎没有受到一点环境的影响,一脸的轻松,她看着窗外,越来越远的北京城,说道:咱是从北京回来的,不能给首都人民丢脸。嘻嘻,双喜哥,你说咱们现在算北京人吗? 双喜不置可否的说道:买了东西就是不丢脸? 秋爱拿出一包糖:高粱饴,村里的孩子老人过年才能吃上,谁不喜欢? 双喜拿过糖看了一下包装:这不是咱们山东生产的? 秋爱尴尬的看看双喜:俺光看便宜了,就没看…… 双喜噗嗤一笑:你呀,还说我马虎? 秋爱:不就一包糖嘛。给你爸妈都尝尝。 双喜:你还不了解我爸?保证埋怨乱花钱。 秋爱嘻嘻一笑:不至于吧?都出来见过世面了,还那么抠?再说,这次李头给了咱们好几百块钱…… 双喜四周看看:嘘——财不外露,没听说?你知道车上都是什么人? …… (转) 北京,公交车上。 林俊坐在前排的座位,乔大能和赵老四坐在后面的座位上,鬼鬼祟祟的向前张望。 乔大能低声:是他? 赵老四:没错。 乔大能:盯上。 旁边座位的人看了两人一眼,把身子向外挪了一挪。敢情把他俩人当成了“三只手”。 公交车停在站台旁边,林俊下车,乔大能和赵老四跟在后面。 公交车上下来一个三十来岁的男人,跟在两人身后。 还是二十年前,五妹坐在岸边,湿了的衣服露出**的身材。 乔大能怔怔的看着,咽了一口口水。 五妹害羞的表情:大能,不许看。 乔大能嘿嘿一笑,把身子向五妹那边挪了一下。 五妹害羞的玩弄着湿漉漉的秀发,歪倒在乔大能的怀中。 美女爱英雄。虽然乔大能只是把自己从齐腰深的水里救了出来,五妹还是把自己的终身托付给他了。 几个月以后,一个农家院,乔大能父母的家里。大门上贴着大红喜字。 熊山村里锣鼓喧天,鞭炮齐鸣,乔大能的父亲是村支书,自然村里的男女老少都来贺喜,凑热闹了。 此时,一身喜装的乔大能和五妹的婚礼正在举行…… 时光穿梭,又回到了现代。北海公园,白塔倒映在水中。 游人徜徉在湖边…… 各位想起那首歌吗?让我们荡起双桨,小船儿推开波浪…… 那首伴随着几代人长大的歌曲,就是说的这里。不过,乔大能和赵老四此刻却没有心思回忆,而是远远的看着神态有些迷茫的林俊。只见他在湖边小路跑步,嘴里喊着:一二一。 游人看向林俊,林俊目不斜视的来回跑着,似乎对别人的目光视而不见。抑郁了的人大都如此,此时他的脑海中只有自己纠结的事情。 一棵树后,乔大能和赵老四悄悄地看着林俊。 林俊突然向湖边跑去…… 赵老四惊叫:坏了,要投湖? 赵老四和乔大能准备跑向林俊…… 这时,两人的背后突然一声怒喝:去哪儿? 两只手分别抓住了赵老四和乔大能的后衣领。 公交车上跟着赵老四和乔大能的男人抓住了两人。 男人:你两个毛贼,在公交车上我就看到了,一直想下手没机会吧? 远处,林俊跑到了湖边,一把抱住了一位姑娘。 赵老四看向身后的男人:要跳湖了,赶紧救人。 男人:跳湖?谁? 赵老四:赶紧放开,要不出人命了! 男人:少来这套!你看清楚了! 乔大能:抱住了,抱住了。 远处,林俊紧紧的抱住姑娘。 男人:耍流氓?! 赵老四着急的看向身后的男人:那是我们院儿里的小伙,染上了魔症,我们才悄悄跟着他。你看,这都抱上了,后果不堪设想啊。 男人:耍流氓,姑娘不反抗?少在这儿给我胡说八道。 赵老四蒙了:咋回事? 乔大能也蒙了:啊?啊!咋回事? 男人:别废话,把身份证拿出来! 乔大能和赵老四掏出身份证…… 男拿着身份上证审视了赵老四和乔大能一会儿,说道人:身份证不假,真不是小偷?鬼鬼祟祟,贼眉鼠眼的,让我跟了一路。 乔大能、赵老四赶紧解释:真不是!我们是邻居!要是没有癔症,让他给我们作证。 男人:那怎么鬼鬼祟祟的…… 就在便衣警察审问赵老四和乔大能的时候,湖边,林俊抱着姑娘,姑娘看着林俊。 林俊:黎静? 黎静:林俊? 树后面,赵老四三人呆呆的看着眼前的场面。 男人:人家搞对象你们也跟着,反正不是什么正经人!两个老流氓。 赵老四答非所问的:警察同志,癔症**犯法吗? 男人:癔症? 乔大能:他,他都癔症一天了…… 便衣警察看看赵老四,摇摇头,说道:你想钻法律的空子?不像。我看倒像是一个大烟鬼子或者是痨病腔子。你癔症?还问**算不算犯法,说那个青年啊,没有形成**的事实,不算。不过说明他的病是装出来的,不然你问这个? 乔大能:他,他都癔症一天了…… 便衣警察看看赵老四,摇摇头,说道:不像。我看倒像是一个大烟鬼子或者是痨病腔子,他癔症?还问**算不算犯法,说明他的病是装出来的,不然问这个? 不过,赵老四这个问题也难住了便衣警察,男人脑子一时转不过弯来,喃喃自语:癔症**? 男人冥思苦想,抬头,不耐烦地看向赵老四:你他妈没事儿耍我?我是公安又不是法官,我咋知道?你俩老头快滚,别让我看见。 赵老四、乔大能离开。用赵老四以后吹嘘的话来说,这叫金蝉脱壳。一个问题难倒警察,自己就顺利的脱身了。 乔大能向湖边走去…… 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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