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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偷鸡未成

小说:闪光灯下的战斗 作者:申戟 更新时间:2025/4/8 17:44:22

租界·工部局

饭冢大跨步走进英籍董事的办公室,刀鞘重重砸在会议桌上,震得装着威士忌的酒杯跳起三寸,“大日本帝国绝不容忍租界当局纵容对支那军的补给!”

帕特森的秘书突然闯进会议室,手中电报译稿的油墨还未干透:“伦敦来电,要求……”

“要求什么?!”饭冢的目光扫过墙上英王肖像,“要求国联再发几份谴责声明?”

工部局警备队长的手按在左轮枪套上:“饭冢少佐,请注意言行……”

“言行?”饭冢狂笑着展开《大阪每日新闻》的号外,“那你们的呢?!租界当局纵容支那军——这就是你们的言行!”

饭冢的指节捏得发白,帕特森却举杯对着墙上《泰晤士报》的报道:“您看这篇《远东的斯巴达》,说贵军把四行仓库变成了三百勇士的温泉关。”他轻抿香槟,“不过古希腊史学家忘了记载——斯巴达人的盾牌从不沾妇孺之血。”

窗外突然传来日军装甲车的急刹声,帕特森的单片眼镜闪过寒光:“阁下可知,贵军今晨炮击流弹击中了意大利总领事的座驾?”他展开烫金请柬,“明晚的鸡尾酒会,意大利**指定邀请您上台解释。”

饭冢的佩刀豁然出鞘,刀尖挑起电报译稿:“这是大日本帝国最后通牒!”纸页在刀刃上裂成两半,“今夜零时前若不驱逐支那军,皇军将……”

帕特森起身整理燕尾服褶皱:“容我提醒,国联特别观察员正下榻礼查饭店。”他的鹿皮鞋跟在地板上敲出莫尔斯电码般的节奏,“顺带说,您衬衫第二颗纽扣松了——按英国陆军条令,可是要记过的。”

饭冢的刀鞘第三次砸向桌面时,帕特森身后的柚木护墙板突然向两侧滑开,露出整面墙的军事态势图。黄浦江上英国重巡“肯特”号的炮塔投影,正对着日海军陆战队司令部的位置微微颤动。“容我介绍,”他的牛津腔裹着冰碴,“大英帝国远东舰队第二巡洋舰分队,此刻正在吴淞口演练舰炮齐射,”他的银质教鞭划过长江航道,“顺便说,法国‘杜布雷’号装甲巡洋舰刚完成对马尼拉的访问,此刻舰员们应该在十六铺码头喝咖啡。”

窗外突然传来引擎轰鸣,四架霍克三式战斗机编队掠过租界上空,机翼下的RAF圆徽清晰可见。帕特森推开彩绘玻璃窗:“啊,皇家空军第56中队的日常巡逻。”他的单片眼镜反射着饭冢抽搐的嘴角,“听说贵军九六式陆攻机的续航力,还不足以从台湾飞到上海?”

帕特森拿起电报译稿:“你可知美国亚洲舰队旗舰‘奥古斯塔’号正在青岛装填燃煤?”他的教鞭戳破标注“大日本帝国”的膏药旗贴纸,“顺便提醒,荷兰皇家东印度军第三师,昨天刚在巴达维亚完成反登陆演习。”

工部局秘书适时推来沙盘,租界周边插满各国小旗。帕特森拈起日军太阳旗,轻轻插进“黄浦江”:“容我引用贵国西乡隆盛之常言——‘敬天爱人者,不可不知进退’。”他的鹿皮鞋跟碾过旗杆,“当然,如果少佐更熟悉东乡平八郎的作风……”

话未说完,意大利宪兵队的菲亚特装甲车列队驶过外滩,车顶机枪有意无意扫过日军哨所方向,“现在,”帕特森重新斟满香槟,“我们可以谈谈如何遵守《上海土地章程》了。”他的单片眼镜闪过江对岸四行仓库的轮廓,“或者,少佐更希望让谢晋元听到我们的谈话?”

饭冢的磨牙声让帕特森面露不悦,“租界当局需在四十八小时内清空西藏路两侧。”

帕特森的单片眼镜闪过讥诮流光:“少佐的措辞令人想起贵国能剧里的‘狂言’。”他蘸着威士忌在桃木桌面上画出国际隔离带,“英国皇家工兵会恰好在明日检修煤气管道——”

“检修期间,”饭冢的佩刀穗拂过沙盘上的四行仓库模型,“若有‘流弹’误击租界设施……”

“我国消防船会‘恰巧’在苏州河演练救援。”帕特森推开彩绘玻璃窗,英国水兵的口哨声混着黄浦江汽笛传来,“当然,演习区域难免有些水雾妨碍观测——比如九六式150毫米榴弹炮的瞄准镜。”

饭冢的怀表链突然绷紧,将明治天皇御照勒出裂痕:“为表诚意,皇军将‘邀请’工部局观察员参观前线——”他甩出份烫金请柬,“就在浅野支队即将‘例行换防’的光复路阵地。”

窗外日军装甲车突然转向,碾过法租界边界的水仙花圃。帕特森叹了口气:“《上海土地章程》规定,跨境军事行动需缴纳花卉赔偿金。”他将账单推过桌面,牡丹印花票据上赫然列着“水仙球茎,每株折合日币三圆。”

饭冢瞥了一眼帕特森:“皇军会妥善处理的,就像处理支那事变一样。”

汇山码头仓库·日军第六十联队作战室

饭冢汇报完后,武田的指尖停止了对沙盘的敲击。“饭冢君,这就是你在工部局上演的‘武士道外交’的……全部成果?”

饭冢的军靴在地板上踩出沉闷的声响,军刀穗拂过标注租界边界的地图:“阁下,与欧美人谈判就像对弈,需要……”

“需要先声夺人,再示之以弱?”武田突然打断,“帝国军官强硬表态,到最后连水仙花圃的赔偿金都认了?”

饭冢的怀表链突然绷紧:“阁下,这是必要的妥协……”

“妥协?饭冢君字典里何时加的这个词啊?”武田的佩刀尖挑起电报译稿:“看看军部的密电吧。”他的拳头砸向胸前的金鵄勋章,“拿到这个,靠的是在奉天斗智斗勇,而非前倨后恭!”

饭冢的军靴跟碾过地上的纸屑:“阁下,我……”

“你什么?”武田突然提高声调,“是不是还要感谢帕特森爵士的香槟?”

饭冢的军刀穗突然缠住沙盘一角:“我也不过是在效法阁下啊。”

“效仿我?!”武田的佩刀豁然出鞘:“满洲事变时,伦敦证交所的股价正在熔断!如今罗斯福新政让美国钢产量翻倍,英国海军刚完成新加坡要塞化!”

“当年李顿爵士的调查报告……”

“用了快一年才出笼!”武田拔掉沙盘上的国联旗徽,“要是由欧美政府决策的话,一小时足矣!”

窗外传来英舰的汽笛声,武田的刀尖戳破标注意大利巡洋舰的图标:“你在黄浦江上效仿当年的我,就是自杀!”他的指甲在作战地图上刮出金属锐响,“对支那人三番五次讲的‘士兵失踪‘,能对工部局说一次吗!”

“可是……”

“没有可是!俄国人当年忙着搞五年计划,如今在黑龙江对岸爆兵!你以为帕特森为什么敢用水仙羞辱你?他背后停着的肯特号一个齐射就能把四行仓库连同本联队的阵地抹得干干净净!”

情报参谋突然呈上墨迹未干的电报,武田的佩刀尖挑起电文:“看看军部的警告——‘上海战事不得波及租界,以免重演济南事变之国际纠纷’。我去睡觉了,诸君也去吧。精力都不充沛,还想建功立业?”

饭冢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佩刀的刀柄,刀鞘上镌刻的**纹在煤油灯下泛着冷光。他站在联队部作战室的窗前,目光死盯着四行仓库的方向,仿佛要将那钢筋混凝土的轮廓刻进瞳孔。

“四时三刻已过,”后勤参谋的声音像把钝刀,在饭冢耳边来回磨蹭,“信号弹不会丢苏州河里了吧?”他的手指在作战地图上敲击,节奏像极了丧钟。

情报参谋摘下耳机,嘴角挂着讥诮的弧度:“饭冢君的‘特洛伊木马’是不是被城门缝里啦?”他晃了晃手中电报,“要不给帕特森爵士发个电报,请他派英国巡捕去帮忙推一把?”

“或许,”后勤参谋的声音像毒蛇吐信,“敢死队正在享受谢晋元的‘战俘待遇’。”他展开份缴获的国军战报,“听说八十八师对待特务与**相当‘热情’呢。”

“也许,”情报参谋的声音突然提高,“敢死队正在学习支那军的‘游击战术’。”他指着作战地图上的标注,“从四行仓库到租界,不过几百米水路,游得慢些也情有可原,被冲走了也未可知啊。”

冷笑在作战室荡来荡去,仿佛一群秃鹫在等着行将就木的狮子咽气。饭冢的太阳穴突突直跳,他记得自己在工部局会议室,是如何用“大东亚共荣”说服帕特森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此刻,那些政治口号恰似被踩扁的罐头盒。

突然,仓库窗口投出信号弹,随之库内枪火大闪,待命部队随即强攻。仓库未朝外射击,甚至库门逐渐打开。上百全副武装的步兵如潮水般漫过光复路,钉靴踏碎了路面上积水的月光。冲在最前的士兵恍然看见门内影影绰绰有人在招手。

当打头阵的三十八人涌入仓库的刹那,厚重的钢制防火门轰然关闭,锁死时的金属撞击声像极了丧钟。饭冢的瞳孔在黑暗中急剧收缩。

仓库大门后,轰的一声响,爆炸冲击波将钢制防火门甩成杀戮的扇面,花机关的九毫米手枪弹穿透将日军成排钉在大门上。

与此同时,仓库外的日军也陷入绝境。各楼层枪眼猛然睁开,子弹精准穿透日军的身体。租界方向也亮起探照灯,英国巡捕的哨声与伤员的哀嚎交织成死亡交响曲。

饭冢对属下使了个眼色。很快,数块钢板冲出日军阵地,在连成移动的金属蜈蚣后,冲向仓库,子弹在钢板上噼里啪啦响个不停,有如雨点打在伞面上。

突然,仓库破损的墙面中,越出一个黑影,日军钢板阵里随即爆开猩红光球,气浪掀飞的残肢断臂撞在仓库外墙上。

饭冢的军刀鞘劈开硝烟,刀尖在月光下划出撤退的信号。“转进!转进!”他的吼声压过马克沁的嘶吼,残余日军如退潮般蜷缩回出发地,钢盔在沥青路面上滚动出空洞的回响。

“阁下!”后勤参谋靠了过来,“此时应投入预备队……”

“看看英国巡捕房的探照灯吧!”光束正扫过日军散兵线,将每个士兵的轮廓钉在租界记者的胶片上。

饭冢一伙被惊醒的武田叫回了作战室。武田把刀鞘砸在作战地图上,震翻了标注四行仓库的沙盘模型。“五点不到就突袭,谁下的令?!”

“报告,仓库内枪火大作,同时仓库大门敞开。”他的指甲掐进地图上的光复路,“在下判断是支那军内讧,遂当机立断发起突袭。”

“内讧?!你怎么知道是内讧的?”武田眉毛一挑,仿佛要射穿天花板。

“战机稍纵即逝……”

“战机?一个小队被瓮中捉鳖,残部转身就逃,这就是‘战机’?”他的军刀鞘劈开标注租界边界的地图,“知道帕特森爵士会怎么称呼你吗?‘上海的乃木希典’!”

“阁下,”饭冢的军刀穗拂过标注国际观察团的红线,“在下以为……”

“以为?”武田突然提高声调,“以为库门一开,就可以生擒谢晋元了吗?!”

饭冢的手指在作战地图上划过一道弧线,“诸君请看,”他的声音像裹着丝绸的利刃,“今日的作战计划明确指出——‘遇特殊战况,前线指挥官可临机决断’。而且在下只投入了一个中队,见势不妙即终止进攻。这份计划可是阁下首肯的啊。”

后勤参谋插嘴道:“《步兵操典》有言,‘遇敌混乱,可适时突击’——饭冢君之所为完全符合。”

情报参谋适时递上一份泛黄的电报:“这是满洲事变后,军部对阁下嘉奖令的副本,特别提到‘临机决断’的重要性。”他的眼镜里闪过讥诮的流光,“阁下应该最理解饭冢少佐之所为。”

饭冢的军刀穗拂过标注租界边界的地图,刀尖恰好停在英国巡捕房的位置,“如此之敌,如此之势,谁又能不兵行险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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