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被迫妥协的选择

“哈哈……你说我能有啥目的？刚才不就是用这个理由刁难翠姑她们嘛！”

罗飞逸强压着火气，嘴角一扯，挂上一抹不屑的冷笑。

对这些搞肃反的偏执干部，他和大家一样，从心底觉得又烦又抗拒，只是组织纪律摆在那儿，谁也不敢明着反对，只能把不爽默默咽下去。

“你睁大眼睛看清楚这些枪和子弹！再去瞅瞅那个被我亲手干掉的白狗子——我的目的还不够明显吗？还需要我再解释？”

龚委员压根没想到罗飞逸居然敢折返回来，还这么刚地当面怼他，简直反了天了！他气得脸通红，当场跳脚大吼：

“你、你这个国民党派来的特务！到现在还敢狡辩？！”

“呵呵…您既然是保卫局的领导，随便编个罪名坑自己同志的事儿，平时没少干吧？”

眼瞅着这局面，不赶紧解决龚委员的胡搅蛮缠，困在古岭头的战友根本没法脱身。罗飞逸左思右想，只能赌一把。

“你、你竟敢污蔑肃反工作！污蔑我的人格！”

这话直接戳到龚委员痛处，他瞬间炸毛，枪口“唰”地抬起来，死死抵在罗飞逸脑门上。

不过，之前肃反搞得红军损失惨重，光赣西南苏区就有超过七万将士冤死，红二十军干部被集体清洗——这些血淋淋的事早就让大家又怒又心寒。

龚委员一看自己惹了众怒，心里也有点虚，就狡猾地绕开话题，死咬罗飞逸的身份问题不放：

“你老实交代！接触我们红军到底什么目的？！”

这时罗飞逸也冷静下来了。肃反干部那些狠手段他还是怕的，最终决定退一步：

“既然您始终信不过我，那我们不如分开行动吧。”

他清楚自己搞不定这种偏执狂，现在也不可能跟何翠姑她们一起走了，不如以退为进，主动提分头行动。

但出于责任和战友情，罗飞逸还是补了一句：

“但我劝你们赶紧撤，白狗子很可能很快又会搜过来。”

龚委员听了，也知道这会儿处理罗飞逸不现实。

他虽然不完全信何翠姑之前的话，但对罗飞逸的战斗力还是忌惮，更何况这些女兵根本不听他的指挥。

他只好恶狠狠瞪了罗飞逸一眼，转头厉声命令何翠姑：

“佟妹子，带上所有枪支弹药，我们立刻出发！”

说完又死死盯着何翠姑，强硬地问：

“你是选留下跟他走，还是服从命令跟我们？”

何翠姑闻言看了罗飞逸一眼，眼神复杂又无奈，最后还是选了服从集体行动。

毕竟这年代极度强调革命队伍的纯洁和纪律，作为党员，她确实没得选。

她本来急着想问罗飞逸：**红军主力到底过江了没？还是真像被俘的湘军班长说的那样，已经折在湘江边上了？

但龚委员就在旁边，她只好把话硬生生憋了回去。

“罗科长，你就这么让她们跟龚委员走了？”一旁的唐飞见龚委员胡乱带人往山下赶，忍不住忧心忡忡地问。

罗飞逸苦笑着摇头：“我当然不放心！但这种事，我能决定吗？”

“那…我们原计划就这么算了？”唐飞望着何翠姑她们越走越远的背影，心里焦虑，长长叹了口气。

这时罗飞逸突然抬手往山坡另一侧指：“咱们也得抓紧，从左边这条小路下山。”

唐飞顺着他指的方向仔细看，有点不敢相信：“真就这么走了？不管何翠姑她们了？”

“待会儿你就明白了。嘿嘿…”罗飞逸却神秘地笑了笑，没直接回答。

正好这时，从何翠姑她们离开的方向传来一阵密集枪声。

“糟了！他们这么快就撞上白匪了？”唐飞一听脸色就变了，“我们要不要赶紧去看看？”

“别慌。听这枪声不像突然遭遇战，是从山脚那边传来的。”

罗飞逸凝神听了听，随即朝唐飞摆摆手，让他冷静。

唐飞其实也是个经验丰富的老侦察兵了，刚才纯粹是太担心何翠姑她们，一时没冷静分析枪声方位。被罗飞逸一点，脸上微微发红。

他心里暗骂自己一句，赶紧掩饰尴尬问：“那咱们还按原计划从那边下山吗？”

“当然。”罗飞逸好像没留意到他表情细微变化，随口应道，“但得赶在她们前头才行，动作必须快。”

唐飞听得一脸懵，完全摸不着头脑，但还是紧跟着罗飞逸。两人都是身手矫健的老侦察兵，在山路上走得飞快，如履平地。

之前审湘军班长邓启森的时候，虽然只问了几个关键问题，但罗飞逸已经基本摸清大桥村一带的敌情部署。驻扎在湘江东岸的是湘军第16师的一个整编旅，负责搜山的是一个团，差不多九百多号人。

这方圆五十公里的渡口全被湘军重兵把守，除了第16师的主力，还有一大堆地方民团跟着打配合。

这些民团虽然战斗力不咋地，但特别能缠人——他们熟地形、懂人情，一不小心就可能被他们坑到。

所以现在想过江去追**红军主力？门都没有！罗飞逸压根没往这方面想。

再说远一点，湘桂交界那块儿敌情完全不明，估计桂军早就布防得严严实实。光眼前这堆敌人就够让人头大了，罗飞逸压力山大！

所以他干脆不想那么远，先顾好眼前再说。

差不多二十多分钟，罗飞逸和唐飞就冲到山脚了。

“刚才那阵枪声，应该就是从这儿传来的吧？”

唐飞警惕地扫了一眼周围，看到草里散着几枚闪亮的铜弹壳，随口问了罗飞逸一句。

“嗯，没错。”罗飞逸简短回应，目光唰地转向十三点方向，沉着分析：“看痕迹，大概一个排的湘军往那边去了。”

“那岂不是很可能撞上何翠姑她们？”唐飞一听又急了，语气里全是担心。

“看来我之前判断有点偏差。”罗飞逸也有点紧张，“对，咱们得赶紧追上去，不然何翠姑她们可能要吃亏！”

两人立刻沿着湘军留下的新鲜痕迹，大步流星朝十三点方向赶去。

“翠姑姐，龚委员这到底要带我们去哪儿啊？”

走了一段，佟妹子望着前面龚委员急匆匆的背影，忍不住小声问何翠姑。

何翠姑一直在机关工作，但凭着敏锐的观察，早就觉得有点不对劲。听到佟妹子低声抱怨，她心里也咯噔一下。

不过，碍于龚委员的身份和权威，她和佟妹子谁也没敢直接上前质疑，只能互相递了个担忧的眼神，选择沉默。

又走了一阵，队伍终于到了山脚下的一条驿道。龚委员突然停步，左右张望，一脸犹豫和困惑，好像完全不知道该往哪走。

这下不止何翠姑和佟妹子觉得问题大了，其他原本默默跟着的女兵们也渐渐察觉到不对。大家开始小声议论，队伍里的不安情绪越来越浓。

最后，在大家推举下，佟妹子被推到前面。

她深吸一口气，小心翼翼地走到龚委员身边，轻声问：“龚委员，我们……这是要往哪儿走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