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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恳谈会上定下电影创作主题

小说:我们的战歌多嘹亮 作者:傅加华 更新时间:2025/7/10 13:08:44

提篮桥的电通影业公司成立后,创办者们在公司的会议室聚会。

夏衍首先发言:“我们的电通,不同于上海任何一家电影公司。这是在**直接领导下成立的影片公司,是我们在文化战线上与敌人较量的产物。”说完,他环视着在座的每一个人——阳翰笙、田汉、应云卫。

阳翰笙紧接着发言:“电影事业必须有所作为!观众需要在银幕上看到自己的生活,看到劳动者的形象。我们要‘多拍粗臂,少拍大腿’,让中国的劳动者堂堂正正地登上银幕。”

“我始终相信,”田汉接过话头,眼中透着特有的乐观,“只要我们不欺骗观众,就一定能赢得观众!”

应云卫略显谨慎,却同样坚定:“我明白肩上的担子很重。不过,我在电影界还有些朋友,他们会支持我们的。”

夏衍将话题转向最紧迫的问题:“现在我们最缺的,是一个能打响第一炮的剧本。”

应云卫立即提议:“让袁牧之来写!他虽然没拍过电影,但他改编过《阿Q正传》,又有丰富的戏剧经验,再加上这些年在左翼戏剧运动的经历,都是他创作的宝贵财富。”

这个提议得到了大家的一致赞同。

不到半个月,剧本送到了夏衍手中。

“《桃李劫》,”夏衍在接下来的会议上向大家介绍,“写的是一对青年情侣在黑暗社会中理想破灭的悲剧。但不仅仅如此——它紧紧抓住了‘失业’这个最敏感的社会主题。”他转向田汉,“寿昌兄,你也看过了。”

田汉用力点头:“非常满意!这个剧本切中时弊,拍出来一定会引起轰动。”

“那就尽快修改定稿,立即投入拍摄!”夏衍果断决定。

阳翰笙的神情却凝重起来:“《桃李劫》是我们电通的第一部电影,成败直接关系到公司的生死存亡。如果失败,正是国民党求之不得的——我们不攻自垮。”

田汉补充道:“现在很多知名演员和导演虽然支持我们,却不敢担这个风险。他们怕万一电通被迫关门,会背上和**合作的名声而失业。”

夏衍沉默片刻,做出了决定:“既然如此,我们就启用新人。让那些在银幕上还没有名气的进步青年来担此重任。”

经过慎重研究,拍摄班子终于确定下来。夏衍宣布:

“导演应云卫,编剧兼主演袁牧之,摄影吴蔚云,录音及制片司徒慧敏,布景设计张云乔。另外,从明星公司请来陈波儿饰演女主角。”

应云卫坦诚地说出他的忧虑:“除了司徒慧敏和吴蔚云,我们绝大部分人都是从戏剧界转行过来的,真正懂电影的人才几乎没有。”

夏衍站起身,坚定地说:“我们有的,是丰富的舞台经验和不怕困难的精神,是一丝不苟的工作态度和强烈的责任感。这,就是我们拍好这部电影的基础。”他的声音在会议室里回荡,“我相信,我们每一个人,都怀着必胜的信心。”

应云卫快步穿过略显杂乱的片场,找到了聂耳。

“聂耳!”应云卫唤了一声,将一张稿纸递过去,“《桃李劫》的主题歌,田汉的词,谱曲的任务就交给你了。”

聂耳接过稿纸,眼睛一亮:“是田老大的词!”他迅速浏览着那些激昂的文字,仿佛已经听到了旋律在字里行间跳动。

“没错。”应云卫语气郑重,“这首《毕业歌》,要表现出青年的朝气,那种奋发向上、满腔热血的激情。我们要用它唤醒千千万万的青年学生,走出校园,走向社会,奔赴抗日救亡的前线!”

聂耳紧紧握着歌词,眼神坚定:“你放心,我一定会把这首歌写好!”

三天后,聂耳几乎是跑着进摄影棚的。他径直找到正在检查设备的司徒慧敏,将一份曲谱递过去:“慧敏兄,交稿!”

司徒慧敏诧异地接过:“这么快?”

“快?”聂耳抹了把汗,笑道,“我可是整整用了三天才完成的!”

司徒慧敏不再多言,低头看向曲谱,不自觉地轻声哼唱起来。起初是试探性的低吟,随着旋律展开,他的声音越来越响亮,情绪也越来越激昂。那旋律如同冲破阴霾的朝阳,充满了希望与力量。

哼罢,他长长舒了口气,眼中满是赞叹。这时,聂耳才补充道:“写这首歌的时候,手边没有正经乐器,全靠这把口琴来定音。”他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只旧口琴,脸上带着创作者特有的、混合着疲惫与兴奋的光彩。

“曲词融合无间,激情澎湃!”司徒慧敏毫不掩饰自己的欣赏,“这首歌巧妙地弥补了影片情节中未能充分展现的抗日主旨。我有预感,它一旦唱响,必将在社会上,特别是在青年学生中,产生巨大的影响!”

聂耳听到这番肯定的评价,一直紧绷的脸上终于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容:“过了你这个制片主任这一关,我心里就有底了!”

两人相视而笑,充满力量的旋律仿佛仍在简陋的摄影棚中回荡。

位于法租界金陵酒家的二楼包厢里,长桌旁围坐着夏衍、田汉、司徒慧敏等十余人,桌上摆着的伊府汤面早已凉透,却无人动筷。

司徒慧敏环视在座众人,来了个开场白:"在座的都为《桃李劫》出过力,功过都有份。今日试映后,请各位来'会诊',就是要寻一个妙手回春之法。"

应云卫站起身,诚恳地说:"我初次执导电影,经验不足。恳请各位直言不讳,云卫定当洗耳恭听。"

一阵沉默后,孙师毅率先开口:"影片故事线索仍不够清晰。更重要的是,演员的舞台痕迹太重,动作、对白都不够自然,难以动人。以目前的质量,恐怕难以面世。"

于伶的眉头紧锁:"电通资金单薄,若是初战失利,恐怕......"

他的话没说下去,但在场所有人都明白那个未尽之意——这可能是电通的灭顶之灾。

就在这时,资方代表马建德突然起身:"我倒是有不同看法!"他目光炯炯地扫视全场,"我对《桃李劫》能够改好充满信心。理由很简单——有这么多朋友同心协力,岂有不胜之理?死马尚能当活马医,何况这部切合时宜、感人至深的作品?"

这番话像在沉闷的房间里推开了一扇窗,气氛顿时活跃起来。

夏衍适时站起身,语气沉稳:"既然如此,就由我带领大家,协助应导演、摄影师吴蔚云和剪辑师陈祥兴,进行补戏、重新剪辑和配音。"

"我保证认真反思不足,重新设计表演,全力配合修改!"袁牧之紧接着表态。

夏衍望向一直沉默的女主角:"波儿,你也说说。"

陈波儿抬起头,目光清亮:"牧之的话,就是我要说的。"

提篮桥电通影业公司的会议室里,久违的轻松气氛在空气中流动。

夏衍的声音里带着压抑不住的激动:"经过两个月的补拍和修剪,《桃李劫》终于杀青了!"他顿了顿,坦诚地说:"虽然影片还留有舞台剧的痕迹,导演手法也还有缺陷,但——瑕不掩瑜。"

应云卫接过话头,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原本的结尾不是这样的。我们想让主人公在抗战背景下......但国民党的'电检'勒令我们修改,剪掉了几个揭露社会黑暗的镜头,最终只能让主人公走向悲剧的结局。"

"但是,"夏衍的声音重新振奋起来,"我要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12月16日,《桃李劫》在金城大戏院首映,大获成功!现在正掀起一股观影热潮。"

司徒慧敏激动地补充:"我亲眼看见了!售票窗口被围得水泄不通,观众们争先恐后地来观看。"

阳翰笙长舒一口气:"《桃李劫》的成功,让'电通'终于在电影界站稳了脚跟。"

田汉兴奋地站起身,激情地呼喊:"'电通'的第一炮,打响了!"

冬天说到就到,上海的街头北风呼啸着,裹挟着片片小雪向行人扑面而来。人行道显得有些空旷冷落,偶尔有三二行人也裹着围巾匆匆而去。

田汉戴着帽子,竖起了大衣领子。临近街口时,他警惕地望了一眼四周的动静,这才迅速地拐进一条弄堂,走进挂有“电通股份有限公司”招牌的楼房。

电通公司来历非凡,田汉等左翼电影人士将它近乎视为自己的公司,它是在**上海地下党电影小组的直接领导下成立的。司徒慧敏名义上是电通公司的制片主任,实为左翼电影运动的“电通小组”五成员之一。在电通公司运作过程中,党的电影小组与电影界其他党员同志,以及若干左翼电影人是司徒慧敏的重要倚靠。他们虽然多不挂名,但却是电影业的实际经营者和艺术创作的指导者和顾问。

为了安全起见,司徒慧敏有意在电通公司之外的提篮桥一带租借了一层公寓,供党的电影小组成员集会、讨论剧本之用,还有极少数同志把这里当作创作的活动场所。

田汉进屋后,司徒慧敏和他相视一笑。

司徒慧敏约定今晚在“电通”的会议室举行恳谈会,诚邀了田汉等人为“电通”下一步的拍片出主意。党的电影小组成员全部到齐,田汉、钱杏邨、孙师毅等人也悉数出场。以上人员除了司徒慧敏是“电通”自家人,其余都是“电通”的特约编剧。

人员到齐后,司徒慧敏说道:“同志们,‘电通’的第一部影片《桃李劫》已经上映,广大观众很喜爱看这部影片,尤其是主题歌《毕业歌》传唱一时。目前上海的大、中、小学学生,几乎都在传唱《毕业歌》,读者索阅的来函,也如雪片一样地向我们飞来。观众的热情让我们始料未及呀!因此,公司决定向上海全体大、中、小学校捐献《毕业歌》曲谱,以便师生学习传唱。同时,我们还要再接再厉,尽快开拍公司的第二部、第三部影片,源源不断地占领电影市场。”

司徒慧敏提到的《毕业歌》是田汉、聂耳再度合作的电影歌曲,曾在影片《桃李劫》中两度响起,特别振奋人心。田汉创作《毕业歌》歌词时一挥而就,聂耳在数天内仅凭一只口琴正音,就完成谱曲,曲词融合无间、激越晓畅,巧妙地补充了影片情节没能表现的抗日主旨。

司徒慧敏说到这里,大家情绪高涨,纷纷附合他的提议。

司徒慧敏接着讲:“这同样关系到‘电通’存续的问题。电通公司规模虽小,但每月的开支也要消耗八千元之巨。所以,公司必须投拍新的影片来延展自己的生命线。今天召开的这个恳谈会,就是让大家来出出主意,想想办法。”

一阵沉默后,孙师毅率先开口:“第二片拍什么?首先要解决剧本荒的问题。我希望谁能写一个剧本,并且越快越好。”

孙师毅有丰富的从影经历,特别是与田汉、夏衍等左翼电影人交往密切,电通公司成立后聘他为特约编剧并非偶然。

司徒慧敏把头转向田汉:“寿昌兄,你说说看!”

“为自己的公司承担剧本创作,这是我义不容辞的责任。”田汉当场表态,“拍摄《桃李劫》时,我只写了个歌词。这次拍新电影,我准备写一个完整的剧本。”

孙师毅顺势追问:“准备写什么内容呢?”

田汉坦言:“具体写什么还没想好,只是隐隐约约觉得要写一个抗日反帝的故事。”

司徒慧敏又问:“那有没有一个大致的构思呢?”

田汉说:“我想以亭子间奇遇作为故事的开端,以长城抗日作为结尾,展现知识分子从象牙塔走向民族**战场的历程。简单来说,就是通过男女之间的情感,来描绘抗战的风云变幻。”

司徒慧敏笑着说:“那我可就盯着你了!你最好能在今年十一月前把剧本交上来。”

“虽然创作思路大体有了,但故事主题还得进一步升华。”田汉认真地说,“自鸦片战争以来,救亡图存的时代主题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紧迫。然而,奋起抗战不仅仅是为了抵御外敌、驱逐入侵者,更重要的是要推动古老中华民族的新生。就像凤凰涅槃一样,借民族危亡的契机,唤醒民族的觉醒与新生。”

钱杏邨问道:“片名定了吗?”

田汉闷着头想了一下,突然说:“片名就叫《凤凰涅槃图》吧。我的男主人公是一位诗人,姓辛,辛代表新,叫辛白华,华是‘中华’的华。他要创作有关**长城的诗篇。”

钱杏邨又问:“是歌颂长城的诗吗?”

田汉摇了摇头,解释道:“对于长城,不能只是一味地歌颂,而是要赋予它新的内涵。”

阳翰笙点头表示赞同:“你说得对!要写出新的长城。”

田汉接着说:“小时候,我一听说**长城,就会涌起一种崇高、悠久甚至神秘的感觉。先生们告诉我们‘倚之若长城’‘自毁长城’这些话,又让我觉得长城代表着可靠。后来学西洋史,更知道中国的**长城和埃及金字塔一样,是世界历史上人力创造的奇迹。黄河黄,长城长,我们有幸生在拥有**长城的国度。然而,日寇的侵略践踏了我们对长城的美好印象。长城的起点山海关、九门口等,早就落入日本**者之手。”

阳翰笙深有感触,说:“没错,在现代战争中,长城不过是一堵矮墙,倡导组织民众起来,才是真正坚不可摧的**长城。”

田汉表示认同:“你说得很对!这就是我想在故事主题中表达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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