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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突如其来的消息让众人震惊

小说:我们的战歌多嘹亮 作者:傅加华 更新时间:2025/7/11 15:50:49

散会后,田汉迅速投身于紧张的创作之中。在忙碌于其他工作的间隙,他争分夺秒地构思并撰写起《凤凰涅槃图》的电影故事。田汉先精心立下十五个章节,每一个章节标题都饱含深意,宛如十五颗璀璨的明珠,串联起整个故事的脉络:一、亭子间的奇遇;二、宴会席上;三、“天上的福音”;四、在医院里;五、新家;六、同学;七、不测的风云;八、狱中风景;九、在风景地青岛;十、铁蹄下的歌女;十一、无限的惆怅;十二、投到祖父的怀抱里;十三、诗人的战争;十四、血写成的诗;十五、凤凰的再生。在这些章节的基础上,他精心打磨出故事梗概。然而,当他沉浸其中,反复思量时,却惊觉这个承载着民族希望与抗争精神的《凤凰涅槃图》,竟缺少一首能振聋发聩、统领全片的主题歌。况且,此次创作是为“电通”量身打造,理当充分发挥“电通”先进录音器材的优势,在影片中巧妙设置歌唱情节。可眼下,如何写出既震撼人心又独具匠心,如同豹尾凤头般的歌词,成了摆在他面前的一道难题,令他绞尽脑汁。

平日里鲜少抽烟的田汉,为了赶写剧本,也不时地点燃一支香烟。国仇家恨,岁月蹉跎,烦恼不断,烟缕不绝。突然,电光火石,灵感乍现,田汉执笔在手,一时近旁竟无片纸。他伸手把书桌上放着的香烟拿过来,不料里面只剩下一支烟。他点燃了香烟,顺手把空烟盒揉成一团。然而,他又若有所思,顺手拆开香烟盒,匆匆地把烟盒纸抚平,就在烟盒纸的背面,奋笔疾书。

田汉将香烟燃成一支闪烁灵感的笔,又将笔燃成一支民族命运的火炬。这是源自心底里汩汩流淌而出的文字。那些关键词句在特殊情境下火速集结:“起来”,“奴隶”,“血肉”,“前进”,“中华民族”;危急的时候,“吼”声,“大炮飞机”,“前进”。它们奔腾、燃烧、冲撞,组成新的诗行,排成铁的阵列,筑成文字的长城。

起来,不愿做奴隶的人们,

把我们的血肉筑成我们新的长城。

中华民族到了最危险的时候,

每个人被迫着发出最后的吼声。

我们万众一心,

冒着敌人的飞机大炮前进,

前进,前进,前进!

田汉沉浸在创作的激情之中,浑然不觉挟在手指间的香烟已经烧痛了他的手。直到那灼热的疼痛传来,他才猛地回过神来,赶紧丢掉香烟。他回头看着刚刚写下的歌词,总觉得短了些,于是又重复写了一段,只是把“冒着敌人的飞机大炮前进”一句改成了“冒着敌人的炮火前进”。他觉得有些疲惫,便放下笔,伸直手臂,缓缓舒展着颈脖和腰。不料一个不小心,手肘一下子碰翻了桌上的茶杯,滚烫的茶水倾泻而出,茶叶全都泼洒在了刚刚写上歌词的那张香烟纸上。他大惊失色,急忙抢出那张纸,慌乱地抖掉上面的茶叶,又用衣袖抹干了茶水,这才匆匆去擦干净桌面。因为这个意外,他原本想把歌词写得更丰富些的思路被彻底打断了。他看着眼前被茶水浸湿的歌词,心想等以后有空时再仔细誊清,或许那时还会有新的灵感涌现,能对歌词再作一些改动,于是便将歌词连同电影故事的稿纸一起收拾起来。

虽然时间紧迫,留下了纸短情长的遗憾,但再看这六行小诗,虽不是鸿篇巨制,却写得酣畅淋漓。田汉掷笔后,愉悦地长舒一口气。

元宵节过完第二天下午,田汉在家跟夏衍聊着他们在电通影片公司那摊事儿。

聊得差不多了,田汉随口问夏衍:“你今天还有别的事儿不?”

夏衍说:“没啥事。”

“那正好!”田汉很有兴致地说,“别走了,在我这儿吃个便饭,晚上陪我去看个朋友。”

“谁啊?”

“张彭春,南开大学的教授。人家主要是搞话剧的,但对京剧那也是门儿清!上次梅兰芳去美国演出,就是他给当的艺术指导。”

“那你今晚去找他,是有什么事?”

“他约的我。梅兰芳不是马上要去苏联演出嘛,这回又是张彭春当艺术指导。他想找我聊聊去苏联演哪些戏,顺便问问苏联戏剧界那边的情况。”

“走走走,一起去呗!”田汉越说越起劲,“他也想了解了解上海话剧和电影圈的事儿,所以也叫了钱杏邨。这人特别开明,是咱们自己人。哎,对了,你还记得上回咱们急着借钱那事儿吗?”

“那哪能忘啊?咱们的人为了躲追捕要紧急搬家,缺钱,跑来跟你田老大求救。你出去转了一圈,就弄回来五十块大洋。”

“对啊,你都不知道,那笔钱就是张彭春帮忙凑的!这么够意思的朋友,你说该不该认识一下?”

看田汉这么热络,夏衍也不好推辞了。他早就知道田汉这人兴趣广、朋友多,戏剧、电影、话剧、戏曲啥都涉猎,那种啥都能包容的劲儿,夏衍是打心眼里佩服。

结果晚上在新亚旅店见了面,经田汉介绍,夏衍和钱杏邨跟张彭春算是认识了。可人家张教授压根没多问上海话剧、电影的事儿,几个人就坐着喝咖啡,听田**张彭春俩人就京剧问题你一言我一语,聊得火热,偶尔还争上几句。

张彭春告诉田汉,这次梅兰芳剧团去苏联,定下的剧目有《汾河湾》《剌虎》《打渔杀家》《宇宙锋》《虹霓关》《贵妃醉酒》这几出,另外还准备了一些偏重舞蹈和武打的折子片段。

说到京剧改革,俩人意见不太一样。

田汉说得有点激动:“老戏要想出新,该批评的地方不能含糊。‘五四’那会儿批旧戏,我没赶上——那时我在日本。可你看当年带头批评的那几位,像胡适博士,还有躲在‘苦雨斋’里聊狐仙鬼怪的周作人,现在倒好,跟那帮遗老遗少一块儿捧起旧戏来了!”

张彭春倒是不紧不慢:“不过那时候的批评也确实太简单粗暴了。中国老戏有它自己的好,不能全盘否定。梅先生在京剧改革和发展上做的努力,功劳可不小。”

虽然俩人争得挺热闹,但田汉那股子坦诚、热情,还有一心想为国家做点事的心,还是让在座的人都印象深刻。

这晚一聊聊到十点多,田汉、夏衍、钱杏邨三人才从新亚旅店出来,溜达着走过四川路,然后各自回家。分手前,田汉还拉着钱杏邨特意嘱咐:“别忘了啊,我明天下午去你家看书!你三楼那个小书库,永远是我的快乐老家!”

可谁也没想到,这时候山海关路田汉家那边,巡捕房的人早就蹲了好久了。田汉前脚刚踏进家门,后脚就被按住了。他妻子林维中和四岁的女儿田野也一块儿被抓了。

在冷酷飘落的大雨中,一群巡捕把田汉他们推上囚车,驶向爱义路巡捕房。妻子和女儿很快被放了,但他却被公共租界临时法院转交给了国民党上海公安局,关进了拘留所。

清晨,夏衍家的乌漆大门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破了宁静。彼时,夏衍还未起床,听到声响赶忙起身。钱杏邨神色慌张,匆匆冲了进来,连声喊道:“出事了,出事了!”

夏衍见状,连忙倒了一杯水递给他,温和地说:“别急,坐下来慢慢说。”

钱杏邨喘着粗气,平复了好一会儿才缓缓说道:“昨晚我回家,刚进弄堂口,就瞧见有一部工部局的警车停在那儿,心里顿时‘咯噔’一下,感觉不对劲。再往前走几步,远远望见自家三楼灯火通明,心里更是一沉。三楼是我的书库,平常深夜根本不会开灯,我就知道肯定出事了。我赶紧抽身离开,连夜跑到朋友家借住了一晚。可今天早上醒来,我越想越担心,田汉跟我约好今天下午要到我那儿去看书,这不是自投罗网吗?我又不知道他住在哪儿,只能来找你。你得赶快去给田汉报个信,通知他千万别去我家。”

夏衍听罢,虽然心里也有些不安,但还是强作镇定地说道:“好的,我马上去找田汉。”

夏衍匆匆赶到田汉家,正要叩门,恰好田家的娘姨拿着热水瓶出来打水。娘姨认出了夏衍,赶忙冲他做了一个手势,示意他别进去。夏衍立刻意识到情况不妙,他不动声色,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转身离开了弄堂口。

田家娘姨从后面赶了上来,她四下张望,确定无人后,压低嗓音快速说道:“先生被抓走了,楼上还有包打听在等着。”

夏衍感激地冲她点了点头,随即快步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他意识到昨晚一定发生了大事,回到家中后,立刻烧掉了所有重要文件,并打开了通往麦特赫斯特路的后门,以备不测。一旦险情发生,他便能从后门逃向麦特赫斯特路。

接下来的几天,陆续有消息传来,情况远比夏衍想象的还要严重。为了预防万一,夏衍暂时离开了家,躲到徐家汇他一个同学家中。

洪深远在青岛,得知田汉被捕的消息,他心急如焚,立刻赶回上海。此前,他因个人情感、事业和友谊均遭受挫折,心情极度忧郁,决定离开上海这个是非之地,前往青岛谋生。在青岛,他接受了山东大学的聘书,出任外文系主任,自此退出了上海的一切事务。然而,已在青岛生活了大半年的他,听到好友田汉、阳翰笙被捕的消息后,那颗刚刚平静下来的心,又剧烈地跳动起来。

洪深回到上海的当晚,夏衍以他的名义召集部分左翼剧作家到东方饭店四楼共商营救之策。

洪深有两大爱好,一是戏剧,一是书籍。东方饭店地理位置优越,既满足了他读书的爱好,又闹中取静,价格适中。因此,洪深回国后,只要到上海,必定会在东方饭店四楼靠北租下一间客房。这里既有利于他集中精力、集中时间写作,也避免了频繁的社交活动对家人的打扰。当国民党文化特务大肆搜捕左翼文化人士时,这间包房又成了一些人的避难所。左翼文化人更借着洪深公开的国民党员、大学教授这两块招牌,在他这里避难和开会。实际上,在一段时间里,洪深凭借自己特有的社会地位和特殊的保护色,让东方饭店这间包房无形中成了左翼文化人开会、联络的秘密据点。

开会的人到齐后,夏衍神色凝重地说道:“告诉大家一个不幸的消息,几天前,国民党特务以‘宣传赤化’的罪名,将田汉、阳翰笙逮捕了。”

“什么?”“你说什么?”这突如其来的消息如同一颗重磅炸弹,让众人震惊不已,大家的脸上瞬间布满了担忧,神情严峻,焦虑不安。

夏衍详细讲述了事情的经过,众人的脸色愈发凝重,气氛沉重得让人窒息。

司徒慧敏着急地问:“还有同志在这次搜查中被捕吗?”

夏衍点了点头,说道:“在这次大搜捕中,被捕者多达30人。主要原因是,先后担任上海**局**的李竹声和盛忠亮被捕后叛变,上海地下党组织遭到了极大的破坏。国民党根据这两个**的告密,勾结工部局,进行了一次全市性的大逮捕。新组建的****局领导机关遭到毁灭性的打击,**局**黄文杰、组织部长何成湘、宣传部长朱镜我、特科负责人张唯一被捕,‘文委’成员中的田汉、阳翰笙、杜国庠同志也未能幸免,只有我与周扬同志幸运地躲过了这次大搜捕。”

“国民党反动派太可恶了!”司徒慧敏怒火中烧,一拳砸在桌上,“我们要对他们以牙还牙!”

钱杏邨冷静地提醒道:“现在不是冲动的时候!”

“那你说,究竟该如何做才好?”司徒慧敏急切地问。

钱杏邨沉吟片刻,说道:“对于他们的被捕,我们一定要采取行动。我想动员一些人在社会上呼吁呼吁。”

孙师毅看了钱杏邨一眼,问道:“怎样才能发挥社会上的力量呢?”

钱杏邨回答:“发一个公开抗议书,下面署上各位的名字,这样就能形成强大的声势,扩大影响。”

有人担忧地说:“这样干政治色彩太浓,不合适。”

还有人担心:“这样会进一步扩大事态。”

个别人则保持沉默,坐在一角一言不发,现场陷入了短暂的僵持。

洪深“唰”地站起身,说道:“各位,大家说的意见都有其考量之处,但田汉今日的遭遇,我们这些投身戏剧运动的人怎能袖手旁观?要知道,说不定哪一天,这样的遭遇就会降临到我们在座的任何一人头上。所以,我们绝不能对当局的这种暴行坐视不理。”他稍作停顿,环顾众人,继续慷慨陈词:“我打算亲自前往南京,与政府进行交涉。倘若他们以田汉是‘左联’人物为由将其逮捕,那我便告诉他们,我洪深同样是‘左联’的成员,让他们把我也抓起来,与田汉关在一起好了!”

洪深这番充满热血与担当的话语,瞬间点燃了众人的怒火,大家纷纷激昂表态:“我愿意与洪先生一道去南京!”“我也去,绝不能让他们肆意妄为!”“让他们把我们都抓起来吧,看他们能怎样!”

夏衍一直静静地坐在那里,认真倾听着大家的发言。待众人的情绪稍稍平复,他才缓缓站起身,沉静地说道:“大家的心情我完全理解,只是在当前这种形势下,直接奔赴南京正面硬刚,恐怕并非明智之举。‘纵井救人,智者不为’啊!当局既然敢抓捕田汉、翰笙,必然是有备而来。不过,就目前的情况判断,当局未必掌握了他们二位的实质性把柄,一时半会儿也难以对他们怎样。毕竟田汉、翰笙都是影剧界的名流!我们贸然冲过去,岂不是正好给他们落下口实?所以,此事急不得,大家还是冷静下来,一起想想更妥善的办法。”

孙师毅提出一条建议:“我觉得营救一事,不宜操之过急、剑拔弩张,而应徐徐图之,暂时不要采取大规模的统一行动,以免引起过多关注,目标过大。我们可以各自行动,多动用些人脉,多托付些朋友,根据后续情况再做定夺。”

洪深听闻此言,毫不犹豫地说道:“这个任务就由我来承担!我一定竭尽全力,想尽办法营救他们。”

夏衍闻言,大大地舒了一口气,欣慰地说:“我知道你心思缜密、朋友众多、门路宽广。有你出面奔走,田、阳两位在牢狱里至少能少吃些苦头,我们也能稍稍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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