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布局

又有一人走出人群，齐四差点笑出声，梁麻子鼻青脸肿一付刚被打过的模样。

梁麻子很气愤：“啥世道，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家人不认识自家人，齐兄弟给我作主。”

齐四赶紧怒吼：“凑那门子热闹，滚过来。”

县城派便衣队增援征调梁麻子和贾小谷，梁麻子早想回来了，确切地说不愿意受训，这种受训的前景不言而喻。麻子特别积极提前赶到，哨兵不许进镇，梁麻子破口大骂，双方拳脚相加结果被抓。

齐东瓜训斥：“你咋那多事。”

齐四说：“这是我兄弟。”

蒋科长说：“他是我的人。”

齐东瓜骂道：“急着投胎呀，来一个又一个。”

齐东瓜装比扮无辜，日本鬼子指令不准漏掉一人，他善于搅混水执行的非常彻底，将所有外来者一律抓捕造成一干特务纷纷落网，证件无效，审查过再放人。

远处一阵喧哗，贾小谷带便衣队赶到，整队进入没有遇到拦阻，蒋科长命靠边等待指令。

不知什么时候黑云压顶，冷风阵阵嗅到浓郁的水气，齐东瓜说：“要下雨了抓紧时间，我搞这边，你带人再仔细搜一遍。”

蒋科长说：“正有此意。”

翻译说：“查仔细，不放过一个，对日本人有个交代。”

其实在场的都清楚无论怎么查都要熬通宵，不在乎时间长短快慢。

齐东瓜说：“高胜，你配合蒋科长犄角旮旯能藏人的地方通通筛一遍。”

蒋科长说：“多谢司令，今天挖地三尺也要找出来。”

齐东瓜小声说：“你们的情报准不准，万一他没来呢？”

蒋科长明显信心不足：“应该来了吧，人数不确定，以他的级别不可能一个人，还是有些地方没查明白。”

齐东瓜说：“事关大局，你带人去我的地方，营地仓库厨房茅房，一个一个报数防止窝藏，不服从的让高胜出面。”

蒋科长兴奋起来：“司令公私分明，蒋某佩服。“

齐东瓜说：“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蒋科长光临本镇蓬荜生辉，照顾不周多多海涵，咱先把活干好，回头好好叙叙。”

高胜等人刚离开麦场，天空突然炮声隆隆，鬼子炮楼生起浓烟。

八路军独立团拉开进攻序幕。

我独立团为配合正面战场决定进攻唐庄镇，主力部队携四门九二式步兵炮迂回多日。原定傍晚进攻因一时不能抵达预定位置而推迟，最终抢在下雨前发起进攻。九二式步兵炮虽非重型火炮打一般炮楼绰绰有余，日军做过各种紧急状况的部署惟独没想到八路军的炮火。

炮声中激昂的冲锋号划破夜空摄人心魄，封锁沟迅速架上长梯，炮火延伸直达鬼子营地，八路军战士掩杀过来。睡梦中的鬼子反应奇快，快的恰到好处遭受炮火洗礼。最坚固的防御瞬间化为灰烬，唐庄北部防御成为纸糊的灯笼，在这个大雨即将来临的夜晚，八路军将神不知鬼不觉演义的淋漓尽致，一场火力充沛的战斗。擒贼先擒王，炮楼就是鬼子的王，攻，炮坚利舰，守，碉堡炮楼。王没了，鬼子无牌可打。

高胜听到炮声立即拔枪返回，没理会呆若木鸡的蒋科长。

炮弹长了眼睛一般砸向鬼子驻地，麦场黑压压的人们楞在当场不知所措，不知谁喊了一嗓子，跑啊。这下炸锅，人群四散，伪军一窝蜂的向西聚拢，齐东瓜挥枪喝斥，集合，迎战。

几个鬼子败下阵来嘴里哇哇怪叫，翻译听的真切，打进来了，是八路，是八路。炮火映红半边天，日本鬼子第一次见识八路军的威力，以往的嚣张残暴荡然无存。独立团迅速攻入唐庄镇，两翼扩展，一路直扑鬼子营地。

齐东瓜登场唱大戏，不过这次压力大，过去玩点小花样这次必须上规模。

高胜指示公孙亭簇拥着齐东瓜向镇南转移，命人带走溃败的鬼子。伪军及时撤离，八路军畅通无阻围住鬼子营地。

镇南哨卡有房子，高胜指挥部下死守大路，至少顶十分钟。

十分钟足够摧毁负隅顽抗的鬼子。

伪军的轻机枪不间断射击形成一道道火舌，对面射来零星的子弹，双方进入交火阶段。一切按照预先策划的行动进行。看似打的激烈其实没伤亡，双方达成默契，枪口抬高听响，齐东瓜跑出一里地坐山观虎斗，乐呵呵的抽烟。

当对面的小喇叭响起，高胜强压喜悦，战斗基本结束。

小喇叭使劲喊齐东瓜的名字，缴枪不杀，不要给鬼子卖命弃暗投明之类的口号。齐东瓜来了兴致，不顾劝阻返回哨卡，有样学样亲自回话，有本事拿炮轰我，是不是没炮弹了，穷鬼把戏。弟兄们停止射击，让对面随便打，老子今天扎下了，公孙亭气的薅住他的衣领朝后拽。

鬼子翻译佩服的五体投地，还得是齐司令，此刻炮火消失，镇内各种轻武器此起彼伏抄豆一般热闹。

齐东瓜说的不差，独立团毕其功于一役首先打击鬼子炮楼，炮弹基本打光。

夜空飘落雨滴，枪声逐渐稀落，翻译说：“有没有可能杀回去？”

齐东瓜说：“收尸体？”

翻译讪笑道：“吓唬吓唬。”

齐东瓜说：“你知道来了多少八路，日本人都顶不住，跑出来就不错了，活着总比死了强。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我是鸡蛋，八路军是石头，日本人也是石头，你见过鸡蛋啥时候打石头。看看人家这阵仗，老子头一会见，炮弹跟不要钱似的，背不住有后手。”

翻译已经扛不住了：“有道理，我看先撤吧，听你的，你就是我大爷。”

陈科长跟齐东瓜有过沟通，齐东瓜渴望起义，鉴于齐东瓜以往的表现，我军决定齐东瓜继续身处敌营为下一阶段做准备。陈科长一直在做说服工作，高胜跟他有过长谈，国家有难匹夫有责，人在做天在看，至少为了中华儿孙不再遭受欺凌包括你的儿孙，这些话齐东瓜过去根本听不进去。

蒙蒙雨雾中一颗信号弹惊艳升起，冲锋号再次吹响。

齐东瓜有气无力的说：“要不咱们攻一下。”

翻译一付哭腔：“齐大爷，走吧。”

齐东瓜命令撤退，连场面话都省略，途中场面混乱，个个淋成落汤鸡，齐东瓜遭到冷枪，左臂中弹。

八路军独立团占领唐庄镇，雨越下越大，为防止鬼子报复动员百姓撤到山里。清晨，镇里一片忙碌，随军民工开始搬运物资，唐庄的男女老少携家带口向山里转移，年轻力壮帮助搬运物资，独立团派出一营兵力向南挺进防止敌人反扑。

陈科长身着便装带三名战士拜访柴让，表明的身份令柴让心惊不禁脚软。

陈科长见状和蔼的说：“孟小财没来吗？”

柴让缓过神：“来过，来过。”

陈科长说：“感谢你对我们的帮助，提供的药品对我们帮助很大。”

柴让说：“绵薄之力，微不足道。”

陈科长说：“如果每个中国人都能尽一份绵薄之力汇聚起来就能翻江倒海，打败入侵的小鬼子，收复国土振奋中华。”

柴让说：“如有需要我当竭尽全力。”

陈科长说：“鬼子一定回来报复，我军随时撤离，你需要早做打算。”

柴让说：“我听到了，一直在考虑，眼下没有去处。”

陈科长说：“你跟我进山，或者另外找个安全地方，看你自己的意愿。”

柴让说：“按说我一个人无牵无挂，可是买卖道必要信誉至上，许多款项没有结算。”

陈科长取出一个纸包：“我尊重你的决定，这是上级委托我转给你的药费，数目不多，我们的经费紧张，以后如数奉上。”

柴让推脱：“不可，过了，过了，你们浴血奋战我的一点小钱不足挂齿，谢谢你能惦记我。”

几番客套，柴让还是收下，陈科长说：“有需要帮助尽管开口，我们不会忘记帮助我们抗战的中国人。”

柴让说：“你们能不能不走，把唐庄守住。”

陈科长说：“不争一城一地的得失，消灭鬼子有生力量，我们的目的达到，不瞒你说，部队消耗很大，需要休整补充。”

柴让说：“这里剩的药品不多，全捐给你们，叫人拿走，我也该走了避避风头。”

陈科长说：“我代表八路军随时欢迎你，希望再次见面。”

柴让说：“怎么找你？”

陈科长说：“我的代号红苹果，我们可以建立联系，愿意吗？”

柴让毫不迟疑：“我愿意为抗战出力。”

陈科长略微沉思：“这样，如果有人找你，找风筝，你就是风筝，找你的人代表我。”

柴让说：“我咋找你呢？”

陈科长实话实说：“眼下我没有想出办法，我的工作地点不固定，找不到我。我想你继续发挥本职作用，为我们采购药品。如果你进山，就说找苹果，有人安排你。山外嘛，药品买卖少不了去城里进货，不论县城省城可以打一个广告，收购一味药物，具体你定，我的人按地址找你。”

柴让说：“三七，柴胡。”

陈科长说：“柴胡在前，柴三七，对，风筝不好听，就叫柴三七。”

柴让说：“一言为定。”

陈科长紧紧握住柴让的手：“保重。”

老憨没走正式归队带战士抓特务，这次真抓，可惜仅抓了几个县里的便衣，蒋科长一众全溜了。

杜老板扛货物混出去，蒋科长富贵跟着百姓向北出了镇子拐到桃树营，扈飞张来香如法炮制。

不出所料，日本鬼子纠集千人反击，八路军坚决阻击，双方展开激战，坚持到人员物资全部撤走脱离接触。鬼子反攻得手冲进唐庄镇，镇里空空如也，鬼子烧房毁井下毒泄愤，唐庄镇自此荒芜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