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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归队小说:离开课桌之后 作者:曾入伍 更新时间:2025/8/26 20:46:04 我让蔡庭问了下他们的来历:王志平,毕业不久的军校生,爱国热情高,尚没被军阀武装的**气熏染;王海波,冯玉祥教导团出来的,军事技能不错,又有老冯说不清道不明的思想熏陶,颇具爱国意识,是硬腰杆的军士;包括安振益,三人都算是有思想的军人,不甘做亡国奴,拼死也要死在抗日战场上。 跟着走咱肯定得要啊! 我说了句,“这里没有军官,但都是一个队伍上的,你们来得听我的,服从我的命令。” 王排长听后知道我是说他,眉头略一皱,却回答:“嗯,先听你的。”这个军官狡猾,不过算实诚! 不管他实诚不实诚,是不是“先听我的”,就他那敢于舍弃没作为的老部队,主动要上抗日战场杀敌,到了队伍就不能让他离开,到时让马立国约束他就是。 “把枪放到车上,遇到日本鬼子或许会挨打的。”我对他们吩咐道。 “那怎么行,遇到鬼子打呗!” “我们可都赤手空拳,怎么打?告诉你,先忍口气,到战场上再报仇不晚!别我们新兵枪没摸到呢,就交代在去部队的路上,有点大局观吧。” 排长班长士兵听劝,很快把枪和子弹藏好。 两辆大车,23个人,一路西行,大步流星,蛮有些浩浩荡荡的气势,沿途有三三两两的29军散兵孤官看到我们是个队伍也有跟上的,但没与我们搭话,单纯地跟着走。 出城不久,看到日军的监视哨,虽然暴露的人不多,也是虎视眈眈,身边有被他们缴下的武器弹药扔在地上。他们远远看了十来个穿新军装的新兵,拉被装的大车,虽然跟有几个穿正规军装的军官士兵,都没带武器,没搭理我们,眼睁睁地目睹我们走近。 不是说见到仇敌分外眼红么?怎么我走过时有些心惊的感觉,再看其他人都不免脸上带点惊慌的神色。 我不由叹口气,老兵也有成惊弓之鸟的时候啊! 日军监视哨只检查了王少尉,查他身上是否藏了手枪,这时我最怕的是鬼子扣下两架大车,但鬼子只简单翻了翻表面的物品,没发现枪支弹药,就摆摆手赶我们过去。 或许那时日军还看不上国军的军装被子,让我们的心血没浪费。 走过日军的监视哨,我低声说:“先忍了,战场上见。” 严良走在我身边,低声附和,“对,战场上见。” 再往前走,在羊坊店看见路边的店铺有开始营业的,过去一看是早点摊,对摊主说:“做好的包子我都要了。”数数每人才两个。粥虽然尚烫,也每人喝上一碗。 我抢先喝了碗已经盛好的粥,不算太烫了,塞下了肉包子,然后到旁边的熟食摊看了看,又买了些肉食带上。店铺老板知道我们是撤离北平的29军军人,虽然叹气,可只算了半价,看得出他是个拥护抗日的小商人。 这餐早饭吃得是难得的舒服,也是开战后的第一餐早饭,难忘啊!“难忘”是因为它代表了和平的生活与和平生活的结束。 看了看随我的二十几人,基本吃完,我吆喝声:“集合,该出发了。” 新入队的也听话,毫不拖拉地起身站队,我下令道:“出发!” 我走在前面,后面的人随我甩开步子,背对初升的朝阳,那略带灰色轮廓的大大的圆日,走向前方不知要走多远多长的抗日之路。 往南走到六里桥,见有八九个带着武器的士兵,停在那里,似乎是在等待。于是我走过去问:“你们咋把武器带过来的?” “夜里就到了,在等收容队,对付口吃的。” 原来是掉队的士兵,王志平排长对他们说:“怕是后面没有收容队了,想打鬼子就一起走吧。” 那些人相互看了看,只四个人跟上了我们的队伍,他们是副班长刘思源、团长卫士沈钟铭(团长跑了)、军士陈勇德和邵平,都是抗日坚决的老兵,前一天狠狠地教训了留在丰台的日军,不愿放弃阵地、不愿南下而掉队的。 沈钟铭看上去有股子正义感,军人作风严整,带了两支枪,一把驳壳枪、一支步枪,背了个大背囊,显得身强体壮,很让人有信任感。 我让他把步枪放到大车上,只带驳壳枪就可以了,建议他:“天热,军装扣子解开,遮着点驳壳枪。” 听我说的安排,让他很不哂…… 一路走,一路有散兵加入,队伍增加到三十多人,要买餐食,一路得花去不少钱,我心痛。所以,到饭点时,让王志平排长找村公所安排派饭。这是我学老马的办法。 王排长煞是不满,抗议地说:“要我听你的,还要我以军官身份出面讨食,你个学兵太自以为是了,现在该你听我的了。” 蔡班长听了,对他说:“让你出面是抬举你,你想指挥俺们,不想你上过战场麽。” “你个班长狂了些吧?” “咋地,俺是有组织的,你能管我?”蔡庭悟出了组织的道理。 “王排长,为了整体的利益,你该明白这个道理吧?在我们的队伍里,你在战场上勇敢,会打仗,才把你当个军官,否则,少拿军官派头。跟二十九军**的军官那样,早晚被日本鬼子消灭掉。”我暗地向他解释我们这个队伍与29军的不同,看他能不能接受。 现在全29军上下,都清楚军上层的无能、混蛋! 王志平识时务,和我一起去找村公所,要那边管事的安排饭。 面对一帮从战场上下来的丘八,当地人惹不起,也没亏待我们,上的是馒头,炒了盘鸡蛋,切了盘熟肉,一盆素炒扁豆,够我们吃好吃饱。不过熟肉和鸡蛋上来时由我分给每一个人,要不然都得被那帮老兵抢光了。 有王排长和蔡班长的支持,几个想抢好菜的家伙没敢动手。一个后来的家伙嫌我给他少了,骂骂咧咧地,我对他说:“吃完饭咱俩打一架,不修理你,你小子皮痒。” 可吃完饭,那家伙借口去茅厕,不告而别。我对和他在一起的三人说:“你们这位跑也不言语声?” “他和俺们不是一起的,是道上搭的伴”,三人领头的商云汉班长如是说。其他两人是他同连士兵董国杰、韩列征,还保持着军风纪的老兵,三人背的都是捷克马四环步枪,显然来自29军主力部队。 经询问,他们是布置在卢沟桥110旅218团5连的,经激烈战斗被打散,部队撤退时他们没有跟上,因找部队流落在郊外。可以看出他们的军装上还有战斗硝烟熏出的痕迹。 反正我对他们三人有了拉拢之心,又说道:“跟我们走吧,来我们的队伍,充作战斗骨干。” 他们三人相互看了看,都点头认可,商班长代表他们答道:“你们是真抗战才行,敢打鬼子才行。” 听了他的话,我笑了,“前一天,我可是在南苑同鬼子交过手突围出去的,我们那些弟兄都是在南苑狠狠教训过小日本的勇士,大多是坚持不退才聚到一起,你们去了就清楚,都不愿退到后方的兄弟。” 他们又是点头,话不多啊! 再往前走,带枪来的弟兄也都把武器自己带上,让和我来的同学有些眼红。看此情况,我说:“严良、尚丞,来,替我把枪挎上。”就尚丞眼红,但他个小,挎了10响的驳壳枪;严良则是我那支20响的驳壳枪。 然后,我扭头问蔡庭:“蔡班长,你那支花机关让林业国帮你带吧?” “好,要帮忙的话,这支驳壳枪也带上,别走火啊!”老蔡乐呵呵地说。 我接过花机关递给林业国,谁叫他看上去是个壮小伙的;驳壳枪则给路格平,是他主动伸手过来的,他也按捺不住带枪的兴奋。 蔡庭给章白海一个眼色,老章哈哈笑着走过来,举着他的步枪说:“哪位行行好,帮我背背枪,俺可是背了好几年,不过还是挎把马刀好。”章老兵也是个骑兵。 大个子谢天长一把接过,喜滋滋地背在肩上,似乎还对王前显摆了下。 我大声说:“大家别眼热了,从今天起,枪就像你们的第二生命,那得一直背下去的。要打败日本侵略军,就得拿好枪,用好枪。”说完用力挥了下手臂,仿佛是让自己的话更有说服力般。 听我这样一说,大家都觉是这个理,商云汉班长赞道:“小学兵,你蛮会说的嘛,你来管事,嗯,一定有前途。” “商班长,我希望你们三个老兵留在我们这个队伍,你们一定会比在老部队能够发挥作用。”我扭头又对王志文说:“王排长,你们三个弟兄,也一起在我们这个队伍好好干,尽快拉起更多的人,不久你们又会担任排长班长的。” “那俺当个班长有没有可能?”是章白海问。 “这里你能第一个当班长的,因为你来的最早嘛!” “哈哈,冀生,那俺老蔡呢?” “现在不好说你什么时候不当班长,但以后你肯定能担任排长、连长的职务。”我给他打保票。 我的话让那帮老兵油子们哈哈大笑,但蔡庭班长还是挺相信的,自己拉的队伍肯定不会像**军或军阀军队那套,把士兵不当人,没个出头的时候。 那个时候我把封官许愿当成了工作方法,带兵方法,非无产阶级的那一套…… 众兄弟情绪上来了,走得也快了,蔡庭在队列中喊了声:“弟兄们,咱自己的队伍正等大家呢,快行几步,赶快归还建制。” 队伍走得又快了些,可没多久,我看见路边有三个伤兵,其中一个认识,是同大队的学兵吴明彦,他负伤后还是我们班送到抢救站的。 我跑过去问:“明彦,你怎么在这里?” “冀生,别提了,担架兵开小差,把我们三个扔这了。” 原来另两个也是学兵团的负伤学兵,袁文智、严启成,他们伤不算重,但都不能自己行走,正为自己担心呢。 “幸好你们遇到我,别担心,有救了”,我宽慰地说。 队伍一时停下,我带几人费些功夫,在附近砍了几条能吃上劲的枝干,做了三个简易担架,铺上军被,选了石三、安振益、姚柱子、董国杰、韩列征、黄明抬担架,抬上三个伤员。 三个伤员不停道谢,那个黄明却不时骂骂咧咧,恨自己倒霉成了担架夫。 黄明是29军保安旅士兵,不甘心留在城里当俘虏,是主动逃出城的,有着基本的良心,可是让他干点事就不满了,白给他提供餐食。 商云汉班长说了他一句,“弟兄们谁能保证自己不挂彩,挂彩了不得弟兄抬下战场,你不会不知道。”黄明这才讪讪地不再发牢骚了。 有了伤员,小队伍的行军速度又慢了…… 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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